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死缠烂打？
她？
本就因他不信任的质问而摇摇欲坠的白采薇更显得摇摇欲坠，所以自己在他眼中居然是这种人吗，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自己用上死缠烂打的形容。
“你给我闭嘴！没听见人家林姑娘都说了是她主动来找的皎皎，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啊。”跟在后面的安阳王妃简直是又气又愧疚。
“皎皎，这件事是我们宋家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好了，伯母是绝对不会让外面的狐狸精进门的，伯母认准的儿媳就只有你一个。”
梗着脖子的宋寻章冷着脸，“要认你认，我可不会娶她。”
“你给我闭嘴！”安阳王妃简直是他被他给气得个半死，直接压着他就给白采薇道歉，“你给我向皎皎道歉，听到没有。”
“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让我道歉。”
“好，好，好，你不道歉休怪我这个当娘的来管教你了。”安阳王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明显是被气狠了。
指挥着从府里带来的护卫，“你们还不快点把世子给我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去！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来和皎皎道歉，什么时候在出来。”
林婉娘幽怨地看了白采薇一眼，“白小姐。”欲言又止的话里，典型的是要白采薇帮忙说话。
安阳王妃直接沉下脸，“林姑娘要是觉得我们宋家庙小，大可去寻其他地。”
林婉娘连忙解释起来，咬着唇楚楚可怜，“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又非景珩一人之错，他也只是太担心了我而已。”
不忍自己心爱之人受了委屈的宋寻章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婉娘，我们走。”
直到无关紧要的人都走了，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的安阳王妃褪下手上的玫瑰白玉镯戴在白采薇手上，心虚又愧疚，“刚才那混账东西说的话，皎皎你别放在心上，其实不是他故意说出那些话的，只是他忘记了有关你的记忆。”
“我知道这个真相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一开始我知道景珩忘记你的时候，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想着等他见到了你，就能恢复记忆了，谁知道他居然会带了个姑娘回来气你。”
“伯母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并没有收那只玫瑰白玉镯的白采薇很可悲的发现，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他失忆的事情，就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对不对！
安阳王妃对上她愠怒的质问，更显心虚，“景珩只是一时忘记了关于你的记忆，等他回想起来就好了，你要知道景珩这混小子从小到大就混得很，我和你伯父无论怎么教训都不听，他唯独就听你一个人的话。”
“我还记得你五岁那年被他偷回家，结果这小子居然拉着我的手，说等他以后长大了要娶你当他的新娘子，从小到大还不允许别的男孩子靠近你，简直像只护食的小狼狗。”
听她提起过往，白采薇也不由想到了以前二人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见她神情放松下来的安阳王妃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道皎皎心里也是喜欢景珩的，所以我更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些小事分开。我知道在这件事里，委屈的人是你，可是皎皎，你真的要因为景珩一时半会儿忘记你，你就要放弃他，放弃你们十几年来的感情吗。”
“要是等景珩恢复哪天记忆了，知道你都不愿意多等他一点时间，他肯定会难过的，你要知道，从小到大在伯母的心里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了。”
放弃？她怎么会放弃，又如何舍得放弃。
自己在他出征后，就一直在绣着嫁衣等着他回来娶自己，也早就认定了以后会嫁的人只有他。
要是等他恢复记忆后，发现自己那么轻易的放弃他，他肯定会很难过。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失忆的那个人是自己，他肯定也会很难过吧。
安阳王妃离开后不久，连原本晴朗的天，都不知何时落起了雨。
直到一缕缕的寒气钻进体内，冷得让白采薇打了个哆嗦，她才回过神来，也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伯母说得对，景珩哥哥只是一时忘记了自己而已，并不是不爱她了。
她要做的，就是让他尽快恢复记忆，等他恢复记忆，一切都会变成原样的。
既然决定要帮他恢复记忆，白采薇今日去见他的时候，挑选的都是以前见他时穿过的衣服。
只是三年前的旧衣如今穿在身上，竟显得小而窄了，特别是胸脯处勒得她难受，以至于都让她担心自己一个大吸气就把衣服给撑破了。
穿好衣服，对着章草纹镜对照的白采薇竟显得有几分不自信，问桃苒，“我这样穿好看吗。”
“小姐生得漂亮，无论怎么打扮都好看。”桃苒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要她说，恐怕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如她家小姐这样标准的美人了。
白采薇轻咬了下唇，“那你说，他会喜欢吗。”
桃苒点头，“世子爷见了，肯定会喜欢的，要知道世子爷是无论小姐穿什么都认为好看。”
要是换成以前，她听见了定然欣喜，只是如今的她，也会开始不自信了。
宋家是世袭的安阳王府，虽是王府，也是早已落魄的王府，否则他当年也不会弃文从武，还奔赴沙场建功立业。
许家是文官，许父现任太子太傅，大哥在刑部当值，二哥在户部。
许母和安阳王妃二人在闺中就是密友，两家又离得近，婚后倒也没有断过往来，所以他们两个也是自小认识的交情。
所以白采薇来到安阳王府时，门房就知道她是来找谁的。
刚踏进王府，端着食盒的李婶瞧见她后 ，走了过来，笑着指路，“白小姐你来了，世子正在练武场那边呢，他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
忽而一拍脑袋的想到什么，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白小姐你过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把这碗莲子粥一起端给世子喝，我就不过去了，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好，谢谢李婶告诉我。”知道李婶是在帮自己的白采薇接过食盒，倒完谢后，抬脚就往练武场去。
她从小就来宋府玩，对宋府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熟悉得不行。
自从他随大将军一起领兵出征后，这还是三年来她第一次踏进练武场，也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挥洒着汗水的男人。
他虽然不能在用少年来形容了，可那身上蓬勃的少年感又是那么鲜活得让人目不转睛。
为了练功方便，他将头发高束成马尾，赤色剑袖云纹胡服在被汗水打湿后，即使是在早春的清晨里仍是被他毫不犹豫的脱下扔到一旁。
微煦韶光的晨曦笼罩下，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漂亮流畅的肌肉纹理。
抬手将落下的碎发挼到脑海的宋寻章余光扫见出现在练武场边缘的白采薇，脸上的嫌恶神色明晃晃得遮都不遮一下，“你怎么来了。”
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他，而感到害羞的白采薇脸颊蹭得泛起一抹红意，垂下头把带来的食盒递过去，“我来给你送莲子粥。 ”
宋寻章捡起衣服穿上，看都不看她一眼，“谁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喝的就是莲子粥，我看你是存心想要来恶心我的。”
举着食盒的白采薇听到他说不喜欢喝莲子粥时，一刹那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像是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是连牙齿都止不住的冷。
他怎么会不喜欢莲子粥，他最喜欢的不就是莲子粥吗！
气氛僵持不下时，林婉娘也提着食盒过来了，等看见操场上的白采薇，神色有些许不自在，仍是扬起笑打了招呼，“白小姐，你来了。”
宋寻章也冷下脸，“你怎么还在这里。”
定了定心神，压下满嘴苦涩的白采薇再次重复着先前的话，“我帮李婶来给你送莲子粥。”
“我说了我最讨厌喝的就是莲子粥，就像是讨厌你这个人一样，你难不成听不懂人话吗。”宋寻章忽而逼近她，掐住她的下巴，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她小小一个的剪影。
“他们都说我以前喜欢你能喜欢到连命都不要了，那你怎么会连我最讨厌吃的东西是莲子粥都不知道。那我以前究竟是喜欢你什么，我就好奇了。”
突然被掐住下巴的白采薇吃疼的抬头，撞入眼球的是男人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可是下颌被掐得好痛，甚至他都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冷酷无情的下了逐客令。
“赶紧带着你的粥滚，别在让小爷看见你，看见你就恶心得倒胃口。”
林婉娘不虞地皱起眉头，“你要是不喜欢喝拒绝就好了，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难听，况且白小姐也没做错什么，再说了浪费粮食是很可耻的。”
宋寻章对上林婉娘，一改先前的冷漠，相反连眼底都漾出一层笑意，“一碗普通的莲子粥有什么好喝的，晚点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婉娘撅嘴，“它哪里不好喝了，分明是你的嘴巴太挑了。”
“谁说我挑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喘不过气来，亦难受得眼睛里有酸涩的液体冒出的白采薇又体会到了那天他从马车上扶着她的手下来，而她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他会用那么宠溺的语气说话的人只有她一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想，她在送完莲子粥的时候就应该转身离开的，可她的两条腿又像是定在了原地。
离开安阳王府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局促的脚步声。
在她转身时，那人因跑得过快，连气都没有喘匀就先喊住了她，“白小姐，是我，我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转过身后，一个穿着湘妃色圆领澜衫的少年因为跑得过快，头上戴的垂璎冠歪了都没有注意。
认出拦住他是谁的白采薇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拉开彼此距离，淡淡地问，“有事吗。”
安阳王府的庶出三公子宋云远对上她投在自己身上的清凌凌目光，一瞬间红透了耳根，窘迫又羞愧的说，“那个，大哥身上发生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所以三少爷拦住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吗，还是也想要劝说大度。”毕竟他们两人不熟，往常见到也仅是点个头。
“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此刻的少年憋红了脸，都仍是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反倒是害羞得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白采薇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要说什么，只能委婉的说，“如果三少爷没事，我还有事，得要先走了。”
“啊，好。”
直到目送着她的背景远远消失于灌木丛中，少年才懊悔的敲了下自己的头。
私底下都排练过那么久了，怎么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会紧张，真是没出息。
她？
本就因他不信任的质问而摇摇欲坠的白采薇更显得摇摇欲坠，所以自己在他眼中居然是这种人吗，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自己用上死缠烂打的形容。
“你给我闭嘴！没听见人家林姑娘都说了是她主动来找的皎皎，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啊。”跟在后面的安阳王妃简直是又气又愧疚。
“皎皎，这件事是我们宋家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好了，伯母是绝对不会让外面的狐狸精进门的，伯母认准的儿媳就只有你一个。”
梗着脖子的宋寻章冷着脸，“要认你认，我可不会娶她。”
“你给我闭嘴！”安阳王妃简直是他被他给气得个半死，直接压着他就给白采薇道歉，“你给我向皎皎道歉，听到没有。”
“我又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让我道歉。”
“好，好，好，你不道歉休怪我这个当娘的来管教你了。”安阳王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明显是被气狠了。
指挥着从府里带来的护卫，“你们还不快点把世子给我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去！等他什么时候想通了来和皎皎道歉，什么时候在出来。”
林婉娘幽怨地看了白采薇一眼，“白小姐。”欲言又止的话里，典型的是要白采薇帮忙说话。
安阳王妃直接沉下脸，“林姑娘要是觉得我们宋家庙小，大可去寻其他地。”
林婉娘连忙解释起来，咬着唇楚楚可怜，“伯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又非景珩一人之错，他也只是太担心了我而已。”
不忍自己心爱之人受了委屈的宋寻章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婉娘，我们走。”
直到无关紧要的人都走了，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多岁的安阳王妃褪下手上的玫瑰白玉镯戴在白采薇手上，心虚又愧疚，“刚才那混账东西说的话，皎皎你别放在心上，其实不是他故意说出那些话的，只是他忘记了有关你的记忆。”
“我知道这个真相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一开始我知道景珩忘记你的时候，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想着等他见到了你，就能恢复记忆了，谁知道他居然会带了个姑娘回来气你。”
“伯母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并没有收那只玫瑰白玉镯的白采薇很可悲的发现，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他失忆的事情，就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对不对！
安阳王妃对上她愠怒的质问，更显心虚，“景珩只是一时忘记了关于你的记忆，等他回想起来就好了，你要知道景珩这混小子从小到大就混得很，我和你伯父无论怎么教训都不听，他唯独就听你一个人的话。”
“我还记得你五岁那年被他偷回家，结果这小子居然拉着我的手，说等他以后长大了要娶你当他的新娘子，从小到大还不允许别的男孩子靠近你，简直像只护食的小狼狗。”
听她提起过往，白采薇也不由想到了以前二人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见她神情放松下来的安阳王妃拉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 “我知道皎皎心里也是喜欢景珩的，所以我更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些小事分开。我知道在这件事里，委屈的人是你，可是皎皎，你真的要因为景珩一时半会儿忘记你，你就要放弃他，放弃你们十几年来的感情吗。”
“要是等景珩恢复哪天记忆了，知道你都不愿意多等他一点时间，他肯定会难过的，你要知道，从小到大在伯母的心里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了。”
放弃？她怎么会放弃，又如何舍得放弃。
自己在他出征后，就一直在绣着嫁衣等着他回来娶自己，也早就认定了以后会嫁的人只有他。
要是等他恢复记忆后，发现自己那么轻易的放弃他，他肯定会很难过。
设身处地的想一下，如果失忆的那个人是自己，他肯定也会很难过吧。
安阳王妃离开后不久，连原本晴朗的天，都不知何时落起了雨。
直到一缕缕的寒气钻进体内，冷得让白采薇打了个哆嗦，她才回过神来，也让她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伯母说得对，景珩哥哥只是一时忘记了自己而已，并不是不爱她了。
她要做的，就是让他尽快恢复记忆，等他恢复记忆，一切都会变成原样的。
既然决定要帮他恢复记忆，白采薇今日去见他的时候，挑选的都是以前见他时穿过的衣服。
只是三年前的旧衣如今穿在身上，竟显得小而窄了，特别是胸脯处勒得她难受，以至于都让她担心自己一个大吸气就把衣服给撑破了。
穿好衣服，对着章草纹镜对照的白采薇竟显得有几分不自信，问桃苒，“我这样穿好看吗。”
“小姐生得漂亮，无论怎么打扮都好看。”桃苒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要她说，恐怕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如她家小姐这样标准的美人了。
白采薇轻咬了下唇，“那你说，他会喜欢吗。”
桃苒点头，“世子爷见了，肯定会喜欢的，要知道世子爷是无论小姐穿什么都认为好看。”
要是换成以前，她听见了定然欣喜，只是如今的她，也会开始不自信了。
宋家是世袭的安阳王府，虽是王府，也是早已落魄的王府，否则他当年也不会弃文从武，还奔赴沙场建功立业。
许家是文官，许父现任太子太傅，大哥在刑部当值，二哥在户部。
许母和安阳王妃二人在闺中就是密友，两家又离得近，婚后倒也没有断过往来，所以他们两个也是自小认识的交情。
所以白采薇来到安阳王府时，门房就知道她是来找谁的。
刚踏进王府，端着食盒的李婶瞧见她后 ，走了过来，笑着指路，“白小姐你来了，世子正在练武场那边呢，他要是知道你来了，肯定会很高兴。”
忽而一拍脑袋的想到什么，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白小姐你过去的时候，顺便帮我把这碗莲子粥一起端给世子喝，我就不过去了，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好，谢谢李婶告诉我。”知道李婶是在帮自己的白采薇接过食盒，倒完谢后，抬脚就往练武场去。
她从小就来宋府玩，对宋府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熟悉得不行。
自从他随大将军一起领兵出征后，这还是三年来她第一次踏进练武场，也第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挥洒着汗水的男人。
他虽然不能在用少年来形容了，可那身上蓬勃的少年感又是那么鲜活得让人目不转睛。
为了练功方便，他将头发高束成马尾，赤色剑袖云纹胡服在被汗水打湿后，即使是在早春的清晨里仍是被他毫不犹豫的脱下扔到一旁。
微煦韶光的晨曦笼罩下，勾勒出他的宽肩窄腰，漂亮流畅的肌肉纹理。
抬手将落下的碎发挼到脑海的宋寻章余光扫见出现在练武场边缘的白采薇，脸上的嫌恶神色明晃晃得遮都不遮一下，“你怎么来了。”
意识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他，而感到害羞的白采薇脸颊蹭得泛起一抹红意，垂下头把带来的食盒递过去，“我来给你送莲子粥。 ”
宋寻章捡起衣服穿上，看都不看她一眼，“谁不知道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喝的就是莲子粥，我看你是存心想要来恶心我的。”
举着食盒的白采薇听到他说不喜欢喝莲子粥时，一刹那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像是被人用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是连牙齿都止不住的冷。
他怎么会不喜欢莲子粥，他最喜欢的不就是莲子粥吗！
气氛僵持不下时，林婉娘也提着食盒过来了，等看见操场上的白采薇，神色有些许不自在，仍是扬起笑打了招呼，“白小姐，你来了。”
宋寻章也冷下脸，“你怎么还在这里。”
定了定心神，压下满嘴苦涩的白采薇再次重复着先前的话，“我帮李婶来给你送莲子粥。”
“我说了我最讨厌喝的就是莲子粥，就像是讨厌你这个人一样，你难不成听不懂人话吗。”宋寻章忽而逼近她，掐住她的下巴，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她小小一个的剪影。
“他们都说我以前喜欢你能喜欢到连命都不要了，那你怎么会连我最讨厌吃的东西是莲子粥都不知道。那我以前究竟是喜欢你什么，我就好奇了。”
突然被掐住下巴的白采薇吃疼的抬头，撞入眼球的是男人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可是下颌被掐得好痛，甚至他都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冷酷无情的下了逐客令。
“赶紧带着你的粥滚，别在让小爷看见你，看见你就恶心得倒胃口。”
林婉娘不虞地皱起眉头，“你要是不喜欢喝拒绝就好了，为什么要说得那么难听，况且白小姐也没做错什么，再说了浪费粮食是很可耻的。”
宋寻章对上林婉娘，一改先前的冷漠，相反连眼底都漾出一层笑意，“一碗普通的莲子粥有什么好喝的，晚点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婉娘撅嘴，“它哪里不好喝了，分明是你的嘴巴太挑了。”
“谁说我挑了，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得喘不过气来，亦难受得眼睛里有酸涩的液体冒出的白采薇又体会到了那天他从马车上扶着她的手下来，而她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他会用那么宠溺的语气说话的人只有她一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想，她在送完莲子粥的时候就应该转身离开的，可她的两条腿又像是定在了原地。
离开安阳王府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局促的脚步声。
在她转身时，那人因跑得过快，连气都没有喘匀就先喊住了她，“白小姐，是我，我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
转过身后，一个穿着湘妃色圆领澜衫的少年因为跑得过快，头上戴的垂璎冠歪了都没有注意。
认出拦住他是谁的白采薇下意识往后退一步，拉开彼此距离，淡淡地问，“有事吗。”
安阳王府的庶出三公子宋云远对上她投在自己身上的清凌凌目光，一瞬间红透了耳根，窘迫又羞愧的说，“那个，大哥身上发生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所以三少爷拦住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吗，还是也想要劝说大度。”毕竟他们两人不熟，往常见到也仅是点个头。
“不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此刻的少年憋红了脸，都仍是没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反倒是害羞得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白采薇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来要说什么，只能委婉的说，“如果三少爷没事，我还有事，得要先走了。”
“啊，好。”
直到目送着她的背景远远消失于灌木丛中，少年才懊悔的敲了下自己的头。
私底下都排练过那么久了，怎么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会紧张，真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