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嗡嗡嗡”一阵响后,小槐思维也浑浊了起来,竟有片刻的眩晕。

    “姑娘,你怎么了?”妇人许是看她脸色不对问了一句。

    她晃了下头,把力量集中到腿上,让自己的底盘站稳,不至于倒下。

    “哦,没什么,昨晚睡得少,头有点晕。辛苦您了!”小槐付了款,把套着塑料袋的衣服卷了卷。

    “你脸色不好,我找人送你吧?”妇人不是敷衍,是真的关心。

    “不用,我打车回去,家离这儿不远。”小槐拿着衣服出了干洗店。

    “唉,看来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了,那橘红色的唇膏根本不是她的!”妇人有点愧疚地摇头自语。

    小槐踉踉跄跄地出了门,走到一个路灯的杆子前赶紧用手扶住了杆子,触手冰凉,心也冰凉,感觉全身皆已凉透。

    她扶着杆子的手下滑,人也蹲到了地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嘀嘀嘀”,有汽车喇叭声响。她此时什么也听不见,似被一个无声的空间所封闭。

    稍许,一个男子打开车门,从车子上下了来,“小槐,小槐,是你吗?”

    小槐依然听不见,脑袋似乎被封印。

    “小槐小槐……”有一只手在摇她的胳膊。

    “是谁?”小槐木讷的抬起了头,眼前的人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小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把小槐扶起。

    “你,你是……”

    “我是大陈尘啊!”

    “大陈尘?大陈尘——老师!”小槐突然想了起来,“老师!”她孩子在迷途中见了大人似的扑到了他的怀中委屈地哭了起来。

    大陈尘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好了,不怕,老师在呢!”

    “嗯。”小槐抬头看着他,泪眼婆娑。

    老师给她擦去眼泪,“不哭,不哭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她使劲地摇头,嘴唇颤抖。

    “好,不想回就不回。先去我那儿坐坐,我那儿有好茶。”

    她抹了把眼泪,点头说好。

    大陈尘拿起地上的塑料袋,把它扔到后边的座位上,然后把小槐扶到了副驾驶座,帮她系上了安全带,关好门,从另一侧上了车。

    他车子开的很慢,怕颠到她似的,还时不时的往她这边看上一眼。

    时间不长,车子进入了一个豪华的小区,门卫笑着道:“陈教授,今天怎回得这么早?”

    “哦,我今天没课,休息。”大陈尘颔首微笑。

    “小陈,出去了呀!”一个大妈笑着和他打招呼。

    “是,大妈。”他从车窗微笑地露出头。

    看上去他的人缘不错。

    车子拐了几拐,进入了一个停车场。

    “这是我的车位。”他说。

    下了车,他过来给她开了车门,扶她下车。

    “老师,我现在没事了,自己能行。”

    “好,慢着点儿。”他松了手,带着她从一个小门进了楼梯口。

    摁了上楼的箭头,他们进了电梯,见他又按了下19那个键,“我住顶楼,因为静,晚上看星星也好,还有越层。”

    小槐这时头脑已清明,大陈尘的话她都好好地听了进去。

    电梯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顶楼。

    “来,拖鞋。”大陈尘从门边的鞋柜里拿出双拖鞋放到小槐脚下。

    小槐看了眼,是双男式拖鞋。

    “抱歉,我只有男拖鞋,因为家里没有女人,也从没有女人来过,你是第一位呢!”他笑。

    “没关系。”小槐换了拖鞋,他立刻弯腰把她的鞋子放到了鞋柜里。

    “我这儿除了小陈晨,还没人来过,你是第二个。”他又笑,带着些微的宠溺。

    小槐也笑,忘了先前的不快。

    他拿钥匙扭开门锁,“小槐,请进!”他伸出一只手。

    “嗯。”小槐进了屋。

    眼前是一片蓝,冷静的蓝。有深蓝,浅蓝,天蓝,湖蓝……她仿佛置身于蓝天下,又仿佛徜徉在大海边。

    小槐感觉自己顷刻间变得理性了,沉静了,也宽容了……

    “老师,这颜色真好看!你怎么会想起把屋子装饰成蓝色调?”她眼睛终于有了光。

    “因为我是个宽容、理性、沉静的人啊!”他笑的惬意。

    小槐被他感染,也笑了起来,“去他的橘红色,还是这蓝色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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