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夫妇从饭馆出来后,并没有带饭菜回来。

    花婆婆说这家饭馆的饭菜味道和去年相比好多了,所以特别想让邹小清亲自进去尝一尝,于是又带着邹小清一起去了馆子。

    一车的花花草草此时还剩一小半,今天完全可以早点收摊回家了,老村长心里很高兴,坐在那儿哼哼唱唱。午间的顾客比较少,他正好可以悠闲地喝一会儿茶。

    “老伯,您这花看起来很不错,怎么卖?”

    老村长正在悠闲自在地低头整理花草,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他稍稍一愣,赶紧回头看,见是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高高的个头,圆圆的脸,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一看就讨人喜欢。

    这位顾客看起来不是一般人……老村长暗自思忖,上下打量完毕,笑着跟年轻人细细地说起每一种花草的价格。

    年轻人耐心地听完后,很高兴地说:“那好,这些,我都要了,我先把钱给您,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取走。”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钞票递了过来,并笑着说了一声:“您不用找了。”

    老村长心花怒放,心想:今天真是遇见贵人了,全都要了不算,还多给钱。但他没有接过钞票,而是将该找的钱拿出来递了过去,满脸堆笑地说:“做生意得讲诚信,一分钱一分货,我们不会少收,但也不会多收。这是该找您的钱,请收好!谢谢您照顾我们的小生意!”

    年轻人见此情形,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没再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成交。

    年轻人走了。老村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感觉很熟悉,不由得想起了方义,这个年轻人跟方义似乎是同一类型的人。

    邹小清在饭馆里快活地享用了一餐,这是她第一次在饭馆里吃饭,感觉饭菜的味道的确很不错,下次她要带爷爷一起来这里吃饭。

    花婆婆和邹小清回来后,老村长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她们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就在这时,远远地看见有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每辆车上都载有两只大竹筐。不用猜,取花的人来了。

    等那两人到了近前,三人赶紧忙碌起来,将车上的花草一一搬到了他们的大竹筐里,然后看着那两人载着五彩缤纷的花草远去了。

    “这个买主肯定是镇上的有钱人家。”邹小清开心地说。

    花婆婆也很开心,笑着说:“不一定啊,也许是谁家要办什么喜事需要布置房子院子。不管他是谁家,这么大方爽快的顾客,我们很欢迎。”

    三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今天收获了意外的惊喜。

    花草都卖出去了,牛车空了,也该回去了。于是,老村长赶着牛车,花婆婆和邹小清坐在车上,一路欢声笑语,回清洲村去了。

    那个买花的体面年轻人是谁?是钟子恒的保镖之一,齐亮。

    齐亮回到南幽园后,向钟子恒汇报,事情很顺利。钟子恒点点头,并问有没有遇见什么可疑的人。齐亮仔细想了想后,回答没有。

    钟子恒笑着摇摇头说:“我倒是希望你能够遇见什么可疑的人。他要是经常出现在明里,暗里的小动作就会随之少一些。”

    齐亮明白钟子恒的意思,问道:“清洲村只是一个小渔村,我们有必要这么重视吗?”() ()

    钟子恒微微一笑说:“当然,必须要重视!虽然它只是一个小渔村,但今非昔比。楚横和张耘已经提前打探过了,村子里的渔业、蔬菜和花卉都有巨大的商业价值,这是一块宝藏之地。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也一定是我们的一块福地。”

    齐亮先前只知道,想要找到方义,首先必须潜入清洲村,因为这里是方义来到江南后的第一个落脚点,如果他还活着,就一定会在村里出没。不过,他倒是从来没想过这样的小渔村里也藏着巨大的商机。

    钟子恒又说:“接下来的任务,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吧,按照我们原先的计划行事,要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可以破例。”

    齐亮连忙点头答应,随后转身离开了钟子恒的办公室。

    最寒冷的冬天过去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早已到来,钟子恒知道陈先生已经回上海去了,这于他而言不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钟家的玉瓶贵将在上海的市场明明白白地输给子修的兰香芽和白香芽。

    陈先生看起来像是一个老好人,却在上海茶行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一个人在乌岭镇休假,调养身体,却照样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丝毫没耽误他的上海茶业一如既往兴旺发达。

    钟子恒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想要突围,必须寻找新的突破口。而楚横和张耘从山里小渔村带回来的消息刚好满足了他的意愿。

    齐亮从钟子恒那里出来后,在南幽园的大门口被黄天堵住,问了他几个问题,尤其是方义下落的问题。齐亮只好如实回答,说目前还没有一点消息,等过些日子再说。

    黄天表面上满脸愁容,其实心里在偷着乐。只要没有方义的消息,方义的安全也就暂且能够保证了。不过,他依然比较焦虑,担心方义的安危。

    与方义一起跳崖的那二十万元肯定永远也追不回来了,各种迹象表明,那笔钱早已经落到了子修的手里,估计现在都被花得差不多了。除非方义答应帮助钟子恒一起对付子修,否则钟子恒不会轻易放过方义……黄天整天都在思考这些问题,最近身心都有些疲累了。

    回到清洲村以后,邹小清把在镇上的见闻一一讲给邹老爷子听,包括徐健偷偷跟子修见面的事情。

    邹老爷子摸着胡须长叹了一声说:“我就知道,这个徐健从来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东西,一肚子花花肠子,想一出是一出。不过,罪魁祸首还是子修,堂堂方丈,不做善事,却喜欢在背地里捣鬼。徐健跟着他,不仅不得善果,还会招来更多恶果。”

    邹小清听爷爷讲得很有道理,感觉问题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多了。她问爷爷这次他们可能想干什么。爷爷想了想后,摇摇头说:“坏人的心思,从来难猜透。我们一定要时刻提防徐健,盯紧他的一言一行,以免他惹出什么大的祸事来。”

    徐健和子修在镇上偷偷见面后,又悄悄回到了村里,像个没事人一样,依然每天在村里做好事,口口声声说什么“行善积德”。

    事实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跟子修暗中接应,已经是第三次了。每一次见面,子修都会给他安排新的任务。他向来听从子修的安排,并乐此不疲,却毫无主见,像个傀儡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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