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乎你
自她释放【伏魔御厨子】开始，夏油杰就变得非常沉默，即便是此刻她们已经走出了氛围压抑的总监部，他仍然是一言未发地走在她的身侧。
“反正都来京都了，就去见见直哉吧。”神宫笹月感叹着，却没得到身边人的任何回应。
夏油杰依旧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神宫笹月歪头看他，“杰，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夏油杰下颌收紧，双眸低垂，面上是一片噤声的平静。
沉默了半响，夏油杰才终于用带着哑声的声音问道：“那东西……是谁？”
神宫笹月点头，她就知道他会问这个。她答道：“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咒术师，名叫羂索，术式是替换他人的大脑以此存活下去。他的本体就是那颗大脑。”
“那他口中提到的计划是什么？”
神宫笹月表情纠结，“这个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他要用一定的手段利用天元和她的结界术促使全人类进化，将所有非术师转变为术师并让其自相残杀，再获得进一步的进化。”
夏油杰无声地微微张开了嘴，像是被惊到不知道说什么了似的，他再次沉默了下去。
神宫笹月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说道：“杰，没有什么是你不可以问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夏油杰听着身侧传来的声音，没有转头去看，他盯着眼前灰白色的石砖小路，终究还是轻声问出了那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笹月，你到底是谁？”
神宫笹月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她就一直在等夏油杰问出这句话：“我就是神宫笹月。名字是真的，样貌也是真的，只是身份是假的。”
“我的老家并不在国外，也不在这里的任何地方。嗯——”
神宫笹月接下来的话像是陡然掷出了一个惊天炮弹，炸得夏油杰好一会都缓不过神来。
“我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禅院家的仆人看着上门“拜访”的某位熟客，连忙派人去通知禅院直哉，又恭敬地将神宫笹月和她身后的夏油杰迎了进去。
“哒哒哒哒哒……”
禅院直哉的木屐声从远处传来。
“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你今天不是去出任务了吗？”禅院直哉本来在补发根的颜色，现在还没来得及吹头湿着就跑了过来。
神宫笹月看着表情慌乱的直哉勾起了一抹笑容，她弯了弯手掌，示意他蹲下。
禅院直哉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了眼还伫在神宫笹月后面的夏油杰，咬了咬牙，将众侍从喝退后弯膝蹲了下去，将脑袋凑到了神宫笹月的身前给她看。
神宫笹月纤长的手指落在了他发旋的中心，捏了把那抹手感粗糙的发丝后，她说道：
“再染个几年我看你就要有秃顶的危险了。”
神宫笹月的声音平和，似乎不是在开玩笑。禅院直哉被吓得立刻伸手摸了把他自己的头顶，大惊失色道：“不可能吧？”
神宫笹月勾勾手指示意他站起来，带着夏油杰向前方走去，“怎么不可能。难道头发这种东西会因为你是咒术师就没有谢顶的风险？”
“你那个几叔来着？他现在都快跟光头差不多了吧。”
神宫笹月的话无疑是让禅院直哉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灵更加雪上加霜。
“那个老头都多少岁了？！我跟他也沾不上多少血缘关系。”禅院直哉连忙否认，他才不信他会变得跟那个老头一样呢。
禅院直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凭你的能力构筑出一颗能固定发色的药丸应该不难吧？你给我一颗那种东西不就好了？！”
神宫笹月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禅院直哉一眼，吓得他瞬间浑身僵硬。
禅院直哉的余光能注意到他右侧站着的夏油杰，他将他快脱口而出的“对不起”又咽了下去。
“干，干嘛？”禅院直哉硬着头皮说道。
好在神宫笹月并不是要责怪他，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继续前进。
禅院直哉舒了一口气，继续跟了上去。
“要是你今天能把《礼仪篇》全部背下来，我就把这个当奖励送给你。”
神宫笹月说的《礼仪篇》是伏黑甚尔按照她的意思给禅院直哉整理的一本《男德守则大全》其中的一篇内容，大概有30多页。
禅院直哉又来了精神，“今晚前我一定可以。”
神宫笹月去的自然是直哉的房间，她于榻上坐下，伸了个懒腰就躺了下去。
“嗯……”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禅院直哉捧着那本有一个硬币厚的书在一边的矮桌前坐下，嘟囔着：“怎么就会把我这当旅馆用……”
然后他翻到了《礼仪篇》的那一页乖乖开始背起来，也没管在一边站着的夏油杰。
神宫笹月睁开眼，轻声喊了他一声，“杰？”
还站着干什么，不累吗？坐下来歇会吧。
夏油杰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他抿嘴坐在了禅院直哉的对面，有些不自然。
他想问神宫笹月之前那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什么意思，但禅院直哉在场，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能开口问的事。
神宫笹月侧着脑袋看着他，和他深棕色的眸子对上，她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非咒术师者产生咒灵，咒灵者猎杀咒术师，咒术师者保护非咒术师的这个世界。三者形成闭环，这是杰你认为的世界对吧？”
禅院直哉在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夏油杰纤薄的眼皮半阖，深色的瞳孔像是嵌在蚌壳中的珍珠，收敛而克制。
他似乎在看神宫笹月所卧之榻下方的那块木雕，片刻后，他抬首与神宫笹月望向他的那双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对上，“这三者并不只是这样的关系。咒术师也能传播诅咒，咒灵也会猎杀非咒术师。”
“就算如此”，神宫笹月的声音中笑意更甚，“杰，你仍然没有将非咒术师和咒术师联系上呀。”
“你不认同非咒术师能保护咒术师这一点吧。”
——“因为你一直认同的是‘强者保护弱者’呀。”
神宫笹月似乎要一眼望进夏油杰内心的深处。
“换句话说就是，杰从来没把普通人当作过你的同类吧？”
夏油杰被神宫笹月的话震住了，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些什么，却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是同类话，那羂索的计划对你来说也算是无所谓的事吧？”
夏油杰终于开口了，“不是的。”
“即使不是同类，但我和他们也同样是人类。是有感情，会痛苦、会悲伤、会喜悦也会帮助他人的人类。”
“我绝不会允许他的计划成功。”
他的眼睛中满是坚定，“所以，不是无所谓。”
神宫笹月愣了一下，她垂眸轻浅一笑，“好吧……”
“杰还真是……”
此刻她脑海中划过的画面，是夏油杰屠杀村民和教徒的模样。
那些被他称呼为“猴子们”的人一定想不到现在的夏油杰会是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吧？
实在是，太有趣了。
神宫笹月并不会对夏油杰产生怜悯之类的那种感情。于破碎之中重塑金身，才是夏油杰。
那，才是夏油杰。
她含着笑意的眸子有零星细碎的光亮闪现，“我果然，真的很喜欢你。杰。”
夏油杰呼吸一滞，眼中的坚定霎时破碎，清醒的大脑被她简单的一句话就又给搅成了一锅浆糊。
不等夏油杰反应过来，神宫笹月接着说道：
“我来这个世界算是偶然，不过这里确实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你们。”
禅院直哉捧着书的手一顿，来这个世界？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神宫笹月和夏油杰的谈话可以算是三观的交流，但现在谈到的话题似乎很是不寻常。
神宫笹月继续说了下去，“这是个很特别的世界。”
“特别到，连我都仍在寻找着答案。”
实际上，早在整蛊五条悟穿裙子那天，她触发了那段莫名其妙的回忆之后，神宫笹月就回到她之前那个世界看过了。
一切都还停留在她刚点进游戏时的模样，没有什么异样。系统也还在她的电脑上，询问着她是否要继续游戏。
神宫笹月在那个世界逛了一天，不算惊讶地发现那种莫名其妙的记忆越来越多，好像在补bug一样。
她问系统，系统只说不知道。
这两个世界、系统和她身上一定藏着秘密。最后，她决定回到这个世界来探究这一切。
夏油杰静静地听着，他幽暗的眼睛像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一丝光亮也无。
他回忆着刚刚神宫笹月和禅院直哉相处的样子，她们之间透露出来的熟稔与亲密几乎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所以你只是觉得有意思才来高专的，对吗？”
“我们，对你来说只是很有意思？”
她刚刚说的“喜欢”，也只是对找到了有意思的“玩具”的喜欢吗？
那他的喜欢又算什么呢？
神宫笹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没错，你们很有意思。”
夏油杰再次呼吸一滞。
神宫笹月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有意思，我才会这样关注你们。和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她叹了口气，翻身下榻走到夏油杰的身边坐下，她抬头注视着他，“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才选择将这一切都告诉你。”
“杰，我在乎你。”
神宫笹月不再说话了，似乎是在等待夏油杰给她一个答案。
夏油杰，你的回答会是什么呢？
夏油杰的一条胳膊撑在桌面上仰身避开了神宫笹月的贴近，他满眼错愕，像是嗓子干哑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一样，只是微张着嘴看着她。
他知道神宫笹月对他的信任，也在她邀他去总监部的时候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决心。
他不在意她对他们的隐瞒，她对他们的欺骗，那些事情之外都是她毫无保留的真实。
但是眼前的事实却仍然超过了他的想象。
和穿越不同的世界比起来，让千年前的咒术师直呼大人、用出【伏魔御厨子】那样的术式简直是不值一提。
即便是神宫笹月没说，夏油杰也隐隐猜出了什么。
——神宫笹月的身份远不止如此。
这样的她居然说出了“在乎他”这种话么？
这不是，这不是在鼓励他那颗早已卑微到尘土中了的心么？
他喜欢那个关心他的笹月，他喜欢那个笑容明媚的笹月，他喜欢那个恶作剧成功会露出狡黠笑容的笹月，他喜欢那个强大耀眼的笹月。
即便是知道二人差距甚大，但果然啊，他最终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夏油杰心脏狂跳，“笹月……”
“你是我最信任的同期和同伴，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笹月，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神宫笹月望着他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我也喜欢你，杰。”
“一直都很喜欢你。”
再没有什么是比彼此间心意相同更令人喜悦了。
银与棕色的瞳孔投出的视线就在这无言的默契的中交织着，直到被一声突兀的书脊撞击木板声打断。
是禅院直哉。
他举着书神情不善地盯着面前的两人，怎么着，还要在他面前亲上一个吗？
“反正都来京都了，就去见见直哉吧。”神宫笹月感叹着，却没得到身边人的任何回应。
夏油杰依旧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神宫笹月歪头看他，“杰，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夏油杰下颌收紧，双眸低垂，面上是一片噤声的平静。
沉默了半响，夏油杰才终于用带着哑声的声音问道：“那东西……是谁？”
神宫笹月点头，她就知道他会问这个。她答道：“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咒术师，名叫羂索，术式是替换他人的大脑以此存活下去。他的本体就是那颗大脑。”
“那他口中提到的计划是什么？”
神宫笹月表情纠结，“这个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就是，他要用一定的手段利用天元和她的结界术促使全人类进化，将所有非术师转变为术师并让其自相残杀，再获得进一步的进化。”
夏油杰无声地微微张开了嘴，像是被惊到不知道说什么了似的，他再次沉默了下去。
神宫笹月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说道：“杰，没有什么是你不可以问的。还有其他问题吗？”
夏油杰听着身侧传来的声音，没有转头去看，他盯着眼前灰白色的石砖小路，终究还是轻声问出了那个他最想知道的问题：“笹月，你到底是谁？”
神宫笹月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她就一直在等夏油杰问出这句话：“我就是神宫笹月。名字是真的，样貌也是真的，只是身份是假的。”
“我的老家并不在国外，也不在这里的任何地方。嗯——”
神宫笹月接下来的话像是陡然掷出了一个惊天炮弹，炸得夏油杰好一会都缓不过神来。
“我其实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
禅院家的仆人看着上门“拜访”的某位熟客，连忙派人去通知禅院直哉，又恭敬地将神宫笹月和她身后的夏油杰迎了进去。
“哒哒哒哒哒……”
禅院直哉的木屐声从远处传来。
“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你今天不是去出任务了吗？”禅院直哉本来在补发根的颜色，现在还没来得及吹头湿着就跑了过来。
神宫笹月看着表情慌乱的直哉勾起了一抹笑容，她弯了弯手掌，示意他蹲下。
禅院直哉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了眼还伫在神宫笹月后面的夏油杰，咬了咬牙，将众侍从喝退后弯膝蹲了下去，将脑袋凑到了神宫笹月的身前给她看。
神宫笹月纤长的手指落在了他发旋的中心，捏了把那抹手感粗糙的发丝后，她说道：
“再染个几年我看你就要有秃顶的危险了。”
神宫笹月的声音平和，似乎不是在开玩笑。禅院直哉被吓得立刻伸手摸了把他自己的头顶，大惊失色道：“不可能吧？”
神宫笹月勾勾手指示意他站起来，带着夏油杰向前方走去，“怎么不可能。难道头发这种东西会因为你是咒术师就没有谢顶的风险？”
“你那个几叔来着？他现在都快跟光头差不多了吧。”
神宫笹月的话无疑是让禅院直哉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灵更加雪上加霜。
“那个老头都多少岁了？！我跟他也沾不上多少血缘关系。”禅院直哉连忙否认，他才不信他会变得跟那个老头一样呢。
禅院直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凭你的能力构筑出一颗能固定发色的药丸应该不难吧？你给我一颗那种东西不就好了？！”
神宫笹月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禅院直哉一眼，吓得他瞬间浑身僵硬。
禅院直哉的余光能注意到他右侧站着的夏油杰，他将他快脱口而出的“对不起”又咽了下去。
“干，干嘛？”禅院直哉硬着头皮说道。
好在神宫笹月并不是要责怪他，她只是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继续前进。
禅院直哉舒了一口气，继续跟了上去。
“要是你今天能把《礼仪篇》全部背下来，我就把这个当奖励送给你。”
神宫笹月说的《礼仪篇》是伏黑甚尔按照她的意思给禅院直哉整理的一本《男德守则大全》其中的一篇内容，大概有30多页。
禅院直哉又来了精神，“今晚前我一定可以。”
神宫笹月去的自然是直哉的房间，她于榻上坐下，伸了个懒腰就躺了下去。
“嗯……”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禅院直哉捧着那本有一个硬币厚的书在一边的矮桌前坐下，嘟囔着：“怎么就会把我这当旅馆用……”
然后他翻到了《礼仪篇》的那一页乖乖开始背起来，也没管在一边站着的夏油杰。
神宫笹月睁开眼，轻声喊了他一声，“杰？”
还站着干什么，不累吗？坐下来歇会吧。
夏油杰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他抿嘴坐在了禅院直哉的对面，有些不自然。
他想问神宫笹月之前那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什么意思，但禅院直哉在场，他不知道这是否是能开口问的事。
神宫笹月侧着脑袋看着他，和他深棕色的眸子对上，她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非咒术师者产生咒灵，咒灵者猎杀咒术师，咒术师者保护非咒术师的这个世界。三者形成闭环，这是杰你认为的世界对吧？”
禅院直哉在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夏油杰纤薄的眼皮半阖，深色的瞳孔像是嵌在蚌壳中的珍珠，收敛而克制。
他似乎在看神宫笹月所卧之榻下方的那块木雕，片刻后，他抬首与神宫笹月望向他的那双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对上，“这三者并不只是这样的关系。咒术师也能传播诅咒，咒灵也会猎杀非咒术师。”
“就算如此”，神宫笹月的声音中笑意更甚，“杰，你仍然没有将非咒术师和咒术师联系上呀。”
“你不认同非咒术师能保护咒术师这一点吧。”
——“因为你一直认同的是‘强者保护弱者’呀。”
神宫笹月似乎要一眼望进夏油杰内心的深处。
“换句话说就是，杰从来没把普通人当作过你的同类吧？”
夏油杰被神宫笹月的话震住了，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些什么，却发现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是同类话，那羂索的计划对你来说也算是无所谓的事吧？”
夏油杰终于开口了，“不是的。”
“即使不是同类，但我和他们也同样是人类。是有感情，会痛苦、会悲伤、会喜悦也会帮助他人的人类。”
“我绝不会允许他的计划成功。”
他的眼睛中满是坚定，“所以，不是无所谓。”
神宫笹月愣了一下，她垂眸轻浅一笑，“好吧……”
“杰还真是……”
此刻她脑海中划过的画面，是夏油杰屠杀村民和教徒的模样。
那些被他称呼为“猴子们”的人一定想不到现在的夏油杰会是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吧？
实在是，太有趣了。
神宫笹月并不会对夏油杰产生怜悯之类的那种感情。于破碎之中重塑金身，才是夏油杰。
那，才是夏油杰。
她含着笑意的眸子有零星细碎的光亮闪现，“我果然，真的很喜欢你。杰。”
夏油杰呼吸一滞，眼中的坚定霎时破碎，清醒的大脑被她简单的一句话就又给搅成了一锅浆糊。
不等夏油杰反应过来，神宫笹月接着说道：
“我来这个世界算是偶然，不过这里确实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你们。”
禅院直哉捧着书的手一顿，来这个世界？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神宫笹月和夏油杰的谈话可以算是三观的交流，但现在谈到的话题似乎很是不寻常。
神宫笹月继续说了下去，“这是个很特别的世界。”
“特别到，连我都仍在寻找着答案。”
实际上，早在整蛊五条悟穿裙子那天，她触发了那段莫名其妙的回忆之后，神宫笹月就回到她之前那个世界看过了。
一切都还停留在她刚点进游戏时的模样，没有什么异样。系统也还在她的电脑上，询问着她是否要继续游戏。
神宫笹月在那个世界逛了一天，不算惊讶地发现那种莫名其妙的记忆越来越多，好像在补bug一样。
她问系统，系统只说不知道。
这两个世界、系统和她身上一定藏着秘密。最后，她决定回到这个世界来探究这一切。
夏油杰静静地听着，他幽暗的眼睛像一条深不见底的隧道，一丝光亮也无。
他回忆着刚刚神宫笹月和禅院直哉相处的样子，她们之间透露出来的熟稔与亲密几乎让他的心隐隐作痛。
“所以你只是觉得有意思才来高专的，对吗？”
“我们，对你来说只是很有意思？”
她刚刚说的“喜欢”，也只是对找到了有意思的“玩具”的喜欢吗？
那他的喜欢又算什么呢？
神宫笹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没错，你们很有意思。”
夏油杰再次呼吸一滞。
神宫笹月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有意思，我才会这样关注你们。和你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她叹了口气，翻身下榻走到夏油杰的身边坐下，她抬头注视着他，“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才选择将这一切都告诉你。”
“杰，我在乎你。”
神宫笹月不再说话了，似乎是在等待夏油杰给她一个答案。
夏油杰，你的回答会是什么呢？
夏油杰的一条胳膊撑在桌面上仰身避开了神宫笹月的贴近，他满眼错愕，像是嗓子干哑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一样，只是微张着嘴看着她。
他知道神宫笹月对他的信任，也在她邀他去总监部的时候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决心。
他不在意她对他们的隐瞒，她对他们的欺骗，那些事情之外都是她毫无保留的真实。
但是眼前的事实却仍然超过了他的想象。
和穿越不同的世界比起来，让千年前的咒术师直呼大人、用出【伏魔御厨子】那样的术式简直是不值一提。
即便是神宫笹月没说，夏油杰也隐隐猜出了什么。
——神宫笹月的身份远不止如此。
这样的她居然说出了“在乎他”这种话么？
这不是，这不是在鼓励他那颗早已卑微到尘土中了的心么？
他喜欢那个关心他的笹月，他喜欢那个笑容明媚的笹月，他喜欢那个恶作剧成功会露出狡黠笑容的笹月，他喜欢那个强大耀眼的笹月。
即便是知道二人差距甚大，但果然啊，他最终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夏油杰心脏狂跳，“笹月……”
“你是我最信任的同期和同伴，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笹月，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神宫笹月望着他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笑容，“我也喜欢你，杰。”
“一直都很喜欢你。”
再没有什么是比彼此间心意相同更令人喜悦了。
银与棕色的瞳孔投出的视线就在这无言的默契的中交织着，直到被一声突兀的书脊撞击木板声打断。
是禅院直哉。
他举着书神情不善地盯着面前的两人，怎么着，还要在他面前亲上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