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里環的手纤长而又白皙,其上又有青筋浮动,苍白且精美。

    像是雕花瓷瓶,暗影流动。

    可这双手,却想要她的命。

    虞卿的眼不敢去看他,怕一看又被缠住了心神。

    他那双眸子看起来漂亮,但却危险十足。

    她垂眸落在他的手上,挣扎着,泪水滴落,鲛珠一颗颗砸在地上。

    真好,须里環的恶意值可真是让她满足!

    “我早就该杀了你!”

    “谁都不能伤她!”

    须里環手中力道渐重,虞卿完全被压制,尾牙察觉到主人有危险,强行地飞出,却被须里環一掌击落。

    而雪花小偶被封闭着,酣然在虞卿腰间入睡,毫无察觉。

    尾牙一遍一遍地冲撞着,试图冲破结界保护虞卿。

    可却感应到了虞卿的心意,渐渐平复下来。

    虞卿看着须里環,哪怕是如此狼狈,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却仍是挑衅似的扯出一抹笑意。

    你急了?

    虞卿腕间的翠蛇镯子变换成大蛇,一口咬在了须里環的手腕间。

    蛇尾缠绕着虞卿的鱼尾,不知餍足地收紧。

    它喜欢她的气息。

    自然不满须里環的行为。

    须里環的手一麻,心中竟然荡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想要,吻。

    贪恋,气息。

    须里環的手不稳了,虞卿落在地上。

    她害怕的看向腰间的魔蛇,却有一次被魔蛇所蛊惑,只是亲昵的摸摸蛇头。

    那双手,温柔缠绵,好似落在了须里環头顶,

    感官想通,心意相连。

    该死!

    须里環努力克制着,强行召唤那魔蛇,“蠢货!回来!”

    魔蛇不听,甚至伸出长长的蛇信,落在她的唇间。

    那气息太香了,魔蛇难以抗拒,亲昵地蹭蹭她,却被须里環一把拉住,瞬间又缩成一圈手环。

    须里環吐出一口鲜血,强行将魔蛇击晕,自己也因为分魂魔蛇受伤而吐出鲜血。

    可他什么也不顾了,双刃钺飞出,带着杀意要穿过她的胸口。

    只是却被鉴心剑击飞,而须里環也同样被赶来的虞风禾所伤。

    直到被搂进沾染着冷香的怀中,虞卿这才回神,眼角带泪地抱住虞卿的脖子,“阿姐!”

    虞风禾后怕之余,只是收紧了手,看向她满是淤痕的脖颈,“为何伤她?”

    须里環爬起,摸了摸唇角的血。

    伤上加伤,已是错过了最佳的机会。

    “殿下,她满心算计,她要害你!”

    虞风禾并不信他,“你胡说什么?卿卿好端端地待在屋内休息,倒是你,匆匆找了个借口回来,竟然是来杀她!”

    须里環虔诚地看着虞卿,“殿下,她并非您所看到的样子。她对您有杀意!”

    “你如何得知?”颜许姗姗来迟,凝眉看他。

    颜许快步走到虞卿身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须里環自然是无法证明,他所知皆是通过魔蛇所眼所耳,断断续续听来,并不完全准确。

    但唯一确定的,是她对殿下的恶意。

    须里環看向虞风禾,却见她怀中虞卿哭的好不可怜,瑟瑟发抖的模样我见犹怜。

    须里環握紧了手。

    他没法说。

    他要承认什么?他的魔族之血?他卑微可怜的过去?

    殿下根本不会信他,恐怕又在这虞卿的伪装之下和自己生了嫌隙。

    须里環第一次从另一个视角看到了他平日里的模样。

    虞卿所作所为,比他还无耻!

    殿下单纯又善良,最是容易被蒙蔽。

    但目前也不好太过强硬,还是等进入方寸之间时,细细解释给殿下听。

    “是阿環听错了,误会了二殿下。”

    “阿環以为二殿下被魔族蒙蔽失了神志,要去伤了殿下。一时心急,失了分寸。若是殿下您有气,便罚阿環吧。”

    须里環手起刀落,月影便穿透了他的胸膛。

    虞卿见他如此,只得假惺惺的劝阻,“哎呀,大可不必。”

    虞风禾也微愣,没想到他竟然这般自伤。

    虞卿看向虞风禾,“阿姐,他应当是误会了。你别让他这样子,我害怕。”

    说是如此,却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往虞风禾怀里靠。

    须里環脸色发青,比虞卿虚弱多了。鲜血混在地上,染红了虞卿的鲛珠。

    她倒也不嫌脏,一颗一颗捡起来,放在蜜宝袋中。

    “颜许,扶他回去休息吧。阿環他擅长制毒炼药,应当是知道如何最能治伤,我如今才是重伤,想要使用治愈术也无法。帮不了他。”

    虞卿看向虞风禾道:“阿姐陪我一起沐浴休息好吗?我想和你说些话。”

    颜许眸色一深,看向虞卿,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她要开始了吗?

    果真是狡猾。

    颜许看向有苏珩。

    有苏珩上前隔开虞卿和虞风禾,“我送你回去休息,风禾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虞风禾原本要拒绝的话咽了回去,耳尖发红,他确实不适宜和卿卿独处。

    沐浴、同寝,更是万万不能。

    方才各种借口想了又想,却难以出口。

    还好。

    虞卿看见了有苏珩展颜一笑,来不及细想,只是叮嘱道:“阿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啦。”

    虞卿趁乱又把雪花小偶放在虞风禾手中,一溜烟儿的就拉着有苏珩跑了。

    宫内的妖侍为他们都各自安排了休息的宫殿,虞卿本来也没打算跟女主一起住,影响她和姜辞雪的单独相处。

    此时,倒是神神秘秘的拉着有苏珩,回到了殿内,从桌上又拿出一盒灵糕给他。

    “阿珩,你吃。”

    有苏珩不喜这些,并不懂,她为何要花大量时间去做。

    他没有接,“我不饿。”

    “也不喜这些甜腻之物,你不要再做了。”

    虞卿拉住他,手指轻轻按在他的胸口处。

    有苏珩一颤,“你做什么?!”

    虞卿侧耳去听他的心跳。

    果然,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虞卿按住他,揪住他的尾巴,“阿珩,你的南明离火已经很厉害了,不要急于求成。”

    有苏珩顾忌着她体弱,自己强行挣扎也可,但她又娇气,到时候又要哭了。

    有苏珩叹了口气,硬巴巴的,“别动我尾巴。”

    “我没有着急。”

    虞卿安抚地摸摸其中一条尾巴,拿出一块灵糕喂到他嘴边,“那吃一口证明一下?”

    “这跟吃东西有何关系?!”

    虞卿看他,手也不放下,执拗的看着他。

    “尝一口,很好吃的。真的。我做了很久呢。”

    有苏珩从食盒中又拿了一块,自行吃了,到底没有接过她手中的。

    见他吃了,虞卿眼睛亮亮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阿珩,你拿着。”

    “这是什么?我不要!”

    虞卿献宝似的,“里面是我的血。”

    “哎哎哎,你小心一些,这血都弄出来了,你不要也就浪费了。”

    虞卿说:“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吗?你每日都备受煎熬,这南明离火是厉害,但我问过师尊——”

    “你本就属性为火,强行驯化此灵宝虽能增强实力,但日复一日,你的身体也会被南明离火所淬炼。你的力量是会很强,可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若是有朝一日,”

    虞卿解释道,“我不是期盼你不好。只是以防万一。”

    “有朝一日,你历经大事挫折,或是被重伤,届时,心绪发生变化,”

    “被压制的南明离火并不甘于屈服,只怕会试图掌控你。”

    “这几日,我观你面色不佳,且好像忧思过多,害怕你被南明离火反控制。所以想着,你喝一些我的血补一补吧?”

    虞卿将瓶子打开,凑在有苏珩嘴边。

    香气若有似无,有苏珩心中渴求更甚。

    可他却捂住鼻子,挥开她,“我——不需要——”

    虞卿没拿稳,手中的瓶子掉落在地上,鲜血的香气散开,越发地引诱他。

    “别跟着我,也别乱跑。我先回去修炼了。”

    有苏珩看都不敢看她,急吼吼地跑了。

    红色的狐尾因为跑得太快而在半空中荡漾出一朵大大的红花。

    虞卿假装去追,他就跑得更快。

    殿门被牢牢的关住,还在门口加固了。

    虞卿暗笑,慢悠悠地回去泡澡了。

    嗯,得好好休息一下,后面可是一连串大戏。

    她卸下衣物,躺在池子里,突然觉得手臂上空荡荡的。

    却听系统提示道:

    【主人,魔蛇暂时回到须里環身边了。】

    哦,想起来了,那魔蛇奇怪得很,一对视,就容易影响她的心神。

    它倒也没什么恶意,还护着自己。

    游戏中,“虞风禾”也是被魔蛇迷惑,不自觉地发善心,保护魔蛇。

    这蛇如同一个低智版须里環,但却没他那么绿茶黑心,很容易被利诱。

    比如,尝完自己的血之后,就食髓知味,再也生不出厌恶感了。

    须里環一定很难受吧?

    一心喜欢他的皎皎明月,却又被分魂影响着难以抗拒的对自己产生好感?

    更何况还知道自己要对虞风禾不利?

    想一想,就觉得很有趣。

    看绿茶小蛇纠结抗拒,还能气气他。

    也算是弥补了自己曾经被伤害的千分之一的愤恨吧。

    虞卿准备从池中起身,却觉得池中的水突然变凉。

    不但凉,而且怎么还滑腻腻的!

    她伸手去摸,光滑的鳞片滑过掌心,虞卿头皮发麻。

    拽起衣物,将魔蛇扔了出去。

    啊啊啊!她还是喜欢毛茸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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