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弥梵是个心细的人。”

    “她肯定会发现你在骗她。”

    他管得有点多。

    “那又怎样呢。”

    这不该是他关心的事情。

    纪斯棥没有继续说下去。

    “走吧,我们去找他们。”

    严弥梵向他们跑来,手里握着挂着水珠的奶茶杯,贴在苏清晏的脸上。

    “乖乖,给。”

    “冷。”

    不知道什么原因,云端乐园今天没有开放。

    但也不是没有收获的出游。

    已经接近晚饭时间了,挑了一家可以看见嘉陵江和长江两江汇合的牛排餐厅。

    这嘉陵江和长江的汇合是一个天然的鸳鸯锅。

    他们选择了一个贴近落地窗的位置,向下俯瞰,江水翻滚,不在是零散的雨滴,是一并齐下。

    这家店是个连锁餐厅,苏清晏在京北常吃,没成想过换个城市生活还有机会继续吃到。

    一小盒的巧克力成了饭后小甜点,剩下的四大盒,苏清晏在回去的路上就分给了他们。

    “一人一盒。”

    苏清晏把四盒巧克力全部从纸袋子里拿出。

    “这么贵,你留着自己吃吧。”

    苏清晏没曾开口,严弥梵的话堵住她的说辞。

    “不要骗我了,刚刚我上网搜索了这个品牌,压根就没有什么会员卡。”

    “你骗我。”

    严弥梵退后两步,双手背在身后。

    “吃得开心就行,别管价格,这是买来吃的,也不是看的,计较什么呢?”

    “收下吧,一点心意。”

    严弥梵爱吃甜的,可这太贵了。

    “拿着吧。刷的我哥的亲属卡,不是我的钱。”

    苏清晏没有理由了,现在显得自己是一个大手大脚花钱的人,不顾忌钱,因为这些都不是她的。

    她第一次觉得让一个人接受自己的礼物是真的很难。

    回程的路很快,来时是一个小时半小时的路,回去只有一个小时,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直达家附近的公交车。

    这是一趟慢旅行,城市巴士,穿梭在几座大桥上,夏天的天不会早早的变黑,八九点才跟黑接边,现在是晚上七点,天空上是火烧云,橙色是底色,带点紫色的小幸运。

    苏清晏消失了。

    这个暑假是值得期待的,两个半月的时间,日期撕掉了一半,七月的末尾是关不住人的,离上一次的远门过去了半个月。

    严弥梵穿上上次买的新T-shirt,她穿一次想一次,想到价格就肉疼,耐不住面料质感确实好。

    她的面前是一盆含羞草,现在有点蔫了,她触碰后还是立马收拢了叶片。

    时不待人!

    严弥梵穿上拖鞋就往楼下跑。

    “咚——”

    下一拳还没有捶到门上,门开了。

    “干嘛呢!看看几点钟。”

    纪斯棥的手表杵得很近,严弥梵也没法看清时间。

    “救救它,它好像快不行了。”

    一个小东西突然出现在纪斯棥的脸前......离他眼睛更近了,这一眼就成庞然大物了。

    纪斯棥转身走进客厅,留给严弥梵一个背影。

    好在门没有关。

    严弥梵贴着门缝溜了进来。

    自助式进门,她自己拿拖鞋,顺带拐走了门口牛奶箱里最后的一瓶牛奶。

    纪大师只是把小盆栽转了一圈又一圈,摸摸叶片,诊断了一下含羞草的症状,初步认定为营养不良,给它滴了几滴的营养液,虽然没有立马奏效。

    但严弥梵觉得

    严弥梵的小东西活了!

    “走,去我家搓麻将,现在有四人了。”

    严弥梵的娘胎教育就是搓麻将。

    “不去。”

    “那我把我家的手搓麻将搬下来。”

    “你搬下来也没用,苏清晏今天出门了。”

    “她晚上一定会回来。”

    “她提着行李箱走的。”

    他早上买完菜刚进门,就听见对面开门声,还有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四人的角逐赛场,成了两人往第三人的脸上一直贴小纸条。

    “严弥梵你又输了。”

    “脸有点小,已经没有地方可以贴了。”

    “我不做地主了。”

    人菜瘾大。

    【今天是7月30日星期二】

    【我回到了润城,距离上次离开不过一个月而已。

    好多新鲜的东西出现了。

    家里多了几只猫猫。

    它们都不怕人,但是好像我怕它们,它们往我身上贴,我就往卧室里跑,它们以为我在跟它们玩吧,全部追着我玩。

    我,哥哥,外公外婆凑了一桌麻将。

    手气很好,打的一块钱,可惜我还是不会算钱,我哥也是。

    天气晒死人了!

    我很想吃烧烤,外公把楼上杂间里的烧烤架和炭搬到院子里,外婆上坡去摘菜,哥哥开车带我上街买点豆干什么的。

    所以晚饭没有另外在做了,就吃烧烤。

    明天想吃串串香,今天去街上看到了,但想在家里吃(嘻嘻)】

    “外婆,家里到底有几只猫哦。”

    苏清晏适应了,主动去捞猫猫上她的膝盖,用脸贴贴软乎乎的毛毛。

    剩下的一...二...只猫猫围着她转,主动贴贴她,柔软的毛划过她的手臂,痒痒的。

    “喵”

    “四只,两对呢。”

    黄丹崎端着筲箕,上面是从地里才摘的藤藤菜。

    “旻璟怀里还有一只。”

    “喵”

    在回应呢。

    “现在二楼的空房间成了它们的卧室,你舅舅先把这些小家伙要吃的要喝的要睡的先送来,然后才是我们上县城接过来的。”

    “我爸啊都没有给我们送一只来。”

    苏旻璟倒着顺猫毛,猫猫舒服得发出叫声“喵”

    “你俩回去的时候带两只上去呗。”

    “不要,等他们下小崽子后,我带小崽子上去。”

    苏旻璟:“生完一胎就得绝育。”

    “喵”

    它抗议!好狠毒的男人!

    “旻璟啊晚上陪我喝点小酒撒。”

    苏清晏:“我要喝。”

    苏方礼:“没成年,喝啥,走开。”

    “你喝可乐去。”

    “你舅妈过生那次,你哥带你喝了点啥,脸通红。”

    苏旻璟蹲下身子,把猫放走。

    那天是她妈满35岁,他也就十二岁,苏清晏就八岁。

    他想尝试一下酒,就在酒店旁边便利店买了一瓶只有几度的鸡尾酒,苏清晏看见也想喝。这一次并不是她第一次喝酒,以前偷偷喝过她外公的酒,喝完脸通红,被她外公发现就说是热着了,这大冬天怎么能热成这样,难道是撒欢跑了的缘故。

    苏旻璟带着妹妹喝酒这事,碰上他妈妈过生,没有人骂他,顶多是说了几句话,换做是其他时间,他要挨他爸的拳头。

    “我刚刚偷偷买了一提鸡尾酒。”

    这是什么偷偷?购物车是苏旻璟推的,账是苏旻璟结的,东西就是摆在他的面前。

    “少喝点,我帮你打掩护。”

    “明天喝。”

    吃烧烤也得有些仪式感,俩兄妹把能串的菜都串在了铁签子上,上街买的成把的牛肉串被苏方礼说了。

    “家里有牛肉,买这些干啥。”

    苏方礼从冰柜里拿出牛肉,转头看见苏清晏躲在苏旻璟身后,“愣着干嘛,接盆温水来撒。”

    “水来了,老头子,让哈啊”

    “他们一回来就指指咄咄的,不回来又在我面前唠叨,耳朵都起茧子了,回来了好,就让他们自个耍。”

    黄丹崎把铁盆直接剁在桌上的,水都溅出来了。

    苏方礼摆摆手,把牛肉放在温水里解冻。

    “我给你们切好,等会自己串。”

    “菜,吃多少洗多少,今天吃不完,明天煮串串吃哈。”

    黄丹崎又回到小凳子上理菜。

    一楼大厅角落也有一些猫猫的窝窝,猫爬架,饮水机,吃粮的碗,还有逗猫棒-带着个小铃铛。

    “搞不懂你们,这么热的天想吃啥子烧烤,用电烤盘不行吗?等会你们自己烤。”

    “老头子,少说几句。我帮他们烤,但是你莫吃。”

    “我忙上忙下的,切肉切菜,生火,我还不能吃吗!”

    苏清晏一边喝奶茶一边撸猫,眼睛却往斗嘴的两老望去。

    “他们平时在家也是天天吵架?”

    苏旻璟把苏清晏的奶茶杯往下拽。

    苏清晏顺着力度下去,弯腰听她哥的嘀嘀咕咕。

    “多好的,不吵架,家里安静呢,吵吵架家里热热闹闹的,这也算不上吵架吧最多是拌嘴。”

    苏旻璟学到了

    “回去我跟你多吵吵。”

    苏清晏吸了一口珍珠,咀嚼几下,吞下,压压惊,“你出门没带药?”

    “是妹妹才会关心哥哥,我确定没有带膏药。”

    苏旻璟招呼猫猫过来,拿出逗猫棒晃晃小铃铛,“叮叮当当”

    苏清晏手指对着他的太阳穴,转了几圈。

    乡下的空气质量好,天空能见度高,天空是白的是蓝的,成“人”型的群鸟掠过天空,仰望一线天光,错位现象导致群鸟像撞入树林,跳跃飞行,如鲤鱼跃龙门,群鸟的飞翔高度是高于树林的。

    “狗儿,准备好就吃,我给你烧炭。”

    苏方礼在叫苏清晏。

    “狗儿,狗儿,喊你莫这么叫,乖乖多大的人了,这名字能入耳嘛。”

    黄丹崎提着收折桌,拉开桌面,用力让两边往内挤,压平桌面,又是拿帕子擦布满灰灰的桌子。

    “狗儿”这个称呼只有苏方礼叫苏清晏听着才对头,苏清晏曾经尝试过自己叫自己狗儿,声音一出,眉头皱起,这简直太可怕了。

    “天黑了在吃,现在好热。”

    “外公我想吃西瓜了。”

    “八九点钟才天黑,中午饭都没有吃,你遭得住个屁。”

    “西瓜在坝子口那个草垛子旁边那块田头的,等我把猪喂了,我来摘,哇抓得很。”

    “我找得到。”

    “天马上黑黢黢的,等会摔到起了。”

    “老头子,红苕砍成这个样子行撒。”

    黄丹崎抖了抖簸箕,“你们外公怕猪吃红苕梗死了,非得切幺指姆小。”

    “给我做饭,恨不得直接切都不切把肉丢锅头炒。”

    “我说老婆子,娃儿回来斗是让你告状的吗?”

    黄丹崎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砍了一背篼的红苕。

    苏清晏把自己的小背篼提起走,镰刀拿到手上,“哥,桌子上的手电筒拿起,陪我摘西瓜。”

    苏方礼:“上午才下了雨,全是稀泥巴,换个桶桶鞋去。”

    黄丹崎:“以前的桶桶鞋咋口了,我给你扔了,重新给你买了一双。”

    “铁架子上那双新的。”

    苏清晏去拿桶桶鞋换上,她哥不用下地,就在旁边水泥地上举电筒,换不换鞋子都没什么必要。

    他们一出门,一群猫猫跟着走。

    苏方礼离开凳子,手头红苕没来得及放下,拿起个红苕就吆喝,“猫猫不去,回去。”

    “哟,天黑了。”

    “烧炭,烧炭。”

    “老婆子,去拿点包谷,干草也抓一把。”

    “尽是指挥人干事,个人去撒。”

    “还有灶台上的打火机。”

    “打火机都不离身......”

    “外公,外婆,今年西瓜都好大个。”

    苏方礼:“莫说了。”

    苏方礼催促黄丹崎快去,他埋头把盆头温起的炭火夹到烧烤架里,

    他弄完转身招呼回来的人。

    “今年有机肥浇得比去年多,尝尝味道有没有去年好吃。”

    “都不能舀起吃了”,她还想倒点饮料进去兑起吃呢。

    “傻姑娘,竖起切成两半,其中一半还是竖起切撒,切成圆形的厚片片,切完最后不就剩了一个小小的盖子那种,可以舀起吃了撒。”

    山风在夜幕降临之后是凉爽的,再加上居住在山顶这一个特殊位置,炭火燃烧的温度烘在人身上也是能接受。

    “春节买的蜂窝煤点都不好用,还没有这个普通的炭好。”

    干草在灵活的手里被绕成一捆,包谷铺在火红的炭上。

    “哗——哗”

    幸好打火机是防风的,干草在手中被点燃,“滋——滋”,苏方礼不慌不忙的把干草放在包谷上。

    不知道哪里来的硬纸板

    苏方礼指挥着

    “扇哦,继续。”

    【7月31日星期三】

    【我今天过生了。

    自己烤了一个抹茶味的蛋糕,上面铺满了车厘子(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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