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六年前的第一场初雪。
已经是深夜，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人影，弯月高高挂起，投射清冷的月华。
间隔的路灯晕着暖黄，温柔地下着。
少女穿着宽大的毛衣，带着贝雷帽，她眼睛明亮，完全没有丝毫疲惫地在深夜街道走着，她神采奕奕地说，“如果两个相爱的人共同看一场雪，共同承载着白雪的希望，那么…”她转个身，笑脸茵茵地看着那个男人。
头顶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斜长，穿着黑色深沉大衣，却有一明艳红围巾打破他的棱角。边白浅笑起来，慢慢地走向少女，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黎霖笑着回答，琉璃般的双眼倒映着他的模样。
*
“各位听众，现在是北京时间23:45，也是B市的第一场初雪，不知道有没有有情人会在今夜共白头呢？”
月慵懒地透过半开的窗帘，窥探着那远方的两人，良久，他笑了笑，伸手关掉了电台。
*
一片片不太冰冷的雪花从高空缓缓飘落，承载着许多期许，撕开了万丈深渊，将时间染白。
黎霖的掌心悄然落下了一片雪花，她欣喜地抬眸看向边白，她说：“是初雪哎。”
她奔向前，奔在路灯暖光下，奔在片片初雪之下，她笑着，欢舞着，最后奔向属于她的边白。
熟悉的怀抱让她深深满足，她扬起头，轻点脚尖，她说：“同落白皑雪，便是共白头。”
温热的鼻息暧昧地缠绕两人之间，边白轻捧她的脸，在雪的见证下，相吻。
恍然之间，边白感受到胸口一片冰凉，他睁开眼，却发现一切瞬息万变，眼前不再是漆黑的夜晚，而是要杀人的黎明。
不在街道，立身于高楼大厦之中，他感受到初生太阳所带来的炙热和灼痛。
面前不再是那个一直仰着笑的少女，而是冰冷到绝情的黎霖。
一身温柔白裙，可却硬生生被黎霖染上杀气。白皙的手握着一把无比黑的刀柄，对比强烈，刀身锃亮，而刀剑就对准了他的胸口。
二人不再是初雪下相拥，而是隔着一把刀长距离。
她原本微短的黑发长到腰间，笔直向下，如同刀一般冷寂。
他一步步后退，刀尖一步步靠近。
他知道，这是她层叠身份下最终的使命。
她说：“边白，我有无数次机会将刀尖对准你的心脏，但是我没有。”
“因为，我从来不想成为那承载日升的黎明，成为杀死黑夜的黎明，而是想成为温柔漫天的晚霞，成为拥抱黑夜的晚霞。”
黎霖平静地说出藏在心底深处的话，一滴泪缓缓滑过眼角。“但，我不能背叛使命…”一字一句，庄重坚定。
一字一句，刀进一分。
锋利的刀尖刺进衣服，那冰冷的触觉在心口的皮肤似乎因为黎霖的话语，如同刺骨雕冰，一点点，很钝很钝地开始扎进心底。
死死扎住那颗鲜活的心脏，让他无法跳动。因为话语无法呼吸，因为陌生留下眼泪，边白他的墨深的眸子暗淡下来，纤长睫羽垂下拦住蜂拥而出的泪水。
他颤抖地伸出手，无所谓地握紧了雪白的刀身，殷红的鲜血随之而出。
在黎霖惊恐地眼神中，将刀送进自己的心口。
心中流出的鲜血，是最完美的答案。
=
漫长无味的一直走下去，不知疲惫，不知终点，连容貌都未曾改变，他似乎从始至终被上天遗忘，成为黑夜里最幽深的那个明月影子。
将刀插进心口的感觉很奇妙，锋利的刀身切开脆弱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将黑衣挂上鲜红。
但边白却觉得，是解脱。
是对于自己不老千年生命的解脱，从生扑翅，回归死亡。
是对于爱人犹豫不决的完美答案，他不想看她皱眉，为任何事而烦恼。
苍白的脸勾起最后的笑容，当闭上眼的那一刻，是永恒的告别…
告别吗？
黑夜不明路灯暖暖，依旧义无反顾地涂抹深暗，孤独，与凄冷。
那永不亮的一窗格子，在茫茫黑暗之中，倏地睁开了一双眼睛。
微弱眸光掺着点点泪珠，他似有些茫然，慢慢地低下了头，一点一点地擦掉了流下来的无果泪。
原来，做梦了。
心口的那道疤仿佛就如昨日插进来一般疼痛。凛冽的刀上就好像撒满是杀人痛苦的哀人盐，顺着伤口，顺着血流，蔓延到全身，直至现在，未曾消失过一分一毫。
边白他默坐了许久，缓缓站起身来，慢吞吞地关上了窗，关掉了所有灯，投身于黑暗之中。
他站在餐桌面前，那把缠满布条的刀就寂静地躺在那里，边白伸出指尖，从刀尖滑过刀柄，无漆，你是否也在期待被真正的主人握在手中呢？
=
“！不，我还能再喝三瓶！”田晚清挣脱开黎霖的牵扶，站在路灯之下，指着天，高声呼喊着。
“酒打不到我，打到我的永远只有山堆堆作业…”她一时趾高气昂，然后又垂头丧气，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地上都是难写的，写不完的，恶魔般的作业小怪。
黎霖无语扶额，看着她平地扭脚，心一跳，急忙拉住要摔的田晚清，有些崩溃地说：“我的姑奶奶啊，不能喝还要喝三瓶，我真是醉了。”
她强硬地拽着田晚清的手拉过肩，气愤地说：“要是阿姨知道了，到时候我就要被旧账新账一起算，啊！”
话没讲完，“黎霖现在算是明白了，无法控制自己怒火是什么感受了，她一顿一顿转头，怎么杀人都想好了，“田！晚！清！”黎霖瞬间扔掉肩上的手，她僵硬地低头看着淡黄色呕吐物稀稀拉拉成喷射状在自己的连衣裙上。
她抽搐面部，眼神不断射出冷飕飕杀人暗箭，看着摇摇晃晃的田晚清“啪”得一下，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然后抬起头，傻乎乎地笑着，演示着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绝活。
黎霖深吸一口气，杀人犯法，只好拿着微薄的血缘关系来抵押怒气，默念此傻子是自己唯一的表妹，是能免亲妈夺命连环催婚的必要一招，扔不得！
最重要是，田晚清，一个平常看起来是面如死灰的高中生，实际上是网络上小有十万粉丝的风格多变的“老公”。
黎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微冷的冷风吹起她的发丝，加快了她想回家的心，也燃起杜绝相亲！
我堂堂一个24岁年轻貌美，有钱有才，有房有车，有工作，干什么吃饱了撑了去相亲，看那些极品男性开始自己的尴尬表演，当然可能他觉得不尴尬。
但亲妈不觉得啊！她似乎下定某种决心，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便是英勇赴义般的神情。
现在痛苦，明朝快乐。黎霖心中努力说服自己，用餐巾纸粗略地擦掉淡黄色呕吐物，然后心念一百遍，是表妹，是表妹，是表妹。
=
电梯内，黎霖一副解脱的样子，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跳动楼层。田晚清不安稳地想要在狭窄的电梯内跳舞，黎霖一只手遏制住她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拎着所有东西。
谁也不知道短短路程，她经历了些什么。一句话，喝醉的表妹不要管，太闹腾了！
“叮”，显示到了23层，麻木的眸子闪过亮光。
却没曾想到，门一开，田晚清如同脱缰野马，力气大的惊人，直接挣脱出黎霖的禁锢，飞奔出去。
只剩下合不拢嘴的黎霖，怪不得这么久那么安静，没想到等在这里…
她无奈叹息，拿着东西，就大步去追田晚清。
等待她到的时候，两扇对立的大门，黎霖发现田晚清已经瘫坐在其中一扇，A301。
她也没多想，没有犹豫地去输密码，微弯下腰，垂落的发丝，纤长的手指按在冰冷的密码盘上，冷漠的机械声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去拉扯着投下的灯光，构成夜色的情语。
“密码错误，您还有四次机会。”喇叭中传出机械男声。
黎霖眨眨眼睛，她不信邪地再按了一次。
“密码错误，您还有三次机会。”
黎霖她转头看向已经昏昏欲睡的田晚清，眼神复杂，改密码了？她蹲下身来，不留情地双手握她肩大幅度摇晃起来，“别睡了，你是我姐姐，把密码告诉我先！”
田晚清缓缓睁眼，然后傻傻地笑了一下，打了个酒嗝，然后只留下一脸嫌弃的黎霖在酒嗝中懵逼。
黎霖捂着额头，她站起身，打算试最后一次。
事不过三，大不了把她拖回家，毕竟如果把她丢外面，如果被亲娘知道，又少不了一顿念叨。
包的袋子顺着洁白小臂下滑至地上，她将头发撩到耳后，看着干净的密码盘，突然想起来上个月自己吐槽过表妹给密码盘添的花里胡哨，猫猫狗狗。
而现在，她的指尖擦过密码盘，没有丝毫胶粘感。
“deng。”是把手向下按，门被打开的声音。
那是黑暗之中，边缘模糊的身影，是冰冷的眼神化为温柔，是不知所措，是想关门而离。
是边白。
黎霖尴尬地抬头，一时之间怎么逃离这个星球都想好了，她眸中的窘态在对上边白那双眼眸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大脑空白的让她失去语言功能，支支吾吾半天就编出一句，“要当我的模特吗？”
明显感到对方的愣住一瞬，黎霖的耳边攀上尴尬红晕，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带醉酒的田晚清回家，不，再有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找上田晚清让她当自己“男朋友”来赌亲娘的口！
与其死在微信的连环唠叨，也比死在现在社死好吧！
不对，他是漆夜之刀，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不会一生气，拿刀砍人？
一时失足，没死在爆炸案，死在这里！
黎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心虚地支起身来，睫羽忽闪，不管怎样就是不和边白对视，微偏的头，似乎在思考如何解决现在这个尴尬的情况。
就在无人开口的僵局之下，一阵系统电话提示音打来，让黎霖慌乱接起，她死死抓住救命稻草，眼神向这个一言不发的男子表示不好意思，然后蹲下身来，使力气将田晚清拽起来，毫不犹豫地朝另一个门奔去。
“喂，你好。”她边回答，边快速地按密码，开门，将田晚清扔进去。所以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
已经是深夜，街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人影，弯月高高挂起，投射清冷的月华。
间隔的路灯晕着暖黄，温柔地下着。
少女穿着宽大的毛衣，带着贝雷帽，她眼睛明亮，完全没有丝毫疲惫地在深夜街道走着，她神采奕奕地说，“如果两个相爱的人共同看一场雪，共同承载着白雪的希望，那么…”她转个身，笑脸茵茵地看着那个男人。
头顶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斜长，穿着黑色深沉大衣，却有一明艳红围巾打破他的棱角。边白浅笑起来，慢慢地走向少女，等待着她的下一句。
“他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黎霖笑着回答，琉璃般的双眼倒映着他的模样。
*
“各位听众，现在是北京时间23:45，也是B市的第一场初雪，不知道有没有有情人会在今夜共白头呢？”
月慵懒地透过半开的窗帘，窥探着那远方的两人，良久，他笑了笑，伸手关掉了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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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片不太冰冷的雪花从高空缓缓飘落，承载着许多期许，撕开了万丈深渊，将时间染白。
黎霖的掌心悄然落下了一片雪花，她欣喜地抬眸看向边白，她说：“是初雪哎。”
她奔向前，奔在路灯暖光下，奔在片片初雪之下，她笑着，欢舞着，最后奔向属于她的边白。
熟悉的怀抱让她深深满足，她扬起头，轻点脚尖，她说：“同落白皑雪，便是共白头。”
温热的鼻息暧昧地缠绕两人之间，边白轻捧她的脸，在雪的见证下，相吻。
恍然之间，边白感受到胸口一片冰凉，他睁开眼，却发现一切瞬息万变，眼前不再是漆黑的夜晚，而是要杀人的黎明。
不在街道，立身于高楼大厦之中，他感受到初生太阳所带来的炙热和灼痛。
面前不再是那个一直仰着笑的少女，而是冰冷到绝情的黎霖。
一身温柔白裙，可却硬生生被黎霖染上杀气。白皙的手握着一把无比黑的刀柄，对比强烈，刀身锃亮，而刀剑就对准了他的胸口。
二人不再是初雪下相拥，而是隔着一把刀长距离。
她原本微短的黑发长到腰间，笔直向下，如同刀一般冷寂。
他一步步后退，刀尖一步步靠近。
他知道，这是她层叠身份下最终的使命。
她说：“边白，我有无数次机会将刀尖对准你的心脏，但是我没有。”
“因为，我从来不想成为那承载日升的黎明，成为杀死黑夜的黎明，而是想成为温柔漫天的晚霞，成为拥抱黑夜的晚霞。”
黎霖平静地说出藏在心底深处的话，一滴泪缓缓滑过眼角。“但，我不能背叛使命…”一字一句，庄重坚定。
一字一句，刀进一分。
锋利的刀尖刺进衣服，那冰冷的触觉在心口的皮肤似乎因为黎霖的话语，如同刺骨雕冰，一点点，很钝很钝地开始扎进心底。
死死扎住那颗鲜活的心脏，让他无法跳动。因为话语无法呼吸，因为陌生留下眼泪，边白他的墨深的眸子暗淡下来，纤长睫羽垂下拦住蜂拥而出的泪水。
他颤抖地伸出手，无所谓地握紧了雪白的刀身，殷红的鲜血随之而出。
在黎霖惊恐地眼神中，将刀送进自己的心口。
心中流出的鲜血，是最完美的答案。
=
漫长无味的一直走下去，不知疲惫，不知终点，连容貌都未曾改变，他似乎从始至终被上天遗忘，成为黑夜里最幽深的那个明月影子。
将刀插进心口的感觉很奇妙，锋利的刀身切开脆弱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将黑衣挂上鲜红。
但边白却觉得，是解脱。
是对于自己不老千年生命的解脱，从生扑翅，回归死亡。
是对于爱人犹豫不决的完美答案，他不想看她皱眉，为任何事而烦恼。
苍白的脸勾起最后的笑容，当闭上眼的那一刻，是永恒的告别…
告别吗？
黑夜不明路灯暖暖，依旧义无反顾地涂抹深暗，孤独，与凄冷。
那永不亮的一窗格子，在茫茫黑暗之中，倏地睁开了一双眼睛。
微弱眸光掺着点点泪珠，他似有些茫然，慢慢地低下了头，一点一点地擦掉了流下来的无果泪。
原来，做梦了。
心口的那道疤仿佛就如昨日插进来一般疼痛。凛冽的刀上就好像撒满是杀人痛苦的哀人盐，顺着伤口，顺着血流，蔓延到全身，直至现在，未曾消失过一分一毫。
边白他默坐了许久，缓缓站起身来，慢吞吞地关上了窗，关掉了所有灯，投身于黑暗之中。
他站在餐桌面前，那把缠满布条的刀就寂静地躺在那里，边白伸出指尖，从刀尖滑过刀柄，无漆，你是否也在期待被真正的主人握在手中呢？
=
“！不，我还能再喝三瓶！”田晚清挣脱开黎霖的牵扶，站在路灯之下，指着天，高声呼喊着。
“酒打不到我，打到我的永远只有山堆堆作业…”她一时趾高气昂，然后又垂头丧气，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仿佛地上都是难写的，写不完的，恶魔般的作业小怪。
黎霖无语扶额，看着她平地扭脚，心一跳，急忙拉住要摔的田晚清，有些崩溃地说：“我的姑奶奶啊，不能喝还要喝三瓶，我真是醉了。”
她强硬地拽着田晚清的手拉过肩，气愤地说：“要是阿姨知道了，到时候我就要被旧账新账一起算，啊！”
话没讲完，“黎霖现在算是明白了，无法控制自己怒火是什么感受了，她一顿一顿转头，怎么杀人都想好了，“田！晚！清！”黎霖瞬间扔掉肩上的手，她僵硬地低头看着淡黄色呕吐物稀稀拉拉成喷射状在自己的连衣裙上。
她抽搐面部，眼神不断射出冷飕飕杀人暗箭，看着摇摇晃晃的田晚清“啪”得一下，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然后抬起头，傻乎乎地笑着，演示着左手画圆，右手画方的绝活。
黎霖深吸一口气，杀人犯法，只好拿着微薄的血缘关系来抵押怒气，默念此傻子是自己唯一的表妹，是能免亲妈夺命连环催婚的必要一招，扔不得！
最重要是，田晚清，一个平常看起来是面如死灰的高中生，实际上是网络上小有十万粉丝的风格多变的“老公”。
黎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微冷的冷风吹起她的发丝，加快了她想回家的心，也燃起杜绝相亲！
我堂堂一个24岁年轻貌美，有钱有才，有房有车，有工作，干什么吃饱了撑了去相亲，看那些极品男性开始自己的尴尬表演，当然可能他觉得不尴尬。
但亲妈不觉得啊！她似乎下定某种决心，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便是英勇赴义般的神情。
现在痛苦，明朝快乐。黎霖心中努力说服自己，用餐巾纸粗略地擦掉淡黄色呕吐物，然后心念一百遍，是表妹，是表妹，是表妹。
=
电梯内，黎霖一副解脱的样子，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跳动楼层。田晚清不安稳地想要在狭窄的电梯内跳舞，黎霖一只手遏制住她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拎着所有东西。
谁也不知道短短路程，她经历了些什么。一句话，喝醉的表妹不要管，太闹腾了！
“叮”，显示到了23层，麻木的眸子闪过亮光。
却没曾想到，门一开，田晚清如同脱缰野马，力气大的惊人，直接挣脱出黎霖的禁锢，飞奔出去。
只剩下合不拢嘴的黎霖，怪不得这么久那么安静，没想到等在这里…
她无奈叹息，拿着东西，就大步去追田晚清。
等待她到的时候，两扇对立的大门，黎霖发现田晚清已经瘫坐在其中一扇，A301。
她也没多想，没有犹豫地去输密码，微弯下腰，垂落的发丝，纤长的手指按在冰冷的密码盘上，冷漠的机械声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去拉扯着投下的灯光，构成夜色的情语。
“密码错误，您还有四次机会。”喇叭中传出机械男声。
黎霖眨眨眼睛，她不信邪地再按了一次。
“密码错误，您还有三次机会。”
黎霖她转头看向已经昏昏欲睡的田晚清，眼神复杂，改密码了？她蹲下身来，不留情地双手握她肩大幅度摇晃起来，“别睡了，你是我姐姐，把密码告诉我先！”
田晚清缓缓睁眼，然后傻傻地笑了一下，打了个酒嗝，然后只留下一脸嫌弃的黎霖在酒嗝中懵逼。
黎霖捂着额头，她站起身，打算试最后一次。
事不过三，大不了把她拖回家，毕竟如果把她丢外面，如果被亲娘知道，又少不了一顿念叨。
包的袋子顺着洁白小臂下滑至地上，她将头发撩到耳后，看着干净的密码盘，突然想起来上个月自己吐槽过表妹给密码盘添的花里胡哨，猫猫狗狗。
而现在，她的指尖擦过密码盘，没有丝毫胶粘感。
“deng。”是把手向下按，门被打开的声音。
那是黑暗之中，边缘模糊的身影，是冰冷的眼神化为温柔，是不知所措，是想关门而离。
是边白。
黎霖尴尬地抬头，一时之间怎么逃离这个星球都想好了，她眸中的窘态在对上边白那双眼眸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大脑空白的让她失去语言功能，支支吾吾半天就编出一句，“要当我的模特吗？”
明显感到对方的愣住一瞬，黎霖的耳边攀上尴尬红晕，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如果再有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带醉酒的田晚清回家，不，再有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找上田晚清让她当自己“男朋友”来赌亲娘的口！
与其死在微信的连环唠叨，也比死在现在社死好吧！
不对，他是漆夜之刀，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不会一生气，拿刀砍人？
一时失足，没死在爆炸案，死在这里！
黎霖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心虚地支起身来，睫羽忽闪，不管怎样就是不和边白对视，微偏的头，似乎在思考如何解决现在这个尴尬的情况。
就在无人开口的僵局之下，一阵系统电话提示音打来，让黎霖慌乱接起，她死死抓住救命稻草，眼神向这个一言不发的男子表示不好意思，然后蹲下身来，使力气将田晚清拽起来，毫不犹豫地朝另一个门奔去。
“喂，你好。”她边回答，边快速地按密码，开门，将田晚清扔进去。所以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