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为什么口感这么古怪?”

    将进度条反复拉移,只差没将大厨手上的寒毛看个透彻。

    “她已经睡了,今天为她施治了次介入疗愈,醒后的情绪应该不会再那么过激,只是别刻意去刺激或是提醒她刚刚的异常。”

    “好,尤小姐放心吧,这边就交给我们。”

    尤苡苡浅笑着点点头,侧身的一瞬笑意消绝。

    “苡苡,你的脸色不太好,今天就先别去公司了,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也好,是有点累了,那个……柚子,我申休三天。”

    “好好好,总见你这钢铁强人一样地轮轴转,不如就休息一周,等休整好了再回来。”

    “不,三天就好,柚子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好吧,那有事你发我讯息啊!”

    “嗯。”

    捧了杯热茶顺着沿海公路慢慢走着,视线望向海面,似看着什么又似全不在意。

    掩不住的血腥上涌,扑腾开一片狰狞。

    目前已确定囚困住莫小鹿的是段旧事,而非一时受影片所致的遗留反应。

    “那男人应该是个谋逆者,血洗宫城后却将一个女人射成了刺猬,后续还会怎样……他是谁?小鹿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字句无解,只能抑住惧意探根溯源,可却总觉得一幕幕似乎在哪里见过,大概又是场梦吧……

    窝在家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再清醒时已快饿到不行。

    扒拉开冰箱一看,哪有半点能入腹的果子或者面包、蔬菜的影子,简直比她的胃还要空。

    “唉,啥时候饭菜能凭空变出来就好了,不然来个田螺小哥也成啊……”

    “算了,点个外卖吧。”

    手指悬在屏上又是一顿纠结,“不好吃的屏蔽了个遍,好吃的又吃了个够,实在没什么食欲了……”

    纠结再三终是随手抓了件大衣披着,目标明确地往常去的那家烧烤店进发。

    “咔哒!”

    “咔哒!”后者几乎算是应声而开,尤苡苡光顾着想象各种烤串已吃到腹中的满足,浑没注意隔壁的响动。

    转身后扑面而来一股饭菜香气,闻着再熟悉不过的鲜贝蟹类,肚中馋虫只差没冲出来跪地大嚎征服。

    “呃……去扔垃圾呀。”

    许徽安缓着步子走到一旁,将纸袋放下又走了回来,“是,今天得闲清理了下食材,再不吃该坏了。”

    脑海中疯狂叫嚣着不顾一切扑上去大吃特吃一顿,也就没来得及在意那人分明跑了题。

    见她立在那儿一副纠结相,许徽安索性加重砝码,“本约了人来试菜,那人却爽了约,做好的饭菜我自己也吃不完,怕是一会儿还要倒掉。”

    他不信这人不上钩,毕竟因着数据正处于修复状态他也没法子做其他事,只得一天天窝在家中钻研厨艺,顺带着观察了下她的习惯。

    这人平日里的正餐大都靠着外卖来解决,近期点单的次数却越来越少,不去细想也知道这是吃腻了。

    估计是实在饿得不行时就百米冲刺跑出去,有回他下班途经时正正瞧见她坐在一处烧烤店前吃得快活,好奇心驱使着他还曾去试过一次,那老板烤串的手艺确实不错。

    加之自昨晚到现下近六点,她始终未出门也没有人来敲她的门,想着也只能是这人窝在家中睡了一天,估计一会儿得该饿醒了吧。

    猜测的同时手下动作利落,一顿颠烹翻炒后饭菜已齐齐上了桌,余下的便是搬来把椅子搁门后静静听着。

    “别啊!我可以,我这人嘴巴最灵!试菜这事儿找我来正好!”

    许徽安抑着的唇角一扬,“那就有劳尤小姐帮我试试,跟我来吧,饭菜冷了就无味了。”

    “呀!那可耽搁不得了,快走!”

    回过神时已将饭菜消了大半,脑中幽幽荡过一个问题,“我怎么就跑这儿来吃东西了?”

    嗐!馋虫耽搁事,要不是饿得急了我怎么可能巴巴跑过来!要不是这饭菜属实香我怎么可能跑过来!要不是……

    “怎么了?”见她一副懊悔状,许徽安刻意没去点破,“这汤不错,你试试。”

    回神间,一碗腾腾冒着香热气的汤又摆到面前。

    “啊呃,谢……谢谢啊。”莫名其妙又窘迫起来,只看了那么几次他的资料已驻在脑海,又见识到这人一手好厨艺,除了……除了爱亲人,好像也没啥毛病。

    吃都吃了,还能咋的,尤苡苡你就不能洒脱点!大不了……大不了请回来!

    就我那手艺……呃,还是别嚯嚯人家了。

    对了,上次他……为什么又失控了,嗯……怎么总感觉他像个梨花带雨的……柔弱小公子~

    还有就是……什么叫找到了我,让我别再离开,可他……到底是谁?

    不觉间视线已凝在他的身上,可又能看出什么,这人除了比采访视频中多些烟火气显得亲和些外,于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她并未见过他……

    “饭菜不合胃口?”

    “啊!不不不,那个那个酒还有吗?”

    “酒?”

    尤苡苡怒极暗掐自己一把,纯纯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这倒是有酒,只是太烈了,要是你喜欢也可以试试。”许徽安是个行动派,说的同时已浅浅斟了杯放在她的手边。

    “呃,其实我也不……啊哈,那就谢了哈。”

    入口清冽,正是在他身上曾嗅到过的味道,这酒入口绵柔,估计只是后劲大些才成烈势,一口口呷着并不觉得负累。

    “喜欢?”

    重重点了点头,“能再来点吗?”

    拒绝的话已堵在唇边,却忽地想起与她共饮居竹轩的那日,便是如何也说不出口了,“我陪你来点。”

    “好啊!”

    虽说一杯又一杯只浅浅覆了个底,可这酒的烈性放在那里,不过三两杯后某人的脸色已经不对了。

    “夫人!再……再来!”

    这人酒量这么差?亏得家藏这么多好酒,都是摆设?

    “别别别,别喝了啊,你喝多了。”

    许徽安耷拉着脑袋,呜呜哝哝说些什么,她没听清索性起身将耳朵凑近,“什么?”

    “你……你欺负我!”

    “??我哪有欺负你!你……你怎么空口白牙的……”

    “你说……说,那个……那个毛豆小子是谁?!他……你……你们是不是……”

    尤苡苡听得一头雾水,“毛豆小子?毛豆成精?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我……我大舌头不行么!你说……说为什么要那小子不要我!我……我是你夫君!你……冷酷、无情、残忍……”

    “以后绝对不让你再喝了!不对,我管他做什么?!莫名其妙……”

    “你说……说什么?”

    “什么什么,你喝多了啊,这里我来收拾,你去睡觉去。”

    “我……我不,你不要我了,你……你无情!”

    “许徽安,你癔症啊!什么要不要的,你又不是我的私有物!”

    那人忽跟个小孩一样耍起赖来,撑着桌子移步过来,失了力般朝她扑来,蓦地……成了只树袋熊。

    “喂喂喂!起来啊,怎么这么粘人!跟你的形象也太违和了吧……”

    “我……我不!说……说我是你的谁?”

    “你是我邻居,好了我说完了,快起来睡觉去!”

    “不!你……你是我夫人!你……你耍赖!”

    “许徽安,你有完没完……唔!”

    一次又一次,总是毫无防备时被攻破城防,他的唇温软,并不会让人觉得抵触。

    尤苡苡啊尤苡苡,这要是敌家使的美男计你就上钩了啊!可……可这男人他……他太柔弱,我舍不得怎么办~

    先亲着吧,反正他三秒钟记忆,酒醒后就都不记得了,人这一生多无趣啊,不及时行乐那多可惜~

    间歇着,他的声息掠过耳际,“说……我是你的谁?”

    “你是大流氓,我是小流氓喽~”

    “笃笃笃!”

    头沉得很,他扶着墙一路走到门边,“啪嗒!”

    “先生,您家中那些酒我都搬来了,这就给您置换吧。”

    “不,咳!不用,这酒也挺好,把那些原路搬回去。”

    “……先生,你……”

    “什么?”

    “哈哈……没,没啥,我忙去……了!”

    “嗯。”利落一个转身,门已在身后阖闭。

    “不讲武德!”

    “昨天她来到这,吃到中途……嘶!然后呢?”

    揉着脑袋按了又按,怎么也想不起后边发生了什么。

    “她应该没那么抵触我了吧,无妨,我有时间慢慢来……”

    “许先生,数据已修复完成,您若时间方便现在就过来吧。”

    “好。”

    视线渐渐清明,少年腾身而起,执了剑往门外去。

    “丞徽啊,你这几日可把我惊得不轻,怎么唤你都无甚反应,寻了医师也看不出个究竟来,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沐师兄,丞徽自幼有些隐疾不便外道,既已被你问及不妨坦然相言,丞徽……患有嗜睡症,并不常发,但若发起也无先兆,对身体倒无损害,只是会长睡个三五日不醒。”

    “原是如此,那便没什么了,不过这几日你睡着倒也好,你是不知,前几日忽生了异象,天现诡兆不说单是一座座房屋欲倾未倾也着实令人心惊。唉,因着横生灾乱,这京中几日里已死了不少的人……”

    少年立时一惊,“皎儿呢?她可有什么闪失?!”

    “那丫头悠时来闲时往的能有什么事,这会子不知道又往哪处去了。”

    “那就……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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