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柱间已经能够走路了,尽管只是颤颤巍巍的走,这对于相爱的一家而言都是莫大的欢喜。

    不过,千手惠和禅子始终喜欢抱着柱间,对此,这家里有意见的可能唯二就是佛间和一岁左右的柱间了。后者是因为不安分,喜欢满地乱爬乱晃,想探索美好新世界;前者的理由则更为复杂。

    “惠……你应该让柱间自己走路。他是未来的忍者,应该尽快独立,怎能……”

    某一日,又一次见到千手惠亲自抱着柱间晒太阳,佛间终于忍不住如此劝说。

    禅子不在院中,她去慰问族里的孤寡老人了。年轻的夫妇总算有了些说私话的时间。

    不同于禅子记忆里千手惠平日对她满满的爱意与温柔,这位族长夫人现在毫不客气地对佛间呛声道:“我更希望你说的是‘怕他这时候不锻炼,骨头会长不好’!”

    佛间抿了抿唇,皱起眉头,显然要以一副沉默的模样来抗拒所有外来话语的影响。

    他将沉沉的目光投向昏昏欲睡的柱间,刻意不去看千手惠美丽的面庞。而千手惠则温柔地拍着在她怀中入睡的柱间的背,也不抬头看他。

    一时之间,庭院里谁都没说话。

    半晌,佛间收回定定望着柱间的视线,缓步走上前。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镶着细碎宝石的青葛花簪子,随后跪坐在回廊上,替惠挽起了她被柱间抓得散乱的白色长发。

    千手惠叹了口气,还是怀抱着柱间,将身体倚向了她身后的佛间。

    两人不约而同地向对方妥协了。

    此时,一丝沉郁的气息纠缠在夫妻之间,久久不散。

    惠又叹了口气,话语中竟透出些许难过和迟疑:“……我明白的,佛间。可是……如果我们不在他们小时候多抱抱他们,多爱护他们,未来,我怕……”

    佛间低声道:“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会杀光那些敌人。”

    “……想伤害他们,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是我们啊,笨蛋佛间。”

    而与院中的宁静截然不同,身为对话中的主人公的禅子,她目前所在的千手族地处正喧哗不断。

    “禅子!小心!”千手栎尔康手大喊道。

    “哎哟!”

    禅子险些被地上杂乱的武器结结实实绊一跤,幸好手扶住了空地,不然得栽个倒插葱。

    其他围栏外同样是来帮忙的小千手们嘻嘻哈哈笑成一团,结果被禅子反手射出的木苦无整得作鸟兽散。

    屋内忙活的千手千初听到响声,抱着一盆绿豆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见到禅子的惨状,愤怒的差点把盆都扔了。她对千手栎吼道:“你是怎么照顾小禅子的!千手栎!早说了让你把武器放到隔间!还不快收拾!”

    “是、是、是!千初你别生气!小禅子没事吧……”

    “我没事啦栎叔叔~你快去安抚一下千初阿姨,不然我看她马上要冲过来捶你了!”

    “啊哈哈?千初要打我了吗?”千手栎不解地挠了挠头。

    “……”禅子死鱼眼瞥了他一眼,干脆运起忍足跳过了武器堆。她稳稳地在空中转了个漂亮的翻身,接住千手千初扔下的一盆绿豆,正好一溜烟钻进厨房里。

    “千手栎!你真是笨死了!”

    “千初聪明就够了呀!我最喜欢千初了!”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啊!大笨蛋!”

    一切卡得刚刚好。

    禅子听着屋外拳脚相加的噼里啪啦声,心满意足地冲厨房内干活的其他大人奉上甜甜的微笑。

    在得到大人们投喂的糕点后,她捧着脸坐在了屋内的小板凳上,漫不经心地想:她才不要卷入千手栎和千手千初这一对笨蛋情侣的打情骂俏里呢!真是的!结婚这么多年还黏在一起如胶似漆,相处的氛围看得她这个老司机都脸红。

    他们还偏偏是爸爸妈妈的好战友,平时在族地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来她在家里都没见佛间爸爸和惠妈妈这么亲热过!

    禅子完全忽略了自己和柱间有可能是个电灯泡的事实。

    伴随着沉闷的肉/体敲击声,夫妻武斗总算结束。

    千手栎顶着通红的面颊和千手千初一起挤进了厨房。他们对视之间,空气都仿佛变粘稠了。

    禅子斜了他俩一眼,让开了位置。

    嗯,嗯……真是幸福的一对呀!当然,别虐她这只单身狗就更好了!

    “千初阿姨,之前那一批绿豆糕快好了哦,要做黄豆粉配着吃嘛?还是再蒸一批新的绿豆糕呢?”

    千初心情愉悦地揉了揉禅子的脑袋:“可以哦!小禅子记住啦,老人的身体更不容易吸收一些东西的!但像绿豆糕这种食物就很适合消化!”

    “老夫不要黄豆粉!呛得慌!”

    中气十足的苍老嗓音喊开了在厨房门外流口水的小千手们。

    禅子闻声一喜,直直地扑到对方身上去挂着:“是——三爷爷!”

    “什么三爷爷!没有规矩!”

    话虽如此,但这位老人却没有让猴子一样的禅子从他身上下来。

    来者是千手的家老之一,本名千手棘,因在七位家老中年龄排行第三,遂被禅子称为三爷爷。

    千手棘青年丧妻,中年丧子,故而在禅子统计的孤寡老人行列中。

    他和千手族长家关系亲密,曾与佛间的父亲并肩作战。虽然他没有了自己的孩子,但由于这一段缘分与情谊,也对禅子视若己出。从禅子记事起,他便时不时会来族长家晃悠一圈,送上一点手作的玩具。

    禅子摆在案几上的童趣书压与柱间的小剑玉就是他送的。

    对待他这样一位外表严肃、内心慈爱的老人,禅子自然是怎么亲昵怎么来了。

    没一会,面对禅子密不漏风的缠人磨工,棘家老很快就败下阵来,将禅子抱在怀中,絮絮叨叨起来:“老夫年轻的时候和南贺川对面的宇智波拼杀,那狡猾的混小子看似冲老夫喷了个大火球,实则是又放了个风遁!扬起的飞沙粉末差点堵得老夫喘不过气……以后要小心宇智波这种无聊的花招!”

    哪怕无聊,三爷爷不也中招了吗?禅子咽下了这句危险的话,扯着他的胡子问道:“那个宇智波长得好看吗?”

    禅子很好奇这个,毕竟前世的火影读者里可是流行着一句话:“多读书,少看漂亮的宇智波。”这辈子有机会见识一番,当然要打探打探。

    但棘家老哪里听得了这种话,他愤怒地瞪大了眼睛,空出来的一只手的手指猛地一弹禅子的额头,疾声厉色训斥说:“到了战场上,就该是你的敌人!不许关注这种无聊的事!你只能想杀死他们。因为他们有可能是要夺走你性命的人!”

    看热闹的小千手里蹦出来一名有着一头棕色炸毛的男孩,不甘示弱地打岔道:“宇智波有什么好看的?看我不把他们打得讨饶!禅子只能和我们玩!”

    禅子白了大放厥词的他一眼,没好气地顶了一句:“反正比你好看!”就忽略了他接下来一系列大呼小叫的“什么?不可能!奶奶说我长得最可爱了!”

    她对棘家老说起了悄悄话:“他好笨哦。”

    棘家老无奈地摇了摇头,颠了颠禅子,示意让她坐稳了后,就板起脸又教训起嚷嚷的男孩来。

    禅子倚在棘家老的怀中偷笑。

    这炸毛男孩是七位家老之一的一位的长孙,名叫千手阵,自从禅子在训练场打服了他,男孩就发誓紧跟大姐头脚步,成了禅子忠诚的小跟班。

    他擅长土遁与刀术,除去自恋,认为他是千手一族里年轻一代最好看(可爱)的男人(男孩)以外,其他都非常符合禅子未来培养自己班底的需求。

    看着千手阵现在被家老训得灰头土脸,一点平时神气都无,禅子就幸灾乐祸得不行。这正是损友之间互相扯头发的友谊。毕竟千手阵做过把她烤的小香鱼吃掉之类的事。

    说来之前小千手们为什么那样安静,也正是因为素来积威甚深的棘家老在,他们不敢造次。

    谁知道出现个连宇智波是什么概念都没搞清楚的千手阵,生怕被宇智波抢了小伙伴。他脑袋一热,就出来顶牛,这热闹不就大发了!

    于是乎厨房内一边是大人忙得热火朝天,一边是小孩们堵在门边七嘴八舌,场面一片混乱。

    千手桃实好不容易挤出人群,蹿到禅子的脚边,拉了拉她的袖摆:“禅子,看完爷爷奶奶们,就去‘那里’踩水啊!”

    禅子低头看了眼不曾在原著中出现的千手桃华的哥哥桃实,冲他点了点头。

    说是来看望老人,其实禅子只是代表族长一家,过来表明一下态度。

    饱经战乱的人们怎能想不到战后安置族人的措施?在禅子去调查卷宗和询问父母时,她得知族里早有类似项目的强制规定。基于多种考量,如照顾老人有助于族群的凝聚力与高效运转,战死家属抚恤等,经过百年来的改进,相关制度已经非常完备。

    大人们也不会真的让孩子们来做些什么。

    说到底,能见到千手健康成长的下一代,对于这些为族群出力流血的老人们来说已是莫大的慰藉了。

    她蹬了蹬脚,棘家老就知她心意,将她放下了。他还在禅子走前,力道颇大地摸了几把禅子的脑袋,把禅子的辫子弄歪了。

    禅子也没在意,她抢了一笼留给孩子们吃的绿豆糕,就拉着千手桃实的手跑出了人群中,呼啦啦将小千手们全都带走了。

    “真是闹腾死啦,这些孩子!”千手千初笑骂道。

    千手棘闻言捋了捋胡须点点头,厨房内的其他千手纷纷善意地哄笑开来。

    “是哇,千初,那你要不要个和栎的孩子?”

    “——诶!我和…我和……千初的孩子?!”

    “我还没回答呢,你激动什么啊笨蛋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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