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寸金寸土的首都A市哪里还能伴随着鸡打鸣起床?

    江晚晴:五环以外的郊区农村,快到河北的地界,四五十平的小两居三千房租。

    第三次被鸡叫吵得扔枕头,格纹毛毯下终于钻出一个比鸡窝还乱的脑袋,仔细看还是自来卷,更显得乱糟糟。

    江晚晴无语地伸手往床头柜上摸手机,早上五点半,被噩梦欺负得她差不多只睡了半小时,还想继续睡,困得流眼泪,可还是挣扎着起了床,捡起脚边的二手电脑,打开文档,趁着记忆没消散,记录下:

    三天内,星二代男星冯帅在自家聚众吸毒被朝阳居民举报被抓坐牢。

    她打了个哈欠,眼角又湿润了几分,盖上电脑外壳,戴上眼罩耳塞,她从被子下面钻进去,趴着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砰砰砰!”

    不坚固的铁锈门被拍得簌簌掉渣,不等江晚晴大骂,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响起,“小江!交房租了!”

    江晚晴气愤钻出来,想抱怨一句,哪有天没亮就上门收租的,一看时间已经日上竿头十一点了,她抿着唇瓣,悻悻然地穿上了外套。

    开门,换上一张乖巧的怂包脸,“王叔,这个月房租不是已经打到你微信上了吗?”

    看一眼就吃不下饭的油腻大叔王军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她一眼,吓得江晚晴把外套又裹紧了一些,仓促开门,她里面没穿内衣。

    王军:“这个月的你是交了,但是下个月我要涨租1000,而且一季度交,每次提前半月交齐,所以你现在要交一万二,是下季度的房租。”

    江晚晴脸上虚假的笑一下子绷不住,“一万二!王叔你抢钱吧。”

    声音拔高了些,惊得对门的奇葩男也开了门,那是个常年裸上身的平头,也是王军的租户,“王叔月初就说了要涨房租的,江妹妹不知道?”

    江晚晴无语至极,王军总是给她发一些奇怪的短信,她早就屏蔽了。装不了好脾气的她再也忍不住,决定阴暗爬行。

    “不知道,怎么了!你们愿意涨租的涨,我不愿意,这垃圾地方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下月就搬走!”乱糟糟的头发下她脸黑如贞子,说话时右边嘴角一抽一抽的,眼神自带肃杀怒气。

    王军是附近的收租大佬,有钱但抠,不过在美色面前,有时候抠门男也愿意退让,“小江,除了我这儿你上哪儿去找这么便宜的小两居?三公里外就有公交站到地铁,地铁直通首都,住两年了,有感情了,别搬呀!”

    江晚晴意已决,懒得废话准备关门,可王军眼疾脚快,一下挡住了门,江晚晴使出大力气使劲夹他的臭脚。

    王军被夹痛,在门缝处露出被烟渍侵蚀不忍直视的黄牙,“如果下月你搬走,从今天起我就要让新租户来看放了哦,你留把钥匙给我,你去上班,我帮你看家。”

    嘣!江晚晴卒。

    就这样,她续租了,各退一步,一万二这月底交。关上门后,她点开网络银行账户,两千八百三十五,这就是她全部存款。

    呜呜呜,江晚晴扑通扑倒在床铺上呜咽,哀鸣自己如此大好年岁却如此穷困,哪怕她有百万粉丝,可是她仍旧穷得揭不开锅。

    叮咚叮咚,正巧一大堆微博评论正在敲击她,江晚晴擦干眼泪,看一眼时间到了,把电脑桌的背景收拾了一下后,戴上了网友熟悉的狗头头套,她开启直播。

    “让大家久等了,答应大家的恋爱瓜两位真主马上解谜!”

    她用了变音包,所以网友们只能从屏幕里看见狗头和细长的脖子,以及白色的背景墙。

    【疯狗!你终于来了!我差点以为你要鸽我们了!】

    【还以为你被明星收买了不播了呢,还以为你怂了!】

    狗头头套鼻孔处便是江晚晴的眼睛,一戴上这头套,她的嘴就毒舌了起来,势要把早上的火发泄出去,做个网络喷子。

    她轻笑了一下,“我‘逮谁咬谁’可是娱乐圈唯一真料的爆料狗!哪次瓜不真?哪里鸽过你们?给钱收买我?来呀,肉包子砸狗,给钱也要被我咬一口。诶?我就是玩,我穷死,但我嘴贱,我偏要说!你们敢做,还怕别人说?”

    熟悉的狗言狗语一出,网友们满屏的哈哈哈飘过,江晚晴见大家的热情已经被炒了起来。

    “废话不多说,现在就告诉你们女三线和男二线恋爱的人是谁,其实评论里几乎没人猜到,正是——dzm和xy,名字缩写几乎没有重合的了,你们应该不会认错了吧?

    他们合作的那部戏,好多人说他们俩根本不熟,连对视都没有,互相讨厌。其实人家背地里做恨做得开心着呢,感情好着呢,不对视是故意避嫌,因为看一眼火花就要刺啦刺啦冒出来了。”

    做喷子时,别人有钱她要喷,别人幸福,她也要喷,此刻的她不是她,根本没有底线。

    一语惊奇千层浪!

    【哇哇哇,果然是丁臻美和萧逸,她们上半年刚合作了一步古偶,还没播出呢,这是拍戏时看对眼了呀!背地里那么刺激呢!】

    【荧幕前装不熟,荧幕后把嘴亲烂!】

    【不过,我们萧逸哥哥怎么是二线呢?明明是流量大咖呀!一定是丁臻美投怀送抱,我们哥哥就是被狐狸精勾搭了。】

    萧逸因为是爱豆出道,转演员几年了,吸引的粉丝量大人傻,名字缩写一被解析就全部跑出来维护她们的大明星了,一时间丁臻美反而被骂得很惨。

    江晚晴默默关注着评论,偶尔回复一下网友的疑惑。

    “嗯,拍戏时谈上的,剧组夫妻?男的敢,女的可不让!”

    “哎,怎么不是女三线和男二线呢?长点脑子吧你们,还有国际大腕在前面呢,你们也敢说他们是一线?大胆,拖下去杖打五十!”

    “诶,问我是怎么知道他们私下那啥的,拍到了?没有没有,我躲人家床底下拍呢?我哪住得起高级酒店!”

    江晚晴回想起自己余额两千八,她住一晚就要流落街头,不过看到那些萧逸粉丝踩丁臻美,她难得收回犀利,为自己昔日同学说句好话。

    “女方家世不俗,你们哥哥是有机会‘嫁入豪门’的,再骂你们哥哥回去要跪榴莲!下次见你们膝盖得漏水。”

    一时间萧逸的粉丝们都沉默了,丁臻美的粉丝们冒头为她们的妹宝说话,当然是恭维丁臻美,说她人美脾气好,一点没富二代的娇气。

    江晚晴差点噗嗤笑出声来,高中时就自称‘美美公主’还不娇气?不过,说多了她就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实时热搜上二人的恋爱瓜已经爆了,江晚晴见时机差不多就准备下线了,“狗子们,今天的瓜吃到这里,下次还有瓜会提前预告的,拜拜!”

    一顿喷到现在,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她关得果断,一点没有依依不舍的感觉,等电脑黑屏后,她终于把头套取了下来,整个脑袋已经汗涔涔,自来卷贴在头皮上像民国风。

    江晚晴大喘粗气,用手扇着脖子,光脚爬过床,开了那扇蓝色的老牌电风扇。老式电器耐用,一启动就嘎吱嘎吱地摇头吹起了风,她把湿透的背部对准风口吹,点开了刚才那场直播的收益。

    嗯,小十万打赏,扣除平台的费用,到手也有个五六万。次日就可以提现,她可以交房租了!

    闲下来就饿,她点了个热辣的新疆炒米粉,在等待外卖到的时候看了一眼热搜讨论,很明显丁臻美和萧逸都在压热搜,可自来水的讨论太多,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她嘀嘀咕咕,“这个时候想压,只有用更大的瓜来压咯,我这倒是有,不过不卖!”

    江晚晴右手揉了揉疲倦的太阳穴,常年的失眠让她精神不济,不过想到今早梦到的吸毒瓜,她还是要去跟拍一下,没图怎么看图说话?

    这次的恋爱瓜,她也是走了趟影视城的,虽然没拍到同框,但是拍到了进出同一酒店的图片,在预告的时候吸引了目光。这种照片对拍摄设备要求不高,她用了五年的苹果6妥妥够用,甚至图越糊越好,后续才有反转。

    江晚晴边追动漫,边吃着流鼻涕的炒米粉的时候,A市某大平层家里丁臻美已经急得热火朝天了。

    她穿着香家粉色的套装裙,翘着兰花指,对着手机里娇滴滴地怒吼,“我不管!我一定要告‘逮谁咬谁’!他凭什么说我们背地里那……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和萧逸在一起呢,她就是造谣诬陷!我要让他公开对我道歉!”

    君临律师事务所里,祁行里摘下金丝眼镜,手指揉着疲惫的眼睛,“我让助理帮你拟写一封律师函,这事儿你要真告是告不赢的,毕竟你也说你们是真的在一起,至于对方说你们……这个虽然有为道德但不违法,让它过去吧。”

    电话里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不!祁大律师,不管多少钱,一千万?我要告他,你来受理,我要让他公开和我道歉!”

    丁臻美化着粉色楚楚可怜的眼影,此时在红色晕染衬托下,显得怒目圆睁、恶意汹汹燃烧,似乎想要把爆料狗撕碎了吃掉。

    “我已经让黑客朋友帮我查对方的ip了,我要找到他,让家里人教训他,看他给我不给我道歉!”

    祁行里眉头一皱,冷漠疏离的脸上是担忧,“你确定要牵扯家里人?”丁家家里有点背景,这也是她敢进娱乐圈不怕被潜的原因,她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逮谁咬谁’的直播历史画面被调出来,祁行里本随意地瞧着那张狗头细细的脖子图,不知怎地,突然放大脖子凑近,发现狗头头套后尾处有一根发丝露了出来,居然不是直的,微微有点打卷。

    “等等。”

    祁行里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莫名其妙拦下,“这案子我接了,你先别让家里出手。”

    虽成功制止了丁臻美的行动,但她嘴巴嘟嘟撒娇说:“黑客的钱已经给了,反正都撤回不了,我就让对方实时给你发送那狗的信息了,还有平台隐藏的名字,我也可以喊认识的叔叔帮我查户籍地址,只要找到把柄……”

    “丁臻美!”祁行里严厉打断她,“我是个律师,请尊重法律,我不会允许你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的!”

    “好吧。”丁臻美挂断了电话。

    祁行里既已接下丁臻美的案子,就开始查询起‘逮谁咬谁’的网络历史,发现对方爆料真实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有不少法制咖的黑料还都是提前发出的,虽然有不少人给‘逮谁咬谁’的微博发了律师函,但事情败露后还真没几个敢真哔哔。

    这人……还真有点神。

    嗡嗡,他习惯了手机静音,微信好几条信息进入,他点开一看,黑客自报家门,然后发送了‘逮谁咬谁’的实时地址,他脸上不悦,才批评完丁臻美,她居然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不过只一眼,他便看见前后半小时的地址都不一样。

    最新一条,黑客:“对方应该是在地铁上,线路是十四号线,不知道她在哪一站下车。”

    祁行里回:请立即停止实时跟踪,你这是违法的。

    对面黑客确实停下了。

    可那几条实时跟踪的地址却像是痒痒挠,勾得祁行里体内刺激因子被激发,像是ai已经输入了程序,主机自动开始测算结果,他习惯性地分析了一下。

    整个A市的地铁线覆盖图上,每条地铁线和其他线路有交集,但可以通过对方换线的地方推导对方若在此线路上下车的话会去的方向,有十三个可能性地方。

    黑客没再发消息,不过他居然给丁臻美发,丁臻美又转发给了祁行里。

    丁臻美:祁大律师,我不是黑客,我给你的信息你就当不知道来源,帮我查查吧!我真的很急。

    祁行里无语,却仍是克制不了不看最新消息的地址链接,对方在十四号线又往回坐了一站,然后才下车。

    如此十三中结果全部作废,祁行里大脑如ai一般快速运转的程序嘎吱一下卡带了,把错误的指令删除后,重新从接点开始运行可能性,最后他打开手机地图,发现这个最终下车的站附近没有好逛的大商场,多是生活住宅区,且年份已久,地价昂贵……

    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敲击,一番大脑运动,祁行里得出结论,这个‘逮谁咬谁’是去蹲点拍新料的,这附近肯定住了某个明星,不过……非程序关注的重点,便也不关他的事。

    在地图上搜寻一圈后,祁行里把手指放在了某小型电影院的一楼,嘴角自信一扬:“你会出现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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