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姐咋还不下班啊,又苛待我家苡苡了~”

    “去去去!庄侯你这嘴不要就拿去捐了啊。”

    “别恼火嘛,来来,吃个甜品消消火气。”

    符柚眉头一挑,实诚无比地凑了过来,“南城带回来的?”

    “嗯,知道你爱吃,这不来孝敬你的~”

    “去去!对了你在音娱室先待会儿,你苡苡姐忙着呢啊。”

    庄侯拎着纸袋背身向她摆摆手,“什么姐不姐的,她没大我多少。”

    符柚懒得与他计较,几下拆开纸盒乐乐呵呵大快朵颐。

    “叮——时间到!”

    “呼!总算传输完了,乌子闻这上辈子的娘可真霸气!也是,就该好好修理修理这小子。”

    检查好设备后,尤苡苡捶着肩慢慢往外挪。

    “嗨!好久不见。”

    “嚯!你吓我一跳……”

    “走吧,你的东西我都拿上了。”

    “成。”接过他递来的纸袋,往里一瞅眼睛登时就放了光,“好小伙子,没白疼你!”

    “柚子,我们先走了哈,里面都没啥事了,总控关机就好。”

    “路上……路上慢点哈!”已将小食塞了满口,勉强能听出那么几个字眼。

    “好~”

    因着时间还早,两人索性就慢慢地走回家去,庄侯不知从哪儿又摸出来两罐啤酒,两人也就沿着海岸线边聊边喝。

    “小子,这是又放假了?”

    庄侯白她一眼,“不然呢,你怎么老记不住我的时间,亏我还巴巴第一时间跑来你这,不够意思了啊……”

    “我这不是年纪大记性不好么,打从毕了业啊我这脑壳里就没什么时间观念了。”

    庄侯侧身拦在她的面前,俯身凑近去看她。

    “喂!臭小子你做什么?”

    “要你都开始说年纪大的话,我岂不得说还没投胎?”

    尤苡苡当真侧着头想了想,末了中肯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

    “切,不想说话,吃你的蛋糕!”

    “好了不逗你了,臭小子,给你说件事……”

    庄侯闻言呼吸一窒,“等!关于……关于人还是事?”

    “嗨!事呗,人能有啥事。”

    “哦,那你说吧。”

    “今儿陪你回去吃顿饭,我爸妈要是见你来了不定得多高兴,然后啊,明儿我又得滚回自己的老窝喽~”

    “怎么回事?”

    “我搬出去住了,你那好尤姨瞅着我时总催这催那的,倒不如自己个出去住着肃静。”

    “走!我帮你去说。”说着,反手扣住她怒气冲冲往前走。

    “撒开撒开!小蛋糕成癫糕了啊!”

    “哦,不好意思。”果真放开了手,回头帮她调整着盛装甜品的卡盘。

    “臭小子,你帮我说什么?”

    “说让你等几年,等……”几字在唇齿间游走,却不敢说出声。

    “等啥?等分配?”

    “不是!尤苡苡,再有两年我就毕业了。”

    “哦,然后呢?”

    “到时候……到时候再说吧。”

    “啧!怎么养成个磨磨唧唧的性子,你到底说不说,我性子急啊!”

    “说什么说!回家吃饭……”

    两人吵吵闹闹地往回走,一如此前的十余年,尤苡苡还记得刚看到他时的样子,那么小小一个豆包子,被妇人抱着凑到她的面前,“苡苡呀,这是小弟弟,等大些了就能随着苡苡跑喽~”

    “阿姨,这个小弟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庄侯,小名叫小猴子。”

    从那时起,她放学回家后总先去叩邻居的门,凑到豆包子面前说些稀奇古怪的事才肯回家去,这情意着实珍贵,待庄侯长大些后,便义不容辞做了尤苡苡的御前带刀侍卫。

    “喂,怎么了?”

    “小叔,你最近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有,你什么时间方便我去接你。”

    “周六吧。”

    “好。”

    电话挂断后,许徽安又成了一副无神的样子,靠在窗上旁观城市繁华。

    “我……一定能撑住,我要见到她……”

    “妈,你说有前世今生这回事吗?”

    “傻孩子,说什么呢。”

    “哎!孩子妈,你可不能这么武断啊,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不前几天还瞅着报道上说某地又现超自然现象了吗,现在的事儿啊可真不好说。”

    “得得得,我不跟你贫,子闻啊,上次去那看过后你感觉怎么样?”

    乌子闻正盯着一盆绿植发怔,闻言下意识笑了笑,“还不错。”

    “那就行,这样的话妈就约长期了,希望她们真的能解决你的问题。”

    “嗯。”

    “快尝尝这道菜,哎呀!这老久没见猴子又变帅了啊,快跟叔叔说说学校里有喜欢的女孩吗~”

    “这倒没有,我是一心向学,顾不上顾不上。”

    “这孩子,脑筋活络点嘛,可别像你苡苡姐这样,一心奋斗倒把大事给落下了。”

    庄侯已看了她好几眼,这求救信号发出去愣是不见回信,人可倒好,埋着头吃得正香,也顾不上搭理他。

    “不会,苡苡姐是我的榜样,我该向她看齐才好。”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这菜都要凉了。”尤母早就听腻了说教的一套,瞅着空赶忙打了囫囵场。

    “臭小子,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去。”

    “你赶我做什么,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我?”

    尤苡苡闻言哆嗦出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指指他的脑门又指指隔壁,“去去去!好不容易长成大老爷们怎么哼哼唧唧,你的气概嘞!”

    “我!我哼哼唧唧……我这不只对你这样么!”

    “别别您可别,我一介凡人哪担得大侠至此,您还是歇歇脚就归隐山林去吧,去个八百十年的也就成了仙儿了。”

    “尤苡苡,你真是个木头脑袋!”

    “呵!你鱼头脑袋成了吧,嘛也比不上你脑瓜好使,去去!麻溜该上哪上哪去!”恼到半茬回头又添补了句,“臭小子别没大没小,我比你大你就该叫我姐,当然……你叫我大爷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似是一下踩到了他的痛处,庄侯嘀咕着途经她便朝门外去,将将错身时还刻意把她撞得一趔趄。

    “嘿!臭小子你回来!”

    “你不说大老爷们最忌哼哼唧唧么,我今儿就做个爷们,说走咱就走。”话头硬邦邦落地,人已进了隔壁的房。

    “你小子……”

    “子闻,怎么了?”

    “小叔,有件事我不太懂,想听听你的看法。”

    端起茶杯啜饮一口,许徽安身子后仰微微陷入软椅,“你说。”

    乌子闻便将由存档中所看到的梦境与他一提,顺势讲起了尤苡苡。

    “我倒是听说过,只一直没顾得上去探查,对她所施的疗治措施你个人感觉怎样?”

    “我觉得她……能帮到我。”

    “嗯,那就好,听你这么一说我对这一行业倒有了几分兴趣,子闻,回头把那处的地址发给我,等我忙完这阵后过去看看。”

    “好,小叔你觉得有前世今生这回事吗?”

    “有。”

    “嗯?这么肯定?”

    许徽安朝他笑了笑,那笑里无由多了几分残凉,“有些事未亲历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但既然历了……珍惜便是。”

    “我好像听明白了点,小叔,你现在说话越来越神秘了。”

    “哈哈,没什么,你权当些乐子听就是,不必太当真。”

    “开工喽开工喽,快打起精神来!”

    “柚子,为什么你每天都能这么活力满满,莫非……你把我的阳气都吸去了~”

    “是是是,我是谁啊,千年修成的蜘蛛精,专吸你阳气来的。”

    “嚯!你这来头可真不小,不过我这细胳膊小腿的那点阳气还不够您塞牙缝,早点捉来一男人才是正道哈~”

    “得得,我说不过你,快别贫了啊,一会儿人就该来了。”

    尤苡苡嬉笑着取来衣服穿着,暂也顾不及去调资料,“今儿的顾客大致什么情况?”

    “今天来的这位叫莫小鹿,二十三岁,自一年前起开始做些没头没尾的梦,一年之中嗜睡症状愈深且梦域情景越发清晰,已严重影响到正常生活……”

    “顾客希望我们能将梦域重新架构,她非常反感那一幕幕场景没日没夜在她眼前腾转,因此便委托我们针对她的情况制定治疗方案。”

    衣装已整饰妥当,尤苡苡调出资料细细看着,“顾客所描述的情景倒有些像古时候,且梦境情节有前后衔接的倾向,好,大致情况我了解了。”

    “苡苡,等忙完这阵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是新发掘出的古迹,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我可记下你说的话了啊,成,柚子,我先进去准备了,一会儿那位莫小姐来了你再叫我。”

    “好。”

    “吕院,目前来看许先生的心理状况并不稳定,照这样进展下去恐怕……”

    将数据看了一遍又一遍,蓦地,老者叹气站了起来,“小冬啊,你可知我为什么大力推举这个项目吗?这项目一来未有前例,二来考籍不明,可我却仍动员一众老友与资源,也要将这项目推进下去。”

    “吕院,我不怕实话对您说,这项目……我实在是想不出是为什么。”

    “哈哈哈,正常。当初徽安来找我时我也不解,他为什么对梦中所见如此在意,甚至想把梦中之境一一搬出……”

    “当时他那副样子我都要险些认定他已入误途喽,可这小子他就瞪着俩大眼珠子瞧着我,说这是段被人遗忘的时空,他想将这段时空寻回来,让其中哪怕一粒尘沙也有存在过的证明……”

    “可我这老头身居此位,无凭据只悬立在虚无之上的推测又怎能随随便便立项推进,毕竟这一启动所耗费的可是真金白银,到头来若只是一场虚空我这老头也实在担不起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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