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从中走来,气势凌人,谁知还未近身,香白止忽然扬手朝他甩出红鞭,红鞭捆住他的腰身,变作番蟒。

    月一:“你敢对我动手?!”

    香白止:“有何不敢?~”

    月一冷笑:“那就别怪我将这番蟒剁成一截一截的拿去泡酒!”

    说着,他屈指施法,簪子从初心头上飞出,化为玉剑,端端朝着番蟒砍去。

    “别别别!!!”

    初心捻诀控住连理,连理停在空中,前后摇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们两个,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你指望我和这家伙和平共处?没门儿!”

    月一被捆着,嘴上还在横,番蟒不悦,龇牙咧嘴地朝他吐信子。

    他现在的情况是打不过香白止的,初心正想使眼色让他服软,不料身后的人就抱上来了。

    “你干什么??!!!”月一怒吼。

    初心大惊,想要挣脱,腰上的手却箍得紧实,那人在她耳边说话,语气带着无尽的喜悦:“师父,我就知道你没死!!!”

    她使劲掰开他的手,从他怀里逃开,扭头却看到香白止在对着她笑,笑容还史无前例的那般灿烂。

    “我看你是找死!!!”

    说着,月一又操纵着连理朝香白止袭击,初心赶忙施法将它控住,就这样,连理再次停在了空中,不知进退。

    院中三人:

    一个被巨蟒缠身,

    一个被连理剑指眼前,

    还有一个在对连理施法,也不知是在控着连理朝香白止去,还是控着连理不要朝香白止去。

    云九从小屋出来,迎头就撞上了这个场面,一时傻眼,不知所措。

    三人回头,见他愣在屋前,初心尴尬一笑:“你…你去哪呀?”

    云九指指天空,说天色已暗,又指指小屋,说璃珠有伤在身没法做饭,再指指主山方向,说去客云居打饭回来。

    初心抬头望去,豁然开朗:“啊,天、天都快黑了,好像是该吃饭了哈~”

    见他三人这情况,云九尴尬想走,但想起什么,又回头问:“恩人今天也在这儿吃吗?”

    香白止开心得很:“当然!~”

    月一恨得牙痒痒:“你滚!这里不欢迎你!”

    一个是主人,一个是恩人,云九一时不知该听谁的,只能看向初心。

    这事儿初心也很头疼,回头看看他俩,想着要不就借此机会,让他二人化敌为友,便朝云九使了个眼色,让他把香白止的份也给算上。

    云九得令,一溜烟跑得没了人影。

    初心在中间当和事佬,哄着两人彼此收手,香白止倒是听话得很,就是月一全程不爽。

    三人坐在石桌前,初心给他俩各倒了杯茶,香白止开心得一直叫她师父,没空喝,月一则是气得不行,喝不下。

    初心:“师兄,我身份的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香白止疑惑:“为何?”

    初心:“若是师兄师姐们知道了我的身份,改口称我木仙师,从此对我敬而远之,那我以后的日子多难受啊......”

    香白止:“啊——明白,放心吧师父,我必定守口如瓶!”

    香白止一直唤她师父,听得她浑身别扭。

    初心:“还有,你也别叫我师父了,我叫你师兄,你叫我师父,这辈分都乱了......”

    香白止:“那…我以后还是叫你师妹?”

    初心笑笑,朝他点头。

    看他二人聊得愉快,月一气不打一处来,翻了个白眼,起身回屋。

    “你去哪?”

    月一没理她。

    她转头朝香白止礼貌一笑,说自己去去就来,然后起身跟了过去。

    傍晚时分,屋内比外头暗了不少,初心进屋没见着人,便打算点了灯,提着再进房里瞧瞧。

    她躬身点灯,灯还未着,身后的门就再一次的关上了。

    她闻声回头,只见月一双手交臂站在那里,满脸写着生气二字。

    初心:“咳咳…那个......”

    月一:“我看你跟他聊得很开心嘛~”

    初心:“毕竟是同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不能一辈子躲着他吧......”

    月一:“那就下山,别待在东屿了!”

    初心:“那怎么行,如今我修为这么低,不得好好修行啊?”

    月一:“有我在,我可以教你!”

    初心:“你如今禁制未解,连一只怨灵都能差点要了你的命,自身都难保了,还怎么教我......”

    月一气笑了:“你这是......看不起我???”

    “不是不是!”初心过去轻抚他的心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我看香师兄对我也不是那种意思,他就是单纯想要拜我......不对,是单纯想要拜过去的我为师罢了,你何不同他和平相处,日后也多一分依助不是?”

    月一覷眸:“你说他对你不是那种意思......?”

    初心眨巴着眼睛点头,一副「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他松开双臂,抓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去,然后覆身而上,将她拥在怀里。

    月一:“他刚才是不是这样抱你了?”

    初心:“他、他那是一时高兴,忘了分寸......”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他也一定闻到你身上的无尘花香了吧?”

    初心:“无尘花香?”

    月一:“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香味,让人上瘾?”

    初心:“?????”

    初心从未听人说过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此情此景,只道他是在吃醋胡说。

    他在她的脖颈处来回磨蹭,呼吸拍打着她的耳根,痒得她忙往里缩,腰上的手一下一下地揉捏,又痒得她不禁发笑。

    月一:“他刚才是不是也这样捏你了?”

    初心:“没有,你想太多了,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说着他就开始啄她,“这样的?这样的?还是这样的?”

    说一句就啄一下,啄她脖子、啄她耳根、啄她脸颊,啄得她笑个不停。

    “痒,你快放开——”

    月一不搭理她,继续啄,从啄一步步地变成亲吻,氛围刚刚旖旎起来,屋外就传来了云九的呼唤:“尊上!初心!出来吃饭了!~”

    月一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就该杀了他的。”

    初心笑道:“果真是个小气鬼~”

    她捏捏月一的脸,让他松开,月一拒绝:“不松,除非你亲我一下。”

    初心哭笑不得,心道这人怎么趁火打劫,叹了口气,从他怀里转过身来,踮起脚尖在他唇边轻轻一吻。

    “够了吧?我饿了,想吃饭~”

    “我不饿,只想吃你!”

    他按着她的脑袋亲吻下去,初心也不反抗,闭上眼睛和他拥吻。

    半晌,才终于松开。

    他拿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摩挲:“好吃~”

    初心白他一眼:“那晚饭你就别吃了,在这儿饿着吧!”

    说着便开门出去,月一笑着跟在她的身后。

    把三人的饭菜张罗好后,云九带着食盒回去小屋照顾璃珠,初心则对着桌上的饭菜佯装惊喜:“哇,今天的菜好丰盛啊!——”

    “嘁,不就六菜一汤,和平时一样?”

    月一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惹得初心瞪他一眼。

    他咳了咳,不再说话。

    香白止给初心夹菜,初心尴尬笑笑。

    “师妹,这个你爱吃的。”

    “这个好像你也喜欢!”

    “这个也不错,你试试~”

    不一会儿,就把她面前的碗堆成一座小山。

    月一全程看着,也不生气,等香白止夹完,他把初心的碗端给自己,再把自己的碗端给初心,然后朝他挑眉挑衅:“谢啦~”

    香白止脸色一垮,放下筷子就想吵架,初心赶忙找了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师兄!”

    香白止咽下一口恶气,瞪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初心。

    初心:“你从璃珠身上拔下来的咒,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他摇头:“就是普通的脱鳞咒,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了?”

    初心疑惑:“只是普通的脱鳞咒......?”

    月一也跟着疑惑:“难道不是那人?”

    香白止:“你们之前遇见的那个人,是有什么特征吗?”

    月一想起从璃珠额间拔下的鱼鳞,把它拿出来,呈在二人眼前。

    初心一看形状便认出来了:“这是璃珠额间缺掉的那片?”

    月一:“没错,但这不是她缺掉的,而是她多出来的。”

    初心:“什么意思??”

    月一:“金鳞湖的鲛人,确实如她假扮那般,额间是三片鱼鳞,但千月湖的鲛人,额间只有两片,我初见她时没太注意,后来在她身上嗅到了那人的气息,便一直暗中观察,看了好久才看出她额间的破绽——她这片鱼鳞,是被人以术法生上去的。”

    初心愕然:“以法术生出的鳞片,竟然能混在真鳞片里鱼目混珠?!”

    月一点头:“先前在秋水县附身师爷,后来在棺城假扮成我,再到现在给璃珠伪造出身,这人以假乱真的本事,不容小觑......”

    香白止:“你们到底在哪儿惹上个这么难缠的家伙......”

    初心摇头,想起一事:“璃珠所说的那个无丧之地,是什么地方?”

    香白止:“一个鬼场。”

    初心:“鬼场?”

    他拿眼神指了下月一:“那地方在南域境内,是三百年前被这家伙用弑神劈开的,当时只是一个地缝,很快便就合上了,但后来大家发现,每当月圆之夜,那缝口又会裂开,缝子下边另有一片天地,南域遍地怨灵,此地便成了一个途径南域的避难场所,过往的人多了,那地方便热闹起来,三百年来,渐渐地从避难所变成了如今的鬼场。”

    初心:“那地方能避开怨灵,不受侵扰?”

    香白止:“不错,那地缝说来奇怪,缝口裂开之时,六界之人皆可出入,唯独这怨灵,似有结界一般,靠近不得。”

    初心想了想,对月一说道:“那地方...会不会有他的线索?”

    闻言,月一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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