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浩浩荡荡出了飞来峰，刚一下山，就见林亦舟撞了撞令陶胳膊，二人正勾肩搭背说着什么。
江谢春不允许他们竟然有自己的小团体，强行插声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
林亦舟朝左边扬了扬下巴：“那儿有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江谢春眼神鄙弃，“你没见过女人？”
“……”
“江师兄你……”林亦舟看向女子前方的幽蓝无波的水域，表情复杂地问，“你是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
江谢春扫了那方圆不过里的水域，理直气壮道：“湖啊！总不可能是海吧。”
“那你可知那湖叫什么名字？”
江谢春当然不知，只得摇头。
林亦舟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解释道：“这湖又名‘朝夕湖’，得名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世上有情人大多不得朝暮相守，所以这里也成了殉情专用湖，每年从这里打捞起来的尸体数不胜数。”
江谢春闻言一惊：“那这女子岂不是……”
林亦舟点头，补充她呼之欲出的话：“殉情。”
几人说话间脚步未曾停歇，眼见越来越远，江谢春骤然顿步：“我们就这么冷眼旁观？”
“不然？”林亦舟道“这是自杀，不是他杀，我们劝得住一时，劝不了一世。”
“那也要试试才知。”
那女子在湖边踌躇许久，正当下定了决心纵身一跃时，却被人一把捞了回来。
她回头，见救她之人却是个俊美的公子。
飞来峰在天璘国名声斐然，朝夕湖又在飞来峰脚下，再加上面前几人容貌不俗，气质高雅，所以身份并不难猜。
妇女面上泪痕未干，却挤出几分礼貌的笑来：“我意已决，小仙君何必救我。”
按道理，江谢春是担不起这一声仙君的。
三百年前，龙族尚在，奉命点召，世上有能者皆可成仙，与天道永生。
可后来龙族生出异心，妄想取天道而代之，在人界大开杀戮，刚得点召还来不及上天的余闻寒奉命屠龙。
龙族覆灭后，人间与天界便彻底失了关联，而余闻寒便成了这世上最后一位仙君，一位虽不曾上过天界，却最受人界推崇的仙君，所以飞来峰在世人口中，还有另外一个称呼——仙宗，飞来峰门下弟子也因余闻寒之故，得世人一句“小仙君”尊称。
可惜这一切江谢春通通不知，只觉得“小仙君”三字格外动听，于是救人之心也格外热切：“姐姐受了什么委屈？何苦要自寻短见？”
她虽为男装，可到底还是个女子，心里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的观念，只紧紧拉住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也并未多想，听了她话后，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女子原是玉田县知县的小妾，年轻时貌美无双，可惜流落在勾栏瓦肆，贱笑为生。
后得知县青眼，不顾夫人老母反对抬入了府中。
早些年知县也算体贴温和，她一生命运多舛，原以为终于有了归宿，不想年老色衰而爱驰，没过半载知县便另有新欢，甚至放话说要将她再送回那烟花之地去。
她不堪其辱，这才宁死明志。
“这样的人也配为官！我只觉羞耻！”林亦舟愤恨道。
柯晓烟却不似先前温和，冷声质问道：“你说以死明志，可你一死，志又明给谁看呢？”
妇女平生被夸最多的便是美貌，可在转头看到柯晓烟的脸时，也不由生出云泥有别之感来。
柯晓烟生来艳丽非常，不笑时眉眼间的压迫感极强。
妇女终其一生，见过最厉害的人也不过是一方知县，此刻不由得低了眉眼，却依旧辩驳道：“苍天有眼，自会知晓！”
柯晓烟偏头嗤笑了声。
江谢春恐她言多反倒逼死了妇人，急忙接过话去：“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未必想看到你用这种方法明志。”
女子一愣，急忙弯腰道：“求小仙君指路。”
“我说了呀。”江谢春将女人从地上拉起来，“上天既有好生之得，你只需顺遂天愿，好好活着即可。”
女子闻言掩面低泣：“这话说起来容易，我既非清白之身，又被夫家所弃，该如何活呢？”
“纵然男人如巨树，女人似藤蔓，可没有树做依靠的藤蔓便真的无法生存吗？”江谢春替妇女拭去泪珠，“这世上生存之道何其多，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些吗？”
女子垂头不语想了许久，抬头时眼中又有了几分璀璨，“多谢小仙君指路。”
女子俯身盈盈拜别了几人，林亦舟盯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江师兄，你这张嘴……”
“我这张嘴怎么了？”江谢春偏头看他，“金言难劝赴死鬼，她不死，不过是本来就不想死而已。”
“那她为何……”
“林兄，”江谢春慢悠悠道：“若她一心求死，怎么会青天白日、又在这仙门底下磨磨蹭蹭呢。”
林亦舟恍然大悟，手肘撞了撞身旁之人：“还是柯师妹你有眼光。捡到宝喽。”
可这话并没有得到回复，他转头时看见柯晓烟心不在焉的模样：“柯师妹，你想什么呢？”
“你们说……那女子真能活下去吗？”
林亦舟张口，刚想打趣她莫不是看到江师兄给那女子擦泪吃醋了，可见到她凝重的神情时，不由噤了声。
“会的，”江谢春笃定道，“她只是缺少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活下去的理由？
柯晓烟怔了一瞬，直到江谢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别让晴未等久了。”
不出她所料，众人刚一出现，晴未便隔着老远迫不及待挥手招呼道：“江师兄！晓烟！”
几人随她进入包厢，刚一入座，她便递过来一张食单：“点菜吧。”
江谢春接过食单一看。
？？？
她将食单随手递给身后的余闻寒，在无人注意时，又恢复了恭敬的态度，低声道：“师尊，您请。”
余问寒目光投去，随指点了点。
江谢春在菜名为“秦桑低绿枝”和“凤凰游”处圈了圈，便将食单传了下去。
众人皆以为她在照顾新舍友，并未多想。
食单又在众人手上转了一圈，菜很快便点好了。
余问寒容貌、气质均是上乘，哪怕一言不地坐在那里，也自会有人侧目，再加上江谢春一个接一个的彩虹屁，简直将他吹得天上有，地上无。
一顿饭下来，柯晓烟肉眼可见的心不在焉，连一旁的晴未都察觉到了异常，戳了戳她，低声问：“晓烟，你今天怎么回事？”
“没事，”柯晓烟忙将视线从余闻寒身上收回来，慢慢喝了会儿汤，垂眼敛去眼中情绪。
“哎，柯师妹这是吃醋了。”
令陶洋洋洒洒将妇女投湖的事复又讲了一遍，惊得晴竖起了大拇指：“江师兄，有两下子，”
江谢春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捂唇咳嗽起来，余闻寒随手递来的手帕，她自然而然接过擦嘴道：“你别听林兄夸大其词。”
晴未点了点头，转头又安慰柯晓烟道：“江师兄和那女子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你别多想。”
柯晓烟敷衍地点了点头。
见她兴致不高，晴未也没再揪着不放，反而转头又和另一侧的人说了会儿话。
令陶虽沉静，但对于这位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却颇有耐心，听了说了好一会，也没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恰到好处的风趣几句，引得晴未更加笑开了眼，又讲了许多楼萤国的古文怪谈，引得林亦舟频频侧目，终是没忍住加入进来。
晴未又和令陶，林亦舟二人聊得火热，柯晓烟却觉得兴致缺缺，她转头，想同江谢春说会儿话，却见江谢春夹了块鸡翅，递进了“新舍友”碗中，后者竟也神色自然地夹起来送入嘴中，默契十足，仿若天生一对，她竟生出一种多余的错觉。
这个想法刚在心中冒头，柯晓烟便像被柴火余烬灼烫到般，连忙将其压了下去。
她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那可是两个男子啊！
一顿饭有人相谈甚欢，也有人别有用心，足足一个时辰后才歇了筷。
吃完饭后，几人一道回了飞来峰，女子宿舍与男子宿舍并不在一处方向，而是一南一西，所以几人便只能在山脚分别。
柯晓烟顿住了脚步道：“晴未，你先回去吧，我有话想同阿春说。”
柯晓烟的长相偏于冷艳，刚入宗时，不少人对这朵空谷幽兰都远观而不敢及，结果最后却不知怎么久负盛名江谢春在了一起，郎才女貌又行事高调，没多久众人便发现他们以为的多情狐竟然是只小白兔，纷纷后悔得拍断了大腿。
二人感情甚笃，是飞来峰众人都知道的事实，可晴未总觉得今日他们有些奇怪，却并不像吃醋，反而像虚假的烈火终于归于平淡，露出下面丑陋漆黑的焦岩。
“好吧，那你和江师兄好好谈，我在无边亭等你。”
她拍了拍柯晓烟肩膀，神情担忧地走了。
令陶等人也识趣地为二人留下空间。
林亦舟走到余闻寒身边时停住了脚步，他想了想，却发现江谢春从头到尾都没介绍过他姓甚名谁，只得道：“这位兄台，要不你同我们一道回去吧，他们两黏糊起来没完没了的，说不定太阳下山话也说不完。”
“不了，我等等她。”余闻寒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二人，摇头淡淡道，“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江谢春不允许他们竟然有自己的小团体，强行插声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
林亦舟朝左边扬了扬下巴：“那儿有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江谢春眼神鄙弃，“你没见过女人？”
“……”
“江师兄你……”林亦舟看向女子前方的幽蓝无波的水域，表情复杂地问，“你是不是不知道那是什么？”
江谢春扫了那方圆不过里的水域，理直气壮道：“湖啊！总不可能是海吧。”
“那你可知那湖叫什么名字？”
江谢春当然不知，只得摇头。
林亦舟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解释道：“这湖又名‘朝夕湖’，得名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世上有情人大多不得朝暮相守，所以这里也成了殉情专用湖，每年从这里打捞起来的尸体数不胜数。”
江谢春闻言一惊：“那这女子岂不是……”
林亦舟点头，补充她呼之欲出的话：“殉情。”
几人说话间脚步未曾停歇，眼见越来越远，江谢春骤然顿步：“我们就这么冷眼旁观？”
“不然？”林亦舟道“这是自杀，不是他杀，我们劝得住一时，劝不了一世。”
“那也要试试才知。”
那女子在湖边踌躇许久，正当下定了决心纵身一跃时，却被人一把捞了回来。
她回头，见救她之人却是个俊美的公子。
飞来峰在天璘国名声斐然，朝夕湖又在飞来峰脚下，再加上面前几人容貌不俗，气质高雅，所以身份并不难猜。
妇女面上泪痕未干，却挤出几分礼貌的笑来：“我意已决，小仙君何必救我。”
按道理，江谢春是担不起这一声仙君的。
三百年前，龙族尚在，奉命点召，世上有能者皆可成仙，与天道永生。
可后来龙族生出异心，妄想取天道而代之，在人界大开杀戮，刚得点召还来不及上天的余闻寒奉命屠龙。
龙族覆灭后，人间与天界便彻底失了关联，而余闻寒便成了这世上最后一位仙君，一位虽不曾上过天界，却最受人界推崇的仙君，所以飞来峰在世人口中，还有另外一个称呼——仙宗，飞来峰门下弟子也因余闻寒之故，得世人一句“小仙君”尊称。
可惜这一切江谢春通通不知，只觉得“小仙君”三字格外动听，于是救人之心也格外热切：“姐姐受了什么委屈？何苦要自寻短见？”
她虽为男装，可到底还是个女子，心里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的观念，只紧紧拉住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也并未多想，听了她话后，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女子原是玉田县知县的小妾，年轻时貌美无双，可惜流落在勾栏瓦肆，贱笑为生。
后得知县青眼，不顾夫人老母反对抬入了府中。
早些年知县也算体贴温和，她一生命运多舛，原以为终于有了归宿，不想年老色衰而爱驰，没过半载知县便另有新欢，甚至放话说要将她再送回那烟花之地去。
她不堪其辱，这才宁死明志。
“这样的人也配为官！我只觉羞耻！”林亦舟愤恨道。
柯晓烟却不似先前温和，冷声质问道：“你说以死明志，可你一死，志又明给谁看呢？”
妇女平生被夸最多的便是美貌，可在转头看到柯晓烟的脸时，也不由生出云泥有别之感来。
柯晓烟生来艳丽非常，不笑时眉眼间的压迫感极强。
妇女终其一生，见过最厉害的人也不过是一方知县，此刻不由得低了眉眼，却依旧辩驳道：“苍天有眼，自会知晓！”
柯晓烟偏头嗤笑了声。
江谢春恐她言多反倒逼死了妇人，急忙接过话去：“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未必想看到你用这种方法明志。”
女子一愣，急忙弯腰道：“求小仙君指路。”
“我说了呀。”江谢春将女人从地上拉起来，“上天既有好生之得，你只需顺遂天愿，好好活着即可。”
女子闻言掩面低泣：“这话说起来容易，我既非清白之身，又被夫家所弃，该如何活呢？”
“纵然男人如巨树，女人似藤蔓，可没有树做依靠的藤蔓便真的无法生存吗？”江谢春替妇女拭去泪珠，“这世上生存之道何其多，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些吗？”
女子垂头不语想了许久，抬头时眼中又有了几分璀璨，“多谢小仙君指路。”
女子俯身盈盈拜别了几人，林亦舟盯着她的背影喃喃道：“江师兄，你这张嘴……”
“我这张嘴怎么了？”江谢春偏头看他，“金言难劝赴死鬼，她不死，不过是本来就不想死而已。”
“那她为何……”
“林兄，”江谢春慢悠悠道：“若她一心求死，怎么会青天白日、又在这仙门底下磨磨蹭蹭呢。”
林亦舟恍然大悟，手肘撞了撞身旁之人：“还是柯师妹你有眼光。捡到宝喽。”
可这话并没有得到回复，他转头时看见柯晓烟心不在焉的模样：“柯师妹，你想什么呢？”
“你们说……那女子真能活下去吗？”
林亦舟张口，刚想打趣她莫不是看到江师兄给那女子擦泪吃醋了，可见到她凝重的神情时，不由噤了声。
“会的，”江谢春笃定道，“她只是缺少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活下去的理由？
柯晓烟怔了一瞬，直到江谢春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别让晴未等久了。”
不出她所料，众人刚一出现，晴未便隔着老远迫不及待挥手招呼道：“江师兄！晓烟！”
几人随她进入包厢，刚一入座，她便递过来一张食单：“点菜吧。”
江谢春接过食单一看。
？？？
她将食单随手递给身后的余闻寒，在无人注意时，又恢复了恭敬的态度，低声道：“师尊，您请。”
余问寒目光投去，随指点了点。
江谢春在菜名为“秦桑低绿枝”和“凤凰游”处圈了圈，便将食单传了下去。
众人皆以为她在照顾新舍友，并未多想。
食单又在众人手上转了一圈，菜很快便点好了。
余问寒容貌、气质均是上乘，哪怕一言不地坐在那里，也自会有人侧目，再加上江谢春一个接一个的彩虹屁，简直将他吹得天上有，地上无。
一顿饭下来，柯晓烟肉眼可见的心不在焉，连一旁的晴未都察觉到了异常，戳了戳她，低声问：“晓烟，你今天怎么回事？”
“没事，”柯晓烟忙将视线从余闻寒身上收回来，慢慢喝了会儿汤，垂眼敛去眼中情绪。
“哎，柯师妹这是吃醋了。”
令陶洋洋洒洒将妇女投湖的事复又讲了一遍，惊得晴竖起了大拇指：“江师兄，有两下子，”
江谢春不知想到了什么，猛地捂唇咳嗽起来，余闻寒随手递来的手帕，她自然而然接过擦嘴道：“你别听林兄夸大其词。”
晴未点了点头，转头又安慰柯晓烟道：“江师兄和那女子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你别多想。”
柯晓烟敷衍地点了点头。
见她兴致不高，晴未也没再揪着不放，反而转头又和另一侧的人说了会儿话。
令陶虽沉静，但对于这位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却颇有耐心，听了说了好一会，也没表现出不耐烦，反而恰到好处的风趣几句，引得晴未更加笑开了眼，又讲了许多楼萤国的古文怪谈，引得林亦舟频频侧目，终是没忍住加入进来。
晴未又和令陶，林亦舟二人聊得火热，柯晓烟却觉得兴致缺缺，她转头，想同江谢春说会儿话，却见江谢春夹了块鸡翅，递进了“新舍友”碗中，后者竟也神色自然地夹起来送入嘴中，默契十足，仿若天生一对，她竟生出一种多余的错觉。
这个想法刚在心中冒头，柯晓烟便像被柴火余烬灼烫到般，连忙将其压了下去。
她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那可是两个男子啊！
一顿饭有人相谈甚欢，也有人别有用心，足足一个时辰后才歇了筷。
吃完饭后，几人一道回了飞来峰，女子宿舍与男子宿舍并不在一处方向，而是一南一西，所以几人便只能在山脚分别。
柯晓烟顿住了脚步道：“晴未，你先回去吧，我有话想同阿春说。”
柯晓烟的长相偏于冷艳，刚入宗时，不少人对这朵空谷幽兰都远观而不敢及，结果最后却不知怎么久负盛名江谢春在了一起，郎才女貌又行事高调，没多久众人便发现他们以为的多情狐竟然是只小白兔，纷纷后悔得拍断了大腿。
二人感情甚笃，是飞来峰众人都知道的事实，可晴未总觉得今日他们有些奇怪，却并不像吃醋，反而像虚假的烈火终于归于平淡，露出下面丑陋漆黑的焦岩。
“好吧，那你和江师兄好好谈，我在无边亭等你。”
她拍了拍柯晓烟肩膀，神情担忧地走了。
令陶等人也识趣地为二人留下空间。
林亦舟走到余闻寒身边时停住了脚步，他想了想，却发现江谢春从头到尾都没介绍过他姓甚名谁，只得道：“这位兄台，要不你同我们一道回去吧，他们两黏糊起来没完没了的，说不定太阳下山话也说不完。”
“不了，我等等她。”余闻寒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二人，摇头淡淡道，“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