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此刻也顾不上顾窈的死活了，拉着她当垫背，一层一层楼梯滚下去。两个人在力气上差别过大，顾窈根本不是张媛的对手，又因为站不起来一直被摁在地上，根本无处发力，只能被动地被张媛揪着衣领摔下楼梯。
狭窄的空间不断传出“咚咚咚”的撞击声，顾窈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疼痛要把她整个人淹没。不知摔了几个来回，突然感觉后背的触感平坦了不少，紧接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晃动——
这个副本要崩塌了，二人已经来到了1楼。
顾窈心有不甘地咬着牙想要找到刚才掉了的刀，但这个副本崩塌的太快了，整个列车就像玻璃碎片一样炸开，瞬间失去重心，又是那道熟悉的光闪过……
再次睁开眼睛，顾窈还没反应过来，入目的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墙和天花板，旁边传来林仄的声音：“窈窈，你终于醒了！”
顾窈：“……？”
她扭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右手还挂着水，整间病房宽敞明亮，居然还是单间的。
“我怎么了？”顾窈问。
“你还问怎么了。”林仄语气带了点责备的意味，“你在公交车上晕倒了，司机给你送到医院来，医生说你过于劳累，精神压力比较大，你说，是不是你一直频繁参加副本导致的。”
顾窈有点茫然，下意识摇摇头，立刻就要坐起来，林仄在旁边扶了一把，把病床调到一个合适的倚靠位置。
“江煜呢？”她突然问。
“啊？”林仄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你睡迷糊了吗，江煜在哪……这谁知道啊。”
林仄这模样，应该是不知道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又去了一次副本，顾窈有点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副本里发生的事，又问出了那个问题：“所以你们看没看到江煜？”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谭翊和拎着一大包食物走进来，神采飞扬地哟了一声：“你醒啦？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谭翊和就跟孔雀开屏一样，把满满一袋子食物献宝似的往床上一放，根本不等顾窈开口说话就立刻殷勤介绍：“诶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都买了一点，猪肉白菜的包子，燕麦牛奶粥，这个是馅饼，有韭菜的有猪肉的，还有一份凉皮……”
“差不多得了。”林仄嫌弃地看他一眼，“不知道的以为你进货去了。”
谭翊和挠了挠头：“这才哪是哪呀，刚才遇到秦尘了，我还顺手给了他两个鸡蛋卷饼当午饭，他死活不要，我硬塞给他，又友情赠送了几根串，他感恩戴德的走了。”
顾窈一怔：“你遇到秦尘了？”
谭翊和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把两杯燕麦牛奶粥插上吸管递给林仄和顾窈，自己开了一瓶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口：“对啊，他好像在办出院，着急忙慌的，还抱了个电脑，诶你说这个人，都来住院了还抱着电脑不撒手，真是……”
“他在哪。”顾窈打断了他，把粥往小桌上一放，被子一掀就要下床，也不顾手上还扎着针。
林仄眼疾手快地按住她：“别乱动！你干什么？！”
谭翊和明显也被吓了一跳，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消失不见：“发……发生什么事了？秦尘这会应该已经离开医院了，我在门口遇见他的。”
在门口？秦尘为什么会住院，他哪里受伤了？难道是上一次副本里被约翰伤到…但是这也说不通，在副本里受到的伤离开副本后会自动愈合，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秦尘住院的原因又是什么…
越想越沉不住气，顾窈干脆把针一拔，也顾不上林仄的尖叫，拿着手机穿了个拖鞋就跑出来了，正值中午，走廊里人来人往，电梯本来就慢，她干脆直接走了楼梯。
外面太阳很好，成排的出租车停在医院专门开通的通道处等待接客，不停有人进来，也不停有人出去，跟谭翊和说得一模一样，秦尘可能早就离开了。
她拿出手机，忐忑地给江煜发去消息，人来人往，会有人路过时好奇地打量顾窈一眼，也有人想要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谭翊和在后头小跑着追过来，四下观望，在看到顾窈后稍稍松了口气，一边擦了擦汗，一边把手机递给她：“喏，秦尘的，刚打通。”
顾窈皱着眉头四下张望，一听这话随即立刻拿起电话，那头传来秦尘的声音：“顾窈？”
“是我。”一出口才发现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江煜呢？他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顾窈听见他似乎叹了声气，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好半晌，她听到那头说：“我会尽力，你先别着急。”
“什么叫尽力？”顾窈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明明烈阳当空，她却感觉浑身上下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顾窈，你别着急。”秦尘应该在赶路，呼吸有些粗重，但是已经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足够平稳，“江煜他很强，所以相信他好吗？我会尽力，你不用太担心，我听谭翊和说了你最近也生病了，好好休息吧。”
秦尘没把话说死，但也没留多少余地。
顾窈不吭声，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胳膊一直维持着举手机的动作，已经有些发酸了，电话那头也没挂，足足僵持了几分钟，她声音有点哽咽：“他……会没事对吧。”
秦尘微微一愣，他此刻人坐在高铁站的候车室，电脑一刻不停地工作着，听到这句话，他运指如飞的手动作一停，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车次，垂下眼眸，低声道：“会的。”
电话被挂断了。
顾窈把手机还给谭翊和，疲惫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从丧尸副本到现在，她基本上是连轴转了三个副本，中间的时间间隔都很短。
谭翊和知道自己嘴笨，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个…来龙去脉我听林仄跟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又被拉进副本了……害，怎么说呢，我跟你说个实话，我觉得江煜就是那种很成熟很稳重的人，说不定他早就通关了只不过你没看见呢，到时候大家一起帮你打听打听，再说了……”
顾窈打断了他毫无重点的滔滔不绝：“APP上那个群，你是群主吧？把池焱踢出去，在群里发个通告，要是有人加过他好友记得把他删了。”
“？”谭翊和一脸懵地看着她，“池焱怎么了，诶等等——你要干什么去？”
顾窈把手机揣回兜里，准备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转头对谭翊和说：“我回学校一趟，有点东西要查。”
“你身体还没好呢……而且，时总说今天下午要来看你。”
“时总？”顾窈反应了两秒才记起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时总，“他来找我干什么？”
“哎呀，说来也巧。”谭翊和无奈地摊手，“你在公交车上晕倒以后司机把你送去医院了，正准备拿你手机联系人来，时总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所以……理论上来说，第一个知道你昏倒进医院的人是他。”
“而且他还给你升级了单人VIP病房，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弄妥帖了。”
顾窈背靠墙，觉得有点热，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他说今天下午来看我？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谭翊和摇头：“什么都没说，见我们来了就留下一句话说公司有事先离开下午再过来。”
顾窈点点头，放弃了回学校找个角落猫着进一次书店的想法，乖乖回到病房吃了点东西。林仄和谭翊和话多，原本沉闷的气氛活跃了不少，病房里还有电视，只有一个台，上面在轮播十几年前的春晚小品，谭翊和特意开的，说什么“不开白不开”、“就算不看也得听个响”之类的话。
顾窈心里有心事，时不时看一眼手机，跟江煜的聊天对话框没有任何消息回复，也不怎么爱说话，就一个人低着头喝粥。
听说顾窈住院了，导员也火急火燎地赶来，走过场般地安慰了几句，说了不少客套话。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顾窈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吵闹声，声音由小及大，透过门上细条状的玻璃窗，看到外面有不少人都好奇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脏突然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就开了门，被门隔绝的喧闹声一股脑潮水般涌进来。
“天呐，你看没看见！好多血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咋这么多人聚在这。”
“快看！是不是那个医生啊？”
人声嘈杂，每个人都在说话，顾窈从只言片语中提取到了一点关键信息：急诊那边有一个医生在做手术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狂，拿手术刀捅伤好几个人，现在已经被制止了。
之所以这么多人聚在南边的小窗户上，是因为住院楼是独立的，出事的地方正在住院楼南面，警察已经来了，几辆警车停在楼下，现场混乱不堪。
叮。
电梯到了，顾窈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电梯，目光搜寻一番后锁定在她身上，然后笑着朝她走来。
狭窄的空间不断传出“咚咚咚”的撞击声，顾窈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疼痛要把她整个人淹没。不知摔了几个来回，突然感觉后背的触感平坦了不少，紧接着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晃动——
这个副本要崩塌了，二人已经来到了1楼。
顾窈心有不甘地咬着牙想要找到刚才掉了的刀，但这个副本崩塌的太快了，整个列车就像玻璃碎片一样炸开，瞬间失去重心，又是那道熟悉的光闪过……
再次睁开眼睛，顾窈还没反应过来，入目的就是一片白花花的墙和天花板，旁边传来林仄的声音：“窈窈，你终于醒了！”
顾窈：“……？”
她扭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右手还挂着水，整间病房宽敞明亮，居然还是单间的。
“我怎么了？”顾窈问。
“你还问怎么了。”林仄语气带了点责备的意味，“你在公交车上晕倒了，司机给你送到医院来，医生说你过于劳累，精神压力比较大，你说，是不是你一直频繁参加副本导致的。”
顾窈有点茫然，下意识摇摇头，立刻就要坐起来，林仄在旁边扶了一把，把病床调到一个合适的倚靠位置。
“江煜呢？”她突然问。
“啊？”林仄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你睡迷糊了吗，江煜在哪……这谁知道啊。”
林仄这模样，应该是不知道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又去了一次副本，顾窈有点慌，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副本里发生的事，又问出了那个问题：“所以你们看没看到江煜？”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谭翊和拎着一大包食物走进来，神采飞扬地哟了一声：“你醒啦？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谭翊和就跟孔雀开屏一样，把满满一袋子食物献宝似的往床上一放，根本不等顾窈开口说话就立刻殷勤介绍：“诶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都买了一点，猪肉白菜的包子，燕麦牛奶粥，这个是馅饼，有韭菜的有猪肉的，还有一份凉皮……”
“差不多得了。”林仄嫌弃地看他一眼，“不知道的以为你进货去了。”
谭翊和挠了挠头：“这才哪是哪呀，刚才遇到秦尘了，我还顺手给了他两个鸡蛋卷饼当午饭，他死活不要，我硬塞给他，又友情赠送了几根串，他感恩戴德的走了。”
顾窈一怔：“你遇到秦尘了？”
谭翊和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把两杯燕麦牛奶粥插上吸管递给林仄和顾窈，自己开了一瓶水咕噜咕噜喝了一口：“对啊，他好像在办出院，着急忙慌的，还抱了个电脑，诶你说这个人，都来住院了还抱着电脑不撒手，真是……”
“他在哪。”顾窈打断了他，把粥往小桌上一放，被子一掀就要下床，也不顾手上还扎着针。
林仄眼疾手快地按住她：“别乱动！你干什么？！”
谭翊和明显也被吓了一跳，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消失不见：“发……发生什么事了？秦尘这会应该已经离开医院了，我在门口遇见他的。”
在门口？秦尘为什么会住院，他哪里受伤了？难道是上一次副本里被约翰伤到…但是这也说不通，在副本里受到的伤离开副本后会自动愈合，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秦尘住院的原因又是什么…
越想越沉不住气，顾窈干脆把针一拔，也顾不上林仄的尖叫，拿着手机穿了个拖鞋就跑出来了，正值中午，走廊里人来人往，电梯本来就慢，她干脆直接走了楼梯。
外面太阳很好，成排的出租车停在医院专门开通的通道处等待接客，不停有人进来，也不停有人出去，跟谭翊和说得一模一样，秦尘可能早就离开了。
她拿出手机，忐忑地给江煜发去消息，人来人往，会有人路过时好奇地打量顾窈一眼，也有人想要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但还是没有问出口。
谭翊和在后头小跑着追过来，四下观望，在看到顾窈后稍稍松了口气，一边擦了擦汗，一边把手机递给她：“喏，秦尘的，刚打通。”
顾窈皱着眉头四下张望，一听这话随即立刻拿起电话，那头传来秦尘的声音：“顾窈？”
“是我。”一出口才发现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江煜呢？他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顾窈听见他似乎叹了声气，整个心都揪起来了，好半晌，她听到那头说：“我会尽力，你先别着急。”
“什么叫尽力？”顾窈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明明烈阳当空，她却感觉浑身上下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顾窈，你别着急。”秦尘应该在赶路，呼吸有些粗重，但是已经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足够平稳，“江煜他很强，所以相信他好吗？我会尽力，你不用太担心，我听谭翊和说了你最近也生病了，好好休息吧。”
秦尘没把话说死，但也没留多少余地。
顾窈不吭声，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胳膊一直维持着举手机的动作，已经有些发酸了，电话那头也没挂，足足僵持了几分钟，她声音有点哽咽：“他……会没事对吧。”
秦尘微微一愣，他此刻人坐在高铁站的候车室，电脑一刻不停地工作着，听到这句话，他运指如飞的手动作一停，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车次，垂下眼眸，低声道：“会的。”
电话被挂断了。
顾窈把手机还给谭翊和，疲惫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从丧尸副本到现在，她基本上是连轴转了三个副本，中间的时间间隔都很短。
谭翊和知道自己嘴笨，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个…来龙去脉我听林仄跟我说了，我不知道你又被拉进副本了……害，怎么说呢，我跟你说个实话，我觉得江煜就是那种很成熟很稳重的人，说不定他早就通关了只不过你没看见呢，到时候大家一起帮你打听打听，再说了……”
顾窈打断了他毫无重点的滔滔不绝：“APP上那个群，你是群主吧？把池焱踢出去，在群里发个通告，要是有人加过他好友记得把他删了。”
“？”谭翊和一脸懵地看着她，“池焱怎么了，诶等等——你要干什么去？”
顾窈把手机揣回兜里，准备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转头对谭翊和说：“我回学校一趟，有点东西要查。”
“你身体还没好呢……而且，时总说今天下午要来看你。”
“时总？”顾窈反应了两秒才记起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时总，“他来找我干什么？”
“哎呀，说来也巧。”谭翊和无奈地摊手，“你在公交车上晕倒以后司机把你送去医院了，正准备拿你手机联系人来，时总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所以……理论上来说，第一个知道你昏倒进医院的人是他。”
“而且他还给你升级了单人VIP病房，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弄妥帖了。”
顾窈背靠墙，觉得有点热，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他说今天下午来看我？有没有说什么事情。”
谭翊和摇头：“什么都没说，见我们来了就留下一句话说公司有事先离开下午再过来。”
顾窈点点头，放弃了回学校找个角落猫着进一次书店的想法，乖乖回到病房吃了点东西。林仄和谭翊和话多，原本沉闷的气氛活跃了不少，病房里还有电视，只有一个台，上面在轮播十几年前的春晚小品，谭翊和特意开的，说什么“不开白不开”、“就算不看也得听个响”之类的话。
顾窈心里有心事，时不时看一眼手机，跟江煜的聊天对话框没有任何消息回复，也不怎么爱说话，就一个人低着头喝粥。
听说顾窈住院了，导员也火急火燎地赶来，走过场般地安慰了几句，说了不少客套话。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顾窈突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吵闹声，声音由小及大，透过门上细条状的玻璃窗，看到外面有不少人都好奇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脏突然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就开了门，被门隔绝的喧闹声一股脑潮水般涌进来。
“天呐，你看没看见！好多血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咋这么多人聚在这。”
“快看！是不是那个医生啊？”
人声嘈杂，每个人都在说话，顾窈从只言片语中提取到了一点关键信息：急诊那边有一个医生在做手术的时候突然毫无征兆地发狂，拿手术刀捅伤好几个人，现在已经被制止了。
之所以这么多人聚在南边的小窗户上，是因为住院楼是独立的，出事的地方正在住院楼南面，警察已经来了，几辆警车停在楼下，现场混乱不堪。
叮。
电梯到了，顾窈回头一看，正好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电梯，目光搜寻一番后锁定在她身上，然后笑着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