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萧曦话刚说出口，一旁的秋水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她家小主这未免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连她都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可以逆天改命的丹药一说。
今天晚上萧曦的反常，秋水知晓这是因为谢太后，也能猜到这是她们今晚来奉天楼的原因。
但是能续命的归元丹，这怎么看都极为荒谬。
相较于秋水，谭溢之面上并没有多大改变，他没说话，轻轻拍了拍怀中的锦鲤，锦鲤立马理解了谭溢之的意思，跳到了萧曦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在萧曦腿上，然后闭眼睡觉。
锦鲤一点也不怕生，还时不时的在萧曦的腿上轻蹭。萧曦手指轻轻点着锦鲤的额头，疲累和伤心稍稍有所好转。
“这世间不是事事皆能如愿……”
谭溢之看着萧曦，语气中尽是歉意：“抱歉，萧姑娘，我帮不到你。”
萧曦食指顿住，而后摸着锦鲤，丝毫不意外谭溢之这个答案，道：“我知道。”
游戏道具要在符合世界观的背景下出现。
能够续命的归元丹，这种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都没研制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在一个古代世界中出现。
虽说是游戏，但是萧曦已经能够接受自己在这游戏中的各种无外挂现象。
谭溢之继续解释道：“药库里面有延年益寿的丹药，但是续命……还没有丹药能做到。师父之前钻研了大半生，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见萧曦不说话，谭溢之有些焦急，重复道：“对不起，萧姑娘。”
萧曦敛去眼中的伤心，佯装无谓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异想天开。”
谭溢之有些着急，像是要证明什么，没了往日的沉稳，急切道：“奉天楼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自我继任主事以来，萧姑娘您是第一位来奉天楼的客人，我不愿让客人扫兴。”
萧曦听到这话，毫无避讳的直视着谭溢之，指着自己调侃道：“客人？你见过像我这种不请而来的客人？”
谭溢之转过视线，他有些不太敢和萧曦对视，咳了一声，道：“奉天楼没那么多规矩，也从不会邀请人。”
萧曦哦了一声，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她还是尽早下山的好，不然第二日被别人发现她一个妃子偷跑出宫，还不晓得会怎么样。
更何况，谢太后瞒着病情不愿意让萧曦知道，平日东方卿和后宫的嫔妃自然也不会知晓，她这个时候最好还是陪在谢太后身边好。
晚上赶回去，或许还能赶上明天早上去见一下东方卿，他是皇帝，有些她没办法的事情，或许他有办法。
也不知道东方卿今天晚上会不会跟之前一样半夜突袭明月轩，要是看到她不在，他会不会多想。
萧曦起身准备告辞，“谭主事，那我先回去……”
就在萧曦刚起身的同时，谭溢之也连忙起身，急忙道：“等等，夜间山路难走，萧姑娘今夜不妨在这歇息一晚，明早楼中有门童送你下山。”
一旁的秋水怕萧曦回绝，连忙道：“小主，奴婢看谭主事安排的挺好，我们不妨明天早上再下山，奴婢……奴婢实在是走不动了。”
萧曦想了想明天早上赶回去应该也来得及，也没推拒，点头应了下来。
萧曦二人是晚间突然造访奉天楼的，当谭溢之说要留她们过夜歇息的时候，她本以为就是一间极为平常，甚至因为缺少扫洒而有扬尘的客居室。
是以当谭溢之带她们进到休息的房间时，萧曦不由得吃了一惊。
房间陈设干净整洁就不说了，并且里面还摆放着不少和奉天楼格格不入的摆件。
萧曦好奇问道：“你们奉天楼的待客之道怎么好的吗？客人大半夜来都给准备的这么妥帖。”
谭溢之挠了挠头，笑道：“没有……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奉天楼呆了那么久，以前除了先皇和现今的太后基本上没见过旁人，新皇登基之后，还未曾来过奉天楼，我一直准备着客房就是想着万一哪天可以能到奉天楼外的客人。”
在游戏中已经对谭溢之很熟悉了，萧曦说话也没了距离，“奉天楼可是禁止外人进入的，谭道长你这万一哪天的想法要是被圣上知晓了，那可是要治罪的。”
谭溢之未加思考，当即笑道：“嗯……是会治罪，不过我想萧姑娘你不会告密的。”
萧曦挑眉反问道：“这么信任我？”
谭溢之点了点头，虽说是第一次见到萧曦，但是谭溢之却觉得极为的熟悉，仿佛他们见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
师父以前跟他讲过，万事万物皆由缘而起。
他和萧曦的相遇便是这诸多无法言说的缘分之一。
萧曦歇下后，谭溢之也离开了，但他并没有回去歇息，而是转身去了奉天楼后面的库房。
老主事之前炼药的时候，每次都会有多余的或者功效不尽人意的，这些都统一放在库房。
归元丹，谭溢之不记得奉天楼有炼制过这种丹药，但是他记得另外一件事情。
若不是萧曦今日来，谭溢之都要忘了。
天道皆有意，万物遵循法则而行。偏先皇力求长生，要求奉天楼研制延年益寿的灵药。
谭溢之记忆中的老主事便一直在为了这个丹药呕心沥血，那个时候奉天楼的丹药阁整日炉火不断。
老主事炼制了不少废弃的丹药，每一次谭溢之都会将这些丹药放到库房里。
谭溢之记得，直至先皇殡天那日，老主事仍旧没有炼制出先皇要求的那种神药。
但那一晚，身在丹药阁的老主事格外奇怪，他跪坐在一侧的蒲团上，桌案上面放着丹药盒，正中间躺着一颗紫色的小药丸。
谭溢之拎着食盒进来，提醒道：“师父，你该用晚膳了。”
谭溢之出声，老主事才回过神来，将药丸合起来放到一旁，盘腿坐起，招呼着谭溢之一同用膳。
一顿饭下来，两人皆一言不发。谭溢之收拾碗筷的时候，老主事开口交代道：“今日过后，你便开始着手负责奉天楼的诸多事宜。”
谭溢之有些害怕，“师父，你……”
老主事收拾好一旁的拂尘，“你放心，为师没事，只是这些年有些劳神，老头子我也该好好歇歇。”
先皇没少因为丹药的事情逼老主事，偏偏老主事是个闲情逸致的闲散性子，被赶着研制了好几年的丹药，自然是受不了。
谭溢之刚准备离开，便被老主事喊住，刚转身，手里便多了一个药盒，是老主事扔过来的，他随口道：“照例把这个收到库房里面。”
谭溢之打开看了一眼，惊喜道：“师父，你研制出来了？”
老主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不知道，但也不重要了。”
这个丹药没有名字，一直放在奉天楼的药库中，谭溢之搜寻了好几番记忆，唯一能够撑得上萧曦口中的归元丹的东西，只有老主事当年研制的那颗不知道是否成功的紫色药丸。
萧曦问的时候，因为谭溢之自己也不确定，所以也就没有说出来。
药库
回忆着记忆中放的位置，谭溢之数着柜子一个一个找了过去。让他奇怪的是，记忆中放着那颗紫色药丸的位置却是空的。他四处找了几遍，都没找到当初的那颗紫色药丸。
四下寻找无果之后，谭溢之心里不由得庆幸，幸好刚刚没有随便跟萧姑娘承诺。
不过他不由得心生奇怪，难道是有人把那颗丹药拿走了，但是药库平日里只有他一人能够进出，又会是谁？
与此同时，整理乾清宫的小太监清点着皇帝书房的物品，他一样一样东西扫过去，立马便发现多宝阁内多了一样本不属于乾清宫的东西。
小太监将丹药递给身后的来福公公，疑惑道：“来福公公，圣上不是不喜丹药吗？为什么这里放了一颗药丸？”
来福接过药盒盖好，厉声提点道：“切记，圣上的事情，咱们做奴才的少说，少问，这样才能保得住这颗脑袋。”说着他还用食指点了点小太监的太阳穴。
小太监被教训一番，急忙应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来福也不知道这药丸从何而来，皇帝这几日越发奇怪，惦念着明月轩的萧贵人，但是却专挑夜里去偷偷摸摸的去看她不说。
东方卿平日里还总是躲着乾清宫的宫人们独自一人出去，来福偶然间知晓，虽疑惑，却也没敢问什么，还装傻帮着皇帝掩护。
他记得，这药丸就是皇帝夜晚偷偷溜去奉天楼拿来的。
至于皇帝为什么拿这个，他就不得而知了。
奉天楼内，萧曦夜晚睡得并不安生，半夜醒来的时候，她竟是再也睡不下去。
爬了那么久的山路，她其实早就疲惫不堪，但心里思绪太多，萦绕不散。
嗓子有些痒痛，萧曦起身去茶桌上倒水喝，碰到茶盏时，她有些惊讶，这茶水是温的。
秋水对奉天楼不熟悉，这茶水只能是谭溢之准备的。
萧曦抿着茶水，想，这谭溢之表面上看着松散无拘，倒是挺细致入微。
感觉到胸口有异物接触皮肤，萧曦从脖子处拽出一块吊坠，放在手中打量着。
这是谢太后送她的礼物，萧曦不是个喜欢带首饰的人，进到游戏世界之后，这些东西都被她收拾起来了，进宫之后偶然间被谢太后发现，千叮咛万嘱咐让萧曦戴着，说这是萧曦出生的时候，她专程去寺庙求来的长命锁。
长命锁，谢太后无子女，她是真的将萧曦作为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萧曦摩挲着长命锁，眉头久久无法舒展，她不想辜负长辈，但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奉天楼没有她想象中的生机，为什么和游戏说的不一样。
萧曦晚间是秘密出宫，她打的主意是瞒天过海，拿完归元丹就回去。但皇城中，本就无甚秘密可言。
萧曦并不知晓自己之前的事情是东方卿在后面帮她收尾，所以也丝毫都没有想过东方卿会安排人在明月轩附近。
自萧曦出太后寝宫往奉天楼方向去时，便有暗卫将这件事情递到了乾清宫。
子时，御书房烛火未熄。
东方卿靠在凭几上，转着手中扳指，不带丝毫情绪，闭眼问道：“她还没回来吗？”
察觉到皇帝的不悦，暗卫回答的有些犹豫，“回圣上，萧容华，她……歇在奉天楼。”
室内寂静，暗卫不知何时退了出去，东方卿独自一人坐在室内，良久低喃道：“还是和以往一样啊。”
东方卿身旁的案几上摆着他遣人买回来的糖油端子，他本想着晚间送去给萧曦，结果还没出门，便收到萧曦去奉天楼的消息。
他知道她去找谁，和以往每一次的世界一样，她会和谭溢之成为挚友。
他已经尽可能的去淡化奉天楼的存在，还专门给谭溢之下了旨意要求他少出奉天楼。
甚至于他连萧曦在以往的世界中每一次都会去求的那个药丸也提前去取了出来。
他有私心，他不想让萧曦和那些人太过亲近，所以他尽可能的去规避他们的相遇。
他赶在所有人面前去争取她的好感。
但是，他好像仍旧阻止不了那些相遇。
无力感如寒意一般弥漫着整个宫殿，隔着衣物渗入东方卿的骨髓，以往无数个世界中被遗弃的恐惧铺面而来。
他该怎么办？
东方卿眼神空洞，带着克制不住的害怕，轻轻唤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如果萧曦在，她一定可以听出来，东方卿此时叫的，是她之前每一次游戏时起的游戏昵称。
那无数个世界中的名字重叠到一起，最后汇成一个名字。
东方卿手指因着生理畏惧克制不住的抽搐，以往世界的萧曦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飘过，幽深的眼瞳底逐渐是压制不住的疯狂，异常执着的念道：“萧萧……萧萧……”
连她都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可以逆天改命的丹药一说。
今天晚上萧曦的反常，秋水知晓这是因为谢太后，也能猜到这是她们今晚来奉天楼的原因。
但是能续命的归元丹，这怎么看都极为荒谬。
相较于秋水，谭溢之面上并没有多大改变，他没说话，轻轻拍了拍怀中的锦鲤，锦鲤立马理解了谭溢之的意思，跳到了萧曦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盘在萧曦腿上，然后闭眼睡觉。
锦鲤一点也不怕生，还时不时的在萧曦的腿上轻蹭。萧曦手指轻轻点着锦鲤的额头，疲累和伤心稍稍有所好转。
“这世间不是事事皆能如愿……”
谭溢之看着萧曦，语气中尽是歉意：“抱歉，萧姑娘，我帮不到你。”
萧曦食指顿住，而后摸着锦鲤，丝毫不意外谭溢之这个答案，道：“我知道。”
游戏道具要在符合世界观的背景下出现。
能够续命的归元丹，这种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都没研制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在一个古代世界中出现。
虽说是游戏，但是萧曦已经能够接受自己在这游戏中的各种无外挂现象。
谭溢之继续解释道：“药库里面有延年益寿的丹药，但是续命……还没有丹药能做到。师父之前钻研了大半生，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见萧曦不说话，谭溢之有些焦急，重复道：“对不起，萧姑娘。”
萧曦敛去眼中的伤心，佯装无谓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异想天开。”
谭溢之有些着急，像是要证明什么，没了往日的沉稳，急切道：“奉天楼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了，自我继任主事以来，萧姑娘您是第一位来奉天楼的客人，我不愿让客人扫兴。”
萧曦听到这话，毫无避讳的直视着谭溢之，指着自己调侃道：“客人？你见过像我这种不请而来的客人？”
谭溢之转过视线，他有些不太敢和萧曦对视，咳了一声，道：“奉天楼没那么多规矩，也从不会邀请人。”
萧曦哦了一声，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她还是尽早下山的好，不然第二日被别人发现她一个妃子偷跑出宫，还不晓得会怎么样。
更何况，谢太后瞒着病情不愿意让萧曦知道，平日东方卿和后宫的嫔妃自然也不会知晓，她这个时候最好还是陪在谢太后身边好。
晚上赶回去，或许还能赶上明天早上去见一下东方卿，他是皇帝，有些她没办法的事情，或许他有办法。
也不知道东方卿今天晚上会不会跟之前一样半夜突袭明月轩，要是看到她不在，他会不会多想。
萧曦起身准备告辞，“谭主事，那我先回去……”
就在萧曦刚起身的同时，谭溢之也连忙起身，急忙道：“等等，夜间山路难走，萧姑娘今夜不妨在这歇息一晚，明早楼中有门童送你下山。”
一旁的秋水怕萧曦回绝，连忙道：“小主，奴婢看谭主事安排的挺好，我们不妨明天早上再下山，奴婢……奴婢实在是走不动了。”
萧曦想了想明天早上赶回去应该也来得及，也没推拒，点头应了下来。
萧曦二人是晚间突然造访奉天楼的，当谭溢之说要留她们过夜歇息的时候，她本以为就是一间极为平常，甚至因为缺少扫洒而有扬尘的客居室。
是以当谭溢之带她们进到休息的房间时，萧曦不由得吃了一惊。
房间陈设干净整洁就不说了，并且里面还摆放着不少和奉天楼格格不入的摆件。
萧曦好奇问道：“你们奉天楼的待客之道怎么好的吗？客人大半夜来都给准备的这么妥帖。”
谭溢之挠了挠头，笑道：“没有……说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奉天楼呆了那么久，以前除了先皇和现今的太后基本上没见过旁人，新皇登基之后，还未曾来过奉天楼，我一直准备着客房就是想着万一哪天可以能到奉天楼外的客人。”
在游戏中已经对谭溢之很熟悉了，萧曦说话也没了距离，“奉天楼可是禁止外人进入的，谭道长你这万一哪天的想法要是被圣上知晓了，那可是要治罪的。”
谭溢之未加思考，当即笑道：“嗯……是会治罪，不过我想萧姑娘你不会告密的。”
萧曦挑眉反问道：“这么信任我？”
谭溢之点了点头，虽说是第一次见到萧曦，但是谭溢之却觉得极为的熟悉，仿佛他们见已经认识了很久一般。
师父以前跟他讲过，万事万物皆由缘而起。
他和萧曦的相遇便是这诸多无法言说的缘分之一。
萧曦歇下后，谭溢之也离开了，但他并没有回去歇息，而是转身去了奉天楼后面的库房。
老主事之前炼药的时候，每次都会有多余的或者功效不尽人意的，这些都统一放在库房。
归元丹，谭溢之不记得奉天楼有炼制过这种丹药，但是他记得另外一件事情。
若不是萧曦今日来，谭溢之都要忘了。
天道皆有意，万物遵循法则而行。偏先皇力求长生，要求奉天楼研制延年益寿的灵药。
谭溢之记忆中的老主事便一直在为了这个丹药呕心沥血，那个时候奉天楼的丹药阁整日炉火不断。
老主事炼制了不少废弃的丹药，每一次谭溢之都会将这些丹药放到库房里。
谭溢之记得，直至先皇殡天那日，老主事仍旧没有炼制出先皇要求的那种神药。
但那一晚，身在丹药阁的老主事格外奇怪，他跪坐在一侧的蒲团上，桌案上面放着丹药盒，正中间躺着一颗紫色的小药丸。
谭溢之拎着食盒进来，提醒道：“师父，你该用晚膳了。”
谭溢之出声，老主事才回过神来，将药丸合起来放到一旁，盘腿坐起，招呼着谭溢之一同用膳。
一顿饭下来，两人皆一言不发。谭溢之收拾碗筷的时候，老主事开口交代道：“今日过后，你便开始着手负责奉天楼的诸多事宜。”
谭溢之有些害怕，“师父，你……”
老主事收拾好一旁的拂尘，“你放心，为师没事，只是这些年有些劳神，老头子我也该好好歇歇。”
先皇没少因为丹药的事情逼老主事，偏偏老主事是个闲情逸致的闲散性子，被赶着研制了好几年的丹药，自然是受不了。
谭溢之刚准备离开，便被老主事喊住，刚转身，手里便多了一个药盒，是老主事扔过来的，他随口道：“照例把这个收到库房里面。”
谭溢之打开看了一眼，惊喜道：“师父，你研制出来了？”
老主事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不知道，但也不重要了。”
这个丹药没有名字，一直放在奉天楼的药库中，谭溢之搜寻了好几番记忆，唯一能够撑得上萧曦口中的归元丹的东西，只有老主事当年研制的那颗不知道是否成功的紫色药丸。
萧曦问的时候，因为谭溢之自己也不确定，所以也就没有说出来。
药库
回忆着记忆中放的位置，谭溢之数着柜子一个一个找了过去。让他奇怪的是，记忆中放着那颗紫色药丸的位置却是空的。他四处找了几遍，都没找到当初的那颗紫色药丸。
四下寻找无果之后，谭溢之心里不由得庆幸，幸好刚刚没有随便跟萧姑娘承诺。
不过他不由得心生奇怪，难道是有人把那颗丹药拿走了，但是药库平日里只有他一人能够进出，又会是谁？
与此同时，整理乾清宫的小太监清点着皇帝书房的物品，他一样一样东西扫过去，立马便发现多宝阁内多了一样本不属于乾清宫的东西。
小太监将丹药递给身后的来福公公，疑惑道：“来福公公，圣上不是不喜丹药吗？为什么这里放了一颗药丸？”
来福接过药盒盖好，厉声提点道：“切记，圣上的事情，咱们做奴才的少说，少问，这样才能保得住这颗脑袋。”说着他还用食指点了点小太监的太阳穴。
小太监被教训一番，急忙应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其实来福也不知道这药丸从何而来，皇帝这几日越发奇怪，惦念着明月轩的萧贵人，但是却专挑夜里去偷偷摸摸的去看她不说。
东方卿平日里还总是躲着乾清宫的宫人们独自一人出去，来福偶然间知晓，虽疑惑，却也没敢问什么，还装傻帮着皇帝掩护。
他记得，这药丸就是皇帝夜晚偷偷溜去奉天楼拿来的。
至于皇帝为什么拿这个，他就不得而知了。
奉天楼内，萧曦夜晚睡得并不安生，半夜醒来的时候，她竟是再也睡不下去。
爬了那么久的山路，她其实早就疲惫不堪，但心里思绪太多，萦绕不散。
嗓子有些痒痛，萧曦起身去茶桌上倒水喝，碰到茶盏时，她有些惊讶，这茶水是温的。
秋水对奉天楼不熟悉，这茶水只能是谭溢之准备的。
萧曦抿着茶水，想，这谭溢之表面上看着松散无拘，倒是挺细致入微。
感觉到胸口有异物接触皮肤，萧曦从脖子处拽出一块吊坠，放在手中打量着。
这是谢太后送她的礼物，萧曦不是个喜欢带首饰的人，进到游戏世界之后，这些东西都被她收拾起来了，进宫之后偶然间被谢太后发现，千叮咛万嘱咐让萧曦戴着，说这是萧曦出生的时候，她专程去寺庙求来的长命锁。
长命锁，谢太后无子女，她是真的将萧曦作为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萧曦摩挲着长命锁，眉头久久无法舒展，她不想辜负长辈，但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奉天楼没有她想象中的生机，为什么和游戏说的不一样。
萧曦晚间是秘密出宫，她打的主意是瞒天过海，拿完归元丹就回去。但皇城中，本就无甚秘密可言。
萧曦并不知晓自己之前的事情是东方卿在后面帮她收尾，所以也丝毫都没有想过东方卿会安排人在明月轩附近。
自萧曦出太后寝宫往奉天楼方向去时，便有暗卫将这件事情递到了乾清宫。
子时，御书房烛火未熄。
东方卿靠在凭几上，转着手中扳指，不带丝毫情绪，闭眼问道：“她还没回来吗？”
察觉到皇帝的不悦，暗卫回答的有些犹豫，“回圣上，萧容华，她……歇在奉天楼。”
室内寂静，暗卫不知何时退了出去，东方卿独自一人坐在室内，良久低喃道：“还是和以往一样啊。”
东方卿身旁的案几上摆着他遣人买回来的糖油端子，他本想着晚间送去给萧曦，结果还没出门，便收到萧曦去奉天楼的消息。
他知道她去找谁，和以往每一次的世界一样，她会和谭溢之成为挚友。
他已经尽可能的去淡化奉天楼的存在，还专门给谭溢之下了旨意要求他少出奉天楼。
甚至于他连萧曦在以往的世界中每一次都会去求的那个药丸也提前去取了出来。
他有私心，他不想让萧曦和那些人太过亲近，所以他尽可能的去规避他们的相遇。
他赶在所有人面前去争取她的好感。
但是，他好像仍旧阻止不了那些相遇。
无力感如寒意一般弥漫着整个宫殿，隔着衣物渗入东方卿的骨髓，以往无数个世界中被遗弃的恐惧铺面而来。
他该怎么办？
东方卿眼神空洞，带着克制不住的害怕，轻轻唤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如果萧曦在，她一定可以听出来，东方卿此时叫的，是她之前每一次游戏时起的游戏昵称。
那无数个世界中的名字重叠到一起，最后汇成一个名字。
东方卿手指因着生理畏惧克制不住的抽搐，以往世界的萧曦如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飘过，幽深的眼瞳底逐渐是压制不住的疯狂，异常执着的念道：“萧萧……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