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大人想让我告白7
事实上，没有人会回答她这个问题。死人不可能复生，不可能重新对她露出微笑，然后轻轻摸着她的头说——你真的做得很好了。
鼻尖传来腐朽的气味，她怀中鲜活的□□转瞬枯萎变质，那年轻而洋溢着蓬勃生机的触感不再，哪怕它没有回头，纪兰因也能清楚地听到，它快速衰老的骨骼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它在狰狞地笑。
于是，她最先拥有的爱在她眼前死了第二次，以自然死的方法。
从前见到那么惨烈的死法时她的反应是呕吐、眩晕、心神俱荡至几近晕厥，但如今看他变得只剩一具枯骨，第一反应却是将他推开。
腐尸摔下楼梯，发出散架般重重一声响，但疼痛只能够牵制它数十秒，还没等纪兰因定下心，就开始重振旗鼓向她扑来。
与此同时，四周的环境也在急速发生异变，原本和煦温暖的春光变得森冷无常，气温直降了十多度，身上单薄的春装根本无法御寒。脚下踩着的光滑楼梯开始渗出一滩滩的血，根本找不到落脚点，墙灰剥离脱落，如一张张干枯泛黄的脸，一切开始往最初踏入教学楼的废弃时代发展。
向上或向下，她只能选一个。
纪兰因咬了下下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果断回头向着上方跑去，最初下脚时甚至差一点踩空，摇晃着快要向后栽倒。
一步、两步、三步……她始终拉不开与身后尸体的距离，它不会疲惫也不会犹豫，而自己那脆弱的身体已经开始感觉到疼痛，叫嚣着想要罢工了。
咬牙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回到四楼，纪兰因不得不扶着墙向前跑。
一切早不是方才她记忆里的样子了。
空气里已经被尸气熏出一层薄薄的灰色，凌乱的掌印仿佛流淌的黑河从身后追上，很快就要破墙而出化为实形。
突然，那只干枯的手用力握住了她的肩头，力道大得快要碾碎肩骨，纪兰因痛到颤抖了起来，指甲几乎抓进肉里。
它贪婪的嘴随之用力咬住了脖颈！
痛觉神经猛的一跳，喉头痉挛着连惊叫都发不出，生计源源不断流失，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纪兰因扼住了尽在咫尺的脖颈，角力自救。
人在濒死时会看到什么？无数闪动的画面入万花筒般飞快铺展，纪兰因不敢松手，指节攥的发白才将它从自己身上揭开，稍一分神那咬合力极强的巨口就会又一次死死咬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很快就要撑不住了……纪兰因脑中闪过各种方法，右手却率先勾到了类似丝线的东西。
冰凉，韧性十足，泛着微微鲜红光泽的细丝浮出视野，如同脉搏在掌中跳跃。
这是什么？她试着勾了勾，它却借着那力度跳入了手中，似水般融化在掌心，而与她抗争的那具腐尸，也随丝线的消失开始层层崩塌，化为柔软的蜡质物。
这熟悉的感觉让她回想起了当初魔鬼借给她的力量。那于她无用的子宫究竟换来了什么东西，竟然还能延续到她第二个副本中去。
纪兰因推开那团还在试图黏在她身上的胶状物，不敢在原地多待，捂住伤口继续挪动脚步。
头顶电灯忽明忽暗，在视野受阻的情况下，纪兰因只能勉强辨认出前路，凭借着最初的印象，用了很久才算是赶完这一小段路回到先去办公室前。
她握住门把手，接连转了几下，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就连高声呼名，门后回应她的只有一片虚无。
好像这个空间内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除了她，谁也不在这里。
也就意味着，在环境恢复正常前，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谁也不会来救她。
身后软体生物蠕动的声响不断逼近，纪兰因立刻放开门把手朝走廊尽头跑去，她记得在那一边还有可以向上攀登的楼梯。
真穿过走廊到达对侧时，纪兰因却彻底失望了，本该是楼梯间的地方被木板钉死，层层覆盖密不透风，还有血腥味从缝隙飘出，木板后未知空间甚至随她的到来，用真真令人不安的断裂声表示欢迎。
眼下她唯一可以选择的离开方式，只有电梯了。
等等，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原来这里有电梯吗？在恐怖片里坐电梯，不是经常会出现更糟糕的情况吗？
纪兰因能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力变差了，头脑艰难地思考着，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
她好像没有其他的选择。
向下、向下、向下、向下……纪兰因只是不停地按着电梯按钮，靠着墙不住喘息，失血与疼痛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那东西在地面蠕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它在渐渐靠近……
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顾不得那么多，纪兰因绷紧的神经回落到心底，她飞快撑起了身体扑进电梯内，完全没发觉自己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把原本缩在角落的少女吓了一跳。
她尖叫着摆出戒备的姿势，“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后背紧贴着电梯，颤颤巍巍道:“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抱歉。”纪兰因关上电梯门后，按着胸口，软倒在电梯一角，虚弱地说道，“我有吓到你的话，真的很抱歉，但现在是特殊情况……请你理解一下。”
电梯内虽然狭窄，却比刚才要让她觉得舒服很多。
短发少女勉强“嗯”了一声，难掩焦虑，哪怕纪兰因再想表现出无害的样子，都不足以打消她的忧心忡忡。
她的目光第十二次落在纪兰因身上，像是在确认她是否是活人，少女试探着问道:“你是……哪个班级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玩家，请不用怀疑，要交换一下任务吗？”她坦然的态度让对方愣了一下，纪兰因继续说道:“我被一个有些难缠的怪物追上了，下不了楼也上不去，只能进电梯了。”
少女的脸色有些古怪，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看得纪兰因心里发毛，随后才泄气般地垂下肩膀，走到她身边来。
手指沾着浅绿色药膏涂上颈间的伤口，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等它彻底把牙印盖过去，少女才握着绷带一圈又一圈缠上去，吞吞吐吐道:“你进到这个空间的时候，大概是几点钟？”
她说话时快时慢，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听感很奇怪。
几点？纪兰因回忆了一下道:“十二点多……不对，快要一点了。”
在维瑞拉打上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十二点半，经过各种零零碎碎的发展，消磨半个小时是最理想的时间，她到底还是没有把话说太满，折中计算了一下。
但纪兰因不能确定，在当下的空间里，时间又是如何运作的。
“其实在看到你之前……我就一直待在电梯里了，从早上八点到现在，这扇门一直没有打开过。”少女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拉起制服袖子，将自己的手表展示给她看，果然时间停留在了八点二十分，“……电梯，一直在向下。”
“刚才这扇门打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不等她把话说完，少女便急急忙忙打断了她的话，“它从来没有打开过！在你进来的时候，这扇门就是关着的，你是穿过它到电梯内部的！你有没有听见……到底有没有听见那个声音啊……！”
长时间待在封闭空间内，少女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现实世界中在这种地方度过四个小时就已经足够煎熬，更何况还是在时间都被扭曲的地方，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精神崩溃。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陌路，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出去，以她脆弱的精神，纪兰因恐怕会比少女先一步疯掉。
那自己无法听见的声音更在折磨着少女，她嘴里胡乱重复着无意义的词汇，思维混乱，定定看着虚空中某一处，仿佛在回应某个无形的生物。
纪兰因看得毛骨悚然，收回了悬在半空想要碰触她的手。
等少女自己恢复异常时，电梯在急速下降，下一层却迟迟不肯现身。随时间推移，被腐尸咬过的伤口奇痒无比，刚开始还能忍耐，到最后就算她把嘴唇咬出血都还是无法抵挡抓挠的欲望。
越是瘙痒难耐越是要去触碰，越是触碰越是瘙痒难耐，纪兰因听到理智逐渐瓦解的声音，痛苦到恨不得将绷带扯下，却被察觉意图的少女死死控制住双手，连同身体一起被压在地上。
“……别动！我叫你别动了！你要把自己的肉都抓烂吗！”少女差点被她掀下去，不由提高了声音喝道，“我知道很痒，忍一下，算我求你好不好，你力气真的很大！”
纪兰因双手反剪压在背后，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几乎要无法呼吸，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强行咽下，恨不能昏死过去。
那痒是从每一滴血扩散全身，蚕食着奄奄一息的自控力，在体力大量消耗的情况下，她才不至于反抗到把少女从身上甩下去。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到底如何才能让她稍微好受一点？
终于，在残存的理智将要到达临界点时，她听见了那个声音——那个从刚才起就在不停呼唤着她们的声音。
“我好痛啊……身上哪里都好痛啊……真的太痛了……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电梯顶部倒挂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她的肠子从腐烂的胸腔里滑出，如灵摆在空中做规律运动左右摇晃，时不时从少女头顶飘过，两丸眼珠也摇摇欲坠，与长舌一起低语，呆呆注视着下方的两人。
这极其脆弱的、只有纪兰因能看见的幻象倒映在她的右眼中，轻轻合上眼皮就会随之破灭。
她和纪兰因的视线，不偏不倚撞在了一起，女尸那可以看见牙床的下半边脸，慢慢的挤出了一个微笑。
＊
门把手被人用力“咔擦”、“咔擦”拧了几下，维瑞拉起身去开门，却谁都没有看见，只有寂寞的走廊在阳光下安睡。
“刚才明明听到声音了，是纪老师在敲门吧。”探出身张望了许久，半个人影都没有，她才喃喃着关上了门，“……到哪里去了呢？”
鼻尖传来腐朽的气味，她怀中鲜活的□□转瞬枯萎变质，那年轻而洋溢着蓬勃生机的触感不再，哪怕它没有回头，纪兰因也能清楚地听到，它快速衰老的骨骼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它在狰狞地笑。
于是，她最先拥有的爱在她眼前死了第二次，以自然死的方法。
从前见到那么惨烈的死法时她的反应是呕吐、眩晕、心神俱荡至几近晕厥，但如今看他变得只剩一具枯骨，第一反应却是将他推开。
腐尸摔下楼梯，发出散架般重重一声响，但疼痛只能够牵制它数十秒，还没等纪兰因定下心，就开始重振旗鼓向她扑来。
与此同时，四周的环境也在急速发生异变，原本和煦温暖的春光变得森冷无常，气温直降了十多度，身上单薄的春装根本无法御寒。脚下踩着的光滑楼梯开始渗出一滩滩的血，根本找不到落脚点，墙灰剥离脱落，如一张张干枯泛黄的脸，一切开始往最初踏入教学楼的废弃时代发展。
向上或向下，她只能选一个。
纪兰因咬了下下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果断回头向着上方跑去，最初下脚时甚至差一点踩空，摇晃着快要向后栽倒。
一步、两步、三步……她始终拉不开与身后尸体的距离，它不会疲惫也不会犹豫，而自己那脆弱的身体已经开始感觉到疼痛，叫嚣着想要罢工了。
咬牙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回到四楼，纪兰因不得不扶着墙向前跑。
一切早不是方才她记忆里的样子了。
空气里已经被尸气熏出一层薄薄的灰色，凌乱的掌印仿佛流淌的黑河从身后追上，很快就要破墙而出化为实形。
突然，那只干枯的手用力握住了她的肩头，力道大得快要碾碎肩骨，纪兰因痛到颤抖了起来，指甲几乎抓进肉里。
它贪婪的嘴随之用力咬住了脖颈！
痛觉神经猛的一跳，喉头痉挛着连惊叫都发不出，生计源源不断流失，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纪兰因扼住了尽在咫尺的脖颈，角力自救。
人在濒死时会看到什么？无数闪动的画面入万花筒般飞快铺展，纪兰因不敢松手，指节攥的发白才将它从自己身上揭开，稍一分神那咬合力极强的巨口就会又一次死死咬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很快就要撑不住了……纪兰因脑中闪过各种方法，右手却率先勾到了类似丝线的东西。
冰凉，韧性十足，泛着微微鲜红光泽的细丝浮出视野，如同脉搏在掌中跳跃。
这是什么？她试着勾了勾，它却借着那力度跳入了手中，似水般融化在掌心，而与她抗争的那具腐尸，也随丝线的消失开始层层崩塌，化为柔软的蜡质物。
这熟悉的感觉让她回想起了当初魔鬼借给她的力量。那于她无用的子宫究竟换来了什么东西，竟然还能延续到她第二个副本中去。
纪兰因推开那团还在试图黏在她身上的胶状物，不敢在原地多待，捂住伤口继续挪动脚步。
头顶电灯忽明忽暗，在视野受阻的情况下，纪兰因只能勉强辨认出前路，凭借着最初的印象，用了很久才算是赶完这一小段路回到先去办公室前。
她握住门把手，接连转了几下，却无论如何都打不开，就连高声呼名，门后回应她的只有一片虚无。
好像这个空间内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除了她，谁也不在这里。
也就意味着，在环境恢复正常前，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谁也不会来救她。
身后软体生物蠕动的声响不断逼近，纪兰因立刻放开门把手朝走廊尽头跑去，她记得在那一边还有可以向上攀登的楼梯。
真穿过走廊到达对侧时，纪兰因却彻底失望了，本该是楼梯间的地方被木板钉死，层层覆盖密不透风，还有血腥味从缝隙飘出，木板后未知空间甚至随她的到来，用真真令人不安的断裂声表示欢迎。
眼下她唯一可以选择的离开方式，只有电梯了。
等等，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原来这里有电梯吗？在恐怖片里坐电梯，不是经常会出现更糟糕的情况吗？
纪兰因能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力变差了，头脑艰难地思考着，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
她好像没有其他的选择。
向下、向下、向下、向下……纪兰因只是不停地按着电梯按钮，靠着墙不住喘息，失血与疼痛让她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那东西在地面蠕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它在渐渐靠近……
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顾不得那么多，纪兰因绷紧的神经回落到心底，她飞快撑起了身体扑进电梯内，完全没发觉自己此时的脸色有多难看，把原本缩在角落的少女吓了一跳。
她尖叫着摆出戒备的姿势，“噌”地一声站了起来，后背紧贴着电梯，颤颤巍巍道:“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抱歉。”纪兰因关上电梯门后，按着胸口，软倒在电梯一角，虚弱地说道，“我有吓到你的话，真的很抱歉，但现在是特殊情况……请你理解一下。”
电梯内虽然狭窄，却比刚才要让她觉得舒服很多。
短发少女勉强“嗯”了一声，难掩焦虑，哪怕纪兰因再想表现出无害的样子，都不足以打消她的忧心忡忡。
她的目光第十二次落在纪兰因身上，像是在确认她是否是活人，少女试探着问道:“你是……哪个班级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玩家，请不用怀疑，要交换一下任务吗？”她坦然的态度让对方愣了一下，纪兰因继续说道:“我被一个有些难缠的怪物追上了，下不了楼也上不去，只能进电梯了。”
少女的脸色有些古怪，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看得纪兰因心里发毛，随后才泄气般地垂下肩膀，走到她身边来。
手指沾着浅绿色药膏涂上颈间的伤口，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等它彻底把牙印盖过去，少女才握着绷带一圈又一圈缠上去，吞吞吐吐道:“你进到这个空间的时候，大概是几点钟？”
她说话时快时慢，还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听感很奇怪。
几点？纪兰因回忆了一下道:“十二点多……不对，快要一点了。”
在维瑞拉打上自己名字的时候，就已经超过了十二点半，经过各种零零碎碎的发展，消磨半个小时是最理想的时间，她到底还是没有把话说太满，折中计算了一下。
但纪兰因不能确定，在当下的空间里，时间又是如何运作的。
“其实在看到你之前……我就一直待在电梯里了，从早上八点到现在，这扇门一直没有打开过。”少女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拉起制服袖子，将自己的手表展示给她看，果然时间停留在了八点二十分，“……电梯，一直在向下。”
“刚才这扇门打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不等她把话说完，少女便急急忙忙打断了她的话，“它从来没有打开过！在你进来的时候，这扇门就是关着的，你是穿过它到电梯内部的！你有没有听见……到底有没有听见那个声音啊……！”
长时间待在封闭空间内，少女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现实世界中在这种地方度过四个小时就已经足够煎熬，更何况还是在时间都被扭曲的地方，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精神崩溃。
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陌路，如果不尽快想办法出去，以她脆弱的精神，纪兰因恐怕会比少女先一步疯掉。
那自己无法听见的声音更在折磨着少女，她嘴里胡乱重复着无意义的词汇，思维混乱，定定看着虚空中某一处，仿佛在回应某个无形的生物。
纪兰因看得毛骨悚然，收回了悬在半空想要碰触她的手。
等少女自己恢复异常时，电梯在急速下降，下一层却迟迟不肯现身。随时间推移，被腐尸咬过的伤口奇痒无比，刚开始还能忍耐，到最后就算她把嘴唇咬出血都还是无法抵挡抓挠的欲望。
越是瘙痒难耐越是要去触碰，越是触碰越是瘙痒难耐，纪兰因听到理智逐渐瓦解的声音，痛苦到恨不得将绷带扯下，却被察觉意图的少女死死控制住双手，连同身体一起被压在地上。
“……别动！我叫你别动了！你要把自己的肉都抓烂吗！”少女差点被她掀下去，不由提高了声音喝道，“我知道很痒，忍一下，算我求你好不好，你力气真的很大！”
纪兰因双手反剪压在背后，脸颊贴着冰冷的地面，几乎要无法呼吸，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强行咽下，恨不能昏死过去。
那痒是从每一滴血扩散全身，蚕食着奄奄一息的自控力，在体力大量消耗的情况下，她才不至于反抗到把少女从身上甩下去。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到底如何才能让她稍微好受一点？
终于，在残存的理智将要到达临界点时，她听见了那个声音——那个从刚才起就在不停呼唤着她们的声音。
“我好痛啊……身上哪里都好痛啊……真的太痛了……我真的忍不下去了……”
电梯顶部倒挂着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她的肠子从腐烂的胸腔里滑出，如灵摆在空中做规律运动左右摇晃，时不时从少女头顶飘过，两丸眼珠也摇摇欲坠，与长舌一起低语，呆呆注视着下方的两人。
这极其脆弱的、只有纪兰因能看见的幻象倒映在她的右眼中，轻轻合上眼皮就会随之破灭。
她和纪兰因的视线，不偏不倚撞在了一起，女尸那可以看见牙床的下半边脸，慢慢的挤出了一个微笑。
＊
门把手被人用力“咔擦”、“咔擦”拧了几下，维瑞拉起身去开门，却谁都没有看见，只有寂寞的走廊在阳光下安睡。
“刚才明明听到声音了，是纪老师在敲门吧。”探出身张望了许久，半个人影都没有，她才喃喃着关上了门，“……到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