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诡校
天如意感觉自己的生活出现了一些问题。
上午第一节是语文课，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赤壁赋》。
“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语文老师姓宋，是一个风趣幽默的中年女人，脾气很好，声音也很好听，她语气和缓地为大家讲述：“死去的人就这样填满了宁城的江河，已经变成尸体的人再也不会回家；肥胖的人被砍掉脑袋与四肢，使他的身体变得像圆月一样，瘦弱的人被竖着劈开折叠，使他的身体变得像弯月一样，但只要没有死，缺失的肢体总会有长回来的一天。”
这不对吧！老师在说什么胡话啊？！天如意听得头皮发麻。
就算是开玩笑也有点过分了吧？这是高中语文课可以出现的内容吗？
合理怀疑苏轼听了都会气活。
天如意转头看，发现同桌听得很认真，边听还边在书上写着什么。她用手肘撞了撞同桌的胳膊，问她：“你在写什么？你真的不觉得老师的翻译有点太血腥了吗？”
同桌是一个文静内敛的短发女生，她推了推眼镜，小声给天如意翻译：“不断流逝的就像这江水，其实并没有真正逝去；时圆时缺的就像这月，但是最终并没有增加或减少。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同桌的翻译完全是合理的，但是刚刚老师说的不是这个啊！
天如意抬头，老师的目光也投向她。女人皮肤苍白，眼角布满细纹，密密麻麻挤作一团。
不对！那不仅是细纹，它们是流动的，天如意眼睁睁看着那些诡异的纹路流进了老师的眼睛，宋老师的眼球顷刻间被红血丝爬满，有一根血管还变得异常狰狞粗壮。
她突然发难，声音严肃又冷酷：“天如意，你不好好听课跟你同桌聊什么呢？”
她苍白的脸上同时冒出七八张猩红的嘴，每一张都发出不同的声音：
“她发现了，嘻嘻，是不是可以吃掉她了？”
“胖子砍断头和四肢，瘦子竖着劈开，天如意不胖也不瘦，要怎么处理她才会好吃呢？”
“她个子高又年轻，肉又多又嫩啊～”
“如果能一片一片地切着烤……好香，好香。”
“但祂还没有降临，我们必须等待……真正的祂……真正的……”
天如意只觉得毛骨悚然，控制不住地想发抖，怎么办？怎么办？！
她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努力露出一个羞愧的表情：“对不起，老师，我昨晚没睡好，今天上课也有点困，刚刚我是有没听懂的地方想请教一下张莹，您放心，接下来我会打起精神认真听课的！”
胳膊上传来剧痛，天如意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愧疚懊悔的好学生表情。
张莹也连忙举手：“老师，我，我作证，我们刚刚就是讨论了一下古文怎么翻译，说的都是学习上的事。”
一秒、两秒、三秒，多出来的嘴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都消失了，宋老师的脸完全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样子。
她扬起和蔼可亲的笑：“意识到错误就好，天同学，你的学习一向很好，你可一定要坚持下去，别让老师失望啊。张莹，你也是。”
一切诡异现象霎那间消失，教室里的光线都变得更明亮了，老师接着讲“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全班同学都在认真听课，这只是一堂再正常不过的高二语文课。
只有天如意藏在课桌下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手心的汗甚至滴到了裤子上。
她的心被恐惧包裹了，可她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不对劲，这一切都很不对劲。胳膊上的疼痛提醒她此刻自己是清醒的，这不是噩梦。她真的看到了宋老师变异的样子，听到很多吓人的话，但老师似乎只针对她一个人。
她到底是撞鬼了还是精神出问题了？什么病会导致这种幻觉？
精神分裂？双相情感障碍？
曾经最喜欢的语文课变成了一种折磨，天如意如坐针毡。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下课铃终于响了，宋老师从不拖堂，很利落地回了办公室。
天如意活泼开朗学习好，在班里一向很受欢迎。现在看她脸色不对，同桌张莹和前后桌同学都围过来关心她。
“如意，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你要不要请个假？”
天如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觉得上一节课，宋老师讲得好吗？”
她们的回答惊人的整齐：“很好啊，我们最喜欢听宋老师讲课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朝夕相处的好朋友们齐刷刷扯起同样的微笑，异口同声地讲话，天如意打了个冷颤，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地微笑着点头：“我当然也喜欢啦，但我好像真的生病了，上节课总是注意力不集中，错过了很多考点，唉。亲爱的齐佳佳佳～我们人美心善的语文课代表，我想借一下你的笔记本可以吗？”
天如意有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与她的小圆脸相得益彰。她的皮肤也白皙，一笑起来脸颊处有两个小酒窝，甜美可爱得像瓷娃娃一样。
齐佳夸张地伸手：“当然可以！不过得先让我捏下你的脸！啊啊啊啊宝宝你是一块甜美的小蛋糕……光看你的脸谁能想到你竟然那么高啊！”
张莹锐评：“北极兔！”
……
女孩子们打打闹闹，气氛轻松了很多，课间十分钟过得飞快，等到齐佳把自己的笔记本拿给天如意，下节课的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这一节是数学课。
天如意大致翻看了一下齐佳的笔记本，发现笔记的内容很正常，就是一些文言文知识点，例如一词多义的经典例子、使动用法的典型例句。很好，这很语文课代表。
这节数学课老师主要讲题，没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总结一下，宋老师按时下课正常、数学老师正常、笔记正常，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赞美宋老师虽然有点诡异，但大家本来就都很喜欢幽默又随和的宋老师……
天如意又偷偷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痛痛的，很清醒。所以难道只有她自己不正常吗？
下午还是有语文课，万一到时候又出现诡异的情况怎么办？要不干脆请个假让妈妈陪自己去趟医院吧，有病还是得早治。
这样想着，数学课结束之后，天如意独自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门是木制的，暗红色的大门搭配金色的把手，之前她还和张莹吐槽过，这种陈旧的暗红色真是和高中校园青春的气息非常不搭啊。
站在办公室门口，天如意抬起手准备敲门，却莫名地感到后背发凉，她的心脏没来由地狂跳，一种巨大的恐惧情绪包围了她。但她只是想请个短假而已，以前明明也请过假的，为什么这一次站在办公室门口会这么害怕？
这个假还请不请啊……她正纠结着，一只枯瘦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也太突然了！
天如意吓得差点叫出来，幸好瘦弱女生及时踮起脚捂住了她的嘴。
“嘘——跟我走。”
虽然这位陌生的女同学出现的时间地点有点奇怪，但两人离得近了，天如意竟然从她身上嗅到了一点熟悉又亲切的香气。
虽然根本不认识，但总觉得她很值得信任，嗯……就这样，天如意毫无反抗地被她拉走了。
两人走到光线更明亮的楼梯口，天如意终于看清了瘦弱女生的脸。这个女生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瓜子脸桃花眼，五官很漂亮，但整个人实在瘦脱相了。
天如意本来不爱管闲事，但看了看女生堪比骷髅的胳膊，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嘴：“同学，减肥要适度呀，你已经很漂亮了。健康才是最美的。”
女生冷笑：“我减你个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种冷笑话。还有你刚刚站在办公室门口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一个人硬刚Boss吧？那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啊？什么Boss？她是在说某个游戏吗？
天如意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诚实地问出心里话：“你谁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诚恳地提出建议：“你这里也出问题了？看来咱们的学习压力确实太大了，我正准备下午去医院做个心理咨询，你和我一起去吧，我感觉你也需要。”
她真是这么想的，表情和语气都十足真挚。
确认天如意没有说谎，瘦弱女生深受打击：“你失忆了？！天杀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她骂了一句，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怪不得你的外表一点也没变，它们吃了我身上的肉，但对于你，它们吃的是你的脑子！”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天如意搓了搓胳膊，下意识想跑却被瘦弱女生拽住。她看着枯瘦，力气却不小。
她的语速又快又急：“你力气变小了，看来失去的记忆带走了你的能力。你叫天如意，小名甜宝，但你讨厌吃甜食最爱吃烤鸡腿和黑椒牛柳，你身高一米七六害怕的时候手心会狂冒冷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赵槐雪槐树的槐雨雪霏霏的雪。天如意，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现在在惊悚文学体验课副本里，这里很危险随时可能会死人，你要小心你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你的老师和你的同学！”
“上课迟到或者早退都会受惩罚，在我们集齐所有线索之前不可以进办公室。保护好你自己。”她一边说一边扯下脖子上的红色吊坠塞进了天如意手里，“你现在比纯粹的新人还白纸，这个你拿着，关键时刻它可以帮你抵挡一次鬼怪攻击。下次课间我再来找你，别让其他玩家知道你失忆了。这个副本的题目是‘菜人哀’，去找一切和菜人哀有关的东西。”
上课铃响了，赵槐雪拉起天如意的手往班里跑，“上课铃声结束之前必须坐回自己座位上！我在3班，下课以后你可以在3班门口等我，但不要轻易进别的班级！”
……
这一节是历史课，直到坐回座位上，天如意紧张的心情依然没平复。
吊坠被她装进了校服裤兜里，裤兜布料很薄，她的腿可以感受到那红色吊坠的热度。
这玩意儿还会自己发热呢。
她应该相信赵槐雪吗？虽然她确实觉得赵槐雪有点熟悉，但赵槐雪说的那些话信息量也太大了。
如果赵槐雪说的是真的，万一赵槐雪说的是实话，那她还能正常参加高考吗？
万一她不能高考，那她现在还需要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学习吗？这很重要诶！
齐佳的笔记本还在自己桌子上，天如意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笔记本，翻到第44页。
果然，44页右下角有七个浅粉色的娟秀小字：“芙蓉肌理烹生香”。
她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没多想，一句古诗罢了，出现在文言文笔记本里太正常了。现在却是悚然一惊。
芙蓉肌理烹生香——这不正是《菜人哀》的颔联首句吗！
人自卖|身为肉于市曰“菜人”。菜人，是供人分食的人啊。
上午第一节是语文课，老师站在讲台上讲《赤壁赋》。
“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语文老师姓宋，是一个风趣幽默的中年女人，脾气很好，声音也很好听，她语气和缓地为大家讲述：“死去的人就这样填满了宁城的江河，已经变成尸体的人再也不会回家；肥胖的人被砍掉脑袋与四肢，使他的身体变得像圆月一样，瘦弱的人被竖着劈开折叠，使他的身体变得像弯月一样，但只要没有死，缺失的肢体总会有长回来的一天。”
这不对吧！老师在说什么胡话啊？！天如意听得头皮发麻。
就算是开玩笑也有点过分了吧？这是高中语文课可以出现的内容吗？
合理怀疑苏轼听了都会气活。
天如意转头看，发现同桌听得很认真，边听还边在书上写着什么。她用手肘撞了撞同桌的胳膊，问她：“你在写什么？你真的不觉得老师的翻译有点太血腥了吗？”
同桌是一个文静内敛的短发女生，她推了推眼镜，小声给天如意翻译：“不断流逝的就像这江水，其实并没有真正逝去；时圆时缺的就像这月，但是最终并没有增加或减少。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同桌的翻译完全是合理的，但是刚刚老师说的不是这个啊！
天如意抬头，老师的目光也投向她。女人皮肤苍白，眼角布满细纹，密密麻麻挤作一团。
不对！那不仅是细纹，它们是流动的，天如意眼睁睁看着那些诡异的纹路流进了老师的眼睛，宋老师的眼球顷刻间被红血丝爬满，有一根血管还变得异常狰狞粗壮。
她突然发难，声音严肃又冷酷：“天如意，你不好好听课跟你同桌聊什么呢？”
她苍白的脸上同时冒出七八张猩红的嘴，每一张都发出不同的声音：
“她发现了，嘻嘻，是不是可以吃掉她了？”
“胖子砍断头和四肢，瘦子竖着劈开，天如意不胖也不瘦，要怎么处理她才会好吃呢？”
“她个子高又年轻，肉又多又嫩啊～”
“如果能一片一片地切着烤……好香，好香。”
“但祂还没有降临，我们必须等待……真正的祂……真正的……”
天如意只觉得毛骨悚然，控制不住地想发抖，怎么办？怎么办？！
她狠狠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努力露出一个羞愧的表情：“对不起，老师，我昨晚没睡好，今天上课也有点困，刚刚我是有没听懂的地方想请教一下张莹，您放心，接下来我会打起精神认真听课的！”
胳膊上传来剧痛，天如意的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愧疚懊悔的好学生表情。
张莹也连忙举手：“老师，我，我作证，我们刚刚就是讨论了一下古文怎么翻译，说的都是学习上的事。”
一秒、两秒、三秒，多出来的嘴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都消失了，宋老师的脸完全恢复成了正常人类的样子。
她扬起和蔼可亲的笑：“意识到错误就好，天同学，你的学习一向很好，你可一定要坚持下去，别让老师失望啊。张莹，你也是。”
一切诡异现象霎那间消失，教室里的光线都变得更明亮了，老师接着讲“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全班同学都在认真听课，这只是一堂再正常不过的高二语文课。
只有天如意藏在课桌下的双手还在微微颤抖，手心的汗甚至滴到了裤子上。
她的心被恐惧包裹了，可她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
不对劲，这一切都很不对劲。胳膊上的疼痛提醒她此刻自己是清醒的，这不是噩梦。她真的看到了宋老师变异的样子，听到很多吓人的话，但老师似乎只针对她一个人。
她到底是撞鬼了还是精神出问题了？什么病会导致这种幻觉？
精神分裂？双相情感障碍？
曾经最喜欢的语文课变成了一种折磨，天如意如坐针毡。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下课铃终于响了，宋老师从不拖堂，很利落地回了办公室。
天如意活泼开朗学习好，在班里一向很受欢迎。现在看她脸色不对，同桌张莹和前后桌同学都围过来关心她。
“如意，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你要不要请个假？”
天如意犹豫了一下，还是委婉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觉得上一节课，宋老师讲得好吗？”
她们的回答惊人的整齐：“很好啊，我们最喜欢听宋老师讲课了。难道你不喜欢吗？”
朝夕相处的好朋友们齐刷刷扯起同样的微笑，异口同声地讲话，天如意打了个冷颤，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地微笑着点头：“我当然也喜欢啦，但我好像真的生病了，上节课总是注意力不集中，错过了很多考点，唉。亲爱的齐佳佳佳～我们人美心善的语文课代表，我想借一下你的笔记本可以吗？”
天如意有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与她的小圆脸相得益彰。她的皮肤也白皙，一笑起来脸颊处有两个小酒窝，甜美可爱得像瓷娃娃一样。
齐佳夸张地伸手：“当然可以！不过得先让我捏下你的脸！啊啊啊啊宝宝你是一块甜美的小蛋糕……光看你的脸谁能想到你竟然那么高啊！”
张莹锐评：“北极兔！”
……
女孩子们打打闹闹，气氛轻松了很多，课间十分钟过得飞快，等到齐佳把自己的笔记本拿给天如意，下节课的上课铃声已经响了。这一节是数学课。
天如意大致翻看了一下齐佳的笔记本，发现笔记的内容很正常，就是一些文言文知识点，例如一词多义的经典例子、使动用法的典型例句。很好，这很语文课代表。
这节数学课老师主要讲题，没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总结一下，宋老师按时下课正常、数学老师正常、笔记正常，同学们异口同声地赞美宋老师虽然有点诡异，但大家本来就都很喜欢幽默又随和的宋老师……
天如意又偷偷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痛痛的，很清醒。所以难道只有她自己不正常吗？
下午还是有语文课，万一到时候又出现诡异的情况怎么办？要不干脆请个假让妈妈陪自己去趟医院吧，有病还是得早治。
这样想着，数学课结束之后，天如意独自走向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门是木制的，暗红色的大门搭配金色的把手，之前她还和张莹吐槽过，这种陈旧的暗红色真是和高中校园青春的气息非常不搭啊。
站在办公室门口，天如意抬起手准备敲门，却莫名地感到后背发凉，她的心脏没来由地狂跳，一种巨大的恐惧情绪包围了她。但她只是想请个短假而已，以前明明也请过假的，为什么这一次站在办公室门口会这么害怕？
这个假还请不请啊……她正纠结着，一只枯瘦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也太突然了！
天如意吓得差点叫出来，幸好瘦弱女生及时踮起脚捂住了她的嘴。
“嘘——跟我走。”
虽然这位陌生的女同学出现的时间地点有点奇怪，但两人离得近了，天如意竟然从她身上嗅到了一点熟悉又亲切的香气。
虽然根本不认识，但总觉得她很值得信任，嗯……就这样，天如意毫无反抗地被她拉走了。
两人走到光线更明亮的楼梯口，天如意终于看清了瘦弱女生的脸。这个女生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瓜子脸桃花眼，五官很漂亮，但整个人实在瘦脱相了。
天如意本来不爱管闲事，但看了看女生堪比骷髅的胳膊，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嘴：“同学，减肥要适度呀，你已经很漂亮了。健康才是最美的。”
女生冷笑：“我减你个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种冷笑话。还有你刚刚站在办公室门口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一个人硬刚Boss吧？那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啊？什么Boss？她是在说某个游戏吗？
天如意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诚实地问出心里话：“你谁啊？”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很诚恳地提出建议：“你这里也出问题了？看来咱们的学习压力确实太大了，我正准备下午去医院做个心理咨询，你和我一起去吧，我感觉你也需要。”
她真是这么想的，表情和语气都十足真挚。
确认天如意没有说谎，瘦弱女生深受打击：“你失忆了？！天杀的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她骂了一句，眼睛突然又亮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怪不得你的外表一点也没变，它们吃了我身上的肉，但对于你，它们吃的是你的脑子！”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来了，天如意搓了搓胳膊，下意识想跑却被瘦弱女生拽住。她看着枯瘦，力气却不小。
她的语速又快又急：“你力气变小了，看来失去的记忆带走了你的能力。你叫天如意，小名甜宝，但你讨厌吃甜食最爱吃烤鸡腿和黑椒牛柳，你身高一米七六害怕的时候手心会狂冒冷汗。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赵槐雪槐树的槐雨雪霏霏的雪。天如意，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现在在惊悚文学体验课副本里，这里很危险随时可能会死人，你要小心你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你的老师和你的同学！”
“上课迟到或者早退都会受惩罚，在我们集齐所有线索之前不可以进办公室。保护好你自己。”她一边说一边扯下脖子上的红色吊坠塞进了天如意手里，“你现在比纯粹的新人还白纸，这个你拿着，关键时刻它可以帮你抵挡一次鬼怪攻击。下次课间我再来找你，别让其他玩家知道你失忆了。这个副本的题目是‘菜人哀’，去找一切和菜人哀有关的东西。”
上课铃响了，赵槐雪拉起天如意的手往班里跑，“上课铃声结束之前必须坐回自己座位上！我在3班，下课以后你可以在3班门口等我，但不要轻易进别的班级！”
……
这一节是历史课，直到坐回座位上，天如意紧张的心情依然没平复。
吊坠被她装进了校服裤兜里，裤兜布料很薄，她的腿可以感受到那红色吊坠的热度。
这玩意儿还会自己发热呢。
她应该相信赵槐雪吗？虽然她确实觉得赵槐雪有点熟悉，但赵槐雪说的那些话信息量也太大了。
如果赵槐雪说的是真的，万一赵槐雪说的是实话，那她还能正常参加高考吗？
万一她不能高考，那她现在还需要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学习吗？这很重要诶！
齐佳的笔记本还在自己桌子上，天如意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笔记本，翻到第44页。
果然，44页右下角有七个浅粉色的娟秀小字：“芙蓉肌理烹生香”。
她第一次看到这里的时候没多想，一句古诗罢了，出现在文言文笔记本里太正常了。现在却是悚然一惊。
芙蓉肌理烹生香——这不正是《菜人哀》的颔联首句吗！
人自卖|身为肉于市曰“菜人”。菜人，是供人分食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