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绿，他一向这么热情的吗？”
采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寡言的李瑜被哄得笑开了花。就庄虔看来，这贺新景长得虽好，但是就那张过于俊美的脸来看，还是不太能代入他这样殷勤的形象。
采绿摇摇头，沈折不知何时就进了来，朝着二人拱手行礼：“长公主，陛下今晚说是要同靳太傅对弈，特地遣人出宫告知您。”
李瑜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沈折一眼，随即波澜不惊对庄虔道：“不用担心，陛下就是无聊了，想找你父亲对弈，切磋棋艺，没事的。”
李瑜看着庄虔，眼中带着安慰和怜惜。认真一看，庄虔才感觉这长公主虽是素衣钗裙，却也有着摄人心魄的美。皇家公主，恩宠万千，素雅喜静，轻描淡写就划过了她的半生。
庄虔点了点头，见这长公主就要牵上她的手，赶忙就退了几步，险些踉跄摔倒地上。
“没事吧？”贺新景和李瑜异口同声问道。
说不清楚为何，但是庄虔见到她，就是下意识想要躲开，也许是她从未有过母亲，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敏感，也许是害怕再靠近就会被识破真身……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她都不想突然接受一个陌生人的热情。
然而让庄虔意外的是，这长公主非但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反而是开始检讨自己的不足。
“游雪，是母亲唐突了……你放心，你父亲他不会有事的。他是朝中的元老，更是陛下倚重的左膀右臂，担着一品的头衔，还有这驸马的虚职，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这话夹枪带棒的，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这长公主看着就弱不禁风的，若是她直接就将靳游雪的死讯说出来，这人不会当场晕过去吧？算了，晕过去就晕过去，反正和她又没什么干系。不是怎么没干系啊？她的女儿就是因为被误以为是她才被害的。可是万一不是因为她呢？那人要是原本就冲着这郡主去的呢？
庄虔一阵头脑风暴，最终还是妥协了。等到靳太傅从宫里回来，她一定立马就将这死讯说出来。万一这凶手就是冲这郡主来的，她刚好躲开横祸，若是冲她来的，那就更省事了，大不了一命赔一命，这害她的人和害郡主的人，明显是后者查的力度更大些。
“我先回去了，明日父亲回来了，记得告诉我啊！”
庄虔生硬地说完后，快速就逃离了那里。
屋宇被修筑在树侧，洁白的雪花就准确地砸在了她的头上。透心凉的碎雪落在她脖子上，她本就烦躁，此时更是怒火中烧。庄虔哆嗦着身上的雪，一抬头就看见了那棵高耸挺拔的古槐。
“采绿，有斧头吗？”
“啊？”
贺新景过来时，她正握着斧头砍向那老槐树，一个嫩绿的小槐树竟从那镂空的树干中冒了出来，与老树薄薄的木栓层，苍老的树皮都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如此扭曲的她，竟也繁衍出了新的生机。她在离老树咫尺之间的地方停下了，像是对现状的释怀，又像是对这新树的折服。
采绿见他过来了，就要提醒庄虔，却被贺新景示意噤声。
她识趣地退了下去，连带着后头不明情况的沈折也拉扯着离开了。
“哎——”
庄虔注意到人声，不紧不慢地转身。
“你怎么来了？”她好气地问道。
“郡主这是跟树生什么闷气呢？”
“要你管！”
贺新景笑了，伸手就拍了拍她的大氅，上面残留着大小不一的雪。
她低着头，根本没打算看他。但忽然想到郡主的死，一把就拽住他的衣袖，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听说朝廷一直在查那个“春季刺客”，你是刑部侍郎，应该多少知道些吧？给我透露透露？”
“郡主，你实话告诉我，这个叫庄虔的，你是不是认识啊？”
认识？她岂止是认识啊！这就是她。可是她哪里来的时间去认识郡主啊？不对，是郡主哪里来的时间去认识她啊！她灵光一现道：“不认识，但是我晕倒那天，似乎见到过一个红色的身影，感觉上就是死的这个叫庄虔的人。”
贺新景托腮，思考片刻后道：“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在哪里见的这人？”
“那天我半醉半醒的，也没注意是在哪里，不过应该和你遇见我的地方相隔不远。”庄虔正色道。在哪里？她哪里知道在哪里啊？她压根就没见过什么红色的身影，就是有，怕是也跟着那酒劲儿一样，过了那劲儿也就忘了。
贺新景敷衍了她几句，就想将这话题揭过，不过庄虔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她不断地追问，像是要将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直接找出来的节奏。
“相隔三月，地点都死同一个，你们就没派人蹲守？只要等在那儿，凶手自然而然就落网了啊？”
“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每一次蹲守在那儿的人都无功而返，次日清晨断头台上依旧是一具尸体，加上时间间隔只是大概相差三月，但并没有局限在那个月的哪一天，别说是追查轮岗的人吃不消，朝廷也没有这样多余的银钱。”
庄虔这样想法，他已经试了不下十次，但每一次都等到相同的答案，断头台上永远有人安详地躺着。朝廷也不是没有这样的银钱，只是不想为这样的事浪费而已。对于陛下来说，这个所谓的“春季刺客”起到了震慑贪官的作用，对于百姓和上位者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绝顶好事，至于那些背负骂名的官员，结局就是受尽唾骂，名留千古。
“犯了罪应该由律法来惩治，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单凭一个凶手的判定，就断定这人必然罪大恶极，倘若他杀错了呢？自古以来，哪有人凌驾在律法前面的，实在是荒谬至极！”
她说话时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眼神异常坚定，对上贺新景有些愣住的目光，她疑惑道：“看什么呢？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对，说得非常对。”
贺新景点了点头，曾几何时，他也拿着这番说辞去找大理寺，找刑部，然而事实是里面高谈阔论，而他被拒之门外。此事过了多年，追查至今，效果却甚微。倘若后来不是遇见靳太傅，如今的他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
青灯古佛前，李瑜咳嗽着继续念着佛，只是这是求的与前有异。
靳风齐喜好棋艺，平生所愿就是能得一知己。太傅之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为官这些年来，他早已经从当初蜕变成了一个古板拧巴的老头，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
古往今来，但凡是被君王留宿宫中的官员，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原因无他，唯地位尔。靳家算得上是诗书世家，朝中有他，长子是集贤书院祭酒，次子身处江湖与各大门派来往甚密，摒弃吃喝玩乐的儿子和幺女来看，靳家算得上是太子和三殿下储君之争的香饽饽了。
靳风齐自是清楚这一点，因而今日入宫前就猜到了如今的境况。
翌日白昼，朝事不断。
等到天色渐晚，靳风齐才能真的离宫，一下朝，他一双常年疼痛的双腿就忍不住地哆嗦起来了。还没走到宫前的地方，腿就已经生疼了，根本挪不动道。曾公公不知何时就站到了他面前，吩咐着身后的小太监搀着他走。
“多谢曾公公！”
“咱家办的都是公差，谈不上什么谢的。陛下让老奴转告靳太傅，朝中诸事繁杂，家风管教有所疏漏也情有可原，但是今后切记告诫令公子，万不可再任性啦～”
走出宫门，远远就看见了熟悉的车夫，待他走近才看清站着的人是贺新景。贺新景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刑部侍郎，二人的关系远比那些人传的要更为亲近些。
贺新景与他同乘一车，靳风齐原本就是病痛缠身，如今这么一折腾，倒是让腿脚的风寒又加重了。
“老师，我给您按按？”
得到应允后，贺新景马上就上手按了起来，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曾经他以为再也不会给谁按了，直到遇见靳风齐。二人亦师亦友，算不上多正规的师徒，但是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也得益于他的栽培。
“还叫老师？该改口了吧？”
“是，父亲！”
“哎！”
靳风齐很清楚靳游雪的脾性，更知道贺新景实际上并不喜欢这门婚事，但靳家势大，稍不留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什么事情。就他看来，贺新景的人品才情都是上乘，就连女子最看重的容貌放眼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也许这就是他那娇纵的女儿最好的归宿。
他们回到府门时，大老远就看着靳游雪居然和夫人一同站在府门前等着了。
靳风齐惊诧地再三察看：“新景呐！那是？”
“是长公主和郡主啊？”
“不是，我是问……这府里是出什么事了吗？游雪怎么会？”
贺新景早就派人打听过靳家的情况，因此淡定解释道：“昨日郡主好像有事要宣布，但是您在宫里没回来，现在应该是想借机同您说吧。”
靳风齐眉心一颤，靳游雪虽是他的小女儿，但这么些年来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可以说从未主动同他发起过谈话，如今这样必然有什么大事要说。莫非还是这桩婚事？先前她就想逃婚来着，但是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跟着，这才刚好设局让贺新景遇上她，趁机就增进了二人的感情。
采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寡言的李瑜被哄得笑开了花。就庄虔看来，这贺新景长得虽好，但是就那张过于俊美的脸来看，还是不太能代入他这样殷勤的形象。
采绿摇摇头，沈折不知何时就进了来，朝着二人拱手行礼：“长公主，陛下今晚说是要同靳太傅对弈，特地遣人出宫告知您。”
李瑜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沈折一眼，随即波澜不惊对庄虔道：“不用担心，陛下就是无聊了，想找你父亲对弈，切磋棋艺，没事的。”
李瑜看着庄虔，眼中带着安慰和怜惜。认真一看，庄虔才感觉这长公主虽是素衣钗裙，却也有着摄人心魄的美。皇家公主，恩宠万千，素雅喜静，轻描淡写就划过了她的半生。
庄虔点了点头，见这长公主就要牵上她的手，赶忙就退了几步，险些踉跄摔倒地上。
“没事吧？”贺新景和李瑜异口同声问道。
说不清楚为何，但是庄虔见到她，就是下意识想要躲开，也许是她从未有过母亲，也许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敏感，也许是害怕再靠近就会被识破真身……无论是哪一种原因，她都不想突然接受一个陌生人的热情。
然而让庄虔意外的是，这长公主非但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反而是开始检讨自己的不足。
“游雪，是母亲唐突了……你放心，你父亲他不会有事的。他是朝中的元老，更是陛下倚重的左膀右臂，担着一品的头衔，还有这驸马的虚职，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这话夹枪带棒的，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这长公主看着就弱不禁风的，若是她直接就将靳游雪的死讯说出来，这人不会当场晕过去吧？算了，晕过去就晕过去，反正和她又没什么干系。不是怎么没干系啊？她的女儿就是因为被误以为是她才被害的。可是万一不是因为她呢？那人要是原本就冲着这郡主去的呢？
庄虔一阵头脑风暴，最终还是妥协了。等到靳太傅从宫里回来，她一定立马就将这死讯说出来。万一这凶手就是冲这郡主来的，她刚好躲开横祸，若是冲她来的，那就更省事了，大不了一命赔一命，这害她的人和害郡主的人，明显是后者查的力度更大些。
“我先回去了，明日父亲回来了，记得告诉我啊！”
庄虔生硬地说完后，快速就逃离了那里。
屋宇被修筑在树侧，洁白的雪花就准确地砸在了她的头上。透心凉的碎雪落在她脖子上，她本就烦躁，此时更是怒火中烧。庄虔哆嗦着身上的雪，一抬头就看见了那棵高耸挺拔的古槐。
“采绿，有斧头吗？”
“啊？”
贺新景过来时，她正握着斧头砍向那老槐树，一个嫩绿的小槐树竟从那镂空的树干中冒了出来，与老树薄薄的木栓层，苍老的树皮都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如此扭曲的她，竟也繁衍出了新的生机。她在离老树咫尺之间的地方停下了，像是对现状的释怀，又像是对这新树的折服。
采绿见他过来了，就要提醒庄虔，却被贺新景示意噤声。
她识趣地退了下去，连带着后头不明情况的沈折也拉扯着离开了。
“哎——”
庄虔注意到人声，不紧不慢地转身。
“你怎么来了？”她好气地问道。
“郡主这是跟树生什么闷气呢？”
“要你管！”
贺新景笑了，伸手就拍了拍她的大氅，上面残留着大小不一的雪。
她低着头，根本没打算看他。但忽然想到郡主的死，一把就拽住他的衣袖，闪着好奇的大眼睛问：“听说朝廷一直在查那个“春季刺客”，你是刑部侍郎，应该多少知道些吧？给我透露透露？”
“郡主，你实话告诉我，这个叫庄虔的，你是不是认识啊？”
认识？她岂止是认识啊！这就是她。可是她哪里来的时间去认识郡主啊？不对，是郡主哪里来的时间去认识她啊！她灵光一现道：“不认识，但是我晕倒那天，似乎见到过一个红色的身影，感觉上就是死的这个叫庄虔的人。”
贺新景托腮，思考片刻后道：“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在哪里见的这人？”
“那天我半醉半醒的，也没注意是在哪里，不过应该和你遇见我的地方相隔不远。”庄虔正色道。在哪里？她哪里知道在哪里啊？她压根就没见过什么红色的身影，就是有，怕是也跟着那酒劲儿一样，过了那劲儿也就忘了。
贺新景敷衍了她几句，就想将这话题揭过，不过庄虔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她不断地追问，像是要将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直接找出来的节奏。
“相隔三月，地点都死同一个，你们就没派人蹲守？只要等在那儿，凶手自然而然就落网了啊？”
“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每一次蹲守在那儿的人都无功而返，次日清晨断头台上依旧是一具尸体，加上时间间隔只是大概相差三月，但并没有局限在那个月的哪一天，别说是追查轮岗的人吃不消，朝廷也没有这样多余的银钱。”
庄虔这样想法，他已经试了不下十次，但每一次都等到相同的答案，断头台上永远有人安详地躺着。朝廷也不是没有这样的银钱，只是不想为这样的事浪费而已。对于陛下来说，这个所谓的“春季刺客”起到了震慑贪官的作用，对于百姓和上位者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绝顶好事，至于那些背负骂名的官员，结局就是受尽唾骂，名留千古。
“犯了罪应该由律法来惩治，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地就死了。单凭一个凶手的判定，就断定这人必然罪大恶极，倘若他杀错了呢？自古以来，哪有人凌驾在律法前面的，实在是荒谬至极！”
她说话时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那眼神异常坚定，对上贺新景有些愣住的目光，她疑惑道：“看什么呢？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对，说得非常对。”
贺新景点了点头，曾几何时，他也拿着这番说辞去找大理寺，找刑部，然而事实是里面高谈阔论，而他被拒之门外。此事过了多年，追查至今，效果却甚微。倘若后来不是遇见靳太傅，如今的他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光景。
青灯古佛前，李瑜咳嗽着继续念着佛，只是这是求的与前有异。
靳风齐喜好棋艺，平生所愿就是能得一知己。太傅之位，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为官这些年来，他早已经从当初蜕变成了一个古板拧巴的老头，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
古往今来，但凡是被君王留宿宫中的官员，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原因无他，唯地位尔。靳家算得上是诗书世家，朝中有他，长子是集贤书院祭酒，次子身处江湖与各大门派来往甚密，摒弃吃喝玩乐的儿子和幺女来看，靳家算得上是太子和三殿下储君之争的香饽饽了。
靳风齐自是清楚这一点，因而今日入宫前就猜到了如今的境况。
翌日白昼，朝事不断。
等到天色渐晚，靳风齐才能真的离宫，一下朝，他一双常年疼痛的双腿就忍不住地哆嗦起来了。还没走到宫前的地方，腿就已经生疼了，根本挪不动道。曾公公不知何时就站到了他面前，吩咐着身后的小太监搀着他走。
“多谢曾公公！”
“咱家办的都是公差，谈不上什么谢的。陛下让老奴转告靳太傅，朝中诸事繁杂，家风管教有所疏漏也情有可原，但是今后切记告诫令公子，万不可再任性啦～”
走出宫门，远远就看见了熟悉的车夫，待他走近才看清站着的人是贺新景。贺新景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刑部侍郎，二人的关系远比那些人传的要更为亲近些。
贺新景与他同乘一车，靳风齐原本就是病痛缠身，如今这么一折腾，倒是让腿脚的风寒又加重了。
“老师，我给您按按？”
得到应允后，贺新景马上就上手按了起来，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记忆，曾经他以为再也不会给谁按了，直到遇见靳风齐。二人亦师亦友，算不上多正规的师徒，但是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也得益于他的栽培。
“还叫老师？该改口了吧？”
“是，父亲！”
“哎！”
靳风齐很清楚靳游雪的脾性，更知道贺新景实际上并不喜欢这门婚事，但靳家势大，稍不留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上什么事情。就他看来，贺新景的人品才情都是上乘，就连女子最看重的容貌放眼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也许这就是他那娇纵的女儿最好的归宿。
他们回到府门时，大老远就看着靳游雪居然和夫人一同站在府门前等着了。
靳风齐惊诧地再三察看：“新景呐！那是？”
“是长公主和郡主啊？”
“不是，我是问……这府里是出什么事了吗？游雪怎么会？”
贺新景早就派人打听过靳家的情况，因此淡定解释道：“昨日郡主好像有事要宣布，但是您在宫里没回来，现在应该是想借机同您说吧。”
靳风齐眉心一颤，靳游雪虽是他的小女儿，但这么些年来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可以说从未主动同他发起过谈话，如今这样必然有什么大事要说。莫非还是这桩婚事？先前她就想逃婚来着，但是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跟着，这才刚好设局让贺新景遇上她，趁机就增进了二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