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班的江同学在往后的大半个月都在一中的学校传播，成为了一段佳话。关于动机的版本就有好几个，其中有说江同学得罪了人故意整她的，也有什么都磕的同学力证这就是表白的，是现在流行的“反套路”男主。
传言一开始还能围着事情本身，两三天之后就开始围着本人了。
对江同学的猜测纷至沓来，有说江同学是个200斤的胖子，被同学霸凌参加的运动会；也有传言江同学为爱勇敢，为了追随暗恋者，才报名的铅球；更离谱的是说江同学知耻而后勇，立志成为一名铅球运动员，每天起早贪黑的训练。
对于这些传闻，江之也本人听到后，一概选择沉默处置，主要也没地方说理。一来不知道是谁投的稿，二来人家说的确实是实话，还带着鼓励的性质。
闷热的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三人走出校门，加快了步伐。江之也伸手拉了一把只顾埋头玩手机的包玉凝，她差点被自行车撞到。
今天的晚饭是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面馆，有两道特色面，一道是子姜鸭子面，另一道是小龙虾肉面，最近很受欢迎，她们上个星期已经去过一次，今天准备再去一次。王曼欣吃不了辣，就没去。
走过来的路上，又听到两个同学在说江同学，说什么听不清，只是对这三个字快要PTSD了，或许人家压根说的不是她。
甄茜安慰她：“谁让你是（11）班的江同学呢，（11）班的人拿了倒数第二，多稀奇啊，整个坐实了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结论。”
江之也白了她一眼：“委屈了哦。”你也是倒数第四。
“那倒也不至于，”甄茜说：“凡事要看两面，你这样一闹，大家还以为我们班女生都这么可爱呢。多有人情味啊，不再是读书的机器。”
“谢谢哦，”江之也服了，正话反话都拿给她一人说完了。
天空一声闷雷，在暴雨来临之前，她们赶到了面馆。天还是晴朗的，一点乌云也没有，夏天的雷阵雨，就算要下，也下不了多久，吃饭的同学这么多，跑一跑也就淋回去了。
她们一进入面馆，雨点子就稀里哗啦地打了下来，老板娘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给门口的桌子撑伞，几个男同学上去帮忙，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就撑好了两把大伞，一点不影响大家接着吃面。
“好像没位置了。”包玉凝去里面看了一圈，出来说。
“有的有的，”老板娘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接话，“同学，你们几个人？”
“3个，”甄茜说。
“那你们坐外面吧，”老板娘已经开始拿出一张折叠的小方桌往外走，三人只好跟上。
甄茜去点餐，江之也去买奶茶，包玉凝去守着桌子。
她买了奶茶回来，面还没煮好。店里只有两个人，老板负责煮面，老板娘负责跑堂，人声鼎沸的，时不时就传来一阵喧闹。
甄茜怕她们的面被人抢了先，一直在锅前守着。
“同学是两位吧，不介意的话坐这里好吗？”老板娘带着两个人走到桌前，又用毛巾擦了擦，“她们只有三个人。”
江之也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又抬了起来。
宋蔚垂眼笑着看她：“江同学，不介意吧。”
......
包玉凝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打量着一旁的叶序。
江之也：“不介意。”不介意坐一起，但很介意他叫“江同学”。
两人坐下以后，他们这桌就俨然成了这家面店的主桌。
“叶序诶，他也来吃面吗？”
“好像很少在学校看到他，他也吃东西的吗？”
“我上学期在食堂见过他一次，待会儿我能给他买单吗？四舍五入算是包养了。”
......
江之也瞥了他一眼，命真好，吃个面都有人抢单。
包玉凝拉了她的衣袖两次，她才反应过来，垂头问她，“怎么啦？”
包玉凝抿了抿下唇，“是叶序。”
“嗯。”江之也拿了张纸巾假装在擦桌子，“是人都要吃饭的。”而且吃不少，就是嘴挑。
外面下这么大雨，估计不是为了吃饭，只是为了躲雨。
包玉凝突然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去旁边透透气。”
......
估计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围观。宋蔚去帮甄茜抢面，徒留下江之也独自面对叶序。
“我去，”甄茜面还没开始吃，已经出汗了，“吃个东西就跟打架一样。”
“真的好爽。”
......
江之也看见放在叶序面前的那碗面，里面有花椒，她比他还先皱了眉头，默不作声把自己的清汤牛肉面推给了他。她今天早上起来时，嗓子有一点干痒，就没点辣的。
叶序以为她想吃，倒也没多问。实际上他刚刚随便点的，他是挑食，但还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少吃两口还是可以的。
她喜欢就给她吧。难得有什么东西是她觊觎他的。会出现在这里，本来也是因为她。在路口碰见了，就一直跟着。
这场雨，来得刚刚好。
吃到一半时，嗓子有点难受，江之也连喝了几口奶茶才压住。
“辣吗？”甄茜问她。
“还好，呛到了。”
甄茜看了眼叶序的碗，她怎么记得江之也好像点的清汤面？可能记错了吧。
“那个，是江同学吗？”
“她不是。”甄茜头都不抬帮她回答，一律按照不是处理。
女生并没走，还是站在旁边，像是真的有话要说。江之也抬头，觉得有点眼熟。
“江之也同学。”女生很执着，又叫了她一次。
“找我有事？”她放下筷子，看向她。
“能和你聊聊吗？”女生指了指旁边的屋檐。
“聊什么聊啊，没看见在吃饭吗。”甄茜不让她去。
“等我一下，”她拍了拍甄茜的肩膀，“我大概知道她找我什么事。”
“哎，”甄茜跟着站了起来：“你不吃了？”
“嗯。”她点点头，本来也吃得差不多了。
到了人少的地方，女生胆子大了许多，“那个，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是然然的朋友，她和你打过一次网球，在学校附近的运动馆。”
江之也点点头，她刚刚已经想起她来了。
“然然一直以为你会在运动会报名网球，最近非常刻苦的练习，希望能跟你再打一场，所以那天得知没有你后，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你见谅。”
“没事。”江之也说，那点小事，她不至于放在心上。
“那个....”女生看她态度友善，鼓足勇气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和她约场球。”她想帮好朋友解了这个心结，让她能专心复习。
“她不服气？”江之也觉得这有点莫名其妙，她没这个义务。
“也不完全是。”女生连忙摆手，坦率地看着她，“从小学开始，然然就是学校打网球最厉害的女生，她其实人很好很仗义，就是有点钻牛角尖....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江之也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就想到了甄茜。
友情就是友情，不是任何感情的垫脚石。
“我考虑一下。”
她走了两步又转身问她，“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汪心然。”女孩笑了：“我们是高一（15）班的，”
江之也点点头，回了面馆。
另外四人已经吃完东西，叶序和宋蔚先走了，只有甄茜和包玉凝在等她。雨势渐小，天空比一个小时前还要清丽。
“什么事啊。”甄茜话说到一半，看见她回来又转了头。
“待会给你说。”她看向包玉凝，“你有带便签纸吗？”她知道她时常带着这些小玩意。
“有的，”包玉凝去摸校服口袋，“有爱心的，小兔子的和字母的。你要哪个？”
.......
装备真全。
江之也拿了小兔子那个，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再等我一下。”说完朝刚刚的屋檐跑去。
如果她没看错，汪心然在里面买奶茶。
“汪心然。”她叫住她，将便签纸放进她的奶茶袋子里，“如果有时间的话，暑假再一起打球。”
她没等对方回答，直接走了。她不想拖泥带水，把决定权交给对方，如果她真的想打回来的话，可以约她。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再回来时，雨彻底停了。
回到教室后，包玉凝猛地想起什么，立刻去摸校裤口袋：“小也，给你。”
江之也看了那盒绿色的润喉糖，有点感动，她刚刚吃面时已经非常克制了：“谢谢啊。”
“别谢我啊，叶序给你的。”
“谁？”
“叶序。”包玉凝回想了下那个场景，叶序突然凑过来给她说话，她心脏差点跳出来，
“他说是你落下的，不是吗？”
“嗯...是吧。”江之也含糊道，心跳跟着漏了一拍，想到刚刚叶序吃东西的样子，低头莞尔。
她其实很喜欢看他吃东西，腮帮子鼓鼓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只小仓鼠一样，不像同学口中生人勿进的冷漠杀手。
甄茜进来时，看见她拿着润喉糖傻笑，手直接伸了过去：“快给我一颗，正好压压辣味。”
她怔楞了一秒，犹豫着，撒了个谎：“已经过期了，去超市买吧。”
“过期了？”甄茜似乎不信：“还是你小气？”
“我小气什么啊，”她拔高了音量，争辩道，“一颗润喉糖，我会舍不得给你吗？”
“那也是。”甄茜点点头，拿杯子出去接水。
江之也把那盒润喉糖死死捏在手心，四面包裹着放进校裤里。摸到校裤里的手机，她犹豫了。要问问他吗？
要谢谢他吗？抑或者，为什么要买润喉糖？
最后一个消息也没发。她翻开卷子，十分钟没做出一个选择题。此时才后知后觉，关于叶序的事，她居然连甄茜也不分享，尽管那只是一颗润喉糖而已。
期末考试结束后，她拥有了一整个暑假。看着备忘录里满满当当的行程，她已经预感到了那份充实。这是她在申城的第一个暑假，也是妈妈离开后的第一个暑假。爸爸的公司走上新轨，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但她并不介意。
——
大部分时间，她去叶家吃饭，叶序好像都在。有时是一早就在，有时是突然出现。可是放假后的第一次，他却不在。
他的暑假都怎么过呢？会和她一样吗。
周姨在厨房忙碌，她打招呼时看了眼备菜区，没有叶序喜欢的。他真的不在。
出了厨房，她直接去了二楼，期待着这个她不愿踏足的地方会有奇迹发生。书桌很干净，一眼无际，预示着那个人这段时间都没来过。
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原本只打算待五分钟，却直接待到了周姨来叫她吃饭。丢掉手上的抱枕，怅然若失地离开了。
刚刚没想一件具体的事，却存了一颗窥探隐秘的心，这种窥探不仅仅是对叶序，更多的是对她自己。
周姨做了她爱吃的菜，她象征性地捧场，每一样都夹了几筷子。直到桌上的知情者谈论起那个名字，她才彻底回神。
宋碧云问：“小序去美国的夏令营要多久。”
“大概20天左右，”叶绥鸣又笑笑：“不过完了以后，他要去澳大利亚潜水，估计还得待两个星期，下个月末才会回来吧。”
“这么久啊。”
这么久啊，江之也跟在心里说。
吃完饭以后，她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书包里有卷子，她在这儿写不下去。起身时正好撞见周姨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电话，兴奋道。
“小序打视频电话回来了。”
“是吗。”宋碧云和叶绥鸣一起起身，笑呵呵地走过去。
“奶奶、爷爷。”
她听见他的声音，刚刚似乎也看到镜头里一闪而过的少年。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纽约时间的凌晨。
所以，这是凑巧，还是，他在倒时差？
传言一开始还能围着事情本身，两三天之后就开始围着本人了。
对江同学的猜测纷至沓来，有说江同学是个200斤的胖子，被同学霸凌参加的运动会；也有传言江同学为爱勇敢，为了追随暗恋者，才报名的铅球；更离谱的是说江同学知耻而后勇，立志成为一名铅球运动员，每天起早贪黑的训练。
对于这些传闻，江之也本人听到后，一概选择沉默处置，主要也没地方说理。一来不知道是谁投的稿，二来人家说的确实是实话，还带着鼓励的性质。
闷热的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三人走出校门，加快了步伐。江之也伸手拉了一把只顾埋头玩手机的包玉凝，她差点被自行车撞到。
今天的晚饭是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面馆，有两道特色面，一道是子姜鸭子面，另一道是小龙虾肉面，最近很受欢迎，她们上个星期已经去过一次，今天准备再去一次。王曼欣吃不了辣，就没去。
走过来的路上，又听到两个同学在说江同学，说什么听不清，只是对这三个字快要PTSD了，或许人家压根说的不是她。
甄茜安慰她：“谁让你是（11）班的江同学呢，（11）班的人拿了倒数第二，多稀奇啊，整个坐实了头脑发达，四肢简单的结论。”
江之也白了她一眼：“委屈了哦。”你也是倒数第四。
“那倒也不至于，”甄茜说：“凡事要看两面，你这样一闹，大家还以为我们班女生都这么可爱呢。多有人情味啊，不再是读书的机器。”
“谢谢哦，”江之也服了，正话反话都拿给她一人说完了。
天空一声闷雷，在暴雨来临之前，她们赶到了面馆。天还是晴朗的，一点乌云也没有，夏天的雷阵雨，就算要下，也下不了多久，吃饭的同学这么多，跑一跑也就淋回去了。
她们一进入面馆，雨点子就稀里哗啦地打了下来，老板娘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去给门口的桌子撑伞，几个男同学上去帮忙，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就撑好了两把大伞，一点不影响大家接着吃面。
“好像没位置了。”包玉凝去里面看了一圈，出来说。
“有的有的，”老板娘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接话，“同学，你们几个人？”
“3个，”甄茜说。
“那你们坐外面吧，”老板娘已经开始拿出一张折叠的小方桌往外走，三人只好跟上。
甄茜去点餐，江之也去买奶茶，包玉凝去守着桌子。
她买了奶茶回来，面还没煮好。店里只有两个人，老板负责煮面，老板娘负责跑堂，人声鼎沸的，时不时就传来一阵喧闹。
甄茜怕她们的面被人抢了先，一直在锅前守着。
“同学是两位吧，不介意的话坐这里好吗？”老板娘带着两个人走到桌前，又用毛巾擦了擦，“她们只有三个人。”
江之也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低下头又抬了起来。
宋蔚垂眼笑着看她：“江同学，不介意吧。”
......
包玉凝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打量着一旁的叶序。
江之也：“不介意。”不介意坐一起，但很介意他叫“江同学”。
两人坐下以后，他们这桌就俨然成了这家面店的主桌。
“叶序诶，他也来吃面吗？”
“好像很少在学校看到他，他也吃东西的吗？”
“我上学期在食堂见过他一次，待会儿我能给他买单吗？四舍五入算是包养了。”
......
江之也瞥了他一眼，命真好，吃个面都有人抢单。
包玉凝拉了她的衣袖两次，她才反应过来，垂头问她，“怎么啦？”
包玉凝抿了抿下唇，“是叶序。”
“嗯。”江之也拿了张纸巾假装在擦桌子，“是人都要吃饭的。”而且吃不少，就是嘴挑。
外面下这么大雨，估计不是为了吃饭，只是为了躲雨。
包玉凝突然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去旁边透透气。”
......
估计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围观。宋蔚去帮甄茜抢面，徒留下江之也独自面对叶序。
“我去，”甄茜面还没开始吃，已经出汗了，“吃个东西就跟打架一样。”
“真的好爽。”
......
江之也看见放在叶序面前的那碗面，里面有花椒，她比他还先皱了眉头，默不作声把自己的清汤牛肉面推给了他。她今天早上起来时，嗓子有一点干痒，就没点辣的。
叶序以为她想吃，倒也没多问。实际上他刚刚随便点的，他是挑食，但还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少吃两口还是可以的。
她喜欢就给她吧。难得有什么东西是她觊觎他的。会出现在这里，本来也是因为她。在路口碰见了，就一直跟着。
这场雨，来得刚刚好。
吃到一半时，嗓子有点难受，江之也连喝了几口奶茶才压住。
“辣吗？”甄茜问她。
“还好，呛到了。”
甄茜看了眼叶序的碗，她怎么记得江之也好像点的清汤面？可能记错了吧。
“那个，是江同学吗？”
“她不是。”甄茜头都不抬帮她回答，一律按照不是处理。
女生并没走，还是站在旁边，像是真的有话要说。江之也抬头，觉得有点眼熟。
“江之也同学。”女生很执着，又叫了她一次。
“找我有事？”她放下筷子，看向她。
“能和你聊聊吗？”女生指了指旁边的屋檐。
“聊什么聊啊，没看见在吃饭吗。”甄茜不让她去。
“等我一下，”她拍了拍甄茜的肩膀，“我大概知道她找我什么事。”
“哎，”甄茜跟着站了起来：“你不吃了？”
“嗯。”她点点头，本来也吃得差不多了。
到了人少的地方，女生胆子大了许多，“那个，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是然然的朋友，她和你打过一次网球，在学校附近的运动馆。”
江之也点点头，她刚刚已经想起她来了。
“然然一直以为你会在运动会报名网球，最近非常刻苦的练习，希望能跟你再打一场，所以那天得知没有你后，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你见谅。”
“没事。”江之也说，那点小事，她不至于放在心上。
“那个....”女生看她态度友善，鼓足勇气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和她约场球。”她想帮好朋友解了这个心结，让她能专心复习。
“她不服气？”江之也觉得这有点莫名其妙，她没这个义务。
“也不完全是。”女生连忙摆手，坦率地看着她，“从小学开始，然然就是学校打网球最厉害的女生，她其实人很好很仗义，就是有点钻牛角尖....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
江之也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就想到了甄茜。
友情就是友情，不是任何感情的垫脚石。
“我考虑一下。”
她走了两步又转身问她，“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汪心然。”女孩笑了：“我们是高一（15）班的，”
江之也点点头，回了面馆。
另外四人已经吃完东西，叶序和宋蔚先走了，只有甄茜和包玉凝在等她。雨势渐小，天空比一个小时前还要清丽。
“什么事啊。”甄茜话说到一半，看见她回来又转了头。
“待会给你说。”她看向包玉凝，“你有带便签纸吗？”她知道她时常带着这些小玩意。
“有的，”包玉凝去摸校服口袋，“有爱心的，小兔子的和字母的。你要哪个？”
.......
装备真全。
江之也拿了小兔子那个，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再等我一下。”说完朝刚刚的屋檐跑去。
如果她没看错，汪心然在里面买奶茶。
“汪心然。”她叫住她，将便签纸放进她的奶茶袋子里，“如果有时间的话，暑假再一起打球。”
她没等对方回答，直接走了。她不想拖泥带水，把决定权交给对方，如果她真的想打回来的话，可以约她。
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再回来时，雨彻底停了。
回到教室后，包玉凝猛地想起什么，立刻去摸校裤口袋：“小也，给你。”
江之也看了那盒绿色的润喉糖，有点感动，她刚刚吃面时已经非常克制了：“谢谢啊。”
“别谢我啊，叶序给你的。”
“谁？”
“叶序。”包玉凝回想了下那个场景，叶序突然凑过来给她说话，她心脏差点跳出来，
“他说是你落下的，不是吗？”
“嗯...是吧。”江之也含糊道，心跳跟着漏了一拍，想到刚刚叶序吃东西的样子，低头莞尔。
她其实很喜欢看他吃东西，腮帮子鼓鼓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只小仓鼠一样，不像同学口中生人勿进的冷漠杀手。
甄茜进来时，看见她拿着润喉糖傻笑，手直接伸了过去：“快给我一颗，正好压压辣味。”
她怔楞了一秒，犹豫着，撒了个谎：“已经过期了，去超市买吧。”
“过期了？”甄茜似乎不信：“还是你小气？”
“我小气什么啊，”她拔高了音量，争辩道，“一颗润喉糖，我会舍不得给你吗？”
“那也是。”甄茜点点头，拿杯子出去接水。
江之也把那盒润喉糖死死捏在手心，四面包裹着放进校裤里。摸到校裤里的手机，她犹豫了。要问问他吗？
要谢谢他吗？抑或者，为什么要买润喉糖？
最后一个消息也没发。她翻开卷子，十分钟没做出一个选择题。此时才后知后觉，关于叶序的事，她居然连甄茜也不分享，尽管那只是一颗润喉糖而已。
期末考试结束后，她拥有了一整个暑假。看着备忘录里满满当当的行程，她已经预感到了那份充实。这是她在申城的第一个暑假，也是妈妈离开后的第一个暑假。爸爸的公司走上新轨，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但她并不介意。
——
大部分时间，她去叶家吃饭，叶序好像都在。有时是一早就在，有时是突然出现。可是放假后的第一次，他却不在。
他的暑假都怎么过呢？会和她一样吗。
周姨在厨房忙碌，她打招呼时看了眼备菜区，没有叶序喜欢的。他真的不在。
出了厨房，她直接去了二楼，期待着这个她不愿踏足的地方会有奇迹发生。书桌很干净，一眼无际，预示着那个人这段时间都没来过。
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原本只打算待五分钟，却直接待到了周姨来叫她吃饭。丢掉手上的抱枕，怅然若失地离开了。
刚刚没想一件具体的事，却存了一颗窥探隐秘的心，这种窥探不仅仅是对叶序，更多的是对她自己。
周姨做了她爱吃的菜，她象征性地捧场，每一样都夹了几筷子。直到桌上的知情者谈论起那个名字，她才彻底回神。
宋碧云问：“小序去美国的夏令营要多久。”
“大概20天左右，”叶绥鸣又笑笑：“不过完了以后，他要去澳大利亚潜水，估计还得待两个星期，下个月末才会回来吧。”
“这么久啊。”
这么久啊，江之也跟在心里说。
吃完饭以后，她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书包里有卷子，她在这儿写不下去。起身时正好撞见周姨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电话，兴奋道。
“小序打视频电话回来了。”
“是吗。”宋碧云和叶绥鸣一起起身，笑呵呵地走过去。
“奶奶、爷爷。”
她听见他的声音，刚刚似乎也看到镜头里一闪而过的少年。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纽约时间的凌晨。
所以，这是凑巧，还是，他在倒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