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要放凉吗?”荀正一惊,他实在不想遭受那魔音贯耳了,跟杀猪似的。

    当然,凌玄烛也不想经历了,耳朵要炸了,眼见着那声儿一声比一声高。

    瞟到了旁边的水缸。

    “反正水也喝不死,你加点冷水进去拌一拌。”

    “好,主子高明。”

    就这么着,俩人把猪也喂完了。

    站在猪圈外,俩人还忒有成就感,第一次喂猪、第一次喂鸡,可是干的明明白白的了。

    这下子,终于不闹腾了,可以回去歇会儿了。

    等他们再次回到屋前的时候,好家伙,全都起来了。这活儿没干之前,一个起来的都没有,这把活儿一干完,都起来了?

    “见过大人,大人早。”

    顾清晨出来倒洗脸水,也看到了站那儿的人。

    “大人早啊。”

    “嗯。”

    何大壮:“奇了怪了,今天竟然没听着猪叫,往日起来的时候在里面都造翻天了。”

    春妮:“就是说呢,那鸡怎么今儿也不扑棱了。”

    两口子收拾利落,打算去喂,顺带着跟一旁的顾清晨打招呼,“主子,我们去了”。

    顾清晨还没点头呢,凌玄烛开口了,“不用了,喂完了。”

    “哈啊?”

    “哈啊?”

    “哈啊?”

    喂完了?谁喂的?

    荀正接话:“太吵了,我们都喂完了。”

    这两人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兴奋里还夹带着一丝成就感。顾清晨听的一愣一愣的。

    凌玄烛不管那边的人是什么表情,直接了当道:“你儿子呢?”

    “还在睡呢。”

    “把他叫起来。”

    “这大早上的,他也不用干活不用读书,叫起来作甚?”

    “那你抱出来,我看看。”

    “????”

    凌玄烛也觉着自己这没头没尾的很不像样子,挑着重点问,“他背部是不是有一块红色的胎记?一个铜钱大小,大约在右边肩胛骨的位置?”

    顾清晨心里一咯噔,心里就是一紧,孔槐序的右肩胛骨处确实是有这样一处胎记。

    不用明说,看她怔愣的样子,凌玄烛心下明了,十有八九那就是有的。拿出绘有胎记的那页信纸递了过去。

    顾清晨接过信纸一看,这形状大体不差。快步回到内屋,将孩子翻过来,轻轻拉开了背部的衣裳进行比对。

    凌玄烛跟进来也看着了,这下应是没错了,竟然真的这么凑巧,他也觉着不可思议。坐到桌边,开始娓娓道来,本想直接将昨日的信件给人看,免得再费口舌,又想到上面的称谓,算了,还是转述吧。

    于是,将昨日收到的信件内容一一告知,当听到“孔茂山”“甄灵”,顾清晨知道没跑了。

    先前遇着孔槐序时,小孩儿就已经说过了。虽然没有写出来,音是如此的,想必是错不了的。

    那会儿小孩儿知晓读音,能说出来,却不知晓具体是哪几个字。孔槐序的名字,还是顾清晨按照自己的意思给复原的,没想到误打误撞下,竟然复原了本来的名字。

    当初就是为了方便孩子找父母,才没有私自更改名姓。直接就着孩子的语音,定下来了现在的名姓。

    目前,顾清晨也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本来以为要把孩子还回去,这还没来得及失落呢,根据消息又得知孩子亲生父母已不在人世,也没有直系亲属了,她不知道该是心疼还是怎样,脑袋里是一团浆糊。

    本来孩子找到亲生父母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如今这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那大人打算如何呢?”

    “既然幼时友人托孤到这里,必不可能不管。老家那边的家业,我会着人去安排打理,待孩子成人时,再归还与他。至于槐序,我会收他为义子。”

    顾清晨这会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觉得需要冷静冷静,现在乱的很。孩子有了来处固然是好事,一直以来也做好了孩子找到亲生父母后要离开的心理准备,真到了这时候,反而有些无措了。

    “你将他照顾的很好,可以由你继续抚养,待到需要启蒙之时再回京去上学。当然,若是抚养中遇到任何问题,直接找我就是。今后孩子成长的开销,我也会承担。”

    这个早晨,顾清晨真是明白了什么叫大喜大忧,一会儿天、一会儿地,还真是让她有些适应不来。

    “那,他还是我儿子吗?”

    凌玄烛怪异的看了她一眼,“我又没说抢你儿子。”

    儿子还是儿子,也不用离家,顾清晨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但是想到孩子亲身父母的事,心情又沉重了起来。他那么小,就要承受这些吗?

    “大人觉着,现在要告诉他这些吗?”

    “不急,等再大些。”

    一直待在人家的寝室也不是个事儿,两人说开了,凌玄烛就出去了。

    这会儿小孩儿可能因为说话声,也醒了。

    “阿娘,槐序抱抱。”

    “来,抱抱。”娘俩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凌玄烛透过门缝看着,觉着不带走孩子是个明智的选择。

    顾清晨看着面前软乎乎的小孩儿,真真是稀罕到了心坎儿里,又满是怜惜。

    人贩子十分可恶,为了能销赃,不会将人卖到当地,而是经过一波又一波人牙子的相互交换,运往遥远的地方。

    从陵津辗转到京城,路上小孩儿肯定吃了很多苦,还记得刚见面时,小孩儿那瘦小的体型,这心里更是心疼得不行。

    顾清晨收拾收拾心情,给孩子穿上衣服,带着出去了,今儿倒是要将午饭当早饭了。

    小孩儿自己已经学会了洗漱,这会儿撅着小屁股在那里洗脸,凌玄烛提了提衣服,蹲在了旁边。

    心下想着,这么个小东西,也难怪人稀罕,越看越顺眼。

    在小孩儿脑门上敲了一记,道:“叫爹。”

    正在打水的荀正闻言,一脸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主子,好家伙,这是什么情况?手一滑,嘭咚一声,提到井口的水桶,又落进了井里。

    凌玄烛听着动静,不耐烦地横了一眼过去,荀正转回视线接着提水。

    小孩儿一脸懵逼地看向他,凌玄烛又揪了小孩儿那白嫩的小脸一把,“愣着干什么,叫声爹听听。”

    “爹?爹?”

    “嗯。记住了,以后改口叫爹。”人小孩儿那是疑问句,不是陈述句哎!太过于自觉也不是好事啊。

    出的门来的顾清晨满脸黑线,这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阿娘!”相比那声爹,这声娘那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飞快地跑过去抱住人的大腿,孔槐序被强迫叫爹,很受惊吓。

    “阿娘,阿娘,林大人要我叫爹。”看样子是被这莫名其妙的要求给弄得有些无措了。

    “额,林大人,这...这...”这好像有些不妥啊。

    “怎么了?我义子,叫声爹,不行?”

    “额,那是该叫义父。”

    “怎么?时刻提醒我儿子不是亲的?也时刻提醒他我不是亲爹?”

    “......”顾清晨对上这脑回路,还有种被他说服了的感觉,这要怎么反驳?自己收养了儿子,那也是直接让喊娘的,根本想都没想过“干娘”这个称谓。抱着的也是养了就是自己亲儿子的心思。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嫁人了,名节不名节的也不在乎了,有个当官的义父,对儿子总是没坏处。至于这位官老爷的名节,他都不在乎,自己也不操那心,他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自己也不想管那闲事。

    于是蹲下将孩子抱怀里,轻声道:“槐序聪明机灵,林大人很喜欢,要收你当义子,槐序觉得好不好?”

    凌玄烛经常来庄上,时不时也爱逗逗他,槐序还是比较喜欢他的,当即点点头。

    “那槐序过去跟他玩。”

    “好。”

    孔槐序过去了,又被要求着叫了好几声爹,凌玄烛颇为受用,啧啧,感觉赚了是怎么回事?

    白捡一个大儿子,最难带的时候都过去了,越想越觉着占了大便宜。而且从一开始,对这不吵不闹的小孩儿也是喜欢的。

    顾清晨听着那一声声的爹,真是,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自己觉着已经算不拘小节的了,这还来个更甚的。

    反过来又想着既然以后上学的时候要回京城去,那还是得赶紧挣家底,怎么也得在京城买一处宅子才是。

    虽然那大人说孩子的一应用度他会承担,但是那是他给的,又不是自己给的,她也不知道心里的攀比心理是咋回事。

    或许是源自身份不对等带来的恐慌吧?那大人属于京官,门楣比自己高太多,无论如何,孔槐序跟着他,都会有个光明的未来,怎么也比跟着自己强。

    在当今,走仕途就是要高人一等,当官的就是当官的,就算是在前世,当官的不也是更有身份和地位吗?更遑论如今这封建王朝。

    所以,下意识的,顾清晨也想尽可能的为儿子提供更好的条件。如今孩子还小,可以带着在乡野肆无忌惮的玩耍,等孩子大了知事了,总归是要考虑前途一说的。

    先前一直被耽误的木耳培植技术,看来又要提上日程了。人一旦松懈下来,就很容易得过且过,这一遭受外来的刺激,又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管有多忙,顾清晨每日都会抽出时间去研究,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更是全副心思都投入了进去。

    可能是条件太差,始终不得要领。顾清晨看着这杂乱的屋子,唉声叹气。

    现实何止是骨感,直接是连骨头都看不着,直接是虚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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