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雪忽然吻上他的唇时,箫星河整个人都呆住了,像被神仙施了定身咒一般,无法动弹,更无法推开她。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要推开她,她大概是喝醉了,可他的情感却让他缓缓闭上了眼。

    当她张嘴含住他的下唇时,那种酥麻的感觉从唇传到了心底,他感受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快乐,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思考,甚至身体本能地作出了反应,他也张开嘴,回吻了她。

    但箫星河从小到大自控力就惊人,他也仅仅是沉沦了一瞬,就清醒了过来,他推开了她。

    他不能这样,她许是喝醉了,认错了人,他不能趁人之危。

    她是有夫之妇,他不能毁了她,纵使他自己跌入万丈深渊也无所谓,但他不能令她也堕入其中。

    江雪看着他,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这样呢?你还忘不了她吗?”

    她虽然笑得很是妩媚,但她的目光清亮干净得如同新雪一般,不容人侵犯。

    箫星河想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他才张口,嘴被她伸手捂住。

    她的手软软的,香香的,让人恨不能咬一口。

    箫星河攥紧拳头,忍了又忍,才用极为强大的自制力控制住了自己。

    江雪偏开脸,没再看他,“你先别说,你先考虑清楚了再说。现在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箫星河被江雪这一系列的操作搞得有些懵了。

    他还想再问,江雪却开始脱外套,他立刻站起身,背过身去,走出了卧室,并给她带上了门。

    江雪害怕听到他说,即便她这样,他也还念着那个人,那她觉得自己必定会崩溃,会大哭,她不想在他面前“出丑失态”。

    所以她现在不让他开口说话,故意脱衣服,赶他出去。

    等他关上门,江雪停止了动作,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她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可又好像不那么清楚。

    不管了,先睡觉吧,头好痛啊,刚才她那一番思考和动作,已经耗费完了她所有的脑细胞。现在的她头疼得无法思考,她继续脱衣,脱光后,抓了床边的睡裙套上,就躺回被窝里,闭上了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萧星河出去后,并没有走,他下到一楼客厅,站到窗边,看着月色下的桂树轻轻摇动着枝叶,发起呆来。

    唇上似乎还停留着刚才那个吻的触感和味道,柔软香甜,带着微微辛辣酒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抬起手,轻触自己的嘴唇。

    她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萧星河反复回忆着她当时说这话的表情,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等她醒来,再问她了。

    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萧星河回过神来,这么晚了,是谁来的电话?

    他拿出手机,是单位研究所的同事姚言。

    **

    次日,江雪醒来时,外面已是阳光普照了。

    她睁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冻住了的脑子也在渐渐复苏,脑海里闪过一些她醉酒后的画面。

    萧星河扶着她坐进了出租车。

    萧星河抱着她从车上下来,抱着她回到了家,抱着上了二楼。

    箫星河叫她醒来,喂她喝了醒酒汤。

    箫星河要走时,她攥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箫星河在床边坐下来,她忽然亲了他,还问他:“这样呢?你还忘不了她吗?”他要说话时,她又捂住了他的嘴,让他想好了再说。

    “啊!”江雪猛地坐了起来,伴随而来的是,头痛得剧烈无比。

    天啊,她昨晚做了什么啊?!她强吻了他!!呜呜呜,没脸见人了。

    她边在心里哀嚎着,边抬手揉着突突突乱跳的太阳穴。

    江雪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接受了她昨夜强吻了萧星河的事实。

    同时还有一些她睡着后的记忆也闪现出来。

    她睡到半夜非常口渴,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想下床找水喝,门却打开了。屋内光线黑暗,看不清开门人的脸,只看到一团黑影,她吓得尖叫一声。

    “别怕,是我!”那人急忙走进来。

    箫星河一眼就看到了江雪,她的皮肤太白了,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着莹莹的光,他快速走到了她面前,坐在了她的床边。

    江雪听出了这是萧星河的声音,才松了口气,问他:“几点了?”

    她想她大概只睡了一小会儿吧,所以他还在。

    “凌晨4点半了。”萧星河说。

    江雪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还没回去?”

    “你喝醉了,我怕你一个人出什么事,所以没走。”萧星河的声音低沉又温柔。

    江雪:“你一直守在我门口啊?”

    萧星河:“没有,我在沙发上对付着睡了一会儿,刚好醒来,就上来看看。你起来做什么?”

    江雪舔了舔嘴唇,“我口渴了。”

    萧星河:“你别动,躺回去,我去给你倒点水。”

    江雪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穿着单薄的睡裙,肩头裸露着,胸口也是一片寒凉,冷得她直哆嗦,她忙钻回了被子里。

    她感到萧星河这才放松下来了,轻轻舒了口气。

    江雪依然很困,一沾枕头,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后来萧星河返回来,叫了她几声,江雪这才又坐起身来,被子滑下来,肩头骤然一冷,可下一秒,温暖的披肩落在了肩上,他贴心地帮她披上了披肩。

    她接过他递来的水,喝了之后,萧星河拿开了披肩,“睡觉吧,天还没亮。”

    江雪“嗯”了一声,再次躺下。很快就又睡着了。

    此时,江雪想起来,感觉那好像是一个梦一般。

    可覆盖在被子上的湖蓝色披肩入眼,江雪拿起来,入手柔软又温暖,她甜甜地笑了起来。

    那并不是梦。

    她看了眼床头柜,手机静静地躺在那儿,她拿起来,摁亮看了下时间,10点17分了。

    同时她看到一条微信,是萧星河发来的,赶忙点开。

    【江雪,我们单位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南城一趟。我处理好就回来,等我好吗?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当面和你说。】

    江雪心跳剧烈,他有很重要的话说,是什么呢?会是那个回答吗?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在对话框里回复他:【好的,我等你。】

    随后几天,江雪又购置了很多东西回家。

    冰箱早就坏了,她重买了一个;客厅里的电视也老旧了,她也换了一台;还买了很多锅碗瓢盆、榨汁机、咖啡机等厨房用具,还买了很多漂亮的花瓶,买了很多花,插在花瓶里……

    这个冷清的家瞬间变得温暖明媚起来了。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还是要回美国,这些东西可以全部都给陈美玲,她总会用得着。

    陈美玲下班后,也常常跑来她这里,俩人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聊天,一起睡觉,日子过得别提多快乐了。

    只是可怜了欧阳少敬,他不满地发微信给萧星河:【每次看她和江雪在一起,我都觉得我是多余的。】

    萧星河回复他:【你不是说不会吃江雪的醋吗?】

    欧阳少敬顿时哑口无言了。

    萧星河回南城后的第六天,也是江雪回柳城后的第十二天,那天正是11月5日。

    江雪早上起床,就觉得腹部疼痛得厉害,几乎是难以忍受的那种,还感觉恶心想吐,她就给陈美玲打了电话。

    陈美玲听了她的症状后,让她立刻打110,跟110说送到她所在的医院急诊科,她在急诊科这里等着她。

    江雪没有犹豫,按照陈美玲的话做了。

    四十分钟后,江雪被送到陈美玲所在医院的急诊科,而陈美玲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当江雪抵达时,她已经出现了失血性休克现象,全身大汗淋漓、头昏眼花、血压下降、四肢冰冷。

    而这个时候,萧星河在南城机场刚登上飞机。

    两小时后,他乘坐的飞机刚刚降落在机场,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给江雪打电话,却无人接听。于是他打电话给陈美玲,同样没人接听。

    他又打给欧阳少敬,才知道江雪一早就进了抢救室,这会儿转到妇科住院了。但具体是因为什么,欧阳少敬也没搞清楚,他今天不在医院,下乡去参加义诊活动了。

    萧星河立即赶往柳城市第一人民医院,他来到妇科住院部,问了护士站的护士,得知她住在45号病床,立刻小跑着找过去,总算找到了。

    病房门没有关紧,开着一道缝,萧星河在门口站定,平复了下因跑动而稍喘的气息,同时朝里面看去。

    病房里两张病床,靠外面的这张没有人住,而江雪靠坐在靠里面的那张病床上。

    陈美玲站在病床前,跟她讲话:“你真不打算要啊?”

    “不要了,我一个人怎么养啊,我得对它负责啊,既然不能负责,还是不要了。”江雪说,声音轻轻的,没什么力气,态度却很坚决。

    萧星河顾不得多想,推开门,冲了进去,跑到江雪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认真严肃地道:“江雪,不要打掉孩子,流产对身体不好,你一个人养不了,我愿意当她的爸爸,我和你一起养!”

    江雪本来看到萧星河很惊喜,可他接下来的话,惊得她差点晕倒,他胡说八道什么啊!什么孩子啊?!什么打掉孩子啊?!

    陈美玲扑哧一笑,这一刻她彻底确定了,萧星河肯定是喜欢江雪,连“喜当爹”这种事情都肯接受。

    江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红是因为有些羞人,白是因为生气的,她没好气道:“我都没结婚,哪可能有什么孩子,更别提其他的了!”

    箫星河呆住,像只呆头鹅,但也是英俊的呆头鹅。

    他被巨大的喜悦所砸中,心脏疯狂跳动,眼底却蓦地涌起一股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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