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间简陋的土屋里,身下铺着破旧的竹席,身上盖着的是破了好几个洞的花棉被。

    花棉被?

    不是跟乔司夜回乔家大院之前,被她扔了吗?

    阮晴有些恍惚。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雨点拍打着窗户,一阵噼里啪啦响。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关掉窗户,室内的气温开始回升,看着熟悉的地方,阮晴后知后觉才发现这个地方是哪儿。

    杨柳村的小破屋!

    这个时候她还住在叔叔阮富贵分给她的危房里,天下大雨屋下小雨,久而久之,每逢阴雨天她的肌肉就酸痛。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脑门,才发现自己发烧了。

    对了,十六岁那年她掉进池塘,病了半个月。她错过了艺考,之后在叔叔婶婶的“好心”劝阻下去打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没想到她这一去就被骗进黑砖窑,没日没夜的工作让她得了很多疾病。

    后来她被乔司夜救回去,可是人却疯了。

    在乔司夜的精心照顾下阮晴渐渐恢复健康,创伤后应激障碍对她的生活影响越来越小。

    谁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回到了十年前。

    阮晴看了一眼破旧的墙壁,揉了揉眼睛终于清醒了。

    她和阮小美之间的仇恨也就是从这一年结下的,对,是阮小美把她推下池塘,是阮小美抢走了她艺考的名额,也是阮小美把她卖给了黑心老板。

    长大后的阮小美改用夜玫的名字进了娱乐圈,成了华国最年轻的风光无比的影后。

    而她疯疯癫癫。

    现在,她回来了!

    一切的一切带着强烈的蛊惑,让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小破屋的旁边,是叔叔家的厨房,烧饭的灶台搭在过道里,整个房间简陋,一眼就看到底了。

    “吱呀——”

    阮晴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妈,她都在床上昏迷两天了,不去看病真的没关系吗?”说话的女孩生得唇红齿白,扎着两个羊角辫,学习好,为人好,长得又漂亮的阮小美,乖巧的样子只要走出村子,人人都忍不住称赞一番。

    孙夏荷眼睛一瞪,“她皮糙肉厚,打都打不死。这点小病要不了她的命,下个月就要高考了,她要是又考个零蛋,我就和你爸说让她出去打工!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白养她十年总该收点利息!”

    想着女儿年年拿第一,孙夏荷摸了摸女孩的脑袋,“小美,咱可不能输给她。你爸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今年的高考状元必须是你。”

    孙夏荷琢磨着等着阮晴错过高考,找个“好人家”嫁了,她不仅可以拿一笔不小的彩礼,还能摆脱这个累赘。

    阮小美看着母亲从厨房里端出早餐,边说边骂的样子,也跟着轻嗤了一声,“妈,我每次都是第一,一点悬念也没有!”

    她精致的黛眉轻轻皱着,阮小美比谁都清楚,每次考试阮晴在试卷写自己的名字,而她每次都给阮晴交白卷。

    不过,她的成绩在班上再差也能排上前三。没了阮晴更好,省得把她作弊的事情泄露出去。

    “小美,一会儿天亮了就去叫她起来干活,摔进池塘就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看她根本是偷懒,不想干活。”孙夏荷听到满意的答案,笑着盛了一碗粥递给女儿。

    阮晴听着母女俩的话,眼里露出阴狠。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被婶婶惦记上了,以前她天真的信了孙夏荷的话,家里供不起她念书,随了隔壁屋的罗嫂去厂里当织布工,每月的工钱一并交给孙夏荷。

    那时候单纯的阮晴怎么没想到已经是公司老总的阮富贵怎么可能供不起两个小孩念书?

    她蠢,她单纯。

    如果不是被乔司夜救下,或许她还在又黑又潮的地下室里,痛苦的过完下半生。

    这一年,是她人生的分水岭。

    孙夏荷根本不想抚养她,只想把她当作赚钱补贴家用的工具人。

    阮晴下床捡起棉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找她们拿药是不会给的,她只能裹紧棉被,看看能不能出一身汗赶走病魔。

    挂在墙上的破旧时钟滴答滴答的过去,阮晴裹在棉被里,已经有了点点轻鼾。

    梦中她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手里拿着刺刀,威胁道:“阮晴,你再逃跑,我就挑断你的脚筋!”

    因为憎恶,那张脸变得扭曲,成名之后的阮小美在她的梦里也不安生。

    翌日,已是晨光微露,屋外已经放晴,有鸟儿在叽叽喳喳的鸣叫着。

    阮晴朦胧着醒来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声音。

    “姐姐,高烧退了吗?”

    阮小美的手放在阮晴的额头上碰了碰。

    “你要做什么?”阮晴突然叫了一声,眼里露着异样的光芒,泛着冷冷笑意。

    十七岁的阮小美,好久不见。

    “姐,你醒了啊?”阮小美紧张的缩回了手,换上一脸的笑容,“马上是期末了,记得老规矩。还有,作业我都带回来了,就放在你的小课桌上。既然你高烧退了,就开始工作吧?”

    阮小美微微的抬了抬下巴,一脸期待的看着阮晴,等着她像奴才一样去拿课本。

    谁知道,阮晴没有和往常一样,反而是眼睛微眯着,露出浅浅的微笑,“妹妹,你没缺胳膊断腿的,为什么要我这个病人帮你做作业?”

    说完,阮晴的眉眼笑得更弯了。

    阮小美哪里明白阮晴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姐,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阮晴声音清冽,好似藏着一把刀子,“阮小美,你不怕婶婶知道吗?期末考试要我帮忙,是不是高考也想让我替考啊?”

    阮小美故作担忧,“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真的不会游泳,还好有张东在,是他救了你!姐姐,你偷偷告诉我,你和张东走得那么近,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

    阮晴冷嗤:“我对他没感觉!阮小美,以后,我不会帮你做作业了。”

    阮小美被这句话气炸了,臭丫头不帮她写作业就算了,还敢顶嘴了?她是不是睡一觉就忘了谁是主谁是仆了!该不会被她说破了,她真的对张东有意思?

    阮晴眯着眼睛,眼神始终没有看向阮小美,弄得阮小美很是尴尬。

    奇怪了,平时唯唯诺诺的臭丫头怎么敢和她对视了?

    不信邪的阮小美猛地站起来,一把掀开阮晴的床被,故作好心的劝道:“姐姐,你可不能早恋啊,如果被我妈知道了,肯定要挨板子。”

    “早恋?”阮晴只觉得很好笑,“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张东了?就因为我和他多说了几句话么?那我整天还和朱小胖说很多话,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喜欢他?”

    阮晴初的同桌是一个胖子,因为姓朱,大家都叫他朱小胖,为人随和的他和班里的同学处得很好。

    “小美,你是不是喜欢张东呀?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阮晴眯着眼,一点没有错过阮小美眼里的惊恐。

    “姐姐,你瞎说什么啊?”阮小美扭头不看她,有些心虚的转移话题,“姐姐,你快起来吧,要是被我妈看见你还没起床,她可要拿着棍子来伺候你起床了!”

    阮晴冷笑,果然她猜的没错,阮小美喜欢张东。

    因为那天张东和她讨论习题没有理她,阮小美就推了自己一把,这才摔进池塘的。

    在这个家,阮晴被孙夏荷打的还少么?

    一句话没说话,一个眼神不对,换来的都是一顿毒打,而阮小美在这方面起了不小的作用。

    小小年纪的她,已经学会如何用大人的那套方法镇住自己。

    面对她的好心劝说,阮晴勾了勾唇,“小美,不是姐姐不想起床,我发烧了,现在脑袋还晕晕的,家里还有药么?我吃点药,身体舒服点了就起床。”

    本来阮晴就生的一身白嫩的皮肤,长期没吃好的情况下,她的皮肤如同剥壳的鸡蛋嫩,但是又因为少了肉食的摄入,一年四季感冒不断,是个药罐子。

    孙夏荷嫌弃她,说养了个废物。

    “姐姐,既然你不想帮我做作业,那就去做午饭吧,我们都等着吃饭呢!”阮小美一副做贼不心虚的样子,伸手想去摸她的脑袋。

    谁知道这一次,阮晴扬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打掉了她的手背。

    “啪——”

    阮小美的手背立刻红彤彤的一片。

    阮小美“啊”的尖叫了一声,指着阮晴的鼻子骂起来,“姐姐,你为什么打我,我还不是关心你。我让你做作业是想让你多练习,那些题我都会做,你会不会做就是个问题了。姐,我都是为你好!”

    呵,好一个为你好!

    阮小美哪次不是把作业丢给她做,又有哪次辅导过习题的?

    阮晴套上了一件外套,虽然退烧了,但是她明显的感觉身体很软。

    孙夏荷听到女儿一声惨叫,风风火火的冲进了进来:“臭丫头,一点小感冒就想着吃药,你这个药罐子,家里的钱迟早要被你吃光!”

    没有理会孙夏荷,阮晴自己走出房间,她知道家里的药箱放在哪里,她自己去拿。

    看着阮晴已经把药箱打开,孙夏荷走上前揪住阮晴的衣服一扯,骂骂咧咧道:“你翻什么翻?臭丫头造反了不成!”

    阮晴护着药箱,“婶婶,我现在很不舒服,需要吃一点感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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