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釉为听见对方道：“辛苦黄姐了，工作细心，家里人员质量这一块把控得也挺好。”
他说完和表情微动的黄姐简单打下招呼，与她们擦身而过。
鼻尖有一股清淡的香味，带着微苦，很特别。
李釉为轻耸鼻头，视线落在黄姐脸上，见她面色异样，连忙移开视线没敢开口。
最后黄姐让她走之前，又提醒了她一下，让她以后不要到主楼和这个阳光房附近来。
李釉为连连应声，之前听王洋说，季家这个独生子叫季陵，平时很少跟他们这些员工打交道，脾气也一般。
李釉为回想对方说话时带着笑意的嘴角，暂时没看出来这位少爷的脾气到底如何。
晚上和王洋约会时，她说了今天白天见到少爷的事，王洋笑着问她对对方的印象。
李釉为说就看了两眼，只觉得对方长得好，气场强。
王洋问她：“黄姐是不是让你不要过去主楼那边？”
李釉为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之前有个女孩子天天往主楼那边跑，后来跟少爷表白，前段时间被辞退了，走的时候还要死要活。”
王洋说到这里习惯地撇嘴，“咱跟他们这种少爷小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釉为“哦”了声，原来如此。
领工资的日子刚好是李釉为到季家一个月，她捏着刚到手的信封，心情激动不已。
领现金的也就她一个，因为没有对比，她只觉得这信封真的厚实，捏在手中的厚度让她的内心无比充盈满足。
中午得到消息，少爷周末过生日，季家要办生日宴。
李釉为想起王洋，他也是这周生日，真是好巧。
好在发了工资，她可以好好选一下给王洋的生日礼物。
第二天李釉为背着王洋偷偷请了假，蹭了季家另一个姐姐的车去了附近的商场。
她把所有的钱都带出来了，上次跟着王洋出来，她就发现京市这边的物价高得吓人。
商场里的空气含着浓厚的贵价香水，她不想在商场里多逛，可一直没有选到心仪的礼物。便宜的感觉配不上王洋，满意的价钱又太贵。
她在一家眼镜专柜前犹豫许久，在柜员异样的眼神中，她憋着一股气，最后咬牙买了一副墨镜，这几乎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钱，然而这副墨镜还只是这个品牌的平价产品。
李釉为拎着手提袋刚走出商场，便颓然垂下头，心中叹气，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这样没了。
她仔细打量手提袋上漂亮的烫金文字和柔滑的丝带，心道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虽然肉痛，但想到王洋抿着笑意的眼神，她又觉得是值得的。
她平时不怎么花钱，但上次说要还给王洋的手机钱等下个月再攒攒，应该就能还给他。
跟着手机上方的地图坐上回程的公交车，路上她轻拍着包里小心放置的礼物，心中欢快不已，想象着王洋生日当天收到礼物后惊喜的模样。
公交车只到季家近两公里外，剩下的路还得靠她自己步行。
好在她山路走得多，这种平坦的大道走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路上车不多，她快步走着，按照她的速度，回到季家刚好赶上食堂的午餐时间。
身后有汽车的声音，她回头随意瞥一眼，又继续赶路。
那车的速度却平缓下来，行到李釉为的身边时到了最低速度。
李釉为再次看过去，那黑车看着很高档，贴着防窥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她有些警惕地盯了一眼，脚下连忙加快速度。
那黑车又缓行了一秒，随后提升速度绝尘而去。
车里季陵慵懒靠着后座，手中拨弄着手机，眼也不抬，“不带你的小女朋友了？”
驾驶座里，王洋稳稳握着方向盘，他嘴边带笑，眼底有不可查的尴尬，“还是算了，马上就到了，带她坐您的车也不合适。”
季陵抬眼简短地扫他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李釉为回去将礼物放好，果然赶上了食堂的午饭，她和其他几个也是做清洁的女人一起，她年龄最小，偶尔会被打趣几句。
“小为怎么今天看着心情特别好？遇上什么好事了？”
李釉为连忙摇头道“没有啊”。
另一个姐姐笑起来，“你懂什么，年轻女孩子谈恋爱，天天都开心的！”
“也是，我们都结婚好几年了，年纪大了，心平气和，风平浪静的，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是你，我可没有，我和我老公感情好得很！”
“怎么好啊，天天给你交粮啊？”其中一人挤眉弄眼。
“哎哟，说什么呢！小为还在这呢，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家，就喜欢瞎说！”
李釉为耳朵发烫，“交粮”这个说法她已经听村里聊闲的阿姨们说过，她那时还小，大人都以为她不懂。
现在见几个姐姐都笑眯眯地看她，她连忙低头吃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她和王洋约会这么久，还只拉过手，王洋还没亲过她呢。
这几天为了准备少爷的生日宴，所有人都很忙，李釉为被调到一些矮楼里去做室内大扫除，这里面不是娱乐休息室，就是一些室内运动场。好在这些地方平时都有人维护，并不是太脏。
她一边按要求擦着那些观赏艺术品的边边角角，一边感叹这些有钱人是真有钱，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搬，地方够大，完全不用担心放不下。
擦到一座桐油木雕时，她动作微顿，鼻尖轻嗅，这块早已死去的木头竟然还带着一股鲜活的清香，真是奇怪，她又凑近一点去细闻。
“你干嘛呢？”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瞬间站直身，手下差点将木雕撞倒，她连忙又心惊胆战伸手去扶，好险才将木雕扶正。
她回头去看，就看见和她一组的云姐因为木雕差点摔倒，也是吓得一脸菜色。
见木雕被扶正，她轻抚胸口，“好险好险，这东西摔坏了，把咱俩卖了都赔不起，听黄姐说少爷很喜欢，花大价钱拍回来的。”
李釉为平复心跳，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云姐，差点连累你，我就是闻见这木雕有股香气，就凑近闻闻。”
“哎哟，我说呢。不过你鼻子也是灵，好多人闻不出来这味，还是黄姐说的，少爷就是喜欢这股香味才拍回来的。”
“那这是什么木头啊？”
云姐摊手，“不知道。”
生日宴当天上午，李釉为又被调到后厨帮忙，抽空给王洋发去消息约今天见面的时间，却得知他今天一天都会在外面，等晚宴开始才会回来。
两人只好约在晚上晚宴开始后再见。
后厨的人手又调来几个，李釉为做完自己的事情，黄姐便让她回季家西南家继续扫地，偶尔有不熟悉季家的客人过去，也可以给对方指路。
好在西南角这边够偏，又都是高树灌木，直到晚宴即将开始，也几乎没有人过来，偶尔有人声，也只是远远地经过。
她觉得在季家工作还蛮清闲的，活不多，待遇还好，如果她自己出来，是绝对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的。
浅浅感叹一下，眼见和王洋约的时间快到了，她观望四周一眼，见依旧没人，便偷偷跑回宿舍去拿送给王洋的礼物。
路上拎着那只手提袋，她脚步轻巧，嘴边忍不住挂了笑。快到两人经常约会的地方时，她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说话的似乎是一对年轻男女，树丛中的地灯光线朦胧，李釉为只能看见两人是抱在一起的，就站在她经常和王洋约会的石头前。
女人的嗓音绵软带着娇俏。
“你还知道找我？”
“林大小姐，如果不是最近有事，我倒是希望每天都能找你。”男人的声音低沉轻缓，语调带着挑逗的意味。
李釉为浑身一麻，客人竟然跑到这里来谈恋爱了，她瞧瞧周围，给王洋发去信息，让他先别过来，随后偷偷走到更远处，直到听不到那边的动静才停下。
只是才过去一会，那边女人的声调突然提高，连这边的李釉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才不信！静静说上次还看到你在酒吧里玩得不知道多嗨。难道她看错了？”
男人也不再压着嗓音，但听起来还是略低，“你说上周在黑调？别人谈事就想去那种地方，我不好不去。”
女人有些气呼呼的，“我说的是前天！”
男人的语气再次压低，似乎带着不耐，“前天啊，是季陵他们要去的。”
听到主家少爷的名字，李釉为忍不住微微侧耳。
女人似乎十分气愤，“你怎么每次都推到季陵他们身上！就你说被迫去的是吧？苏闻，你可真清高！”
男人也耐心告罄，嗓音带着冷意，“林锦月，怎么还上升人生攻击呢？你怕是忘了我们开始之前说好的。怎么，林大小姐玩不起了？”
女人突然哑了声，过了一会，再出声时，她的声音压低一些，咬牙切齿，“呵，我玩不起？苏闻，你可真有种！你就等着吧，看看到底是谁玩不起！”
高跟鞋鞋跟愤怒地敲击着石砖，声音逐渐远去，好一会，男士皮鞋响起的声音。
李釉为松量口气，又等了一会，才慢悠悠朝那边过去。
他说完和表情微动的黄姐简单打下招呼，与她们擦身而过。
鼻尖有一股清淡的香味，带着微苦，很特别。
李釉为轻耸鼻头，视线落在黄姐脸上，见她面色异样，连忙移开视线没敢开口。
最后黄姐让她走之前，又提醒了她一下，让她以后不要到主楼和这个阳光房附近来。
李釉为连连应声，之前听王洋说，季家这个独生子叫季陵，平时很少跟他们这些员工打交道，脾气也一般。
李釉为回想对方说话时带着笑意的嘴角，暂时没看出来这位少爷的脾气到底如何。
晚上和王洋约会时，她说了今天白天见到少爷的事，王洋笑着问她对对方的印象。
李釉为说就看了两眼，只觉得对方长得好，气场强。
王洋问她：“黄姐是不是让你不要过去主楼那边？”
李釉为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之前有个女孩子天天往主楼那边跑，后来跟少爷表白，前段时间被辞退了，走的时候还要死要活。”
王洋说到这里习惯地撇嘴，“咱跟他们这种少爷小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李釉为“哦”了声，原来如此。
领工资的日子刚好是李釉为到季家一个月，她捏着刚到手的信封，心情激动不已。
领现金的也就她一个，因为没有对比，她只觉得这信封真的厚实，捏在手中的厚度让她的内心无比充盈满足。
中午得到消息，少爷周末过生日，季家要办生日宴。
李釉为想起王洋，他也是这周生日，真是好巧。
好在发了工资，她可以好好选一下给王洋的生日礼物。
第二天李釉为背着王洋偷偷请了假，蹭了季家另一个姐姐的车去了附近的商场。
她把所有的钱都带出来了，上次跟着王洋出来，她就发现京市这边的物价高得吓人。
商场里的空气含着浓厚的贵价香水，她不想在商场里多逛，可一直没有选到心仪的礼物。便宜的感觉配不上王洋，满意的价钱又太贵。
她在一家眼镜专柜前犹豫许久，在柜员异样的眼神中，她憋着一股气，最后咬牙买了一副墨镜，这几乎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钱，然而这副墨镜还只是这个品牌的平价产品。
李釉为拎着手提袋刚走出商场，便颓然垂下头，心中叹气，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这样没了。
她仔细打量手提袋上漂亮的烫金文字和柔滑的丝带，心道果然贵有贵的道理，虽然肉痛，但想到王洋抿着笑意的眼神，她又觉得是值得的。
她平时不怎么花钱，但上次说要还给王洋的手机钱等下个月再攒攒，应该就能还给他。
跟着手机上方的地图坐上回程的公交车，路上她轻拍着包里小心放置的礼物，心中欢快不已，想象着王洋生日当天收到礼物后惊喜的模样。
公交车只到季家近两公里外，剩下的路还得靠她自己步行。
好在她山路走得多，这种平坦的大道走起来丝毫不费力气。
路上车不多，她快步走着，按照她的速度，回到季家刚好赶上食堂的午餐时间。
身后有汽车的声音，她回头随意瞥一眼，又继续赶路。
那车的速度却平缓下来，行到李釉为的身边时到了最低速度。
李釉为再次看过去，那黑车看着很高档，贴着防窥膜看不清里面的人，她有些警惕地盯了一眼，脚下连忙加快速度。
那黑车又缓行了一秒，随后提升速度绝尘而去。
车里季陵慵懒靠着后座，手中拨弄着手机，眼也不抬，“不带你的小女朋友了？”
驾驶座里，王洋稳稳握着方向盘，他嘴边带笑，眼底有不可查的尴尬，“还是算了，马上就到了，带她坐您的车也不合适。”
季陵抬眼简短地扫他一眼，没有继续说话。
李釉为回去将礼物放好，果然赶上了食堂的午饭，她和其他几个也是做清洁的女人一起，她年龄最小，偶尔会被打趣几句。
“小为怎么今天看着心情特别好？遇上什么好事了？”
李釉为连忙摇头道“没有啊”。
另一个姐姐笑起来，“你懂什么，年轻女孩子谈恋爱，天天都开心的！”
“也是，我们都结婚好几年了，年纪大了，心平气和，风平浪静的，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是你，我可没有，我和我老公感情好得很！”
“怎么好啊，天天给你交粮啊？”其中一人挤眉弄眼。
“哎哟，说什么呢！小为还在这呢，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家，就喜欢瞎说！”
李釉为耳朵发烫，“交粮”这个说法她已经听村里聊闲的阿姨们说过，她那时还小，大人都以为她不懂。
现在见几个姐姐都笑眯眯地看她，她连忙低头吃菜，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她和王洋约会这么久，还只拉过手，王洋还没亲过她呢。
这几天为了准备少爷的生日宴，所有人都很忙，李釉为被调到一些矮楼里去做室内大扫除，这里面不是娱乐休息室，就是一些室内运动场。好在这些地方平时都有人维护，并不是太脏。
她一边按要求擦着那些观赏艺术品的边边角角，一边感叹这些有钱人是真有钱，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搬，地方够大，完全不用担心放不下。
擦到一座桐油木雕时，她动作微顿，鼻尖轻嗅，这块早已死去的木头竟然还带着一股鲜活的清香，真是奇怪，她又凑近一点去细闻。
“你干嘛呢？”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瞬间站直身，手下差点将木雕撞倒，她连忙又心惊胆战伸手去扶，好险才将木雕扶正。
她回头去看，就看见和她一组的云姐因为木雕差点摔倒，也是吓得一脸菜色。
见木雕被扶正，她轻抚胸口，“好险好险，这东西摔坏了，把咱俩卖了都赔不起，听黄姐说少爷很喜欢，花大价钱拍回来的。”
李釉为平复心跳，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云姐，差点连累你，我就是闻见这木雕有股香气，就凑近闻闻。”
“哎哟，我说呢。不过你鼻子也是灵，好多人闻不出来这味，还是黄姐说的，少爷就是喜欢这股香味才拍回来的。”
“那这是什么木头啊？”
云姐摊手，“不知道。”
生日宴当天上午，李釉为又被调到后厨帮忙，抽空给王洋发去消息约今天见面的时间，却得知他今天一天都会在外面，等晚宴开始才会回来。
两人只好约在晚上晚宴开始后再见。
后厨的人手又调来几个，李釉为做完自己的事情，黄姐便让她回季家西南家继续扫地，偶尔有不熟悉季家的客人过去，也可以给对方指路。
好在西南角这边够偏，又都是高树灌木，直到晚宴即将开始，也几乎没有人过来，偶尔有人声，也只是远远地经过。
她觉得在季家工作还蛮清闲的，活不多，待遇还好，如果她自己出来，是绝对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的。
浅浅感叹一下，眼见和王洋约的时间快到了，她观望四周一眼，见依旧没人，便偷偷跑回宿舍去拿送给王洋的礼物。
路上拎着那只手提袋，她脚步轻巧，嘴边忍不住挂了笑。快到两人经常约会的地方时，她突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说话的似乎是一对年轻男女，树丛中的地灯光线朦胧，李釉为只能看见两人是抱在一起的，就站在她经常和王洋约会的石头前。
女人的嗓音绵软带着娇俏。
“你还知道找我？”
“林大小姐，如果不是最近有事，我倒是希望每天都能找你。”男人的声音低沉轻缓，语调带着挑逗的意味。
李釉为浑身一麻，客人竟然跑到这里来谈恋爱了，她瞧瞧周围，给王洋发去信息，让他先别过来，随后偷偷走到更远处，直到听不到那边的动静才停下。
只是才过去一会，那边女人的声调突然提高，连这边的李釉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才不信！静静说上次还看到你在酒吧里玩得不知道多嗨。难道她看错了？”
男人也不再压着嗓音，但听起来还是略低，“你说上周在黑调？别人谈事就想去那种地方，我不好不去。”
女人有些气呼呼的，“我说的是前天！”
男人的语气再次压低，似乎带着不耐，“前天啊，是季陵他们要去的。”
听到主家少爷的名字，李釉为忍不住微微侧耳。
女人似乎十分气愤，“你怎么每次都推到季陵他们身上！就你说被迫去的是吧？苏闻，你可真清高！”
男人也耐心告罄，嗓音带着冷意，“林锦月，怎么还上升人生攻击呢？你怕是忘了我们开始之前说好的。怎么，林大小姐玩不起了？”
女人突然哑了声，过了一会，再出声时，她的声音压低一些，咬牙切齿，“呵，我玩不起？苏闻，你可真有种！你就等着吧，看看到底是谁玩不起！”
高跟鞋鞋跟愤怒地敲击着石砖，声音逐渐远去，好一会，男士皮鞋响起的声音。
李釉为松量口气，又等了一会，才慢悠悠朝那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