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大殿内一时安静，官员们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样的风气已经蔓延到内阁，下面的情况已可想而知。
市舶司这一事，一下将朝堂原本的暗流涌动挑到了明面上，这就意味着，整个朝堂的血雨腥风已然掀起。
左相话说完没多久，内阁的几位大臣一下跪在地上。
脑门撞在漆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咚”的声响。
其中一人声音隐隐带着些颤抖，“陛下恕罪。”
姜知偷偷抬起头，瞄了眼台上的景帝。
长吸口气，姜知从队伍里出列。
景帝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她仍旧后颈发凉。
“市舶使还有何事？”他声音不大，偌大的大殿却将那声音困在这里，在姜知耳边阵阵回荡。
“回禀陛下，市舶司官员贪污的事查清了，可这贪污的赃款还不知所踪。”
“！”
姜知简单一语，是要逼着皇帝彻查此事。
可这若是查下去，怕是要引起朝局动荡。
那些官员不是不知此次抓的人是背后都是谁，那些钱去哪里了，大家自是心知肚明。
景帝神情未变，眼神却冷冽的可怕。
马上就是万国献贡的日子，这时若是出了事，那岂不是让那些外族人看笑话吗？
二皇子冷哼一声，眼睛轻蔑地睨了底下的姜知一眼，“听着市舶使的话，是觉得背后得利者另有其人？”
说完，孟景皓还不忘看太子一眼。
眼神藏满了挑衅。
似是在说，你看，这就是你力荐的人。
孟珏瑄没有理会他，他的脸色已微微泛白。
“臣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想禀明陛下，被贪墨的银两并没有在这几位大臣的家中寻到。”姜知不卑不亢回道。
“许是用出去了呢？他们贪钱不就是为了自己享乐吗？”孟景皓回答得满是不屑。
“什么享乐，短短几月能花这么多钱！去……”
天天去艳春楼包场吗！
后半句姜知没敢说出口，就被景帝打断。
“够了，吵吵吵，还嫌朕不够烦是吧！”
景帝斜着身子倚在龙椅上，冕旒垂下的珠帘挡住他的连，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景帝突然将身子坐正，“就按律法来，该杀杀，该罚罚，退朝。”
一句话言简意赅，他离开的速度根本来不及低下大臣反应。
等景帝身影消失在台下，那些犯了事的官员才哭天撼地地喊起来。
“陛下，请陛下饶命呀。”
殿内一时嘈杂一片，禁军从殿外进来，为首的统领拿着名单，一个一个抓人。
孟景皓站在一边，眼神骤然变得可怕起来。
他怒目瞪着姜知，表情狰狞，眼神冷冽得宛如一柄弯刀。
这次抓的人里大多都是太子与二皇子两派的人，其中孟景皓的人占大头，里面甚至还有几位他那边的重要角色。
和孟珏瑄比，孟景皓的做事方法更为心狠手辣。
有官员一胆被他盯上，若是不与之合作，轻则被贬流放，重则家破人亡。
其中有些也是受他胁迫走上这条路的。
对此，姜知也很无奈。
看着禁军将人一一带走，她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个小小的市舶司，就抓出了这么多人，姜知很难想象，低下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市舶司的官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这样的处境都能被皇子威胁，低下的官员岂不是更难生存。
姜知想到了前几任的市舶使，怕也是这样，顺应他们的就可以留在位置上，不能顺应的，他们就想办法处理掉。
姜知正思忖着，目光也刚巧与二皇子撞上。
看着他那副模样，姜知也没有胆怯。
她眼神淡然地回望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景皓。
“再看什么呢？”公乘泽走到他身边，顺着姜知视线往那地方望去。
瞧见孟景皓的时候瞬间明白了意思。
接道，“看来，这回是彻底得罪他了。”
姜知将目光收回，“得罪就得罪了呗，他难不成还敢在这大殿上杀了我？”
公乘泽无奈摇摇头，“你今日还是太心急了。”
“心急？你是说赃款，这钱确实没收到，我只是没想到陛下会真的放任不管。”
公乘泽欲言又止。
姜知拂袖离去，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自己追查赃款的事。
公乘泽跟上，孟洵小跑着追上两人。
孟洵虽为皇子，很少会在大殿上开口，大多时候都是听着给位大人阐述。
但入朝这些年，景帝像今日这般责罚了那么多人，他也是第一次见，走起路来有些晃神。
“孟洵，怎么了？”姜知察觉到异样。
孟洵闻声，恍惚的神情立马回过神，摇头回道，“没，没事。”
姜知习惯性地摸了摸他脑袋，安慰道，“没什么好怕的。”
“师父，父皇不可能追究的，他不可能动太子和二哥的。”
孟洵突然的一句，让姜知手停下。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她内心一直把它归类到最坏的打算。
想罢，她朝他安慰笑道，“我知道了。”
***
后宫东边，有做木制古朴的楼阁，那里是瑾妃的住处。
瑾妃平日里常伴太后左右，修行佛理，这处院子也是太后她老人家特意挑来赏给她的。
离太后近，也离陛下的寝殿近。
院中潺潺溪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花草树木皆是珍品，沿着那条进去的小路，绕过几棵繁茂的大树，便能瞧见隐秘在云雾中的宫殿。
太华阁水汽弥漫，整座宫殿宛如架空在云上，殿内几声钟鸣传来，多了几分佛教的禅意。
“嘭”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此处的安静。
声音引得殿内下人身子一颤，没人赶去瞧那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才二殿下冲进来的眼神可怕极了，像极了随时要杀人泄愤的模样。
无人赶去拦他，最后只得任由他闯进瑾妃娘娘的寝殿。
瑾妃那时正跪在蒲团上祈祷，听见这阵疾步的脚步声，眉头微微一蹙。
孟景皓毕竟是她生的，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
从小爱与太子争个高低，今日前来，怕是也出了什么事。
瑾妃手撑着地上，一旁的宫女紧忙扶她起来。
等她回过头，孟景皓已经自主地在椅子上坐下了。
殿里常年点着熏香，孟景皓每次闻着，眉头总是舒展不开，这次也不例外。
瑾妃被宫女搀扶着来到孟景皓身旁坐下，她伸手给他沏上茶，“怎么了？皓儿。”
孟景皓转过身子，手一把抓住母亲递来的茶水。
“母妃，那个江芝，气死我了！她去了那市舶司，就几日功夫，几日，我的人就被她全拔了。我这些年培养的势力，她几本账册的事，就全没了！”
孟景皓说着，大手一挥，广袖将茶盏扇在了地上。
一声清脆破裂声后，殿内再次安静。
瑾妃扫了眼殿内剩下的人，她的贴身宫女瞬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带着人赶紧退下。
待人都出去了，她才轻声道，“太子那边呢？”
孟景皓一连不屑，“还不是一样，被拔得干干净净，不过我这边的损失更大！”
后半句，他刻意放大声音。
瑾妃莞尔，“那你想去报复就去报复呀，太子那边她也得罪了，现在这朝堂上谁会保她。”
听闻，孟景皓眼瞳微亮。
他早看江芝不顺眼了，之前像报复，奈何母妃一直不让，没想到这次，她却突然同意了。
再过些日子就是万国献贡，往年这件事就是市舶司主持，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孟景皓倒要看看，没有太子在她背后撑着，她要怎么处理这些事。
待孟景皓走后，瑾妃看了眼门外，示意贴身宫女，“听见的，都杀了。”
***
姜知随公乘泽、孟洵两人一同出宫。
几人还没走出宫门，就瞧见一行侍卫急急赶来。
公乘泽将人拦下，“发生什么事了？”
“走开！”
起先那侍卫态度并不好，待看清阻拦之人立马换了态度，躬身行礼，“参……参见世子，回世子，是市舶司那几位家中走了水，府邸被烧得一干二净。”
闻言，姜知一把抓住他，“那里面的人呢？”
“那里还有什么人，都烧成焦炭了。”
那几位罪臣虽不是什么大的氏族，可家中人口不上百数也有几十，一转眼的功夫，几百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姜知脑中一阵嗡鸣，耳边仿佛能听见那些枉死之人在耳边的惨叫。
绝望、悲惨、恸哭声此起彼伏夹杂在火焰燃烧的爆木声中。
“市舶使，市舶使，姜知！”
公乘泽连喊了三遍她才回神。
“嗯，啊，什么事。”
“你没事吧。”
姜知柔柔太阳穴，强挤出笑意，“没，没事，我先回去了。”
没等与他俩道别，姜知几步走到马车前，踩在马凳上时还小心摔倒。
“夫人。”秋荷察觉到不对，语气担忧。
姜知没说话，重新抬脚走上马车。
这种时候，她竟莫名想起若渊。
若渊已经几日没上朝了，府里也没瞧见他人。
不知出于何由，姜知随口问道，“公乘世子，你可知这些日子若渊去哪儿了吗？”
公乘泽合起折扇，抵着下巴，“你自己的夫君，你问我？”
说起这，姜知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两人成亲也有一年了，两人竟都没有住在一个屋子里。
姜知觉得很正常，若渊自然也是不想靠近自己的。
随公乘泽这样随口一提，姜知有些难堪地抓了抓脸，“这不我平时生意忙，很少会注意他吗？”
这样的风气已经蔓延到内阁，下面的情况已可想而知。
市舶司这一事，一下将朝堂原本的暗流涌动挑到了明面上，这就意味着，整个朝堂的血雨腥风已然掀起。
左相话说完没多久，内阁的几位大臣一下跪在地上。
脑门撞在漆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咚”的声响。
其中一人声音隐隐带着些颤抖，“陛下恕罪。”
姜知偷偷抬起头，瞄了眼台上的景帝。
长吸口气，姜知从队伍里出列。
景帝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她仍旧后颈发凉。
“市舶使还有何事？”他声音不大，偌大的大殿却将那声音困在这里，在姜知耳边阵阵回荡。
“回禀陛下，市舶司官员贪污的事查清了，可这贪污的赃款还不知所踪。”
“！”
姜知简单一语，是要逼着皇帝彻查此事。
可这若是查下去，怕是要引起朝局动荡。
那些官员不是不知此次抓的人是背后都是谁，那些钱去哪里了，大家自是心知肚明。
景帝神情未变，眼神却冷冽的可怕。
马上就是万国献贡的日子，这时若是出了事，那岂不是让那些外族人看笑话吗？
二皇子冷哼一声，眼睛轻蔑地睨了底下的姜知一眼，“听着市舶使的话，是觉得背后得利者另有其人？”
说完，孟景皓还不忘看太子一眼。
眼神藏满了挑衅。
似是在说，你看，这就是你力荐的人。
孟珏瑄没有理会他，他的脸色已微微泛白。
“臣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想禀明陛下，被贪墨的银两并没有在这几位大臣的家中寻到。”姜知不卑不亢回道。
“许是用出去了呢？他们贪钱不就是为了自己享乐吗？”孟景皓回答得满是不屑。
“什么享乐，短短几月能花这么多钱！去……”
天天去艳春楼包场吗！
后半句姜知没敢说出口，就被景帝打断。
“够了，吵吵吵，还嫌朕不够烦是吧！”
景帝斜着身子倚在龙椅上，冕旒垂下的珠帘挡住他的连，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景帝突然将身子坐正，“就按律法来，该杀杀，该罚罚，退朝。”
一句话言简意赅，他离开的速度根本来不及低下大臣反应。
等景帝身影消失在台下，那些犯了事的官员才哭天撼地地喊起来。
“陛下，请陛下饶命呀。”
殿内一时嘈杂一片，禁军从殿外进来，为首的统领拿着名单，一个一个抓人。
孟景皓站在一边，眼神骤然变得可怕起来。
他怒目瞪着姜知，表情狰狞，眼神冷冽得宛如一柄弯刀。
这次抓的人里大多都是太子与二皇子两派的人，其中孟景皓的人占大头，里面甚至还有几位他那边的重要角色。
和孟珏瑄比，孟景皓的做事方法更为心狠手辣。
有官员一胆被他盯上，若是不与之合作，轻则被贬流放，重则家破人亡。
其中有些也是受他胁迫走上这条路的。
对此，姜知也很无奈。
看着禁军将人一一带走，她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个小小的市舶司，就抓出了这么多人，姜知很难想象，低下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市舶司的官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这样的处境都能被皇子威胁，低下的官员岂不是更难生存。
姜知想到了前几任的市舶使，怕也是这样，顺应他们的就可以留在位置上，不能顺应的，他们就想办法处理掉。
姜知正思忖着，目光也刚巧与二皇子撞上。
看着他那副模样，姜知也没有胆怯。
她眼神淡然地回望过去，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景皓。
“再看什么呢？”公乘泽走到他身边，顺着姜知视线往那地方望去。
瞧见孟景皓的时候瞬间明白了意思。
接道，“看来，这回是彻底得罪他了。”
姜知将目光收回，“得罪就得罪了呗，他难不成还敢在这大殿上杀了我？”
公乘泽无奈摇摇头，“你今日还是太心急了。”
“心急？你是说赃款，这钱确实没收到，我只是没想到陛下会真的放任不管。”
公乘泽欲言又止。
姜知拂袖离去，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自己追查赃款的事。
公乘泽跟上，孟洵小跑着追上两人。
孟洵虽为皇子，很少会在大殿上开口，大多时候都是听着给位大人阐述。
但入朝这些年，景帝像今日这般责罚了那么多人，他也是第一次见，走起路来有些晃神。
“孟洵，怎么了？”姜知察觉到异样。
孟洵闻声，恍惚的神情立马回过神，摇头回道，“没，没事。”
姜知习惯性地摸了摸他脑袋，安慰道，“没什么好怕的。”
“师父，父皇不可能追究的，他不可能动太子和二哥的。”
孟洵突然的一句，让姜知手停下。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只是她内心一直把它归类到最坏的打算。
想罢，她朝他安慰笑道，“我知道了。”
***
后宫东边，有做木制古朴的楼阁，那里是瑾妃的住处。
瑾妃平日里常伴太后左右，修行佛理，这处院子也是太后她老人家特意挑来赏给她的。
离太后近，也离陛下的寝殿近。
院中潺潺溪流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花草树木皆是珍品，沿着那条进去的小路，绕过几棵繁茂的大树，便能瞧见隐秘在云雾中的宫殿。
太华阁水汽弥漫，整座宫殿宛如架空在云上，殿内几声钟鸣传来，多了几分佛教的禅意。
“嘭”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打破此处的安静。
声音引得殿内下人身子一颤，没人赶去瞧那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才二殿下冲进来的眼神可怕极了，像极了随时要杀人泄愤的模样。
无人赶去拦他，最后只得任由他闯进瑾妃娘娘的寝殿。
瑾妃那时正跪在蒲团上祈祷，听见这阵疾步的脚步声，眉头微微一蹙。
孟景皓毕竟是她生的，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
从小爱与太子争个高低，今日前来，怕是也出了什么事。
瑾妃手撑着地上，一旁的宫女紧忙扶她起来。
等她回过头，孟景皓已经自主地在椅子上坐下了。
殿里常年点着熏香，孟景皓每次闻着，眉头总是舒展不开，这次也不例外。
瑾妃被宫女搀扶着来到孟景皓身旁坐下，她伸手给他沏上茶，“怎么了？皓儿。”
孟景皓转过身子，手一把抓住母亲递来的茶水。
“母妃，那个江芝，气死我了！她去了那市舶司，就几日功夫，几日，我的人就被她全拔了。我这些年培养的势力，她几本账册的事，就全没了！”
孟景皓说着，大手一挥，广袖将茶盏扇在了地上。
一声清脆破裂声后，殿内再次安静。
瑾妃扫了眼殿内剩下的人，她的贴身宫女瞬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带着人赶紧退下。
待人都出去了，她才轻声道，“太子那边呢？”
孟景皓一连不屑，“还不是一样，被拔得干干净净，不过我这边的损失更大！”
后半句，他刻意放大声音。
瑾妃莞尔，“那你想去报复就去报复呀，太子那边她也得罪了，现在这朝堂上谁会保她。”
听闻，孟景皓眼瞳微亮。
他早看江芝不顺眼了，之前像报复，奈何母妃一直不让，没想到这次，她却突然同意了。
再过些日子就是万国献贡，往年这件事就是市舶司主持，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孟景皓倒要看看，没有太子在她背后撑着，她要怎么处理这些事。
待孟景皓走后，瑾妃看了眼门外，示意贴身宫女，“听见的，都杀了。”
***
姜知随公乘泽、孟洵两人一同出宫。
几人还没走出宫门，就瞧见一行侍卫急急赶来。
公乘泽将人拦下，“发生什么事了？”
“走开！”
起先那侍卫态度并不好，待看清阻拦之人立马换了态度，躬身行礼，“参……参见世子，回世子，是市舶司那几位家中走了水，府邸被烧得一干二净。”
闻言，姜知一把抓住他，“那里面的人呢？”
“那里还有什么人，都烧成焦炭了。”
那几位罪臣虽不是什么大的氏族，可家中人口不上百数也有几十，一转眼的功夫，几百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姜知脑中一阵嗡鸣，耳边仿佛能听见那些枉死之人在耳边的惨叫。
绝望、悲惨、恸哭声此起彼伏夹杂在火焰燃烧的爆木声中。
“市舶使，市舶使，姜知！”
公乘泽连喊了三遍她才回神。
“嗯，啊，什么事。”
“你没事吧。”
姜知柔柔太阳穴，强挤出笑意，“没，没事，我先回去了。”
没等与他俩道别，姜知几步走到马车前，踩在马凳上时还小心摔倒。
“夫人。”秋荷察觉到不对，语气担忧。
姜知没说话，重新抬脚走上马车。
这种时候，她竟莫名想起若渊。
若渊已经几日没上朝了，府里也没瞧见他人。
不知出于何由，姜知随口问道，“公乘世子，你可知这些日子若渊去哪儿了吗？”
公乘泽合起折扇，抵着下巴，“你自己的夫君，你问我？”
说起这，姜知确实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两人成亲也有一年了，两人竟都没有住在一个屋子里。
姜知觉得很正常，若渊自然也是不想靠近自己的。
随公乘泽这样随口一提，姜知有些难堪地抓了抓脸，“这不我平时生意忙，很少会注意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