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打转了一个多星期，才把吉建新案子的进展情况理清楚。的确是一件相当复杂的事情，涉及到抗战老兵的墓穴安置和战友的同盟之情，有些超出了地方法院的受控范围。然而郭时嘉的确受贿了，吉建新的确行贿了。身在其中，吉建新是最好拿捏的，毕竟他只是一个小企业家。
眼下，郭时嘉早已定罪，吉羽外公的劲道又有点远水救不了近火，王院长的意思是不用急于让他出来，再拖一拖未必不是坏事。
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捞点面垫垫肚子，就看见小苒皱着个眉溜达进来，听了半天，竟然是在纠结去不去澳洲的事。
刚吃下去的面条差点全吐出来，这是什么人间惨剧，他这一个多星期是在干什么？他这大半年的时间又是在干什么？
两人鸡同鸭讲一阵，不欢而散。他不是不懂年轻女孩心无定性的潇洒，可以看心情，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可谁来懂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的心情啊，他这忙前忙后的，还不够明显吗？这是玩谁呢？
第二天，景明注意到小苒总是拿眼睛瞟他，他不动声色，并不看她。终于，中午的时候，被小苒逮到机会，凑到了景明身边。“唉，这棵树怎么冬天也开得这么茂盛啊？”小苒一边打哈哈一边瞅景明的眼色，看他无波无澜的样子，还是放弃了自己并不擅长的看眼色套近乎环节。老老实实地跟景明说着：“我不去澳洲了，我想来你们单位。”
景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还慢慢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你想来吗？”
“嗯。”她直截了当地回复：“要来的。”她准备好听景明的安排，要怎么做，要去找什么人，要说什么话，原单位应该怎么样，新单位又怎么样。她还想着如果景明真能帮上忙，那她是遇到贵人了啊。
她的大贵人脸上依然淡淡的，看不出是为难还是计较。
同样的话，到家后，她跟阿羽也说了一遍。阿羽正在打游戏，可能是游戏的关键时刻，他的双手在键盘上操作得眼花缭乱，似乎没有听清小苒的话，慌张地回头，“啊？什么？”脸上还是打游戏时的沉浸。
小苒已经盯起了电脑屏幕，“没什么，我决定不去澳洲啦，你先打完这局啊。”
阿羽没有说话，继续操作，只是越来越乱了阵法，没过多久就玩死了。小苒在旁阵阵可惜：“你怎么能这么打呢，刚才明明走过去就可以赢了......”
阿羽一直没有说话，嘴唇却越绷越紧，“你刚才说，你不去澳洲了？”
小苒点了点头，开始列数：“澳洲好远啊，听说要飞十多个小时才能到，得亏你年纪小，我这十多个小时怎么坐的下来。我都好多年没说过英语了，到了那边怎么找得到工作，澳洲的公务员不好考吧。那边也没有朋友，吃也吃不惯啊......”
阿羽神色紧绷，认真地听着小苒的长篇大论，打断道：“小苒，你说的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不难的。”
小苒低下头没了声响，嗫嚅着：“很难，对我来说，很难。”
“航班时间长，我们可以买商务舱，睡觉看电影聊天，一会就到了。英语根本不是问题，你六级分数那么高，复习一下就行。澳洲的工作特别好找，空气也好，吃的也好。”
小苒依然低着头，“阿羽，我离不开这里。一想到要离开这里，一开始我特别开心，可是马上就特别烦躁，特别低落，你知道吗？”
“先试试，不喜欢再回来？”阿羽不放弃。
“不了，我并不想去。”小苒却坚决了。
“你根本没有想过跟我一起去澳洲。”阿羽有点激动，“你根本没有想过。对不对？”阿羽低下头，不再看她。他恨极了她温言细语地跟他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永远带着微笑，说的却是一些他根本不想听但不得不听的话。
“阿羽，我想过。可是，我选择留在这里。”她总是这样，话不多，没有几个字，也带不了多少的情感，直截了当，没有回旋的余地。
阿羽有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说什么都不合适，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看着他长大，可他也是看着她长大，他比谁都懂她，看着疏离冷清，其实比谁都柔肠百结。如果他一直缠着她求她，她应该会犹豫吧。可是，她明明是想留在这里的。
阿羽的心一下子就静下来了，好像一片没有起风的森林，里面有他从未说出口的依恋，他还没有兑现的承担，他想象过的未来，就让他们留在这片森林里，成为秘密吧。只要是她想的，那就那么做吧。
阿羽极力控制着自己失落的情绪，对着小苒笑了笑：“恩，好。”
眼下，郭时嘉早已定罪，吉羽外公的劲道又有点远水救不了近火，王院长的意思是不用急于让他出来，再拖一拖未必不是坏事。
好不容易找个地方，捞点面垫垫肚子，就看见小苒皱着个眉溜达进来，听了半天，竟然是在纠结去不去澳洲的事。
刚吃下去的面条差点全吐出来，这是什么人间惨剧，他这一个多星期是在干什么？他这大半年的时间又是在干什么？
两人鸡同鸭讲一阵，不欢而散。他不是不懂年轻女孩心无定性的潇洒，可以看心情，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可谁来懂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的心情啊，他这忙前忙后的，还不够明显吗？这是玩谁呢？
第二天，景明注意到小苒总是拿眼睛瞟他，他不动声色，并不看她。终于，中午的时候，被小苒逮到机会，凑到了景明身边。“唉，这棵树怎么冬天也开得这么茂盛啊？”小苒一边打哈哈一边瞅景明的眼色，看他无波无澜的样子，还是放弃了自己并不擅长的看眼色套近乎环节。老老实实地跟景明说着：“我不去澳洲了，我想来你们单位。”
景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还慢慢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你想来吗？”
“嗯。”她直截了当地回复：“要来的。”她准备好听景明的安排，要怎么做，要去找什么人，要说什么话，原单位应该怎么样，新单位又怎么样。她还想着如果景明真能帮上忙，那她是遇到贵人了啊。
她的大贵人脸上依然淡淡的，看不出是为难还是计较。
同样的话，到家后，她跟阿羽也说了一遍。阿羽正在打游戏，可能是游戏的关键时刻，他的双手在键盘上操作得眼花缭乱，似乎没有听清小苒的话，慌张地回头，“啊？什么？”脸上还是打游戏时的沉浸。
小苒已经盯起了电脑屏幕，“没什么，我决定不去澳洲啦，你先打完这局啊。”
阿羽没有说话，继续操作，只是越来越乱了阵法，没过多久就玩死了。小苒在旁阵阵可惜：“你怎么能这么打呢，刚才明明走过去就可以赢了......”
阿羽一直没有说话，嘴唇却越绷越紧，“你刚才说，你不去澳洲了？”
小苒点了点头，开始列数：“澳洲好远啊，听说要飞十多个小时才能到，得亏你年纪小，我这十多个小时怎么坐的下来。我都好多年没说过英语了，到了那边怎么找得到工作，澳洲的公务员不好考吧。那边也没有朋友，吃也吃不惯啊......”
阿羽神色紧绷，认真地听着小苒的长篇大论，打断道：“小苒，你说的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不难的。”
小苒低下头没了声响，嗫嚅着：“很难，对我来说，很难。”
“航班时间长，我们可以买商务舱，睡觉看电影聊天，一会就到了。英语根本不是问题，你六级分数那么高，复习一下就行。澳洲的工作特别好找，空气也好，吃的也好。”
小苒依然低着头，“阿羽，我离不开这里。一想到要离开这里，一开始我特别开心，可是马上就特别烦躁，特别低落，你知道吗？”
“先试试，不喜欢再回来？”阿羽不放弃。
“不了，我并不想去。”小苒却坚决了。
“你根本没有想过跟我一起去澳洲。”阿羽有点激动，“你根本没有想过。对不对？”阿羽低下头，不再看她。他恨极了她温言细语地跟他说话，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永远带着微笑，说的却是一些他根本不想听但不得不听的话。
“阿羽，我想过。可是，我选择留在这里。”她总是这样，话不多，没有几个字，也带不了多少的情感，直截了当，没有回旋的余地。
阿羽有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却觉得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说什么都不合适，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看着他长大，可他也是看着她长大，他比谁都懂她，看着疏离冷清，其实比谁都柔肠百结。如果他一直缠着她求她，她应该会犹豫吧。可是，她明明是想留在这里的。
阿羽的心一下子就静下来了，好像一片没有起风的森林，里面有他从未说出口的依恋，他还没有兑现的承担，他想象过的未来，就让他们留在这片森林里，成为秘密吧。只要是她想的，那就那么做吧。
阿羽极力控制着自己失落的情绪，对着小苒笑了笑：“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