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脸第二十一天
背后抵上温暖的胸膛，颈窝处忽地接触到一丝冰凉。
他埋头，用鼻梁缓缓蹭着那块皮肤，眷恋又小心翼翼。
街边的路灯接连亮起，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打出影子。宋染沉默地注视着地上合二为一的影子，数着时间。
一分钟、二分钟、五分钟过去，后头那人还没有丝毫打算松手的痕迹。
"再搂下去，我妈就要冲下来找我了。"
话尾一落，男人依旧维持着怀抱的动作。
他闷声道，"我很想你。"
度秒如年的思念，以前从来不知道宋染的离开会让他如此难捱。
挽留到嘴边又被咽下去，想想她吃过的苦，他没法儿心安理得地求她跟他回去。
“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
宋染想了想，岂止是不喜欢，她第一次见她妈对从未见面的陌生人高度表现出尖锐性。
无声中，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怎么办，我不招她喜欢，以后是不是娶不到你。”
做梦去吧，他只配给她当小三。
“可能。”她含糊回答。
雨丝忽地飘下，冰冰凉凉的水滴落到脸上。
顾向南伸手摸摸她的脸，哄道:“上去吧。”
是她不想走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一直搂着她说些奇怪的话，所以她才不能上楼。
他退后两步，语气温柔，“你身体素质一般，淋雨容易感冒。”
宋染迈步的脚一顿，侧身看他，眼底藏着不可置信。
几个意思，还嘲讽上她虚了？
顾向南揉揉她的脑袋，以为她不愿意上去想多和自己待会儿，无可奈何地哄道，“快上去。”
神经……
她偏过脑袋，深吸口气，小跑进楼梯口。
目送人进楼，在楼下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上泛凉，他才回神拉开车门。
扔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手机界面闪烁不停，他捞起来手指左滑接通。
林乾骂骂咧咧，“你人上哪儿去了?”
“有事?”他单手支着手机，抬头看向熟悉的窗户。
“昨天的合同有些地方有问题，我上你公司找你，等了一下午不见你回来。给你打十几个电话也不接，你那手机要不用你就捐了它!”
相比他的暴躁如雷，顾向南情绪毫无起伏，淡淡安抚他，“明天我去找你。”
他没什么心情谈论公事。
“不对……，你老实交代现在在哪儿？” 他敏锐察觉出顾向南语气不对。
“在家。”
顾向南毫不心虚地撒谎。
“那我去你家找你，正好没吃晚饭。”
紧接着顾向南听见汽车发动声，沉默两秒，“我不在家。”
林乾哼了一声，他似是想到什么，惊呼:“你不会去找宋染了吧？”
电话那头的安静直接肯定他的猜想。林乾扶额头痛，万年铁树不开花，开花就是大情种。
顾家这一脉到底有什么诅咒，专出情种。
先不说这一个月以来顾向南重新算账，把以前明里暗里欺负过宋染的人挨个揪出来报复。光是为了和宋染结婚，就已经让整个顾家鸡飞狗跳。
顾老爷子不同意婚事，顾向南直接向董事会提交辞呈，无所谓的态度给老人气得想断绝关系。顾向南爸妈被喊回国，天天在老人面前鸡飞狗跳地吵架。林乾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晚年生活，都不禁感叹一句造孽啊。
“她愿意见你?别是你在她家门口蹲半天，硬生生蹲到她。”
“……不是。”
林乾抓住他犹豫的漏洞，“骗骗自己得了，别骗兄弟。咱俩打娘胎里就认识，你说谎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我像条流浪狗眼巴巴守在她家门口，这个说法满意吗？”
顾向南胸腔憋着口气，咬着牙问道。
对方明显震惊住，过会儿小心翼翼试探，“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是骗你?”
顾向南将手伸出车窗外，绵柔的雨丝落在手心，平静回道:“病历是真的，她受过的委屈也是真的。她能骗我什么？”
林乾倒吸口气，该怎么和他解释宋染单纯把他当摇钱树，这些在他跟前卖的惨也只是为了利用他的愧疚甩开他。
更何况宋染在顾向南和其他人面前，简直两种形象!
犹豫半天，林乾叹息，“你真被她玩成狗了。”
还是对主子死心塌地的舔狗。
顾向南勾唇自嘲，“别说玩我玩得像狗，我恨不得直接给她当狗。”
林乾:……
他没救了。
“祝你当狗成功。”末尾不忘工作，“明天下午公司见。”
电话挂断，顾向南若有所思地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当狗成功，似乎在某种意义上算祝福。
国庆结束，宋染开始着手工作室的建立，她挑中了一个离A市将近一千多公里的北方发展城市。
巧的是，这座城市离沈栀家很近。
沈栀当时上了半个月的班，公司职场环境恶劣，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一听宋染的计划，当即决定辞职跟着她。
年轻人有的是时间去尝试，哪怕失败了也无所谓。大不了继续回职场当牛马。
A大的计算机专业在全国属于能排前五的存在，宋染找了个机会把许浔和刘放约出来吃饭。
她挺欣赏他俩的能力，早就想挖人去工作室。
往年计算机系都有去创业的学长学姐，许浔自己专业能力出众，一直摇摆不定。
宋染使出耐心，花了近半个月和他俩沟通想法，成功招揽。
光杆司令变成四人组领袖。
她口才好，手里资金充足，通过刘放成功骗进来好几个计算机大四生。
等公司手续办好后，宋染也在D市租好办公室。
一行人带着热血浩浩荡荡出发，临上飞机前，宋染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顾母发消息。
[阿姨，希望您能遵守约定。]
她的离开，在另一种程度也算为顾向南的前途让道。毕竟她一走，顾向南身边的位置空出来，顾家能和其他家族联姻从而变得更加强大。
[顾母:当然。]
退出聊天界面，顾向南的头像安静躺在中间。自从上次国庆见面后，快两个月没见过面。只隔三差五他会发些没营养的话，以及巨额的转账。
他在用温水煮青蛙这一招试图挽回宋染，每一句寻常的话语下都藏着波涛汹涌的爱意。却怕伤害她，不敢多说。
宋染手指悬空在手机屏幕上，垂眸思考。飞机将要起飞的广播响起，她果断删除拉黑联系人。
那些过往，包括顾向南在内都会被她甩在脑后。
未来迎接她的将是璀璨夺目的成功。
寒冬十二月，在D市落脚的第一个月。
宋染第一次在北方过冬，工作室刚起，他们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刘放坐在电脑前突然鬼叫，外面乱哄哄。宋染推门见他们个个张头望窗外，刘放激动地指着外面，“下雪了，好厚的雪。我在家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沈栀无语地翻白眼，“刘哥，咱都22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别老一惊一乍。”
“南方孩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我感叹两句而已。”他撇撇嘴，“要是让你看见巴掌大的蟑螂，你也会这样。”
沈栀:……
“我道歉。”
早就习惯他俩斗嘴，宋染也有些新奇地看向窗外。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窗沿上迅速融化，外面白雪皑皑。
工作室一共二十多个人，这一层除了他们旁边还有一家小公司。
屋里开了暖气，几个南方人挤在一块欣赏片刻，随后散开回到工位。
宋染揉揉发酸的脖子，突然想起前年冬天A市下雪，她为了凹人设蹲在院子里给顾向南捏雪人，结果把自己的手冻得通红。小雪人最后被扔进垃圾桶，并且获得他恶毒的评价:难看。
没品的男人。
那天拉黑完所有的联系方式，顾向南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顾母真的兑现了她的诺言。
宋染还办了张新的电话卡，重新注册账号，在A市所有的社交账号都被她舍弃。
不再多想，她埋头进工作。
春节将临，公司早就放假。其他人回家过年，许浔和一个美工组的女生不回家过年。宋染索性把人喊到家里吃年夜饭，宋母也喜欢热闹，张罗一桌饭菜。
吃完饭，还给他们三个一人一个红包，祝他们新年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宋染乐呵呵收下，另外两个涨红脸推脱，一番拉扯后红包硬是被塞进口袋。
十二点一过，电视里主持人正说着贺词庆祝新的一年到来，远处近处不停有炸开的烟花，划破漆黑的夜晚，宣告新年快乐。
宋母不熬夜，早就入睡，许浔和美术组的女孩各自在客卧。家里安静，只有外面的鞭炮声。
宋染抱着膝盖，坐在羊毛地毯上，望着五彩绚丽的烟花。
手机响起，接通，对面那头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她皱眉，奇怪地看向来电显示，心里估摸是别人打错电话，干脆挂断。
看完烟花，困意上头，宋染进房间洗漱睡觉。
来年开春，工作室几乎每天忙碌。他们第一款产品是历史向卡牌游戏，年末第一次公测。
宋染砸了几十万宣传费，定点人群投放广告。市面上卡牌游戏并不多，绝美卡面加上新鲜的玩法，公测刚开始就吸引大批用户涌入。
游戏第一个月的流水破百万，后续更是翻倍增长。
他埋头，用鼻梁缓缓蹭着那块皮肤，眷恋又小心翼翼。
街边的路灯接连亮起，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打出影子。宋染沉默地注视着地上合二为一的影子，数着时间。
一分钟、二分钟、五分钟过去，后头那人还没有丝毫打算松手的痕迹。
"再搂下去，我妈就要冲下来找我了。"
话尾一落，男人依旧维持着怀抱的动作。
他闷声道，"我很想你。"
度秒如年的思念，以前从来不知道宋染的离开会让他如此难捱。
挽留到嘴边又被咽下去，想想她吃过的苦，他没法儿心安理得地求她跟他回去。
“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
宋染想了想，岂止是不喜欢，她第一次见她妈对从未见面的陌生人高度表现出尖锐性。
无声中，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怎么办，我不招她喜欢，以后是不是娶不到你。”
做梦去吧，他只配给她当小三。
“可能。”她含糊回答。
雨丝忽地飘下，冰冰凉凉的水滴落到脸上。
顾向南伸手摸摸她的脸，哄道:“上去吧。”
是她不想走吗？
难道不是因为他一直搂着她说些奇怪的话，所以她才不能上楼。
他退后两步，语气温柔，“你身体素质一般，淋雨容易感冒。”
宋染迈步的脚一顿，侧身看他，眼底藏着不可置信。
几个意思，还嘲讽上她虚了？
顾向南揉揉她的脑袋，以为她不愿意上去想多和自己待会儿，无可奈何地哄道，“快上去。”
神经……
她偏过脑袋，深吸口气，小跑进楼梯口。
目送人进楼，在楼下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身上泛凉，他才回神拉开车门。
扔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手机界面闪烁不停，他捞起来手指左滑接通。
林乾骂骂咧咧，“你人上哪儿去了?”
“有事?”他单手支着手机，抬头看向熟悉的窗户。
“昨天的合同有些地方有问题，我上你公司找你，等了一下午不见你回来。给你打十几个电话也不接，你那手机要不用你就捐了它!”
相比他的暴躁如雷，顾向南情绪毫无起伏，淡淡安抚他，“明天我去找你。”
他没什么心情谈论公事。
“不对……，你老实交代现在在哪儿？” 他敏锐察觉出顾向南语气不对。
“在家。”
顾向南毫不心虚地撒谎。
“那我去你家找你，正好没吃晚饭。”
紧接着顾向南听见汽车发动声，沉默两秒，“我不在家。”
林乾哼了一声，他似是想到什么，惊呼:“你不会去找宋染了吧？”
电话那头的安静直接肯定他的猜想。林乾扶额头痛，万年铁树不开花，开花就是大情种。
顾家这一脉到底有什么诅咒，专出情种。
先不说这一个月以来顾向南重新算账，把以前明里暗里欺负过宋染的人挨个揪出来报复。光是为了和宋染结婚，就已经让整个顾家鸡飞狗跳。
顾老爷子不同意婚事，顾向南直接向董事会提交辞呈，无所谓的态度给老人气得想断绝关系。顾向南爸妈被喊回国，天天在老人面前鸡飞狗跳地吵架。林乾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晚年生活，都不禁感叹一句造孽啊。
“她愿意见你?别是你在她家门口蹲半天，硬生生蹲到她。”
“……不是。”
林乾抓住他犹豫的漏洞，“骗骗自己得了，别骗兄弟。咱俩打娘胎里就认识，你说谎什么样我还不知道？”
“我像条流浪狗眼巴巴守在她家门口，这个说法满意吗？”
顾向南胸腔憋着口气，咬着牙问道。
对方明显震惊住，过会儿小心翼翼试探，“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是骗你?”
顾向南将手伸出车窗外，绵柔的雨丝落在手心，平静回道:“病历是真的，她受过的委屈也是真的。她能骗我什么？”
林乾倒吸口气，该怎么和他解释宋染单纯把他当摇钱树，这些在他跟前卖的惨也只是为了利用他的愧疚甩开他。
更何况宋染在顾向南和其他人面前，简直两种形象!
犹豫半天，林乾叹息，“你真被她玩成狗了。”
还是对主子死心塌地的舔狗。
顾向南勾唇自嘲，“别说玩我玩得像狗，我恨不得直接给她当狗。”
林乾:……
他没救了。
“祝你当狗成功。”末尾不忘工作，“明天下午公司见。”
电话挂断，顾向南若有所思地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
当狗成功，似乎在某种意义上算祝福。
国庆结束，宋染开始着手工作室的建立，她挑中了一个离A市将近一千多公里的北方发展城市。
巧的是，这座城市离沈栀家很近。
沈栀当时上了半个月的班，公司职场环境恶劣，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一听宋染的计划，当即决定辞职跟着她。
年轻人有的是时间去尝试，哪怕失败了也无所谓。大不了继续回职场当牛马。
A大的计算机专业在全国属于能排前五的存在，宋染找了个机会把许浔和刘放约出来吃饭。
她挺欣赏他俩的能力，早就想挖人去工作室。
往年计算机系都有去创业的学长学姐，许浔自己专业能力出众，一直摇摆不定。
宋染使出耐心，花了近半个月和他俩沟通想法，成功招揽。
光杆司令变成四人组领袖。
她口才好，手里资金充足，通过刘放成功骗进来好几个计算机大四生。
等公司手续办好后，宋染也在D市租好办公室。
一行人带着热血浩浩荡荡出发，临上飞机前，宋染想了想掏出手机给顾母发消息。
[阿姨，希望您能遵守约定。]
她的离开，在另一种程度也算为顾向南的前途让道。毕竟她一走，顾向南身边的位置空出来，顾家能和其他家族联姻从而变得更加强大。
[顾母:当然。]
退出聊天界面，顾向南的头像安静躺在中间。自从上次国庆见面后，快两个月没见过面。只隔三差五他会发些没营养的话，以及巨额的转账。
他在用温水煮青蛙这一招试图挽回宋染，每一句寻常的话语下都藏着波涛汹涌的爱意。却怕伤害她，不敢多说。
宋染手指悬空在手机屏幕上，垂眸思考。飞机将要起飞的广播响起，她果断删除拉黑联系人。
那些过往，包括顾向南在内都会被她甩在脑后。
未来迎接她的将是璀璨夺目的成功。
寒冬十二月，在D市落脚的第一个月。
宋染第一次在北方过冬，工作室刚起，他们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刘放坐在电脑前突然鬼叫，外面乱哄哄。宋染推门见他们个个张头望窗外，刘放激动地指着外面，“下雪了，好厚的雪。我在家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雪。”
沈栀无语地翻白眼，“刘哥，咱都22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别老一惊一乍。”
“南方孩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雪，我感叹两句而已。”他撇撇嘴，“要是让你看见巴掌大的蟑螂，你也会这样。”
沈栀:……
“我道歉。”
早就习惯他俩斗嘴，宋染也有些新奇地看向窗外。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窗沿上迅速融化，外面白雪皑皑。
工作室一共二十多个人，这一层除了他们旁边还有一家小公司。
屋里开了暖气，几个南方人挤在一块欣赏片刻，随后散开回到工位。
宋染揉揉发酸的脖子，突然想起前年冬天A市下雪，她为了凹人设蹲在院子里给顾向南捏雪人，结果把自己的手冻得通红。小雪人最后被扔进垃圾桶，并且获得他恶毒的评价:难看。
没品的男人。
那天拉黑完所有的联系方式，顾向南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顾母真的兑现了她的诺言。
宋染还办了张新的电话卡，重新注册账号，在A市所有的社交账号都被她舍弃。
不再多想，她埋头进工作。
春节将临，公司早就放假。其他人回家过年，许浔和一个美工组的女生不回家过年。宋染索性把人喊到家里吃年夜饭，宋母也喜欢热闹，张罗一桌饭菜。
吃完饭，还给他们三个一人一个红包，祝他们新年平平安安身体健康。
宋染乐呵呵收下，另外两个涨红脸推脱，一番拉扯后红包硬是被塞进口袋。
十二点一过，电视里主持人正说着贺词庆祝新的一年到来，远处近处不停有炸开的烟花，划破漆黑的夜晚，宣告新年快乐。
宋母不熬夜，早就入睡，许浔和美术组的女孩各自在客卧。家里安静，只有外面的鞭炮声。
宋染抱着膝盖，坐在羊毛地毯上，望着五彩绚丽的烟花。
手机响起，接通，对面那头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她皱眉，奇怪地看向来电显示，心里估摸是别人打错电话，干脆挂断。
看完烟花，困意上头，宋染进房间洗漱睡觉。
来年开春，工作室几乎每天忙碌。他们第一款产品是历史向卡牌游戏，年末第一次公测。
宋染砸了几十万宣传费，定点人群投放广告。市面上卡牌游戏并不多，绝美卡面加上新鲜的玩法，公测刚开始就吸引大批用户涌入。
游戏第一个月的流水破百万，后续更是翻倍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