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推着月一回了千月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月一知道她现在脑子很乱,便也一路保持沉默,让她自己捋清思绪。
到了小筑,她小心翼翼地扶月一上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要走,月一抓住她:“你去哪?”
“放心,我不走,你现在的情况需要人照顾,我就住在旁边的小屋,明早再过来。”
月一点了点头,放手。
初心去了小屋,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兰羽就被一股香味唤醒,开门出来,只见初心正在院中熬粥。
兰羽:“初心姐姐?”
初心:“你醒啦。”
兰羽:“平时不都是辰时才煮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初心:“睡不着,索性起来把粥熬了。”
兰羽:“姐姐有心事?”
她拿眼神指了指竹屋:“你的月一哥哥回来了。”
兰羽喜笑颜开:“月一哥哥回来了?!”
她开心地奔向竹屋,进去却看到床边摆着一副轮椅,而月一此时正躺在床上,手腕脚腕仍和昨日一样绑得严实,丝毫未见起色。
原以为月一伤势有所好转,都能自己走回来了,如今看来,倒真像她想的一样——人是彻底废了。
她越想越难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月一被哭声吵醒,还以为是初心,结果睁眼一看竟是兰羽。
他揉揉眉心,无语道:“干什么呢小丫头,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哭......”
兰羽扑到他的身上:“月一哥哥真的废了!以后再也拿不了东西走不了路了!”
月一笑了,很想跟她说实话,但又怕她藏不住,便顺着她道:“是啊,我以后就是个废人了,再也不是羽儿心中那个厉害的月一哥哥了~”
听他这么说,兰羽更难过了,把头一埋,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他的身上:“你永远是羽儿的月一哥哥!哥哥废了,羽儿就养哥哥一辈子!——”
初心听见响动跑来,进门就瞧见兰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禁也跟着一起难过起来。
月一忍着笑,装作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初心见了,赶忙上前将兰羽拉开:“他伤还没好,你别压痛他了。”
“哦哦哦!”兰羽起身,擦擦眼泪,“初心姐姐给你熬了粥,我去给你端!”
初心抢先一步道:“我去吧,你扶他起来。”
兰羽点头。
盛好粥过来,兰羽将月一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喝。
月一入口,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初心,不动声色地扯起嘴角。
院中突然狂风大起,屋门被刮得吱嘎作响,三人回头,透过窗几瞧见外头来了不少人。
“我去看看。”
初心出屋,见一队人马站在院中,个个身后扑扇着双翼,收好后缓缓地隐入了背脊。
队伍分作两列,从中过来一人,衣着打扮精干利落,神情威严,眉眼中透着一股英气,行至队伍跟前,朝着初心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唤了声仙子。
“阁下是......?”
“在下石鬃山大副使啄冉,奉兰宗之命,来接小公主回去。”
先前听文毓说过,翼族有石鬃、叶犀和风芜三座神山,这人口中所说的,正是翼族主山石鬃山。
“原来是翼族的人,请进。”
初心带人进了屋,此时兰羽已将月一扶上轮椅。
见到两人,啄冉跪地行礼:“尊上,公主。”
兰羽:“你怎么来了?”
啄冉:“兰宗说,公主在外游玩已有些时日,如今也该回去了。”
“我不走!”兰羽把脸扭到一边,“月一哥哥现在伤成这样,我要照顾他,不能走!”
知道兰羽的脾性,啄冉也不着急:“公主若是不愿回去,属下只能告知兰宗蛇族那长子也在东屿了。”
兰羽:“你!!”
像是被人捏住了小辫子,兰羽气急败坏,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撅着个小嘴跟自己生气。
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轻松拿捏兰羽,初心忍不住笑了。
兰羽:“初心姐姐你不准笑!”
兰羽撒脾气,初心抿了抿嘴,点头:“好,不笑~”
兰羽再次扑到月一怀里,朝他撒娇:“羽儿不想离开月一哥哥!”
月一笑笑,揉揉她的头,道:“你出来有些时日,你爹该着急了,听话,回去吧。”
连月一也不留她,兰羽更觉委屈。
她生气地从他身上起来,朝他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走,可没走两步又倒回来,抱抱月一抱抱初心,带着哭腔软糯糯地道:“等有机会,羽儿定会回来看望你们!”
二人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兰羽离开后,小筑又恢复了清晨该有的安静。
此时屋内只剩两人,初心放平心态,端起粥碗,接着去喂月一。
他俩一个认真地喂,一个认真地喝,都不说话,屋里除了勺碗碰撞和月一吞咽的声音,别的再无声响。
这氛围,实在有些令人窒息。
那喝粥的直勾勾地盯着喂粥的看,眼神丝毫不愿移开,喂粥的察觉到了,一张小脸逐渐发烫。
气氛太过尴尬,她咳了咳,终于开口:“刚才那人......”
月一:“这几日的粥,都是你熬的吧?”
初心抬头,撞上他炙热的目光。
月一:“其实你一直都在担心我对不对?”
初心:“我......”
“可是你又不来看我......”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难过了好久......”
初心:“我...我之前不是以为......”
月一:“以为什么?以为自己爱错了人,不敢来见我?”
初心点头。
月一无奈地笑了,把她拉到怀中坐下,她手没抓稳,粥碗滑落,热粥撒了一地。
她惊慌失措想要起身,却被他拦腰搂着死死不放。
月一:“怕什么,那小丫头都走了,这里就我们两个。”
初心:“不是有没有人的问题,你、你这样,于理不合!”
月一:“郎有情妾有意,哪里于理不合?”
初心推搡着他起来,他却揽着她的肩,将她面对面地拉入怀中,紧紧相拥。
初心:“你...!”
月一:“我真的很开心~”
听着耳边人的话,感受到他发自肺腑的喜悦,初心心头一软,停止了挣扎。
月一:“虽然你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了,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可以在一起,一起去笑,一起去哭,一起去描绘,一起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初心从他怀里离开,不再畏惧去看他的眼睛,心生触动。
四目对视,月一眼波流转,目光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她的嘴唇。
一时情动,他朝着初心的柔唇就吻上去,初心也没想躲,眼看就要亲上,她忽的想起一事,将他推开。
“怎么了?”
“你是不是......”她低头看向月一的手脚,反应过来,“你是不是都好了呀?我这样压在你身上,你怎么...一点也不痛的样子?!”
月一轻咳,略显尴尬。
初心见了立马从他身上起来,气得面红耳赤:“你、你骗我?!”
月一也不装了,直接从轮椅上起来,将她搂进怀中,说了句「骗你又怎样」,然后埋头又想亲她。
她抬手打他,被他攥在手里:“干嘛,弑夫啊?”
初心气笑了,瞪大眼睛:“你要不要脸?!”
月一:“不要的话,你就给亲吗?”
初心:“你......!”
月一这人,耍流氓的时候是一点也不含糊,甭管对方有多害羞,他一点也不心软地就亲了下去,好在初心反应敏捷,愣是以双指将他挡在了嘴前。
初心:“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能这么没羞没臊的!”
月一:“以前的你,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没羞没臊,当着那老不死的面都能跟我亲热~”
初心:“你别这么称呼师祖!”
月一:“你是木无衣,他可没有资格做你师祖。”
初心瞪着他。
月一败下阵来:“好好好,那老家伙,行了吧?”
初心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可是整整三百年间,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了我姐姐的男人,此时要我一下子转变过来,我做不到,你总得给我些时间,慢慢适应才行吧?”
月一笑了,点了点头:“我给你时间,要多久,一天够不够?”
初心开口同他讲理,他趁其不备亲了她一口,弄得她措手不及。
占到了便宜,他很是开心得意,牵起她的手就说要带她去看样东西,然后领着人来到了竹屋后头。
来过这小筑这么多次,初心从未去过屋后,不知这里竟有一片爬藤架子。
看着架子上的枯藤,初心不解,回头看他。
他面带微笑,抓着初心的手,轻轻抚上那藤蔓。
只见她指尖方一触上,那枯藤就如重生一般活了过来,颜色从茶青变为缣缃,藤枝在架上蠕动,蔓上生出一朵朵密合小花,花朵绽放,花蕊开散,从中不停飘出米白色的小粉,泛着微光,即便在日间也显得耀眼明亮,大片弥漫,美得不可方物。
“这是......?”
“这是我们一起种的,是你从昼光仙境带过来的不幽藤。”
觉得很是神奇,她伸手去接花粉,花粉并未落在她的手上,而是浮于她的掌心,手抬它抬,手落它落,像是在跟随一般。
爬藤架子开满了花,藤条游走,花粉飘散,在微风吹动下,漫天都是光点,比夜里的萤火虫海还要漂亮。
初心看向月一,笑颜绽放。
她几步行至爬藤架下,举起双手开始转圈,身动风起,不幽腾花随着她的动作纷纷起舞,一朵朵地脱离藤蔓,一边旋转一边洒粉,于空中卷起一道粉红龙卷。
初心玩得忘情,笑容灿烂,发丝在风中飞舞,衣摆在随风摆动,看得月一心动不已。
他笑着挪开步子,忍不住想去抱她,忽然间,那不幽藤竟从架上支起,猛地朝他袭来,月一下意识地伸手格挡,却转而被它缠上腰身,凭空吊了起来。
初心惊觉回头,见状想来拉他,谁知那藤条竟带着人出了藤架,初心怎么追,它便怎么躲,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怎么会这样?!”
初心惊奇,月一也不明所以,但他却并未反抗。
这时,竹林深处走来一人,沉声说道:“我此前就说,天尊不该饶过你的!”
二人闻声望去,发现竟是多日未见的莫上松。
自从初心拜师东屿,莫上松是一次也没来过,此时出现,他脸上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也不知从哪里回来,会是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
月一知道她现在脑子很乱,便也一路保持沉默,让她自己捋清思绪。
到了小筑,她小心翼翼地扶月一上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要走,月一抓住她:“你去哪?”
“放心,我不走,你现在的情况需要人照顾,我就住在旁边的小屋,明早再过来。”
月一点了点头,放手。
初心去了小屋,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兰羽就被一股香味唤醒,开门出来,只见初心正在院中熬粥。
兰羽:“初心姐姐?”
初心:“你醒啦。”
兰羽:“平时不都是辰时才煮吗,今天怎么这么早?”
初心:“睡不着,索性起来把粥熬了。”
兰羽:“姐姐有心事?”
她拿眼神指了指竹屋:“你的月一哥哥回来了。”
兰羽喜笑颜开:“月一哥哥回来了?!”
她开心地奔向竹屋,进去却看到床边摆着一副轮椅,而月一此时正躺在床上,手腕脚腕仍和昨日一样绑得严实,丝毫未见起色。
原以为月一伤势有所好转,都能自己走回来了,如今看来,倒真像她想的一样——人是彻底废了。
她越想越难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月一被哭声吵醒,还以为是初心,结果睁眼一看竟是兰羽。
他揉揉眉心,无语道:“干什么呢小丫头,大清早的就在这儿哭......”
兰羽扑到他的身上:“月一哥哥真的废了!以后再也拿不了东西走不了路了!”
月一笑了,很想跟她说实话,但又怕她藏不住,便顺着她道:“是啊,我以后就是个废人了,再也不是羽儿心中那个厉害的月一哥哥了~”
听他这么说,兰羽更难过了,把头一埋,眼泪鼻涕全都蹭到他的身上:“你永远是羽儿的月一哥哥!哥哥废了,羽儿就养哥哥一辈子!——”
初心听见响动跑来,进门就瞧见兰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禁也跟着一起难过起来。
月一忍着笑,装作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初心见了,赶忙上前将兰羽拉开:“他伤还没好,你别压痛他了。”
“哦哦哦!”兰羽起身,擦擦眼泪,“初心姐姐给你熬了粥,我去给你端!”
初心抢先一步道:“我去吧,你扶他起来。”
兰羽点头。
盛好粥过来,兰羽将月一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然后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喝。
月一入口,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初心,不动声色地扯起嘴角。
院中突然狂风大起,屋门被刮得吱嘎作响,三人回头,透过窗几瞧见外头来了不少人。
“我去看看。”
初心出屋,见一队人马站在院中,个个身后扑扇着双翼,收好后缓缓地隐入了背脊。
队伍分作两列,从中过来一人,衣着打扮精干利落,神情威严,眉眼中透着一股英气,行至队伍跟前,朝着初心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唤了声仙子。
“阁下是......?”
“在下石鬃山大副使啄冉,奉兰宗之命,来接小公主回去。”
先前听文毓说过,翼族有石鬃、叶犀和风芜三座神山,这人口中所说的,正是翼族主山石鬃山。
“原来是翼族的人,请进。”
初心带人进了屋,此时兰羽已将月一扶上轮椅。
见到两人,啄冉跪地行礼:“尊上,公主。”
兰羽:“你怎么来了?”
啄冉:“兰宗说,公主在外游玩已有些时日,如今也该回去了。”
“我不走!”兰羽把脸扭到一边,“月一哥哥现在伤成这样,我要照顾他,不能走!”
知道兰羽的脾性,啄冉也不着急:“公主若是不愿回去,属下只能告知兰宗蛇族那长子也在东屿了。”
兰羽:“你!!”
像是被人捏住了小辫子,兰羽气急败坏,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撅着个小嘴跟自己生气。
第一次看见有人能轻松拿捏兰羽,初心忍不住笑了。
兰羽:“初心姐姐你不准笑!”
兰羽撒脾气,初心抿了抿嘴,点头:“好,不笑~”
兰羽再次扑到月一怀里,朝他撒娇:“羽儿不想离开月一哥哥!”
月一笑笑,揉揉她的头,道:“你出来有些时日,你爹该着急了,听话,回去吧。”
连月一也不留她,兰羽更觉委屈。
她生气地从他身上起来,朝他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走,可没走两步又倒回来,抱抱月一抱抱初心,带着哭腔软糯糯地道:“等有机会,羽儿定会回来看望你们!”
二人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兰羽离开后,小筑又恢复了清晨该有的安静。
此时屋内只剩两人,初心放平心态,端起粥碗,接着去喂月一。
他俩一个认真地喂,一个认真地喝,都不说话,屋里除了勺碗碰撞和月一吞咽的声音,别的再无声响。
这氛围,实在有些令人窒息。
那喝粥的直勾勾地盯着喂粥的看,眼神丝毫不愿移开,喂粥的察觉到了,一张小脸逐渐发烫。
气氛太过尴尬,她咳了咳,终于开口:“刚才那人......”
月一:“这几日的粥,都是你熬的吧?”
初心抬头,撞上他炙热的目光。
月一:“其实你一直都在担心我对不对?”
初心:“我......”
“可是你又不来看我......”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我难过了好久......”
初心:“我...我之前不是以为......”
月一:“以为什么?以为自己爱错了人,不敢来见我?”
初心点头。
月一无奈地笑了,把她拉到怀中坐下,她手没抓稳,粥碗滑落,热粥撒了一地。
她惊慌失措想要起身,却被他拦腰搂着死死不放。
月一:“怕什么,那小丫头都走了,这里就我们两个。”
初心:“不是有没有人的问题,你、你这样,于理不合!”
月一:“郎有情妾有意,哪里于理不合?”
初心推搡着他起来,他却揽着她的肩,将她面对面地拉入怀中,紧紧相拥。
初心:“你...!”
月一:“我真的很开心~”
听着耳边人的话,感受到他发自肺腑的喜悦,初心心头一软,停止了挣扎。
月一:“虽然你不记得我们的过去了,但是没关系,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可以在一起,一起去笑,一起去哭,一起去描绘,一起去过我们想要的生活......”
初心从他怀里离开,不再畏惧去看他的眼睛,心生触动。
四目对视,月一眼波流转,目光缓缓下移,最终落在了她的嘴唇。
一时情动,他朝着初心的柔唇就吻上去,初心也没想躲,眼看就要亲上,她忽的想起一事,将他推开。
“怎么了?”
“你是不是......”她低头看向月一的手脚,反应过来,“你是不是都好了呀?我这样压在你身上,你怎么...一点也不痛的样子?!”
月一轻咳,略显尴尬。
初心见了立马从他身上起来,气得面红耳赤:“你、你骗我?!”
月一也不装了,直接从轮椅上起来,将她搂进怀中,说了句「骗你又怎样」,然后埋头又想亲她。
她抬手打他,被他攥在手里:“干嘛,弑夫啊?”
初心气笑了,瞪大眼睛:“你要不要脸?!”
月一:“不要的话,你就给亲吗?”
初心:“你......!”
月一这人,耍流氓的时候是一点也不含糊,甭管对方有多害羞,他一点也不心软地就亲了下去,好在初心反应敏捷,愣是以双指将他挡在了嘴前。
初心:“就算我喜欢你,你也不能这么没羞没臊的!”
月一:“以前的你,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没羞没臊,当着那老不死的面都能跟我亲热~”
初心:“你别这么称呼师祖!”
月一:“你是木无衣,他可没有资格做你师祖。”
初心瞪着他。
月一败下阵来:“好好好,那老家伙,行了吧?”
初心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可是整整三百年间,我一直都把你当成了我姐姐的男人,此时要我一下子转变过来,我做不到,你总得给我些时间,慢慢适应才行吧?”
月一笑了,点了点头:“我给你时间,要多久,一天够不够?”
初心开口同他讲理,他趁其不备亲了她一口,弄得她措手不及。
占到了便宜,他很是开心得意,牵起她的手就说要带她去看样东西,然后领着人来到了竹屋后头。
来过这小筑这么多次,初心从未去过屋后,不知这里竟有一片爬藤架子。
看着架子上的枯藤,初心不解,回头看他。
他面带微笑,抓着初心的手,轻轻抚上那藤蔓。
只见她指尖方一触上,那枯藤就如重生一般活了过来,颜色从茶青变为缣缃,藤枝在架上蠕动,蔓上生出一朵朵密合小花,花朵绽放,花蕊开散,从中不停飘出米白色的小粉,泛着微光,即便在日间也显得耀眼明亮,大片弥漫,美得不可方物。
“这是......?”
“这是我们一起种的,是你从昼光仙境带过来的不幽藤。”
觉得很是神奇,她伸手去接花粉,花粉并未落在她的手上,而是浮于她的掌心,手抬它抬,手落它落,像是在跟随一般。
爬藤架子开满了花,藤条游走,花粉飘散,在微风吹动下,漫天都是光点,比夜里的萤火虫海还要漂亮。
初心看向月一,笑颜绽放。
她几步行至爬藤架下,举起双手开始转圈,身动风起,不幽腾花随着她的动作纷纷起舞,一朵朵地脱离藤蔓,一边旋转一边洒粉,于空中卷起一道粉红龙卷。
初心玩得忘情,笑容灿烂,发丝在风中飞舞,衣摆在随风摆动,看得月一心动不已。
他笑着挪开步子,忍不住想去抱她,忽然间,那不幽藤竟从架上支起,猛地朝他袭来,月一下意识地伸手格挡,却转而被它缠上腰身,凭空吊了起来。
初心惊觉回头,见状想来拉他,谁知那藤条竟带着人出了藤架,初心怎么追,它便怎么躲,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怎么会这样?!”
初心惊奇,月一也不明所以,但他却并未反抗。
这时,竹林深处走来一人,沉声说道:“我此前就说,天尊不该饶过你的!”
二人闻声望去,发现竟是多日未见的莫上松。
自从初心拜师东屿,莫上松是一次也没来过,此时出现,他脸上看着明显憔悴了许多,也不知从哪里回来,会是这般风尘仆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