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七八月的天气喜怒无常，下午突如其来一场阵雨，两个多小时噼里啪啦的雨声敲打着地面，让整个淮青市焕然一新。
雨后的蓝色天空澄澈透明，好似铺上蓝色水彩的镜子，清新的空气伴着草木清香，太阳在乌云散去后露出一个离去的背影，天边洒满了晚霞，绯红色霞光给高楼大厦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色彩。
正是下班时间，打工人完成工作后匆匆离开工位。
惠安科技大楼下人来人往，在一群灰扑扑的色调中一抹碧绿色衣裙格外亮眼，引得不少人侧目，有个男士想凑上去要个联系方式，然后被赵灵无情的拒绝了。
赵灵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正好一阵儿风吹来，柔顺的发尖被晚霞染成了淡金色，有一缕头发糊住了脸，她将发丝拨开放到耳廓后面。
手上有冰凉的触感袭来，是旁边的男人往她递了一枚发圈，赵灵面无表情的接过，若是有细心的人注意到这，就会发现黑色发绳是凭空出现在她手上的。
头发绑好后，露出了光洁的额面，她皮肤很白，绿色更显得人白皙，人像是在发光。
赵灵步子迈的很快，丝毫不在意跟在她身边的人能否跟得上，她甚至想要甩掉这个麻烦。
可是麻烦一旦缠上身，哪是想甩就能甩掉的，尤其这个东西还是个超脱了唯物主义的范畴。
这不是李鹤川跟着她的第一天了，从一开始的惊吓到发出尖锐爆鸣，到最后冷脸接受他的纠缠，只用了不到一周时间，期间赵灵还去找了一个据说非常出名的大师，结果大师远游不在，只让弟子留下了个锦囊给要来的人。
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陈旧的纸条，字迹龙飞凤舞，上面写了四个大字，“缘分使然。”
见鬼的缘分，谁想要和鬼扯上缘分。
作为一个在五星红旗下生长的坚信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的新时代青年，赵灵是真的体会到什么是三观炸裂，世界观开始崩塌，她亟需摆脱掉李鹤川这个阿飘。
起初，赵灵还以为自己得了神经病，专门挂了个专家号，请假去医院诊断，她真挚地询问医生，“我发现身边出现了一个男鬼缠着我怎么办？”
医生放下笔，淡定地拿起泡着枸杞的保温杯，“你这种情况，是之前就有还是新出现的？”
嘁，真被他给当成神经病了。
赵灵拎起起身提包离开，这个过程中李鹤川一直跟在她身边，赵灵瞪了他一眼，把包砸在他身上，李鹤川和那个医生一样淡定，他抱着皮包，替她拿着。
旁边经过有个人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的病服，这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近乎吼着嗓子：“包！——包！会飞！”
他声音很大，身后拐角的位置出现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跑着过来，年轻人牵制住还在吼叫的病号，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看好他跑到这边来了。”
手提包已经回到了赵灵手上，除了赵灵谁都看不见李鹤川，这还在进行的喃喃自语自是被当成了病言病语。
等到人走远了，只剩下赵灵和一只别人看不见的鬼，赵灵又瞪了李鹤川一眼，愤愤道：“都怪你！”
这次她没有把手提包砸到李鹤川身上。
赵灵没怎么骂过人，从小到大坚持与人为善，她性格偏冷，几乎不会与人争执吵闹，可自从李鹤川出现后，脾气全都撒在这只鬼身上了。
尤其是李鹤川虽然看着挺唬人，身份也吓人，但是无论赵灵怎么说他都不会生气，还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地铁口距离慧安科技大楼有近一千米的距离，赵灵吭哧吭哧地往前走，正是下班时间，安检都得排队，人挤人。
赵灵走到强冷车厢指示标处等着，不到两分钟就挤了进去这一程几乎都是通勤打工人的车厢，李鹤川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夏季燥热，出汗的人很多，车内肯定有不及时洗澡的，赵灵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她翻包，里面多了一把折叠雨伞，早上出门时赵灵并没有带雨伞，是李鹤川给她放的。
找出口罩后，赵灵给自己戴上，那种头晕的感觉减轻了一点，人太多了，连换个车厢都是问题，何况换了大概率还是会这样。
一个小时的通勤时间，是一件非常耗费精神的事情，等到回到家后，人已经蔫了。
沉默了一路的李鹤川出声，“你先休息，我去做饭。”他熟练地打开冰箱，拿着菜就进了厨房，动作流畅到这是他家似的。
菜也是他推着赵灵去买的，他说吃外卖不健康。
赵灵盯着他的背影，咬咬牙，关上门也挡不住他进来，果然是鬼，还会穿墙。
摊在沙发上面，“嘶”，脚踝后有磨出的血泡，赵灵不小心蹭到，家里有碘伏，赵灵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拿，李鹤川已经飘过来了。
是的，是飘。
赵灵确认他不是人的方式就是他真的会飘啊，虽然这几天大部分时候看到是他像个人的样子，但是又看到他飘过来赵灵还是被吓了一下，果然是阿飘。
谁家正常人身边有个这玩意儿存在还没办法赶走不会疯呢，硬撑罢了。
“别动。”
李鹤川握住她的小腿，另一只手上拿着棉签，给她消毒，动作轻柔小心，跟他这个人外表一点都不一样，看长相李鹤川太凶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可以用在李鹤川身上，不对，是鬼不可貌相。
就是因为是鬼的原因，他的手一直冰凉，这样被李鹤川握住，他力气那么大，赵灵打了个寒噤，被察觉到后，他问她：“疼？”
“不，不是。”
是她害怕，太像传说中冷血动物蛇的触感了。
擦完后，李鹤川将她的脚腕放下，赵灵还没来得及调整坐姿，另一只脚踝就被冰凉的冷血动物抓住了。
这边也有个泡。
赵灵向抽回，但是没用，一点红痕被李鹤川认真地拿新的棉签擦了一遍，等到双脚归自己掌控时，赵灵仍感觉脊骨穿来奇异的感受，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李鹤川把东西收拾好，去洗了手，这气氛凝滞下来。
为了缓解僵掉的空气，赵灵打开了用来当摆设的电视，频道自行调转到电影频道，画面中男女主正在沙发上面激烈拥吻。
那沙发的颜色还和她坐的这个一样。
两人亲密的声音传在整个客厅里面，赵灵连忙调低声音，此时李鹤川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水，他放到桌面上，玻璃杯与桌面一言未发，在去厨房之前给了一个赵灵看不懂的眼神。
赵灵对着背影，遥控举起做着一副要打他的样子，赶也赶不走，又不敢真正激怒一只刚认识不久的鬼。
对方似乎有所感知，转过头来，冰凉的眼神冻住了赵灵张牙舞爪的姿态，赵灵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手指按到了音量键，电视声音突然间放大，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亲密戏进展到最关键的阶段。
怎么这个电影频道尺度这么大？赵灵在心里嚎叫，只是瞬间，她的勉强的笑换了个方向耷拉下来，要变成苦相了。
李鹤川的视线落在电视上，停留几秒后又给了赵灵一个眼神。
赵灵看懂了，他一定是在鄙视她，虽然李鹤川沉默不言，表情也没有发生变化，但是赵灵就是感受到了那微妙的鄙视感。
他一个鬼赖着她，居然还要鄙视她。
是可忍熟不可忍，“兹拉，兹拉”的声音传出来，李鹤川开始炒菜了。
算了，再忍一下吧，这鬼还挺会做饭的。
碘伏已经干了，留下棕色的药渍，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在，穿着拖鞋走进自己卧室，换上睡衣，她选的是长袖长裤款式，有空调开着，不会热。
家里一个男的存在不自在，他还不是正常人，会穿墙，这几天赵灵一直心惊胆战，生怕自己洗澡或者睡觉的时候鬼冲进来。
还好李鹤川只是赖着她，并没有其它出格的行为，不然的话，赵灵是一定不会接受身边有这么一个东西出现的，虽然他做饭很好吃。
赵灵的身体陷在绵软的被子上，手机上的资讯全是推送关于玄学驱邪的，这都是她这几天搜索的成果，已经被大数据捕捉到，还在推送这些。
实际上一个都没有用，赵灵在夜市买的镇宅的那把桃木剑正在客厅中央墙壁上面稳稳地挂着，也不见李鹤川有半点害怕。
还有那些符纸，是在那个传说很厉害的大师的弟子那里买的，也不见它们发挥一点作用。
李鹤川和影视剧里面鬼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按照他的讲述，面目狰狞青面獠牙上面的不会有啦，其实李鹤川就是一个游荡的死后魂魄，还是没有发现同类那种。
为什么就非得黏上她呢？赵灵想不明白，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亏心事，更没有见过李鹤川，不同于李鹤川断了的记忆，赵灵的成长是完整的，里面并没有李鹤川这个人的身影存在。
“赵灵，吃饭。”敲门声响起，是李鹤川在叫她。
饭菜的香味弥漫在客厅，桌面上摆了三道菜，土豆牛腩、青笋炒肉、爆炒包菜，分量很小，在小码餐盘里显得精致，李鹤川不需要进食，这些都是做给赵灵一个人的，厨房里面还炖着南瓜小米粥，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赵灵难得的道了声谢谢，也只有李鹤川做饭给她的时候她才会说谢谢。
或许李鹤川生前是个厨师，赵灵心想，她一边夹菜一边眼神飘向正坐的板正的男人，脊背平直，宽肩窄腰，还有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赵灵害怕李鹤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太高了，得有一米九了吧，长得还那么凶，不说话盯着人看的时候像是被凶猛的野兽盯上猎物一样，凶狠且势在必得。
哪怕是跟在自己身边，都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拽哥模样，莫名的，赵灵觉得他穿西装一定好看。
“你不需要换衣服吗？”赵灵吃菜吃的开心了，问李鹤川。
南瓜粥已经熬好了，李鹤川盛了放在一边晾着，他说话时语调是和缓的，声音是低沉的，“鬼就这一身。”
那会不会脏啊，赵灵又想。
她不小心把心里的嘀咕说了出来，对方把勺子放在盛着南瓜粥的瓷碗里面，“你忘了我不是人了。”
哦，对呢，李鹤川已经是阿飘了。
阿飘的事情怎么能拿人类的标准去衡量呢。
改天买身西服烧给李鹤川，赵灵做了决定。
七八月的天气喜怒无常，下午突如其来一场阵雨，两个多小时噼里啪啦的雨声敲打着地面，让整个淮青市焕然一新。
雨后的蓝色天空澄澈透明，好似铺上蓝色水彩的镜子，清新的空气伴着草木清香，太阳在乌云散去后露出一个离去的背影，天边洒满了晚霞，绯红色霞光给高楼大厦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色彩。
正是下班时间，打工人完成工作后匆匆离开工位。
惠安科技大楼下人来人往，在一群灰扑扑的色调中一抹碧绿色衣裙格外亮眼，引得不少人侧目，有个男士想凑上去要个联系方式，然后被赵灵无情的拒绝了。
赵灵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后，正好一阵儿风吹来，柔顺的发尖被晚霞染成了淡金色，有一缕头发糊住了脸，她将发丝拨开放到耳廓后面。
手上有冰凉的触感袭来，是旁边的男人往她递了一枚发圈，赵灵面无表情的接过，若是有细心的人注意到这，就会发现黑色发绳是凭空出现在她手上的。
头发绑好后，露出了光洁的额面，她皮肤很白，绿色更显得人白皙，人像是在发光。
赵灵步子迈的很快，丝毫不在意跟在她身边的人能否跟得上，她甚至想要甩掉这个麻烦。
可是麻烦一旦缠上身，哪是想甩就能甩掉的，尤其这个东西还是个超脱了唯物主义的范畴。
这不是李鹤川跟着她的第一天了，从一开始的惊吓到发出尖锐爆鸣，到最后冷脸接受他的纠缠，只用了不到一周时间，期间赵灵还去找了一个据说非常出名的大师，结果大师远游不在，只让弟子留下了个锦囊给要来的人。
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陈旧的纸条，字迹龙飞凤舞，上面写了四个大字，“缘分使然。”
见鬼的缘分，谁想要和鬼扯上缘分。
作为一个在五星红旗下生长的坚信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的新时代青年，赵灵是真的体会到什么是三观炸裂，世界观开始崩塌，她亟需摆脱掉李鹤川这个阿飘。
起初，赵灵还以为自己得了神经病，专门挂了个专家号，请假去医院诊断，她真挚地询问医生，“我发现身边出现了一个男鬼缠着我怎么办？”
医生放下笔，淡定地拿起泡着枸杞的保温杯，“你这种情况，是之前就有还是新出现的？”
嘁，真被他给当成神经病了。
赵灵拎起起身提包离开，这个过程中李鹤川一直跟在她身边，赵灵瞪了他一眼，把包砸在他身上，李鹤川和那个医生一样淡定，他抱着皮包，替她拿着。
旁边经过有个人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的病服，这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近乎吼着嗓子：“包！——包！会飞！”
他声音很大，身后拐角的位置出现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跑着过来，年轻人牵制住还在吼叫的病号，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看好他跑到这边来了。”
手提包已经回到了赵灵手上，除了赵灵谁都看不见李鹤川，这还在进行的喃喃自语自是被当成了病言病语。
等到人走远了，只剩下赵灵和一只别人看不见的鬼，赵灵又瞪了李鹤川一眼，愤愤道：“都怪你！”
这次她没有把手提包砸到李鹤川身上。
赵灵没怎么骂过人，从小到大坚持与人为善，她性格偏冷，几乎不会与人争执吵闹，可自从李鹤川出现后，脾气全都撒在这只鬼身上了。
尤其是李鹤川虽然看着挺唬人，身份也吓人，但是无论赵灵怎么说他都不会生气，还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
地铁口距离慧安科技大楼有近一千米的距离，赵灵吭哧吭哧地往前走，正是下班时间，安检都得排队，人挤人。
赵灵走到强冷车厢指示标处等着，不到两分钟就挤了进去这一程几乎都是通勤打工人的车厢，李鹤川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
夏季燥热，出汗的人很多，车内肯定有不及时洗澡的，赵灵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她翻包，里面多了一把折叠雨伞，早上出门时赵灵并没有带雨伞，是李鹤川给她放的。
找出口罩后，赵灵给自己戴上，那种头晕的感觉减轻了一点，人太多了，连换个车厢都是问题，何况换了大概率还是会这样。
一个小时的通勤时间，是一件非常耗费精神的事情，等到回到家后，人已经蔫了。
沉默了一路的李鹤川出声，“你先休息，我去做饭。”他熟练地打开冰箱，拿着菜就进了厨房，动作流畅到这是他家似的。
菜也是他推着赵灵去买的，他说吃外卖不健康。
赵灵盯着他的背影，咬咬牙，关上门也挡不住他进来，果然是鬼，还会穿墙。
摊在沙发上面，“嘶”，脚踝后有磨出的血泡，赵灵不小心蹭到，家里有碘伏，赵灵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拿，李鹤川已经飘过来了。
是的，是飘。
赵灵确认他不是人的方式就是他真的会飘啊，虽然这几天大部分时候看到是他像个人的样子，但是又看到他飘过来赵灵还是被吓了一下，果然是阿飘。
谁家正常人身边有个这玩意儿存在还没办法赶走不会疯呢，硬撑罢了。
“别动。”
李鹤川握住她的小腿，另一只手上拿着棉签，给她消毒，动作轻柔小心，跟他这个人外表一点都不一样，看长相李鹤川太凶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可以用在李鹤川身上，不对，是鬼不可貌相。
就是因为是鬼的原因，他的手一直冰凉，这样被李鹤川握住，他力气那么大，赵灵打了个寒噤，被察觉到后，他问她：“疼？”
“不，不是。”
是她害怕，太像传说中冷血动物蛇的触感了。
擦完后，李鹤川将她的脚腕放下，赵灵还没来得及调整坐姿，另一只脚踝就被冰凉的冷血动物抓住了。
这边也有个泡。
赵灵向抽回，但是没用，一点红痕被李鹤川认真地拿新的棉签擦了一遍，等到双脚归自己掌控时，赵灵仍感觉脊骨穿来奇异的感受，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李鹤川把东西收拾好，去洗了手，这气氛凝滞下来。
为了缓解僵掉的空气，赵灵打开了用来当摆设的电视，频道自行调转到电影频道，画面中男女主正在沙发上面激烈拥吻。
那沙发的颜色还和她坐的这个一样。
两人亲密的声音传在整个客厅里面，赵灵连忙调低声音，此时李鹤川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杯水，他放到桌面上，玻璃杯与桌面一言未发，在去厨房之前给了一个赵灵看不懂的眼神。
赵灵对着背影，遥控举起做着一副要打他的样子，赶也赶不走，又不敢真正激怒一只刚认识不久的鬼。
对方似乎有所感知，转过头来，冰凉的眼神冻住了赵灵张牙舞爪的姿态，赵灵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手指按到了音量键，电视声音突然间放大，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亲密戏进展到最关键的阶段。
怎么这个电影频道尺度这么大？赵灵在心里嚎叫，只是瞬间，她的勉强的笑换了个方向耷拉下来，要变成苦相了。
李鹤川的视线落在电视上，停留几秒后又给了赵灵一个眼神。
赵灵看懂了，他一定是在鄙视她，虽然李鹤川沉默不言，表情也没有发生变化，但是赵灵就是感受到了那微妙的鄙视感。
他一个鬼赖着她，居然还要鄙视她。
是可忍熟不可忍，“兹拉，兹拉”的声音传出来，李鹤川开始炒菜了。
算了，再忍一下吧，这鬼还挺会做饭的。
碘伏已经干了，留下棕色的药渍，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在，穿着拖鞋走进自己卧室，换上睡衣，她选的是长袖长裤款式，有空调开着，不会热。
家里一个男的存在不自在，他还不是正常人，会穿墙，这几天赵灵一直心惊胆战，生怕自己洗澡或者睡觉的时候鬼冲进来。
还好李鹤川只是赖着她，并没有其它出格的行为，不然的话，赵灵是一定不会接受身边有这么一个东西出现的，虽然他做饭很好吃。
赵灵的身体陷在绵软的被子上，手机上的资讯全是推送关于玄学驱邪的，这都是她这几天搜索的成果，已经被大数据捕捉到，还在推送这些。
实际上一个都没有用，赵灵在夜市买的镇宅的那把桃木剑正在客厅中央墙壁上面稳稳地挂着，也不见李鹤川有半点害怕。
还有那些符纸，是在那个传说很厉害的大师的弟子那里买的，也不见它们发挥一点作用。
李鹤川和影视剧里面鬼的形象一点都不一样，按照他的讲述，面目狰狞青面獠牙上面的不会有啦，其实李鹤川就是一个游荡的死后魂魄，还是没有发现同类那种。
为什么就非得黏上她呢？赵灵想不明白，她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亏心事，更没有见过李鹤川，不同于李鹤川断了的记忆，赵灵的成长是完整的，里面并没有李鹤川这个人的身影存在。
“赵灵，吃饭。”敲门声响起，是李鹤川在叫她。
饭菜的香味弥漫在客厅，桌面上摆了三道菜，土豆牛腩、青笋炒肉、爆炒包菜，分量很小，在小码餐盘里显得精致，李鹤川不需要进食，这些都是做给赵灵一个人的，厨房里面还炖着南瓜小米粥，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赵灵难得的道了声谢谢，也只有李鹤川做饭给她的时候她才会说谢谢。
或许李鹤川生前是个厨师，赵灵心想，她一边夹菜一边眼神飘向正坐的板正的男人，脊背平直，宽肩窄腰，还有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赵灵害怕李鹤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太高了，得有一米九了吧，长得还那么凶，不说话盯着人看的时候像是被凶猛的野兽盯上猎物一样，凶狠且势在必得。
哪怕是跟在自己身边，都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拽哥模样，莫名的，赵灵觉得他穿西装一定好看。
“你不需要换衣服吗？”赵灵吃菜吃的开心了，问李鹤川。
南瓜粥已经熬好了，李鹤川盛了放在一边晾着，他说话时语调是和缓的，声音是低沉的，“鬼就这一身。”
那会不会脏啊，赵灵又想。
她不小心把心里的嘀咕说了出来，对方把勺子放在盛着南瓜粥的瓷碗里面，“你忘了我不是人了。”
哦，对呢，李鹤川已经是阿飘了。
阿飘的事情怎么能拿人类的标准去衡量呢。
改天买身西服烧给李鹤川，赵灵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