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御剑返回山海宗。

    玲珑还未学会御剑,乘的是师兄的赤华,李尧光盘腿坐在前面,单手以两指捏诀控剑姿态随意潇洒,而明珑则侧坐在后,腿还能悠哉地晃着。

    虽说御剑不会,但坐师兄师姐的剑她熟啊,就拿在场会御剑的几个人来说:迟归月御剑速度最快也最凶,直来直往,主打一个在掉不下去的前提下怎么快怎么来;祈瑶御剑则最稳最舒适,坐她的剑还能与顺路鸟禽互动;师兄李尧光嘛,御剑一定要潇洒引人注目,花式御剑,有时候明明能直线下落,他偏偏要绕个华丽的弯漂移落地,引的重华山女弟子侧目连连。

    一回到山海宗祈瑶便和师姐不知道去哪里切磋了,孔渊则被安置在连翼峰的医庐中。

    原书祈瑶是把孔渊给带回了凌霄峰修养的,明珑见识过了男主行事风格的偏离,对此也未做多想。

    连翼峰属鹤仙长老的管辖内。鹤仙貌如其名,身姿窈窕,婀娜多姿,朱唇衬托出肤色更显白皙,一举一动皆是风情。眼睛常如含着一盈春水,潋滟有情。让人过目难忘。一手银针医死人复白骨天下再难找出比她医术更甚者。

    明珑跟着来连翼峰其实是来寻鹤仙长老的,之前忙着筑基修炼挺长时间没见鹤仙了,怪想的。

    然而现在的医庐内并没有鹤仙的身影,孔渊躺在床上,闭目假寐,时不时还偷睁眼看下另外两人走没走。

    明珑倚在门外的墙边抬头看天,李尧光则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不动声色地看着状似昏睡的孔渊。头也没回地问明珑:“怎么还不走?”

    明珑脚尖无聊地在地上点了点:“师兄怎么还不走?”

    李尧光目光不移,仍是直直看着孔渊装睡到快要抽搐的脸:“孔道友身负重伤,我于心不忍,留在这照看他。”

    以前可没见过师兄对谁有此般热心,不愧是书中男主,面子可真大!

    明珑:“我等鹤仙。”

    话音一落,房内传来椅子挪动声,李尧光走出了房间:“原是如此。”召出赤华剑,接着道:“上来吧,鹤仙现在不在连翼峰。”

    “哦?不在?”明珑回牵李尧光向自己伸出的手,借力跳上剑:“师兄知道鹤仙去哪了吗?”

    “四长老现在应该都在凌霄峰主殿与宗主议事,商量举办朝仙大会的相关事宜。”

    赤华剑载着两人眨眼便消失于医庐门前,话音却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孔渊:……

    两人才走,床底下传出一阵响动,一妙龄女子从床底爬出,孔渊才刚想活动活动筋骨,见此状况,立马又闭回双眼继续装作昏睡。

    “噫—,那小屁孩终于走了。”女子身姿丰腴,扭了扭脖子,往那椅子上一坐,姿态随性大方,却又吸睛不已。

    “耶?怎么还留了个俊俏小郎君在这?”女子音调妩媚动听。

    孔渊听见了衣料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便觉有温热呼吸铺洒在脸上。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心里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睁眼装作刚复醒的模样。

    然而那女子又出声了:“哼哼,莫不是那好孩子终于长大啦,知道投其所好地送东西给我这个长辈啦,真真是不枉我平日疼她。”

    话还说着手已经伸出,就在快触碰到孔渊的脸——孔渊战战兢兢就要掀被睁眼之时,一稚嫩男声响起:“师尊,言行举止莫要如此轻浮。”

    一小少年背脊挺直,一板一眼地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孔道友身上有伤,在此修养。师尊莫要如此拿孔道友作玩笑。”说完站在床侧,将药碗轻轻放下,声音温柔比方才放轻了不少,柔声道:“孔哥哥,睁开眼吧,该喝药了。”

    孔渊:“……”,身体仍是一动未动,假装未醒。

    鹤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呐,多好玩的小郎君呀~”

    那少年仍是轻声细语:“孔哥哥,昏睡的人,睡姿不会如此紧绷,呼吸不会如此紊乱,脸上表情更不可能如此丰富的。”只听那少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又道:“药得趁热喝,可别让它凉了,喝完药我还有功课要修。”

    ……孔渊眼角抽搐,认命地睁开了眼。

    师兄御剑载着明珑直往青鸾峰听风阁,远远便看见一道熟悉身影立在院门前。

    那是山海宗宗主江止。

    一身白色仙家长衫,伴有蓝色丝绸点缀。满头华发以竹冠半束。但面容又是年轻男子模样,五官俊美,身材修长。

    他就安静地站在院门前,抬头看着院内那颗银杏巨树,不知在此站了多久。待明珑与李尧光走近,他才出声:“这树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孩子大了连夜不归家就更不足为奇了。”他说话语气总是很轻慢的,明明声线是年轻男子温润的声音。

    明珑听出来了,江止话里有怨气,不知如何搭腔,偷偷看向走在前面的师兄。

    自己一介边缘配角,降低存在感,能免去百分之九十的烦恼事端。

    师兄试探着开口:“宗主来此等了我们有多长时间了?”

    江止终于收回了视线,只轻瞟了两人一眼,视线又看回到银杏树上:“它从昨夜开始一共掉了三百七十片叶。”

    其实很应该吐槽的,宗主你从昨晚就来了?见小院乃至整个青鸾峰都无人,留音后回去不就好了吗,或者你另寻时间传音给弟子们传唤至身边也行呐,你可是山海宗宗主啊,你为何这样!

    但这个人是江止,如此行径便也就不足为奇了。他总是对一些事情有着莫名的执着。心性有时如未经世事的年轻人又像糊涂固执的老头。

    还记得迟逍遥将三个小孩第一次带回宗时,不是先回的青鸾峰,而是直接奔向了江止所在的凌霄峰。正巧碰见小祈瑶在拿江止头发编辫子。

    江止一脸从容,微微侧头眼神在迟逍遥身边的几个孩子之间转了好几圈,才向迟逍遥问道:“你孩子都有三个了?……三个小孩尽不相像,迟师弟好福气。”

    明珑从小与师兄师姐在青鸾峰长大,迟逍遥自从带着三个孩子在江止面前露过一面之后,就出去云游了,很少回宗。但听风阁从来没有冷清过。一宗主,四长老常常带着自己的弟子们轮流照看。还对其弟子美其名曰:提前了解凡间俗事。

    其中来的最勤的便是江止与鹤仙。

    李尧光有些无奈地道:“江叔,下次有什么事直接传音与我便好。”说罢一展手,以院中石桌为中心,施了个净尘术,请江止如座后,问道:“江叔此次来青鸾峰可是为了朝仙大会的事?”

    江止轻轻颔首:“这次朝仙大会我打算交予你和祈瑶主理。”

    李尧光应是早猜到江止此次前来主为这件事,听到消息后并未表现出惊讶。瞟了一眼坐于一旁趴在桌上明显没在听两人谈话的明珑。垂目继续等江止下文。

    然而……

    ……

    终于李尧光再次试探开口:“没有其他要交待于我的了吗?”

    江止坐在石凳上仍是仰头看银杏树:“无。”顿了顿,又开口道:“交予你和祈瑶,我放得下心。……我想继续看她叶子把这铺满需要多长时间”

    过了好几秒李尧光反应回来后,无声笑了。

    明珑坐在一旁也跟着咧嘴轻笑,双手撑着脑袋也仰头看向银杏巨树:“噫,落下来了,我以为会是那个枝桠会先下落叶。”

    李尧光不说话,只是下巴微抬,侧眼看着。只有明珑在数:“三片了!……四片,五片。”

    ……

    朝仙大会在即,这段日子里大家好像都很忙,尤其是师兄,每日跟在他后面忙着朝仙大会的事实在过于繁琐无聊了。这几日便找了想独自修炼的由头才脱离出来。

    明珑单手拖着山海剑步伐闲散,慢慢悠悠。剑尖在身后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沟壑。

    顺着蹊径一路向下,走到快山脚位置终于停下。

    明珑靠近半高山崖,往下瞅了瞅。

    就这了,这适合练御剑,有空间让剑升行降落,万一没控制好摔下去也不至于摔残。

    聚起灵力召动剑悬空于脚前,踩上剑身后默念口诀。剑载着明珑缓慢行出崖外,上升了一点高度之后来来回回飞行了好几圈,还算稳定。小心地瞟了眼脚底下茂密的树丛,引起心里一阵战栗。稳了稳心神后开始操纵剑进行下降落地。

    以前不是没有联系过御剑,上升高度和平行飞行尚还能在自己控制范围内,但要命的是不会降落。一降低高度就开始摇晃,越摇幅度越大,到最后往往都是人比剑先落地。

    但这次感觉还行,莫不是筑基了,操控灵力得也更成熟了?

    明珑这边心里还在为自己的进步而感到窃喜,完全没注意到她要降落方向的密林里有一人已经观察她很久了,就在等她挨近地面那一刻。

    剑载着明珑缓慢靠近地面,明珑集中注意力在操控剑上,想来个完美落地。

    就在这时,脚下的剑被那人跃起一把抽走,此时的明珑离地还有近一丈的距离,完全没有防备,直接摔落在地,连忙爬起转身察看是哪个缺德的人如此无聊。然而根本来不及转身,一道网从头罩下,把人完全罩住后,网瞬间收拢脱离地面,挂在树枝上。

    “谁?!是谁?”明珑在网里挣扎着想坐起,本不算晃动的网却被那人蹲在树干上抓住用力推了一把,网子瞬间大幅度晃动了起来。

    “几天不见,女道长你记性不算好啊。”

    明珑在剧烈晃动的网子间缝里费力往上看,是孔渊。山海剑被他插在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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