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上天眷顾,后来的一切都很顺利,培植出来的多份样本中的菌丝,都很成功。顾清晨基本已经掌握了稳定的菌丝培植技术。

    “莺儿,你看那个菌丝,是不是又白又干净?”

    “是的,是的,一点杂色都没有。”点头如捣蒜,敷衍应付应付。

    顾清晨端着碗饭,金刀阔马地坐在木椅子上吃饭。

    “阿娘,慢点吃,来,喝口汤。”孔槐序站在旁边,正端着碗汤要喂她。

    “槐序,真乖。瞧这小脸呐,白白胖胖的跟阿娘培植出来的菌丝一个色儿。”

    莺儿:“......”

    孔槐序:“......”

    阿娘疯了,这半天就只会这几句翻来覆去的说了。

    凌玄烛过来时听到了一些,一脸莫名其妙。

    “姐姐,林大人跟荀大人来了。”

    顾清晨还端着饭碗呢,赶紧把饭碗放下。

    “林大人,荀大人来了,坐坐,你们怎么知道我菌丝培植成功了?”

    莺儿、槐序:“......”

    “来来,坐下喝点茶水,一路过来,渴了吧。”一遍给人倒茶,“菌丝培植成功也没多大点事,怎么就把两位大人给引来了。”

    凌玄烛真是被这人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菌丝?做什么的?”

    “这没什么的,就是人工配置木耳,代料种植技术,很平常的。”

    很平常?很平常你显摆大半天了。

    先前是听她说过要人工培植木耳的,见这人这个样子,看来是稳妥的培植方式了,凌玄烛心底也是高兴的。

    当下本来想再细问些,看着摆桌上的大半碗饭,道:“先吃吧,吃完仔细说说。”

    “好的,好的,这竹笋的口感,怎么跟木耳似的,脆嫩脆嫩的,真下饭。”

    “......”在座其他人,啊,看来这个坎是过不去了。

    凌玄烛看着站在桌边,给人喂汤的孩子,颇为自豪,自家这孩子,还真是孝顺,随后又不满了,这来半天了还不知道叫人?眼里还有没有自己这个当爹的?

    “你,过来。”指了指孔槐序,示意放下汤碗走过来,“怎的?月余不见,爹都不认识了?见我连人都不叫了?”

    孔槐序乖乖走过来,有模有样的行了一礼,“见过大...大...大...人?”

    “大人?”这话是对孔槐序说的,看着的人却是顾清晨。

    那次凌玄烛走后,已经有近两月都没过来了,顾清晨怕人跟他抢儿子,虽然那有些不地道,在孩子面前是提都不提他。

    “大人见谅,孩子还小,记忆短,许是长时间未见,有所遗忘,有所遗忘。”

    别说孔槐序了,顾清晨也都快忘了那事了,这猛不丁被说出来,还真是有种上街遇到人抢儿子的感觉,心里还真不舒服。

    我养的白白胖胖的儿子,凭什么你占便宜。再说了,你钱钱不出,人人不出,什么好事都想占一头?就真的白捡一儿子?终于知道那些“丧偶式”婚姻的女人为何心里那么不甘了。

    而且这还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来抢的,哦,也不算是没关系,是孔槐序生父的朋友。

    这人浑然是忘了,别人先前给庄上给了多少便利。人的劣根性,习惯成自然,因着凌玄烛来的次数多了,对他的那种上位者的敬畏就少了那么一点。

    所以,现在他处在顾清晨假想敌的位置,总感觉这人没点好心思,总有一天要把孔槐序从她的身边带走。

    “每月送来的银子,还够用吗?”

    “银子?什么银子?”

    凌玄烛眼睛一眯,这人是什么意思?翻脸不认账?

    顾清晨也是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送银子过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正逢莺儿烧了热水送过来,在顾清晨耳边轻声提醒,“姐姐,大人上月派人送了一百两过来,不是让我帮你放柜子里了吗?”

    没印象,一点印象都没有。那段时间顾清晨忙得昏天黑地,愣是一点没记住。

    “额,反正这给槐序的月例银子是真给了。”莺儿想着这人是真忘了,给这事儿给了个准话。

    刚还偷偷想着不出人又不出钱,这就马上被打脸了。嗨,就说么,跟这大人结识这么久以来,人就不是个贪便宜的主儿。

    反应过来那个数,是一百两!这么多!这大人是真舍得啊!有钱人使她嫉妒,她想仇富。

    “够用,够用,这乡下没那么多需要花银子的地方。”

    “嗯,若是不够用,随时遣人去农司告诉我。算了,明日我遣个人过来。”

    “额,大人,不用麻烦,平日里也没什么需要的,若是有了,会遣人告诉大人的。”

    “呵,不放个人在这里时刻提醒着,这儿子是记不住还有个当爹的。”睨了一眼坐着的女人,呵,怕自己抢儿子?想磨灭自己在孩子那里的印象?能让你如意?这儿子他还真要定了。

    “我是受孩子的亲生父亲委托,要论名正言顺,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随时想带走就能带走。”

    顾清晨这就不服气了,“民妇比不得大人尊贵,可要论名正言顺,民妇跟槐序那是走了正当程序,在府衙定了文书,名义上,民妇才是法律意义上的那一个呢。”

    “你还知晓尊卑,还敢与我理论?”

    “抢孩子是犯法的,从为人母的角度来说,民妇并没有犯上。”要真是孩子的家人找着了,那把孩子还回去那是应当的,你个半路出现的,一天天忙得不见人影,那还是要争的。

    两人黑着脸相争,荀正见过大世面,倒是能正面应对,莺儿看着眼前这箭弩拔张的场面,颇为担心。

    “再者说,大人平日里公务繁忙,也没有时间照看孩子,就从这方面来说,孩子跟着我,也是最好的。”

    “我有说不让你带孩子吗?”

    额,没说。

    “那槐序是大人说带走就带走的?”

    “若下次过来,还记不住有个当爹的,我要带走,你能如何?”

    “大人想强取豪夺?”

    “那就看你识不识趣了。”

    “大人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就要跟民妇抢孩子?民妇虽然是小门小户,槐序跟着我,也是正当的主人家。”顾清晨是真想不通,这大人样貌、家世都好,成家后孩子还能少?自己可就只有槐序一个孩子啊。

    “跟着我,怎么就不是主人家?”

    “大人会有自己的孩子,届时会有当家主母,这义子终究不如亲子。民妇不一样,民妇不二嫁,槐序是我的独子,我的一切都是他的。”

    这话题越说越离谱,还不等两人再说什么,孔槐序好似听懂了两人为了他在争吵,分别叫了叫两人。

    “阿爹,阿娘。”

    “哎。”

    “嗯。”

    槐序走过去抱了抱凌玄烛,还没等他把人抱起来逗一逗,小孩儿就跑开去抱顾清晨,还搂着人的脖子往下拉了拉,凑上去亲了一口。

    可以看出来,这区别对待很明显。

    小孩儿看着桌子上莺儿刚刚拾掇好拿过来的红皮柚子,掰下一瓣来,先给了凌玄烛送去。

    “阿爹,吃柚子。”

    凌玄烛满意了,勾了勾唇角,不屑地看了那边的女人一眼。瞧见没?先给了谁?

    顾清晨翻白眼,娘的好大儿,你怎么能这么势利眼!儿不教,母之过。

    孔槐序抱着另一大半跑回来了,全部给到了自个儿娘的手里。

    “阿娘,你吃,这些都给你。”

    顾清晨心情舒畅了,“哎呀呀,娘的好宝,真心疼娘呀。”

    “......”他说的没错,这小子是会区别对待的,区别对待的是自己。

    凌玄烛收回视线,剥柚子,这是儿子给的,跟个妇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哎,这柚子啊,真甜。”

    终于不是箭弩拔张了,莺儿呼出了一口气,“哎呀呀,我也想吃柚子,可惜啊,我不得人眼,都没人管我。”

    “莺儿姨,给你吃柚子。”桌上还剩一小半,孔槐序全拿给了她。

    站在一边的荀正翻白眼,全世界只有他一人受伤的成就达成了。看了看自家主子,哦,就一瓣,也没好多少。嗯,心里平衡了。

    “你那木耳培植是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正在剥柚子喂儿子的人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嘴皮一掀,“哦,那个啊,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一不注意,就成了一个样本,然后就找到了诀窍,又成了好几个样本。这点小事,哪有什么值得说的。”

    完了,又来了。其他几人相互对望,对天翻白眼。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李骁手里抱着个篮子走了过来,笑着问话,又给凌、荀二人行礼。

    “嗨,也没什么,就那个木耳培植菌丝,看着是成了。”

    李骁走上前来,也颇为激动,“成了?”

    “嗯,目前菌丝培植成功,再培育接种,就可以制作原种了,然后就可以排场,你家那块被我晾着的地,应该能有用武之地了。”虽然后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可目前最难的部分都完成了,后面的顾清晨有信心可以完成。

    “恭喜清晨,贺喜清晨。”

    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饭碗,菜里的猪油都已经凝住了。

    “清晨才吃饭?饭菜也凉了,尝尝这个酥饼。”

    李骁倒是隔三差五的来庄上,时不时送个东西,这边做了什么稀罕物,也给李家送些过去,两家有来有回。

    “两位大人也尝尝?我娘自己做的,说句不要脸的自夸话,在村子里都是有名的。”

    “大人,你们尝尝,李大娘做的酥饼真的好吃,不吃就亏了。”

    凌玄烛接过李骁递过去的酥饼,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颇为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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