消毒水味直扑鼻腔，睁眼便是洁白的天花板，和床单相互照应，令人不适。
阳光甚好，暖阳洒进病房，金色细闪落在陆屿川发丝。男孩双手交叉垫在脑下，埋头趴在病床边，眉头紧蹙，受光偏爱的他在梦里却满是担忧。
舒若桐咽了咽口水，喉咙处的沙哑感并没有缓解，伸手去够床头铁柜上的水温杯，不小心扯到针管，猛吸一口凉气。
她自以为微小的动静，却吵醒了陆屿川，或许他根本没睡熟，时刻保持警惕，以防突发状况。
“怎么不叫醒我？”陆屿川打开水杯，送到她嘴边。
他睡眼惺忪，杂乱的头发翘起一撮，添加几分平日里鲜有的可爱，眼里的红血丝莫名叫人心疼。
他起身查看吊瓶，药水已经见底，陆屿川按下呼叫铃。
“我去给你买早餐，这几天吃清淡点。”他随手抓了抓头发，另一只手将手机拿给舒若桐，“我帮你请了假，这几天好好休息。”
他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肌肤下露出淡淡的青筋。
“麻烦你了。”舒若桐撑着手肘坐起身，点开手机的消息栏，醒目的红点排在首位。
秦美云：【不严重吧？】
秦美云：【最近加班，有空就来看你。】
医院楼下就是早餐店，陆屿川没一会儿满载而归。
混着几片菜叶的白粥，舒若桐光是看着就没胃口。她悄悄打开另一盒，同样也是白粥。
内心平衡了。
舒若桐单手用勺子搅拌，让粥凉得快些，心口不一：“你可以不用陪我喝白粥的。”
“我吃大鱼大肉你不眼馋啊？”
“所以你吃完了再上来。”
陆屿川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喂给舒若桐：“岂不是要你空着肚子等我。”
“传出去骂我虐待伤员了。”
一阵敲门声，陆屿川放下手里的碗去开门。
跑腿小哥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玫瑰鲜红妖娆却不显俗气，花瓣上挂着露珠，将娇艳欲滴演绎得淋漓尽致，芳香扑鼻又幽香醉人。
陆屿川向跑腿小哥道谢，抱进来放在床头柜上，耐人寻味问道：“朋友送的？”
“是。”她抱着那束花拍了张照片，发给秦美云。
手指随意敲着床头柜，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陆屿川故作不在意：“我认识吗？”
“谈不上认识。”
随后补充道：“见过面。”
“男的女的？”
舒若桐抬起头，眯着眼察觉到异样，歪着头，抿嘴憋笑：“你猜？”
说完便专注于聊天，留下遐想。
舒若桐：【您的心意已收到。】
舒若桐：【不得不说，红玫瑰真够土的。】
秦美云：【你不就喜欢土的吗？】
舒若桐：【真懂我。】
舒若桐对着手机傻乐，陆屿川缩着脖子，余光瞟向手机屏幕。
就在这时，查房医生敲敲门，舒若桐立刻收起手机，陆屿川什么都没看到。
他咳嗽以掩饰尴尬，目光四处游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进门就看见醒目的玫瑰花，医生忍不住打趣道：“你男朋友真浪漫。”
昨晚是陆屿川背着舒若桐来医院的，护士们都默认两人是情侣，很快就传开。
舒若桐没有解释，解释不仅没用，还扭扭捏捏不大方，搞得谈恋爱上不了台面似的。
“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翻看着病例，在上面做笔记。
“好多了，肚子不痛，也不恶心了。”除了身体有点软，要是能吃点带油的饭菜就更好了。
医生点头：“没什么大问题，出院后记得注意习惯，每餐按时吃，让你男朋友监督你。”
待医生走后，陆屿川沉默半晌，嘴角不自觉抽动：“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这种误会她见怪不怪了，舒若桐的注意力放在未填饱的肚子上。
嫌他喂得太慢，夺过碗自己喝起来，“我还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
陆屿川替她擦掉嘴角的水渍，如同照顾小孩子般：“医生说了让我监督你。”
他明明没有碰到自己，纸巾划过的地方却留下余温，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为了不被发现，舒若桐慌乱地撇清关系。
“医生说的是我男朋友，你又不是。”
“别对号入座。”
-
出院那天，秦美云总算履行诺言，准时出现在舒若桐家。
“我都出院了才来。”舒若桐抱怨道。
秦美云选的时间是很有讲究，她故意趁着陆屿川出门买菜来打探情报，这几天她总算找到和舒若桐独处的时光，憋死她了。
秦美云开门见山：“老实交代，他是谁？”
“我……哥。”舒若桐收拾着衣物，随口敷衍。
舒若桐糊弄得了别人，但是糊弄不了秦美云。
“我跟你是高中同学，麻烦真诚一点。”秦美云打断她手上的动作，帮她整理，犀利的双眼审视她，“你不是独生子女吗？无中生哥？”
舒若桐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吞吞吐吐地组织语言：“就，类似于邻居家的大哥哥？”
“是你高中暗恋的那个学长！”
舒若桐没想到她的记性这么好，高中时提过一嘴的八卦，稍微提醒她就想起来了。
舒若桐认命地点点头。
秦美云才不会轻易放过她，不停追问：“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
舒若桐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绞尽脑汁糊弄过去。
正巧门把手扭动，发出细微的咔嚓声，陆屿川牵着木桶，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来了。
舒若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和秦美云不约而同地对视，不知道他在门外听到了多少内容。
木桶直接扑到舒若桐在沙发上，亲昵地舔着她的脸。
陆屿川似乎对女生们的聊天不感兴趣，自顾自地去了厨房。
住院这几天，舒若桐体验了饭来张口的日子，她什么都不用做，坐在沙发上等吃就行。
“啧啧啧，有人宠了就是不一样，不用吃外卖了。”秦美云嗑着瓜子调侃。
舒若桐正犯愁呢，好几天嘴里都是白味，她现在嗅觉灵敏，闻到隔壁的炒菜犯馋。
她叹了叹气：“那你留下来陪我享受？”
“那是属于你的宠爱，我就不抢了，好好把握机会。”秦美云一溜烟跑掉。
陆屿川把白粥端在餐桌上，只见到秦美云仓皇而逃的背影：“看来只剩我陪你共苦了。”
“不能同甘吗？白粥你也喝腻了。”舒若桐噘着嘴，勺子不停搅动，把气发在粥里。
她娇嗔的语调像是在和陆屿川撒娇，他有种伺候小猫的既视感：“再坚持一周，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看在他也陪自己喝白粥的份上，舒若桐老实地往嘴里扒拉米饭。
想到他进门的那幕，舒若桐语气迟疑，观察着陆屿川的脸色：“你回来时有没有听到什么？”
“怎么？你们在说我坏话？”陆屿川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秦美云说你会做饭，会疼人，长得还帅……”舒若桐把毕生所学的词夸了个遍，确定他没起疑心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目的达到，她连忙转移话题：“你那天说的事我想过了，周末我陪你回去。”
陆屿川没想到她会同意，原本都做好了回家被痛骂一顿的准备。
他不敢直视舒若桐的眼睛，手背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深呼吸做足心理准备：“还需要你帮个忙……”
木桶几日没见到主人，格外兴奋，在家里玩起跑酷游戏，没刹住车，一脑袋撞在玻璃门上，发出巨响。
吓得舒若桐手抖，粥全撒在衣服上。
陆屿川抽了几张纸巾，打湿的位置不偏不倚在胸部，他轻咳掩饰尴尬，把纸巾递给舒若桐。
“什么忙？”舒若桐倒是心态稳定，慢条斯理地处理。
陆屿川低头数着米粒，不敢直视她：“没事，你先去换衣服吧。”
舒若桐换好睡衣，只见陆屿川站在阳台，倚着栏杆上，任冷风扑面而来。
像是没注意到她已经出来，男人低下头，指尖快速敲打。
-
那天之后，舒若桐再没和陆屿川见过面，直到周六她牵着木桶去做绝育。
正如他所说，白天不止一个医生，那天太晚没注意看，墙壁上写满了养猫猫狗狗的注意事项，看上去这小诊所对动物很用心。
“我来找陆医生。”她在员工栏上并没有看到陆屿川，便向前台寻求帮助。
前台愣了几秒，重复她的话：“陆医生？”
“对，陆屿川。”万一这家诊所姓陆的不止一个，舒若桐报出他的大名。
前台恍然大悟：“您说陆老板啊，我帮您联系一下。”
陆老板？
他是老板？
怪不得这么闲。
分明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可以不用工作还有钱花，自己却要累死累活当牛做马。
真是天壤之别。
没过多久，陆屿川匆匆赶来，换上白大褂，戴好口罩，颇有端庄严正的意味。
木桶被兽医助手小心翼翼地抱进问诊室，侧躺在宽敞的桌子上。它有些紧张地瞪大眼睛，尾巴也微微摆动。
陆屿川走到木桶身边，轻轻摸上它的腹部，开始仔细检查，他的手指在柔软的毛发间穿梭，减小力度以免弄疼它。
然而木桶并不配合，它开始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想要挣脱束缚。
舒若桐摸着它的下巴，安抚着它。
木桶安静下来，没有之前那般抗拒。
陆屿川按了按，眉头紧锁：“初步诊断应该是隐睾，要做个超声检查确定具体情况。”
舒若桐上下抚摸着木桶的胸前，嘴里轻语安抚的话语。
木桶好像知道自己生病了，无精打采，任由他们摆布。
陆屿川一手拿着仪器，另一手抚平皮肤。柔软的触感攥在手心，专心研究显示屏的陆屿川没反应过来，握上舒若桐的手。
冰冷的指尖得到暖意，仿佛有电流在窜进身体，她反应迅速收回手。
陆屿川轻咬嘴唇：“抱歉。”
舒若桐表示理解，双手放在腿上，揉搓着指尖，不再乱摸。
木桶却不肯原谅他，全程龇牙咧嘴，挡在主人身前，拉开两人的距离。
陆屿川指着显示屏给舒若桐解释：“隐睾是公犬常见的先天性生殖缺陷，它的两侧睾.丸.都在腹腔里，其中一颗已经开始病变了，所以要尽快绝育。”
负罪感袭来，舒若桐手指紧握，身体微微颤抖，懊悔没有早点发现。木桶察觉了她的情绪，用脑袋蹭蹭她的手背。
舒若桐调整好情绪：“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你要是信得过我，今天就可以做。”陆屿川递来宠物手术协议书，让舒若桐自己做决定。
“陆哥。”
“我信你。”
陆屿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
他淡淡道：“肯叫我哥了？以后再也别想疏远我。”
阳光甚好，暖阳洒进病房，金色细闪落在陆屿川发丝。男孩双手交叉垫在脑下，埋头趴在病床边，眉头紧蹙，受光偏爱的他在梦里却满是担忧。
舒若桐咽了咽口水，喉咙处的沙哑感并没有缓解，伸手去够床头铁柜上的水温杯，不小心扯到针管，猛吸一口凉气。
她自以为微小的动静，却吵醒了陆屿川，或许他根本没睡熟，时刻保持警惕，以防突发状况。
“怎么不叫醒我？”陆屿川打开水杯，送到她嘴边。
他睡眼惺忪，杂乱的头发翘起一撮，添加几分平日里鲜有的可爱，眼里的红血丝莫名叫人心疼。
他起身查看吊瓶，药水已经见底，陆屿川按下呼叫铃。
“我去给你买早餐，这几天吃清淡点。”他随手抓了抓头发，另一只手将手机拿给舒若桐，“我帮你请了假，这几天好好休息。”
他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圆润干净，肌肤下露出淡淡的青筋。
“麻烦你了。”舒若桐撑着手肘坐起身，点开手机的消息栏，醒目的红点排在首位。
秦美云：【不严重吧？】
秦美云：【最近加班，有空就来看你。】
医院楼下就是早餐店，陆屿川没一会儿满载而归。
混着几片菜叶的白粥，舒若桐光是看着就没胃口。她悄悄打开另一盒，同样也是白粥。
内心平衡了。
舒若桐单手用勺子搅拌，让粥凉得快些，心口不一：“你可以不用陪我喝白粥的。”
“我吃大鱼大肉你不眼馋啊？”
“所以你吃完了再上来。”
陆屿川舀起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着，喂给舒若桐：“岂不是要你空着肚子等我。”
“传出去骂我虐待伤员了。”
一阵敲门声，陆屿川放下手里的碗去开门。
跑腿小哥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玫瑰鲜红妖娆却不显俗气，花瓣上挂着露珠，将娇艳欲滴演绎得淋漓尽致，芳香扑鼻又幽香醉人。
陆屿川向跑腿小哥道谢，抱进来放在床头柜上，耐人寻味问道：“朋友送的？”
“是。”她抱着那束花拍了张照片，发给秦美云。
手指随意敲着床头柜，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陆屿川故作不在意：“我认识吗？”
“谈不上认识。”
随后补充道：“见过面。”
“男的女的？”
舒若桐抬起头，眯着眼察觉到异样，歪着头，抿嘴憋笑：“你猜？”
说完便专注于聊天，留下遐想。
舒若桐：【您的心意已收到。】
舒若桐：【不得不说，红玫瑰真够土的。】
秦美云：【你不就喜欢土的吗？】
舒若桐：【真懂我。】
舒若桐对着手机傻乐，陆屿川缩着脖子，余光瞟向手机屏幕。
就在这时，查房医生敲敲门，舒若桐立刻收起手机，陆屿川什么都没看到。
他咳嗽以掩饰尴尬，目光四处游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一进门就看见醒目的玫瑰花，医生忍不住打趣道：“你男朋友真浪漫。”
昨晚是陆屿川背着舒若桐来医院的，护士们都默认两人是情侣，很快就传开。
舒若桐没有解释，解释不仅没用，还扭扭捏捏不大方，搞得谈恋爱上不了台面似的。
“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翻看着病例，在上面做笔记。
“好多了，肚子不痛，也不恶心了。”除了身体有点软，要是能吃点带油的饭菜就更好了。
医生点头：“没什么大问题，出院后记得注意习惯，每餐按时吃，让你男朋友监督你。”
待医生走后，陆屿川沉默半晌，嘴角不自觉抽动：“不是我说的。”
“我知道。”这种误会她见怪不怪了，舒若桐的注意力放在未填饱的肚子上。
嫌他喂得太慢，夺过碗自己喝起来，“我还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
陆屿川替她擦掉嘴角的水渍，如同照顾小孩子般：“医生说了让我监督你。”
他明明没有碰到自己，纸巾划过的地方却留下余温，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为了不被发现，舒若桐慌乱地撇清关系。
“医生说的是我男朋友，你又不是。”
“别对号入座。”
-
出院那天，秦美云总算履行诺言，准时出现在舒若桐家。
“我都出院了才来。”舒若桐抱怨道。
秦美云选的时间是很有讲究，她故意趁着陆屿川出门买菜来打探情报，这几天她总算找到和舒若桐独处的时光，憋死她了。
秦美云开门见山：“老实交代，他是谁？”
“我……哥。”舒若桐收拾着衣物，随口敷衍。
舒若桐糊弄得了别人，但是糊弄不了秦美云。
“我跟你是高中同学，麻烦真诚一点。”秦美云打断她手上的动作，帮她整理，犀利的双眼审视她，“你不是独生子女吗？无中生哥？”
舒若桐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吞吞吐吐地组织语言：“就，类似于邻居家的大哥哥？”
“是你高中暗恋的那个学长！”
舒若桐没想到她的记性这么好，高中时提过一嘴的八卦，稍微提醒她就想起来了。
舒若桐认命地点点头。
秦美云才不会轻易放过她，不停追问：“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
舒若桐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绞尽脑汁糊弄过去。
正巧门把手扭动，发出细微的咔嚓声，陆屿川牵着木桶，提着大包小包的菜回来了。
舒若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和秦美云不约而同地对视，不知道他在门外听到了多少内容。
木桶直接扑到舒若桐在沙发上，亲昵地舔着她的脸。
陆屿川似乎对女生们的聊天不感兴趣，自顾自地去了厨房。
住院这几天，舒若桐体验了饭来张口的日子，她什么都不用做，坐在沙发上等吃就行。
“啧啧啧，有人宠了就是不一样，不用吃外卖了。”秦美云嗑着瓜子调侃。
舒若桐正犯愁呢，好几天嘴里都是白味，她现在嗅觉灵敏，闻到隔壁的炒菜犯馋。
她叹了叹气：“那你留下来陪我享受？”
“那是属于你的宠爱，我就不抢了，好好把握机会。”秦美云一溜烟跑掉。
陆屿川把白粥端在餐桌上，只见到秦美云仓皇而逃的背影：“看来只剩我陪你共苦了。”
“不能同甘吗？白粥你也喝腻了。”舒若桐噘着嘴，勺子不停搅动，把气发在粥里。
她娇嗔的语调像是在和陆屿川撒娇，他有种伺候小猫的既视感：“再坚持一周，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看在他也陪自己喝白粥的份上，舒若桐老实地往嘴里扒拉米饭。
想到他进门的那幕，舒若桐语气迟疑，观察着陆屿川的脸色：“你回来时有没有听到什么？”
“怎么？你们在说我坏话？”陆屿川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
“没有，秦美云说你会做饭，会疼人，长得还帅……”舒若桐把毕生所学的词夸了个遍，确定他没起疑心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目的达到，她连忙转移话题：“你那天说的事我想过了，周末我陪你回去。”
陆屿川没想到她会同意，原本都做好了回家被痛骂一顿的准备。
他不敢直视舒若桐的眼睛，手背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深呼吸做足心理准备：“还需要你帮个忙……”
木桶几日没见到主人，格外兴奋，在家里玩起跑酷游戏，没刹住车，一脑袋撞在玻璃门上，发出巨响。
吓得舒若桐手抖，粥全撒在衣服上。
陆屿川抽了几张纸巾，打湿的位置不偏不倚在胸部，他轻咳掩饰尴尬，把纸巾递给舒若桐。
“什么忙？”舒若桐倒是心态稳定，慢条斯理地处理。
陆屿川低头数着米粒，不敢直视她：“没事，你先去换衣服吧。”
舒若桐换好睡衣，只见陆屿川站在阳台，倚着栏杆上，任冷风扑面而来。
像是没注意到她已经出来，男人低下头，指尖快速敲打。
-
那天之后，舒若桐再没和陆屿川见过面，直到周六她牵着木桶去做绝育。
正如他所说，白天不止一个医生，那天太晚没注意看，墙壁上写满了养猫猫狗狗的注意事项，看上去这小诊所对动物很用心。
“我来找陆医生。”她在员工栏上并没有看到陆屿川，便向前台寻求帮助。
前台愣了几秒，重复她的话：“陆医生？”
“对，陆屿川。”万一这家诊所姓陆的不止一个，舒若桐报出他的大名。
前台恍然大悟：“您说陆老板啊，我帮您联系一下。”
陆老板？
他是老板？
怪不得这么闲。
分明是从小一起长大，他可以不用工作还有钱花，自己却要累死累活当牛做马。
真是天壤之别。
没过多久，陆屿川匆匆赶来，换上白大褂，戴好口罩，颇有端庄严正的意味。
木桶被兽医助手小心翼翼地抱进问诊室，侧躺在宽敞的桌子上。它有些紧张地瞪大眼睛，尾巴也微微摆动。
陆屿川走到木桶身边，轻轻摸上它的腹部，开始仔细检查，他的手指在柔软的毛发间穿梭，减小力度以免弄疼它。
然而木桶并不配合，它开始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想要挣脱束缚。
舒若桐摸着它的下巴，安抚着它。
木桶安静下来，没有之前那般抗拒。
陆屿川按了按，眉头紧锁：“初步诊断应该是隐睾，要做个超声检查确定具体情况。”
舒若桐上下抚摸着木桶的胸前，嘴里轻语安抚的话语。
木桶好像知道自己生病了，无精打采，任由他们摆布。
陆屿川一手拿着仪器，另一手抚平皮肤。柔软的触感攥在手心，专心研究显示屏的陆屿川没反应过来，握上舒若桐的手。
冰冷的指尖得到暖意，仿佛有电流在窜进身体，她反应迅速收回手。
陆屿川轻咬嘴唇：“抱歉。”
舒若桐表示理解，双手放在腿上，揉搓着指尖，不再乱摸。
木桶却不肯原谅他，全程龇牙咧嘴，挡在主人身前，拉开两人的距离。
陆屿川指着显示屏给舒若桐解释：“隐睾是公犬常见的先天性生殖缺陷，它的两侧睾.丸.都在腹腔里，其中一颗已经开始病变了，所以要尽快绝育。”
负罪感袭来，舒若桐手指紧握，身体微微颤抖，懊悔没有早点发现。木桶察觉了她的情绪，用脑袋蹭蹭她的手背。
舒若桐调整好情绪：“什么时候可以手术？”
“你要是信得过我，今天就可以做。”陆屿川递来宠物手术协议书，让舒若桐自己做决定。
“陆哥。”
“我信你。”
陆屿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
他淡淡道：“肯叫我哥了？以后再也别想疏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