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池欢一直保持很安静的状态，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有些呆愣地看向窗外的景色，就这么，出神，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思考着什么。
裴盛年只以为她是累了，喝多了酒才这样，想着开得稳些但是快些，到了好让她好好休息。
但其实，她喝多了应该变得话很多才对，喋喋不休，佯装自己没醉，会傻笑，会用下一句话来努力掩盖上一句话的醉意，会像一个小开心果。
可现在，却只有沉默，她大概真的是累了吧，刚刚又喝多了身体不舒服，估摸着昨天晚上也未必睡得好。
人一般会在两种状态下发疯，要么是情绪上头、克制不住的冲动，要么极度清醒、步步惊心的决绝。
刚回到酒店，池欢就收到了来自母亲的消息，她才出来两天都不到，就已经被催促着回去了，问她干嘛了，都和谁一起，早点回去。
她都二十岁了，她是个成年人啊，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干嘛还得事事向她汇报吗？有时候可能就没有什么特别严厉的话，但她就是会像应激一样，一下子整个人变得很不好很不好，说不出的无力感。
但还是要应付着回答两句，她要是不回，那整个世界简直就是天斗要塌了。
外套被随意地丢在一旁，本就心情有些不好的池欢内心变得更加烦躁，又想喝酒了。
即使她明白喝了酒也没用，酒精不能真正麻痹她的大脑，只是人们逃避现实问题的借口，甚至有时候胡思乱想还会加大自己的痛苦。
窗外的天黑漆漆的，月亮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就隐匿了它的踪迹，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留下。
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就好像是一层巨大的黑色幕布，或者一张织得密密的网，黑压压的，或许，下一秒天就要掉下来把所有事物笼盖、压扁。
人们却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开着各色的霓虹灯，任车辆疾驰而过，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或是撕心裂肺或是欢声笑语。
于是池欢就去套房自带的冰箱里面拿了酒，她不爱喝葡萄酒，就随手抱了几罐啤酒到沙发边上。
啤酒罐放在茶几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有一瓶差点滚到地上，还好被她接住，要是掉到了地上，她的心情还会更糟。
有气无力地，她站起来走到床边把窗帘拉上了，整个房间一下子就封闭起来。
甚至没有坐在沙发上，她整个人跪坐在了地毯上，即使是隔着一层地毯，也还是能够感受到地毯的冰凉。
蓝黄交错的长款美甲，开启啤酒瓶并不是很方便，但她还是努力打开了，指甲有些疼。
她这会儿胃都空了，也没点吃的，一瓶酒灌下去其实是有点胃疼的，但她不吭声也不吃药，就继续喝着。
裴盛年一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他的小姑娘，就这么坐在地上，看上去狼狈可怜极了，边上是已经空了的啤酒瓶，手里还拿着另外一瓶，直接往自己嘴里灌。
似乎是察觉到来人，池欢下意识地藏起酒瓶，慌张地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有惊慌、无措和忧伤，很快，慌张的情绪消失，转而是变得坦然，不再隐藏。
“怎么又在喝酒了？”面露担心，他用着尽量轻柔的语气问她。
走到她身边，位置有些挤，他只好坐到她边上的沙发上，“今天不是已经喝过了吗？而且你什么也不吃，胃是不是又难受了？乖，我们不喝了好不好，要不要吃点东西然后吃点药？”
“裴盛年，你觉得我很乖吗？”头发凌乱的，池欢眼里带着眼泪地看向他，嘴角却牵强地扯起一抹弧度。
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可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当然，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乖巧的，不和人吵架，又有礼貌。”
一个很少少骂人，嘴里蹦不出几个脏字，生气了都只能干着急的人，甚至说话都没有太大声，柔声细语，乖巧地点点头，答应着“嗯”“好”。
哽咽着，有一滴眼泪自她的眼角滑下，“可是，我不想做一个很乖的人，我只是懒得去和别人争辩。”
“啊？”
她看向前方，不再和裴盛年对视，“我是说，不，我会闹也会不乖。在你们眼里我都是有乖巧又听话，其实我矫情倔强又不服输，有时还幼稚可笑荒唐至极。我总是自视清高，自以为世界第一清醒。可我本质上就是个疯子。”
“宝宝，你不是。”
猛地站起来，头有些晕，池欢一下子没站稳，差点又摔下去。
差点就摔进了裴盛年的怀里，可是她没有，多么偶像剧的剧情她就错过了，可她只是池欢，不是什么偶像剧女主。
他想扶她的，可她却没给他机会。
从眼神到笑声，她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讽刺，“不，我是。暑假的时候，我对你有过很多不好的猜想，我见过你和那些人暧昧不清逢场作戏。
你消失的那几天我甚至会想，会不会在我难过伤心的时候，你在1912的酒吧里，你还在另外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会不会你，甚至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床上？
我还会想，会不会我们的聊天记录也称为你在兄弟群里面聊笑的谈资？会不会你把我的照片发到你们的群里评头论足？你对我会有怎样恶俗的评价？
我巴不得从最坏处想你，你知道吗，裴盛年？
可是同时，我又不听地为你找借口，好想你随便拿什么理由和我说我都接受，即便我知道那都是假的。
我就是疯子，我要你在暴风雨里在雷电交加的夜晚最好是掐着我的脖子吻我，我要你跪在我的裙下做我的不二之臣。
裴盛年，我要你无灾无难，无我不欢，我要你非我不可。
即便你是太阳，我也要忍受烈火焚身的痛苦把你摘下来，也要你奔我而来。
我是我父母失败婚姻、失败爱情的产物，是我母亲教育下的提线木偶，我甚至有时候活得都不像我自己了。”
“那么，裴盛年，听完了这些，你还要我吗？”
眼看着他就要做出回答，池欢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你别说，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我们两个是有交易的。”
“说实在的，比起可笑的爱情，我还是觉得利益牵扯更可靠一些。可笑，我就很可笑啊。”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一个是悲伤中透着倔强，一个满眼心疼。
裴盛年伸手抓住捂在他嘴上的手，双手捧着贴到他胸口，想让她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此刻，他的心是在为她而跳动着。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在池欢愣神的片刻，他站起来一把把她拥入怀中，抱得那么紧。
而她，也同样回应他以拥抱，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抱他，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此刻是真实的，实实在在彼此拥有着对方。
耳朵靠近心脏的位置，她就细细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如此鲜活有力。
或许在某一瞬间，他们的心跳声可以对上节拍。
看不见的地方，裴盛年轻轻地吻了她的头发。
不知道抱了多久，大概是她没力气了，才慢慢松开。
衣服被眼泪弄湿了，他并不在意，只是用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擦着擦着，托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眼尾。
男女对视总是会形成一种微妙的氛围，或许是某种化学元素的碰撞诱发多巴胺不断分泌，认为往往称其为暧昧在发酵。
似乎是遇见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池欢有些紧张，她的睫毛飞速眨动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无辜又惹人怜爱。
没有像故事里的主角闭上眼等着男人来亲，她只是看着他，只在他的唇落下的时候反射性地闭上了眼。
后脑勺被扣住，她尝试性地睁开眼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于是又闭上，眼睛看不见，加大了其他感官的刺激，空气中弥漫着的酒味自带微醺。
先前她观察过他的嘴唇，和她一样都是薄唇，只是没想到亲起来会这么软，就好像在吃一颗果冻，慢慢品尝的触感。
一点点被攻城略地，双手抵在眼前的男人胸前，脑子里乱乱的，渐渐有些喘不上气。幸好被他托着，才没有因为缺氧而摔倒，但她有些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了。
察觉到她的笨拙，裴盛年松开她，给了她喘口气的机会。
此刻她的眼中水汽氤氲，不似之前那般伤感，面色涨红发烫，嘴唇上的口红也早就被亲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蹂躏过后的红肿。
周遭的环境十分安静，她都能清晰地听清楚两人的喘息声，荷尔蒙在这间屋子里蔓延得肆无忌惮，又回过头来把两个人包围。
裴盛年重新做回沙发上，又一把把她拉入怀中，而怀中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错愕着，就又被人封住了嘴。
到最后，池欢都忘了自己是怎么逃脱魔爪回房间的，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害臊得不行。
本来计划着要去音乐台看鸽子的，怎料天公不作美，从半夜起就开始下雨，一直到第三天傍晚才慢慢转小。
计划被打破，池欢就临时提议去看一场电影，春节档自然是不缺电影的。
论去影院看电影这种事，她一直都不太感兴趣，总觉得在哪看都一样，很少有她急着一定要看的。
但是有了对象当然就不一样了，电影院——那可是约会圣地。
几乎大部分的情侣约会地点里面都必有一个是电影院，无论是现实还是小说。
小情侣自然是选了一部爱情片，总体来说，是有些俗套的剧情，两个人克服差距、排除万难的故事，春节档嘛，总是不好放一些悲剧的。
看完电影，池欢和裴盛年讨论着，“我觉得男主也没多喜欢女主，他要是真的那么喜欢的话，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心爱的人和父母闹僵，受那么多苦啊。
我都不敢想象，女主她原本一双弹钢琴的手，结了婚以后要洗衣服洗碗。不是很讽刺吗？男主因为女主弹钢琴时闪闪发光才会喜欢她，最后两个人在一起的代价却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好好弹钢琴，变得泯然众人，而男主却心安理得地接受女主的付出，自己事业有成。”
“嗯，不过男主事业有成的话，女主不是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吗？虽然没有办法再弹钢琴，但是男主依旧很爱她，下班那么累还愿意帮女主带孩子，帮她分担。”裴盛年接过她喝不完的可乐，自然而然地喝完。
语气慢慢变得有些不平静，但她还是在理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男主所能带给她的所谓好生活，她原本就可以拥有啊，不需要男主，她就一直还是闪闪发光的。
而且，什么叫帮女主带孩子，那本来就是两个人的孩子啊，男主本来就是有义务的。
就像很多小说剧情里，虐文都是从结婚开始的，曾经的月亮变得不再耀眼，男主就会爱上新的星星，可原因却是，星星身上有月亮的影子，男主会说：‘你知道吗？我见到了她，就好像见到了曾经的你。’这样的背叛，对二者皆不公平。”
“是啊，都不公平，可世界上多的是不公平。”正好路过一个垃圾桶，他把空杯子丢了进去。
不再去争论这个问题，池欢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明天就要回家了，再不回去，就免不了一顿训。等过完了元宵，就要开学了，开学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变得更远了。
离别总是伤感的，他们约好了下次一定要去音乐台去看鸽子，池欢看了视频真的超级喜欢那里，有一个小念头就是，感觉不去音乐台就好像没来过南京一样。
或许后来，这才是她最深的执念，每一次……
裴盛年只以为她是累了，喝多了酒才这样，想着开得稳些但是快些，到了好让她好好休息。
但其实，她喝多了应该变得话很多才对，喋喋不休，佯装自己没醉，会傻笑，会用下一句话来努力掩盖上一句话的醉意，会像一个小开心果。
可现在，却只有沉默，她大概真的是累了吧，刚刚又喝多了身体不舒服，估摸着昨天晚上也未必睡得好。
人一般会在两种状态下发疯，要么是情绪上头、克制不住的冲动，要么极度清醒、步步惊心的决绝。
刚回到酒店，池欢就收到了来自母亲的消息，她才出来两天都不到，就已经被催促着回去了，问她干嘛了，都和谁一起，早点回去。
她都二十岁了，她是个成年人啊，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干嘛还得事事向她汇报吗？有时候可能就没有什么特别严厉的话，但她就是会像应激一样，一下子整个人变得很不好很不好，说不出的无力感。
但还是要应付着回答两句，她要是不回，那整个世界简直就是天斗要塌了。
外套被随意地丢在一旁，本就心情有些不好的池欢内心变得更加烦躁，又想喝酒了。
即使她明白喝了酒也没用，酒精不能真正麻痹她的大脑，只是人们逃避现实问题的借口，甚至有时候胡思乱想还会加大自己的痛苦。
窗外的天黑漆漆的，月亮早就在不知什么时候就隐匿了它的踪迹，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留下。
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天空，就好像是一层巨大的黑色幕布，或者一张织得密密的网，黑压压的，或许，下一秒天就要掉下来把所有事物笼盖、压扁。
人们却对此毫无察觉，依旧开着各色的霓虹灯，任车辆疾驰而过，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或是撕心裂肺或是欢声笑语。
于是池欢就去套房自带的冰箱里面拿了酒，她不爱喝葡萄酒，就随手抱了几罐啤酒到沙发边上。
啤酒罐放在茶几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有一瓶差点滚到地上，还好被她接住，要是掉到了地上，她的心情还会更糟。
有气无力地，她站起来走到床边把窗帘拉上了，整个房间一下子就封闭起来。
甚至没有坐在沙发上，她整个人跪坐在了地毯上，即使是隔着一层地毯，也还是能够感受到地毯的冰凉。
蓝黄交错的长款美甲，开启啤酒瓶并不是很方便，但她还是努力打开了，指甲有些疼。
她这会儿胃都空了，也没点吃的，一瓶酒灌下去其实是有点胃疼的，但她不吭声也不吃药，就继续喝着。
裴盛年一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他的小姑娘，就这么坐在地上，看上去狼狈可怜极了，边上是已经空了的啤酒瓶，手里还拿着另外一瓶，直接往自己嘴里灌。
似乎是察觉到来人，池欢下意识地藏起酒瓶，慌张地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有惊慌、无措和忧伤，很快，慌张的情绪消失，转而是变得坦然，不再隐藏。
“怎么又在喝酒了？”面露担心，他用着尽量轻柔的语气问她。
走到她身边，位置有些挤，他只好坐到她边上的沙发上，“今天不是已经喝过了吗？而且你什么也不吃，胃是不是又难受了？乖，我们不喝了好不好，要不要吃点东西然后吃点药？”
“裴盛年，你觉得我很乖吗？”头发凌乱的，池欢眼里带着眼泪地看向他，嘴角却牵强地扯起一抹弧度。
不太理解她的意思，可他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当然，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乖巧的，不和人吵架，又有礼貌。”
一个很少少骂人，嘴里蹦不出几个脏字，生气了都只能干着急的人，甚至说话都没有太大声，柔声细语，乖巧地点点头，答应着“嗯”“好”。
哽咽着，有一滴眼泪自她的眼角滑下，“可是，我不想做一个很乖的人，我只是懒得去和别人争辩。”
“啊？”
她看向前方，不再和裴盛年对视，“我是说，不，我会闹也会不乖。在你们眼里我都是有乖巧又听话，其实我矫情倔强又不服输，有时还幼稚可笑荒唐至极。我总是自视清高，自以为世界第一清醒。可我本质上就是个疯子。”
“宝宝，你不是。”
猛地站起来，头有些晕，池欢一下子没站稳，差点又摔下去。
差点就摔进了裴盛年的怀里，可是她没有，多么偶像剧的剧情她就错过了，可她只是池欢，不是什么偶像剧女主。
他想扶她的，可她却没给他机会。
从眼神到笑声，她全身上下都透露着讽刺，“不，我是。暑假的时候，我对你有过很多不好的猜想，我见过你和那些人暧昧不清逢场作戏。
你消失的那几天我甚至会想，会不会在我难过伤心的时候，你在1912的酒吧里，你还在另外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会不会你，甚至在另外一个女人的床上？
我还会想，会不会我们的聊天记录也称为你在兄弟群里面聊笑的谈资？会不会你把我的照片发到你们的群里评头论足？你对我会有怎样恶俗的评价？
我巴不得从最坏处想你，你知道吗，裴盛年？
可是同时，我又不听地为你找借口，好想你随便拿什么理由和我说我都接受，即便我知道那都是假的。
我就是疯子，我要你在暴风雨里在雷电交加的夜晚最好是掐着我的脖子吻我，我要你跪在我的裙下做我的不二之臣。
裴盛年，我要你无灾无难，无我不欢，我要你非我不可。
即便你是太阳，我也要忍受烈火焚身的痛苦把你摘下来，也要你奔我而来。
我是我父母失败婚姻、失败爱情的产物，是我母亲教育下的提线木偶，我甚至有时候活得都不像我自己了。”
“那么，裴盛年，听完了这些，你还要我吗？”
眼看着他就要做出回答，池欢却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做出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你别说，我不允许你离开我，我们两个是有交易的。”
“说实在的，比起可笑的爱情，我还是觉得利益牵扯更可靠一些。可笑，我就很可笑啊。”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一个是悲伤中透着倔强，一个满眼心疼。
裴盛年伸手抓住捂在他嘴上的手，双手捧着贴到他胸口，想让她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跳，此刻，他的心是在为她而跳动着。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在池欢愣神的片刻，他站起来一把把她拥入怀中，抱得那么紧。
而她，也同样回应他以拥抱，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抱他，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此刻是真实的，实实在在彼此拥有着对方。
耳朵靠近心脏的位置，她就细细聆听着他的心跳声，如此鲜活有力。
或许在某一瞬间，他们的心跳声可以对上节拍。
看不见的地方，裴盛年轻轻地吻了她的头发。
不知道抱了多久，大概是她没力气了，才慢慢松开。
衣服被眼泪弄湿了，他并不在意，只是用手指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擦着擦着，托起她的脸，吻了吻她的眼尾。
男女对视总是会形成一种微妙的氛围，或许是某种化学元素的碰撞诱发多巴胺不断分泌，认为往往称其为暧昧在发酵。
似乎是遇见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池欢有些紧张，她的睫毛飞速眨动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无辜又惹人怜爱。
没有像故事里的主角闭上眼等着男人来亲，她只是看着他，只在他的唇落下的时候反射性地闭上了眼。
后脑勺被扣住，她尝试性地睁开眼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于是又闭上，眼睛看不见，加大了其他感官的刺激，空气中弥漫着的酒味自带微醺。
先前她观察过他的嘴唇，和她一样都是薄唇，只是没想到亲起来会这么软，就好像在吃一颗果冻，慢慢品尝的触感。
一点点被攻城略地，双手抵在眼前的男人胸前，脑子里乱乱的，渐渐有些喘不上气。幸好被他托着，才没有因为缺氧而摔倒，但她有些感觉不到脚的存在了。
察觉到她的笨拙，裴盛年松开她，给了她喘口气的机会。
此刻她的眼中水汽氤氲，不似之前那般伤感，面色涨红发烫，嘴唇上的口红也早就被亲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蹂躏过后的红肿。
周遭的环境十分安静，她都能清晰地听清楚两人的喘息声，荷尔蒙在这间屋子里蔓延得肆无忌惮，又回过头来把两个人包围。
裴盛年重新做回沙发上，又一把把她拉入怀中，而怀中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错愕着，就又被人封住了嘴。
到最后，池欢都忘了自己是怎么逃脱魔爪回房间的，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害臊得不行。
本来计划着要去音乐台看鸽子的，怎料天公不作美，从半夜起就开始下雨，一直到第三天傍晚才慢慢转小。
计划被打破，池欢就临时提议去看一场电影，春节档自然是不缺电影的。
论去影院看电影这种事，她一直都不太感兴趣，总觉得在哪看都一样，很少有她急着一定要看的。
但是有了对象当然就不一样了，电影院——那可是约会圣地。
几乎大部分的情侣约会地点里面都必有一个是电影院，无论是现实还是小说。
小情侣自然是选了一部爱情片，总体来说，是有些俗套的剧情，两个人克服差距、排除万难的故事，春节档嘛，总是不好放一些悲剧的。
看完电影，池欢和裴盛年讨论着，“我觉得男主也没多喜欢女主，他要是真的那么喜欢的话，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心爱的人和父母闹僵，受那么多苦啊。
我都不敢想象，女主她原本一双弹钢琴的手，结了婚以后要洗衣服洗碗。不是很讽刺吗？男主因为女主弹钢琴时闪闪发光才会喜欢她，最后两个人在一起的代价却是她再也没有机会好好弹钢琴，变得泯然众人，而男主却心安理得地接受女主的付出，自己事业有成。”
“嗯，不过男主事业有成的话，女主不是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吗？虽然没有办法再弹钢琴，但是男主依旧很爱她，下班那么累还愿意帮女主带孩子，帮她分担。”裴盛年接过她喝不完的可乐，自然而然地喝完。
语气慢慢变得有些不平静，但她还是在理性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但是，男主所能带给她的所谓好生活，她原本就可以拥有啊，不需要男主，她就一直还是闪闪发光的。
而且，什么叫帮女主带孩子，那本来就是两个人的孩子啊，男主本来就是有义务的。
就像很多小说剧情里，虐文都是从结婚开始的，曾经的月亮变得不再耀眼，男主就会爱上新的星星，可原因却是，星星身上有月亮的影子，男主会说：‘你知道吗？我见到了她，就好像见到了曾经的你。’这样的背叛，对二者皆不公平。”
“是啊，都不公平，可世界上多的是不公平。”正好路过一个垃圾桶，他把空杯子丢了进去。
不再去争论这个问题，池欢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明天就要回家了，再不回去，就免不了一顿训。等过完了元宵，就要开学了，开学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变得更远了。
离别总是伤感的，他们约好了下次一定要去音乐台去看鸽子，池欢看了视频真的超级喜欢那里，有一个小念头就是，感觉不去音乐台就好像没来过南京一样。
或许后来，这才是她最深的执念，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