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第十四天
任晚晚怯生生地望着宋染，眼眸里是止不住的担忧忧。
她也不清楚学姐现在到底想干什么，喝酒……学姐一个女生怎么可能喝过李予鑫这种天天泡在会所酒吧里的纨绔子弟。
李予鑫挑眉反问：“不能光我一个喝吧。”
包厢里那么多人，凭什么只有他被宋染刁难。明明大家都有开口难为她。
“当然不能，我陪你啊。”宋染眼眸转动，视线缓缓停留在包厢中央坐着的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还有你。”
男人愣住，放下翘起的二郎腿，食指冲着自己天真问道：“我吗？”
宋染神色认真：“对。”
姜廉跳脚，“为什么？”
“你是任晚晚的表哥，我因为任晚晚被李少霸凌。你不应该帮我分担责任吗？”她语气泫然欲泣，说得仿佛煞有其事。
众人：……
难道不应该是她借着顾家的名号霸凌李予鑫吗？
姜廉不耐烦地起身，绕过她想离开包厢。
神经。只是想让李予鑫稍微出手给这个小堂妹点教训。他们又没对她做什么，不就是逼着她多喝了两杯酒吗。成年人喝两杯酒，就哭哭啼啼的。大概是从小他的亲生妹妹老是装哭去父母面前告状，导致他总挨打。
以至于他一看见任晚晚这种动不动就红眼睛的小白兔类型女生，就脑子疼。仿佛他爸的皮带又抽在他屁股上的疼。
“我先走了。”
宋染没有出声阻拦他，而是默默捞起脚边的一瓶酒。
片刻后，众人亲眼目睹刚刚离开包厢的姜廉脸色铁青地重新进来，一屁股坐回原位。
大家瞬间好奇地望他。
遭遇姜廉背叛的李予鑫立刻落井下石，嘴角挂起若有似无的笑容，嘲讽道：“哟，姜少爷不是说不玩要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我一个人喝酒啊？”
姜廉闭上双眼，忍无可忍地骂道：“滚蛋。门口站了她的保镖，”
两个比他高半个头的保镖守在门口，他刚出去就被扔了回来。他们这群人，身体一个比一个虚。能打过保镖出去，就有鬼了。
宋染将手里的酒递给他，“今天晚上，我陪你俩好好喝，直到你俩喝趴下去为止。”
见彻底走不掉后，姜廉恶狠狠地接过她的酒，“为了公平，难道不应该我们一人一瓶，看谁先倒下。”
李予鑫接酒的手一顿，眼中的生无可恋消失殆尽，尽数转化为欣喜。姜廉这狗东西脑子倒转挺快，要是一人一瓶，宋染绝对喝不过他俩。到时候就能美美抽身，还能把今晚这笔几百万的酒钱算在宋染的头上。
李予鑫连忙附和道：“喝酒得公平，不能因为你是女生，就比我们少喝。”
任晚晚瞪大眼睛看他，气得头发都快站起来，“你真不要脸！”
李予鑫耸耸肩，无视她的谩骂。“我说的不对吗？”
脸面之类的可以先放一放，只要宋染最后被他们灌倒在包厢里，这一局就是他赢。里子面子都能一把挣回来。
姜廉点头：“说的很对。”
众人：……俩不要脸的一唱一和，欺负小姑娘。
宋染此时正打开一瓶酒，被他俩逗笑：“两位大少爷，别害怕。我是真来跟你们喝酒的。当然一人一瓶。”
任晚晚眼角泛起泪光。平时向来胆小的她也在这时果断站出来想要保护宋染：“学姐我陪你喝，今天是我把你拉下水的。我……对不起你。”
宋染伸出手指竖在唇间，冲她嘘声，示意任晚晚打住话题：“怎么能长别人的志气，拆自家人的台呢。小孩不可以喝酒，你老实坐回去。”
任晚晚小声反抗：“我今年19了。”
“那也刚成年，不许喝酒。”
姜廉听见两个人的对话，鸡皮疙瘩都快布满全身，骂道：“装什么B，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装，装到现在。你属塑料袋的啊，这么能装。”
方才感觉自我发挥良好，装了一把大的宋染:……
他骂的好脏。
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干净玻璃酒杯，往里倒满:“不装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宋染仰头一口闷掉杯子的酒水，然后反手将玻璃杯倒扣在空中，示意他道:“可惜你今天晚上注定没法儿装。”
“姜少爷，李少爷。”她语气幽幽，活像阎王点人名，包厢内的人顿时安静如鸡。
“请吧，我都喝完一杯了。你俩不会害怕了吧？要是现在求饶，我倒是可以放你们一把。”
姜廉在心底将李予鑫大卸八块，端起酒杯开始喝。
蠢货，非要随意刁难陌生人，还把自己拉下水。
那边的李予鑫也同样在心底里将姜廉骂得狗血喷头，要不是他，他今天能吃这么大亏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包厢内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动。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旁观三人喝酒。
脚底下的空瓶越来越多，姜廉晃了晃脑袋，眼前逐渐模糊，他抬头朝宋染看去。
宋染依旧是一杯接着一杯，表情半点没变。身体晃都没晃，稳稳坐在椅子上。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他又侧头望向李予鑫，李予鑫跟他一样酒精上头，脸颊通红。
“扑通”一声，李予鑫从沙发上滑脱到地面。软软趴在桌面上，倒酒的动作一顿，随即没了动静。
眼见同伴已经被喝倒，姜廉拼命维持住所剩不多的理智。
不能输，他要是输了。明天整个圈子会传遍他和李予鑫没喝过一姑娘，还被她羞辱。
他伸手打住，“等等!”
宋染撩起眼皮，没什么感情地冷冷问道:“干什么?”
“这么光喝没意思!玩游戏!”他捞过旁边的骰盅，重重拍桌子道:“对!咱俩玩投骰子，谁点数小，谁喝酒。”
宋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啊。”
发现宋染从开喝到现在脸色一点没变的众人看见她诡异的笑容，默默在心里为姜廉祈祷。
刚才还害怕学姐喝不过的任晚晚此时此刻出奇的安心。学姐好厉害啊。这群男人真废物!
姜廉有礼貌地问道:“你先还是我先?”
“都可以。”
“那我先，你让让我。”
宋染:……
话音刚落，姜廉迫不及待地摇晃骰盅，五秒过后，骰盅被放在桌面打开。
5点。
很大的点数，除非宋染一把摇出点数6。
姜廉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的脸，妄图想在她的脸上看见一丝破防。
宋染陡然笑起来，明媚的笑容将五官衬托得更加鲜活。
“谁摇几点，就喝几杯。愿意吗？”
姜廉微微张嘴，眼中有些迷茫，但还是想都没想地答应:“行!”
摇出六的几率只有六分之一，他赢宋染的机会可是六分之五。他就不信宋染能运气好到这个程度。
六杯下肚，他再硬抗几轮游戏。必定喝倒她!
宋染接过骰盅，纤细的手腕在空中旋转几轮，骰盅落在桌面。
众人闭气凝神，十几双眼睛直直盯着它。
宋染掀开骰盅，骰子正对天花板的一面赫然标着6。
包厢瞬间炸开锅，“卧槽，这姑娘什么来头啊。”
“喝到现在脸色不变，还一把摇出六。太厉害了，我以后在酒桌上得绕着她走。”
“呜呜呜，我找着我的理想型了。姐姐，调教我!”
“……滚啊，死变态。”
姜廉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他猛地抢回骰盅，“再来，再来。”
宋染无所谓地道:“再来也行，你先把酒喝了。”
“先欠着。”
“凭什么？”
“你就不能让让我吗!”姜廉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宋染:……
她跟有公主病的男人计较什么……
“行行行，你先欠着。”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姜廉毫无意外地连输3局。4局加起来，他欠了18杯酒。
宋染手速飞快地倒酒。因为杯子不够，桌面上只能摆满10杯。
每一杯都满满当当，恨不得溢出来。姜廉还沉浸在连输4局的震惊中无法自拔，呆滞在原地没动。
“姜少爷喝吧，愿赌服输哦。”
任晚晚接话，“堂哥，做人不能不讲信用。”
察觉她俩在嘲讽自己，姜廉气急败坏:“谁说我不喝!”
猛地大口灌下一杯，还没喘过气，鼻尖处冒出一杯酒。
姜廉被迫一杯一杯往下喝，喝到第六杯时突然捂住嘴，往门外洗手间冲去。
宋染轻轻松松结束游戏，甚至颇具好心情地申了个懒腰。
她站起来，走到任晚晚身前。“走吧，回家。”
任晚晚觉得宋染仿佛身后绽开光芒，头顶处悬浮光圈，两侧舒展开一对超大的白翅膀。
她揉揉眼睛，发现光芒还在闪烁。内心泪流满面，学姐，果然是天使。
出了包厢，进入电梯。宋染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她将脑袋轻轻放在任晚晚的肩膀上，小声道:“借我靠一靠。”
任晚晚挺直腰板，一点不敢乱动。“学姐你随便靠。”
宋染轻笑两下。电梯门打开，同行的保镖和任晚晚下意识往外走。
走了两步，任晚晚扭头发现宋染没跟上来。
“学姐，怎么了。”
宋染揉揉脑子，冲她招手:“过来扶我一把。”
任晚晚意识到她小步跑回去，扶起宋染，“学姐，我来搀你回去。”
“谢谢。”
任晚晚顿时红了眼，“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喝那么多。”
俩人一边往酒吧外走，一边聊天。
“没事儿，这点酒不算什么。就是很久没喝，一时半会儿有点腿发软。”
“学姐真厉害。”
“那是。”
宋染被扶进车里后，任晚晚站在车外没坐进去。
“学姐，再见。”
宋染撑着想要往下垂的眼睛，费力问道:“谁来接你?”
“我等会儿打车回去。”
她吐出一口气，拍拍身侧座椅:“上来，我送你。晚上女孩打车不安全。”
“学姐，那太麻烦你了。”
“快点的，别让我说第二遍。”宋染脑子炸开般的疼，语气也跟着不太好。
任晚晚不敢反抗，老实上车。
一路上，车内沉默无语。
宋染不说话是因为喝多了，脑子疼。任晚晚不说话，是因为害怕宋染生气，乖乖降低存在感。
车到西苑时，宋染勉强睁开眼睛，她看看别墅大门，又看看任晚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是送她回家吗？”
司机陷入沉默，小心翼翼开口:“宋小姐，你没告诉我地址……”
宋染睁大眼睛看着任晚晚，“你没告诉他地址吗？”
任晚晚缩了缩脖子，咬着唇道:“我忘了。”
光想不出声尽量别惹学姐生气，导致她忘记说地址了。
宋染目光闪烁，喝得快停机的脑子陡然灵光乍闪。
借机让她送自己回西苑，这样说不定可以碰见顾向南。
反正她喝多了没意识，他俩可以把她当做空气。然后感情的萌芽瞬间冲破土壤，开始男女主的爱情之旅。
宋染拽住她的胳膊，“那送我回去，我走不动路。”
“啊？……好。”
宋染大半个身体挂在任晚晚身上，不是演戏是真的腿软走不动。
任晚晚扶着她进门，别墅内灯火通明。刘姨惊呼着“怎么喝这么多。”赶忙帮着任晚晚将她扶到沙发上。
接着刘姨让任晚晚去拿毛巾给她擦脸，自己则厨房去煮醒酒汤。
头痛到快炸的宋染趴在沙发上哭唧唧，挣扎着想要起来喝水。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也不清楚学姐现在到底想干什么，喝酒……学姐一个女生怎么可能喝过李予鑫这种天天泡在会所酒吧里的纨绔子弟。
李予鑫挑眉反问：“不能光我一个喝吧。”
包厢里那么多人，凭什么只有他被宋染刁难。明明大家都有开口难为她。
“当然不能，我陪你啊。”宋染眼眸转动，视线缓缓停留在包厢中央坐着的穿着黑色短袖的男人。“还有你。”
男人愣住，放下翘起的二郎腿，食指冲着自己天真问道：“我吗？”
宋染神色认真：“对。”
姜廉跳脚，“为什么？”
“你是任晚晚的表哥，我因为任晚晚被李少霸凌。你不应该帮我分担责任吗？”她语气泫然欲泣，说得仿佛煞有其事。
众人：……
难道不应该是她借着顾家的名号霸凌李予鑫吗？
姜廉不耐烦地起身，绕过她想离开包厢。
神经。只是想让李予鑫稍微出手给这个小堂妹点教训。他们又没对她做什么，不就是逼着她多喝了两杯酒吗。成年人喝两杯酒，就哭哭啼啼的。大概是从小他的亲生妹妹老是装哭去父母面前告状，导致他总挨打。
以至于他一看见任晚晚这种动不动就红眼睛的小白兔类型女生，就脑子疼。仿佛他爸的皮带又抽在他屁股上的疼。
“我先走了。”
宋染没有出声阻拦他，而是默默捞起脚边的一瓶酒。
片刻后，众人亲眼目睹刚刚离开包厢的姜廉脸色铁青地重新进来，一屁股坐回原位。
大家瞬间好奇地望他。
遭遇姜廉背叛的李予鑫立刻落井下石，嘴角挂起若有似无的笑容，嘲讽道：“哟，姜少爷不是说不玩要回家吗？怎么又回来了。舍不得我一个人喝酒啊？”
姜廉闭上双眼，忍无可忍地骂道：“滚蛋。门口站了她的保镖，”
两个比他高半个头的保镖守在门口，他刚出去就被扔了回来。他们这群人，身体一个比一个虚。能打过保镖出去，就有鬼了。
宋染将手里的酒递给他，“今天晚上，我陪你俩好好喝，直到你俩喝趴下去为止。”
见彻底走不掉后，姜廉恶狠狠地接过她的酒，“为了公平，难道不应该我们一人一瓶，看谁先倒下。”
李予鑫接酒的手一顿，眼中的生无可恋消失殆尽，尽数转化为欣喜。姜廉这狗东西脑子倒转挺快，要是一人一瓶，宋染绝对喝不过他俩。到时候就能美美抽身，还能把今晚这笔几百万的酒钱算在宋染的头上。
李予鑫连忙附和道：“喝酒得公平，不能因为你是女生，就比我们少喝。”
任晚晚瞪大眼睛看他，气得头发都快站起来，“你真不要脸！”
李予鑫耸耸肩，无视她的谩骂。“我说的不对吗？”
脸面之类的可以先放一放，只要宋染最后被他们灌倒在包厢里，这一局就是他赢。里子面子都能一把挣回来。
姜廉点头：“说的很对。”
众人：……俩不要脸的一唱一和，欺负小姑娘。
宋染此时正打开一瓶酒，被他俩逗笑：“两位大少爷，别害怕。我是真来跟你们喝酒的。当然一人一瓶。”
任晚晚眼角泛起泪光。平时向来胆小的她也在这时果断站出来想要保护宋染：“学姐我陪你喝，今天是我把你拉下水的。我……对不起你。”
宋染伸出手指竖在唇间，冲她嘘声，示意任晚晚打住话题：“怎么能长别人的志气，拆自家人的台呢。小孩不可以喝酒，你老实坐回去。”
任晚晚小声反抗：“我今年19了。”
“那也刚成年，不许喝酒。”
姜廉听见两个人的对话，鸡皮疙瘩都快布满全身，骂道：“装什么B，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装，装到现在。你属塑料袋的啊，这么能装。”
方才感觉自我发挥良好，装了一把大的宋染:……
他骂的好脏。
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干净玻璃酒杯，往里倒满:“不装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宋染仰头一口闷掉杯子的酒水，然后反手将玻璃杯倒扣在空中，示意他道:“可惜你今天晚上注定没法儿装。”
“姜少爷，李少爷。”她语气幽幽，活像阎王点人名，包厢内的人顿时安静如鸡。
“请吧，我都喝完一杯了。你俩不会害怕了吧？要是现在求饶，我倒是可以放你们一把。”
姜廉在心底将李予鑫大卸八块，端起酒杯开始喝。
蠢货，非要随意刁难陌生人，还把自己拉下水。
那边的李予鑫也同样在心底里将姜廉骂得狗血喷头，要不是他，他今天能吃这么大亏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包厢内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动。众人大气都不敢出，旁观三人喝酒。
脚底下的空瓶越来越多，姜廉晃了晃脑袋，眼前逐渐模糊，他抬头朝宋染看去。
宋染依旧是一杯接着一杯，表情半点没变。身体晃都没晃，稳稳坐在椅子上。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他又侧头望向李予鑫，李予鑫跟他一样酒精上头，脸颊通红。
“扑通”一声，李予鑫从沙发上滑脱到地面。软软趴在桌面上，倒酒的动作一顿，随即没了动静。
眼见同伴已经被喝倒，姜廉拼命维持住所剩不多的理智。
不能输，他要是输了。明天整个圈子会传遍他和李予鑫没喝过一姑娘，还被她羞辱。
他伸手打住，“等等!”
宋染撩起眼皮，没什么感情地冷冷问道:“干什么?”
“这么光喝没意思!玩游戏!”他捞过旁边的骰盅，重重拍桌子道:“对!咱俩玩投骰子，谁点数小，谁喝酒。”
宋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啊。”
发现宋染从开喝到现在脸色一点没变的众人看见她诡异的笑容，默默在心里为姜廉祈祷。
刚才还害怕学姐喝不过的任晚晚此时此刻出奇的安心。学姐好厉害啊。这群男人真废物!
姜廉有礼貌地问道:“你先还是我先?”
“都可以。”
“那我先，你让让我。”
宋染:……
话音刚落，姜廉迫不及待地摇晃骰盅，五秒过后，骰盅被放在桌面打开。
5点。
很大的点数，除非宋染一把摇出点数6。
姜廉兴致勃勃地盯着她的脸，妄图想在她的脸上看见一丝破防。
宋染陡然笑起来，明媚的笑容将五官衬托得更加鲜活。
“谁摇几点，就喝几杯。愿意吗？”
姜廉微微张嘴，眼中有些迷茫，但还是想都没想地答应:“行!”
摇出六的几率只有六分之一，他赢宋染的机会可是六分之五。他就不信宋染能运气好到这个程度。
六杯下肚，他再硬抗几轮游戏。必定喝倒她!
宋染接过骰盅，纤细的手腕在空中旋转几轮，骰盅落在桌面。
众人闭气凝神，十几双眼睛直直盯着它。
宋染掀开骰盅，骰子正对天花板的一面赫然标着6。
包厢瞬间炸开锅，“卧槽，这姑娘什么来头啊。”
“喝到现在脸色不变，还一把摇出六。太厉害了，我以后在酒桌上得绕着她走。”
“呜呜呜，我找着我的理想型了。姐姐，调教我!”
“……滚啊，死变态。”
姜廉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怎么可能”。”他猛地抢回骰盅，“再来，再来。”
宋染无所谓地道:“再来也行，你先把酒喝了。”
“先欠着。”
“凭什么？”
“你就不能让让我吗!”姜廉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宋染:……
她跟有公主病的男人计较什么……
“行行行，你先欠着。”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姜廉毫无意外地连输3局。4局加起来，他欠了18杯酒。
宋染手速飞快地倒酒。因为杯子不够，桌面上只能摆满10杯。
每一杯都满满当当，恨不得溢出来。姜廉还沉浸在连输4局的震惊中无法自拔，呆滞在原地没动。
“姜少爷喝吧，愿赌服输哦。”
任晚晚接话，“堂哥，做人不能不讲信用。”
察觉她俩在嘲讽自己，姜廉气急败坏:“谁说我不喝!”
猛地大口灌下一杯，还没喘过气，鼻尖处冒出一杯酒。
姜廉被迫一杯一杯往下喝，喝到第六杯时突然捂住嘴，往门外洗手间冲去。
宋染轻轻松松结束游戏，甚至颇具好心情地申了个懒腰。
她站起来，走到任晚晚身前。“走吧，回家。”
任晚晚觉得宋染仿佛身后绽开光芒，头顶处悬浮光圈，两侧舒展开一对超大的白翅膀。
她揉揉眼睛，发现光芒还在闪烁。内心泪流满面，学姐，果然是天使。
出了包厢，进入电梯。宋染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她将脑袋轻轻放在任晚晚的肩膀上，小声道:“借我靠一靠。”
任晚晚挺直腰板，一点不敢乱动。“学姐你随便靠。”
宋染轻笑两下。电梯门打开，同行的保镖和任晚晚下意识往外走。
走了两步，任晚晚扭头发现宋染没跟上来。
“学姐，怎么了。”
宋染揉揉脑子，冲她招手:“过来扶我一把。”
任晚晚意识到她小步跑回去，扶起宋染，“学姐，我来搀你回去。”
“谢谢。”
任晚晚顿时红了眼，“都怪我，不然你也不会喝那么多。”
俩人一边往酒吧外走，一边聊天。
“没事儿，这点酒不算什么。就是很久没喝，一时半会儿有点腿发软。”
“学姐真厉害。”
“那是。”
宋染被扶进车里后，任晚晚站在车外没坐进去。
“学姐，再见。”
宋染撑着想要往下垂的眼睛，费力问道:“谁来接你?”
“我等会儿打车回去。”
她吐出一口气，拍拍身侧座椅:“上来，我送你。晚上女孩打车不安全。”
“学姐，那太麻烦你了。”
“快点的，别让我说第二遍。”宋染脑子炸开般的疼，语气也跟着不太好。
任晚晚不敢反抗，老实上车。
一路上，车内沉默无语。
宋染不说话是因为喝多了，脑子疼。任晚晚不说话，是因为害怕宋染生气，乖乖降低存在感。
车到西苑时，宋染勉强睁开眼睛，她看看别墅大门，又看看任晚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是送她回家吗？”
司机陷入沉默，小心翼翼开口:“宋小姐，你没告诉我地址……”
宋染睁大眼睛看着任晚晚，“你没告诉他地址吗？”
任晚晚缩了缩脖子，咬着唇道:“我忘了。”
光想不出声尽量别惹学姐生气，导致她忘记说地址了。
宋染目光闪烁，喝得快停机的脑子陡然灵光乍闪。
借机让她送自己回西苑，这样说不定可以碰见顾向南。
反正她喝多了没意识，他俩可以把她当做空气。然后感情的萌芽瞬间冲破土壤，开始男女主的爱情之旅。
宋染拽住她的胳膊，“那送我回去，我走不动路。”
“啊？……好。”
宋染大半个身体挂在任晚晚身上，不是演戏是真的腿软走不动。
任晚晚扶着她进门，别墅内灯火通明。刘姨惊呼着“怎么喝这么多。”赶忙帮着任晚晚将她扶到沙发上。
接着刘姨让任晚晚去拿毛巾给她擦脸，自己则厨房去煮醒酒汤。
头痛到快炸的宋染趴在沙发上哭唧唧，挣扎着想要起来喝水。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