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霍擎北一掌接住云辀的拳头，一正一邪的两人暗暗较劲。
云辀眸中怒火喷发，霍擎北面色阴鸷。
“霍擎北，漉儿与你毫无干系！云家门楣不高，可家规森严，你想要玩物找别人，莫来沾染漉儿。你胆敢在她身上用那些卑鄙手段，我云辀豁出命，也要杀了你。”
霍擎北光听他嘴中说出‘漉儿’，体内因气血不足而沉寂的嗜血因子，渐渐苏醒，蠢蠢欲动。
他凤眸微垂，长睫下的阴影聚拢杀意，唇角哂笑。
“三年前，你刚离开梁京，裴仕卿将她赶出主屋，于茅厕住着。随后他纳了十二个妾，妾室轮番捉弄云漉。而你的好妹婿，不仅强迫她更动手打她。脸上的掌印，唇角渗血，身上青紫。我不帮她，等你回京，恐连尸体都见不到了。”
杀人诛心，云辀闻言被石头猛砸般昏眩，冲向霍擎北的拳头重重垂落。
妹妹竟是这般过来的，云辀无尽哀恸和悔意。是他瞎了眼，让妹妹嫁给畜生不如的裴仕卿。可惜他已死，胸腔的愤慨无处发泄。
离别那日，妹妹欲言又止的神情，原来那时便发现了裴仕卿的禽兽面目，她不想自己担心，隐忍至今...
霍擎北睥睨温润公子慢慢碎裂，神情布满痛楚，杀意退散，眸中划过精光。
“别自怨自艾了，云漉有危险，快想想她逃跑会去哪！”
云辀猛然清醒，一把抓住霍擎北的衣襟，与云漉相似的眼眸狠狠瞪着霍擎北。
“这又是你的手段？？高公確为何要杀她！”
霍擎北盯着抓他衣襟的手，悠悠回道：“裴仕卿替高公確敛财之事，被云漉知晓了。我找了云漉的替身，故意放给高公確，已被他杀，若高公確发现云漉没死...”
云辀被他气笑了，随即面色全沉，手中衣襟攥得更紧了，“霍擎北，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漉儿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云辀话音刚落。
湘戎急呼道：“主子！别！”
霍擎北红眸闪现，一拳砸翻云辀。云辀被砸倒在地时，手中的衣襟被他撕裂。
主君不想放过他，恣意横生的杀意侵占周身，步步逼近摔倒在地的云辀，主这是要杀死云姑娘的兄长啊！
“主君，三思啊！云姑娘若知道主君杀了她哥哥——”
霍擎北蓦然止步，握拳垂首，埋在阴影处的神色一片寒凛，心有余悸。
差点，差点，真正失去云漉了。
湘戎上前扶起面部青紫，唇角流血的云辀，云辀被砸得有些晃神，身形不稳，没想到霍擎北反应这般激烈。
他拭去唇角的血，再抬首望去，碧绿的玉串从霍擎北衣襟内跳脱出来，这不是云漉的玉串，漉儿的玉串怎会在他这呢！
“霍擎北！漉儿的玉串...”
“主君，云姑娘那有消息了。”
霍擎北与云辀眼睛一亮，玉串之事暂且抛之脑后。
霍擎北接过玉筹，云辀上前查看，他看着信笺默念道：“马车朝西南...西南...”
“我知道漉儿在哪了！”
——
夜幕降临，云漉正在院中收拾碗碟。
外庖屋下，杨伯母对儿子使眼色，下颌微扬朝云漉方向点去。
五大三粗的杨二随杨伯母的视线瞥向认真收拾的云漉，额前青丝微拂，侧颜娇盈，他不禁挠挠头羞赧低眸。
杨伯母怒其不主动，干脆喊道：“杨二，去帮帮云姑娘，”
“不用，伯母，几个碗碟而已。”云漉摆手，杏眸回望庖屋下的母子。
杨二闻言再次望去，二人相视，昏暗天光下也掩不住玉白小脸，她身穿临家燕姐的嫩橘衣衫，这般普通的样式穿在她身上光艳照人，柔情似蜜。
杨伯母见儿子看愣了，压着唇角推着他直至云漉身边。
男子壮实，女子纤瘦，云姑娘站他身旁小鸟依人，杨伯母看着如此般配的二人，仿佛今晚便是成亲之夜，心里满意极了，她笑谑道：“云姑娘收拾碗碟，你帮她收桌椅，这不正好嘛！”
杨伯母说完笑着离开，留下他们二人相处。
云漉再笨也知杨伯母是何意了，她假装不知，默默将剩菜倒于盘盂内，心想道大黄今晚有肉吃了！
杨二面露尴尬，他不会与姑娘聊天。准确来说，是不会与云漉聊天，他一见她心跳加快，嗓子被堵住似的，迟迟开不了口。
他见云漉收拾碗碟，玉指沾上油腻子，这么好看的手这么好看的人就应好好供起来，不沾半分阳春水。
他夺过云漉手中的碗碟，粗犷指尖掠过柔夷，姑娘的娇嫩细细麻麻爬上杨二心里，黑脸也浮现绯色。
云漉疑惑看向他，他竟退缩了，只是埋头苦干，那句“只要我在，你便不必做这些活计。”咬在唇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霍擎北与云辀在围篱外紧紧盯着二人的背影，云辀下意识瞥向霍擎北，凌厉微垂的脸又垮又沉，黑得出墨来，他甚至生出男人性命不保的错觉。
云辀眉宇紧蹙，这么看来，霍擎北不但没放下漉儿，反而用情至深了，深到...
“小心！漉儿！”
一把精光杀气的箭镞直射云漉。
身后传来霍擎北的声音，云漉惊得手中碗碟坠落。
‘啪哒’
‘嗖’
碗碟碎裂声与箭镞同时响起。
霍擎北踢翻围篱径直奔向云漉，双臂环她，将她密不透风地护在怀里，他抱着云漉原地逆旋，二人衣衫随之交缠，箭镞迅疾擦过霍擎北的臂膀，撕裂一道.缝，鲜血直流。
变故骤然发生，云漉顾不上对霍擎北如何出现的疑惑，她盯着伤口急切喊道：“霍擎北！你受伤了！药呢，药在哪！”
“云漉！”云辀跑上前检查云漉是否受伤。
“哥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霍擎北见兄妹俩满眼都是彼此，他咬牙道：“现下不是叙旧的时候！”
湘戎带领数十名护卫冲进院落，团团围住霍擎北等人，一致持剑向外。
“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杨二说话了，云漉才想起他还在。云漉盯着杨二复杂的神色，无法向他解释，可他们是无辜之人，不应该被她连累。
“杨二哥，杀手杀的是我，与你无关，你快回屋去罢！”
杨二摇头，他瞪着霍擎北，此人看云姑娘的眼神充满占有。他有股自己的媳妇被人觊觎的愤懑感。
霍擎北还不至于将一介村夫放在眼中，放开云漉的臂膀再次环上去，他扣紧云漉的腰窝，以示挑衅。
云辀扶额，到这时候了还争风吃醋！！
“杨二！杨二！”
杨伯母躲在门缝后瞅着自己的儿子干着急，她就知道这姑娘来头不小，竟惹来了杀身之祸，她再喜欢云姑娘，也不能赔上她们全家人的性命，有缘无分，快请走这尊佛罢。
“杨二，快过来！”
“嗖嗖嗖”
数箭齐发，湘戎与暗卫们持剑挥舞，卷起一把又一把的箭。
“杨二！快过来！”
云漉凝视杨伯母急切的面色，她挣脱出霍擎北的怀抱，推杨二出去，“杨二哥，你瞧伯母急哭了，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若你出事，我如何面对好心收留我的杨伯母？你快去！”
云漉再推便出了围圈，霍擎北伸手拉她回来，而杨二朝杨伯母走去，他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杨伯母心急如焚，拼了老命跑出来拉他进屋。
随着‘砰’地关门声，云漉心下一松。
箭镞越射越多，倒下几名暗卫，眼看着包围圈的缺口逐渐扩散。
霍擎北空手抓住几把飞驰而来的箭柄，大喊“走！”
云辀拉住云漉的手，霍擎北抓着云漉的肩，硬生生分离二人，带着云漉跑进桃林中。
“哥！”
云漉无力挣扎，不断喊着云辀。
“你想引敌人过来杀掉你哥吗？？！！”
云漉闻言即刻噤声，扶她肩的手滑下握紧她的柔夷，消失在黑夜中。
云辀闻声紧紧跟在云漉身后，可蓦地声音消失，云辀失去方向，他停下来，四处搜寻，动耳细听桃林间的脚步声。
一把箭镞朝他背后射来，迨他听见声音时，箭镞离他后勺只差一寸。
‘啪——’
月光照下的银光剑柄迅疾滑过，砍下飞箭救了云辀一命。
云辀立时转身，朝湘戎拱手道：“谢谢，你是霍擎北身边的护卫罢。”
“云公子唤我湘戎便是，我们先离开这！”
桃林陷入死寂，偶或桃瓣飞至月华下飞舞，美的诡谲。
霍擎北攥紧云辘的小手，默然穿梭桃林。
当时，云辀牵起云漉的手走出桃林，泛起的那股酸意没想到几年后竟被蜜甜抹去。
霍擎北唇角微扬。
一滴热血坠于云漉的细腕，她一路挂念哥哥，忘了霍擎北救她受伤之事，心生愧疚，她拉了拉霍擎北的手臂。
“嗯？”
云漉见能说话了，小声道：“你受伤了，我们找个地方给你包扎下。”
霍擎北以为漉儿跑不动了，找个借口休息。
在南疆时常与山林打交道，他很快能搜攫出抵御敌人，能暂且虚掩敌人视线的树根。
霍擎北环视四周，牵着云漉往南边第三棵树躲避，这棵桃树树根粗壮，桃瓣密布，仅渗透丝丝月华。
“坐下。”
“靠我肩上休息会。”
二人同时开口，云漉不动，霍擎北看不清她的神情，难得听话的靠于树根而坐，云漉跽坐他受伤的右臂旁。
云漉不看他，都能感知一束的灼热目光。
“带药了吗？”
他习惯性抬右手，闷哼一声。
云漉撇过头，不理会他的故意。
霍擎北转而左手在怀中摸索药瓶递与她。
二人缄默，云漉双手撕开箭镞划破的衣口，解开药瓶，洒在他的伤口上。霍擎北凝她不放，不见她两日已噬心熔骨，那三年他是如何度过的？竟想不起一点。
给他上完药，云漉离他远了些坐着，霍擎北凤眸一暗，怒火冲上天灵，擒她细臂一把拉过来。
云漉身姿轻盈，腾飞后落进他怀里，她挣扎着小声斥道：“霍擎北！”
霍擎北左手环她细腰，将头靠在云漉的颈窝里。
远处瞧着，皎洁月光下桃瓣舞动，男人紧紧拥住失而复得的心爱之人。
颈上暖意横生，云漉的身子一震，舒服得忘了挣扎。
霍擎北知晓颈窝是她的敏感处，凌峰鼻梁细细摩挲，惹来颈上一片细细疙瘩，后背发麻。
“嗯...霍擎北，不要。”
云漉不自知的娇嘤声差点令他丢盔卸甲，鼻尖忽退，颈窝上暖意消散，她轻轻呼气，但心里的失落被她掩藏极深。
“啊——！”
霍擎北的唇齿咬上颈窝嫩肉，指尖延后脊骨划下，舌尖挑逗那片细细疙瘩。
云漉麻得全身战栗，捂唇不敢再唤出声音。
“漉儿，你要逃，还招惹了其他男人，那便让你兄长看看我身下的漉儿有多美。”
云漉闻言惊慌失措，心下一片苍凉，怎么能让哥哥看见呢！哥哥刚回京，许多事还未知全貌，若被他发现霍擎北对她所做之事，哥哥非疯了不可，届时闹得天翻地覆。
不行！不可以！哥哥好不容易回京，她不能害了哥哥！
她瞬时拉回思绪，云漉玉指扣紧腰肢上的的大手，摇摇头摆脱霍擎北滚烫的气息。
云漉赶紧转移话题问他：“是，是谁要杀我！”
云辀眸中怒火喷发，霍擎北面色阴鸷。
“霍擎北，漉儿与你毫无干系！云家门楣不高，可家规森严，你想要玩物找别人，莫来沾染漉儿。你胆敢在她身上用那些卑鄙手段，我云辀豁出命，也要杀了你。”
霍擎北光听他嘴中说出‘漉儿’，体内因气血不足而沉寂的嗜血因子，渐渐苏醒，蠢蠢欲动。
他凤眸微垂，长睫下的阴影聚拢杀意，唇角哂笑。
“三年前，你刚离开梁京，裴仕卿将她赶出主屋，于茅厕住着。随后他纳了十二个妾，妾室轮番捉弄云漉。而你的好妹婿，不仅强迫她更动手打她。脸上的掌印，唇角渗血，身上青紫。我不帮她，等你回京，恐连尸体都见不到了。”
杀人诛心，云辀闻言被石头猛砸般昏眩，冲向霍擎北的拳头重重垂落。
妹妹竟是这般过来的，云辀无尽哀恸和悔意。是他瞎了眼，让妹妹嫁给畜生不如的裴仕卿。可惜他已死，胸腔的愤慨无处发泄。
离别那日，妹妹欲言又止的神情，原来那时便发现了裴仕卿的禽兽面目，她不想自己担心，隐忍至今...
霍擎北睥睨温润公子慢慢碎裂，神情布满痛楚，杀意退散，眸中划过精光。
“别自怨自艾了，云漉有危险，快想想她逃跑会去哪！”
云辀猛然清醒，一把抓住霍擎北的衣襟，与云漉相似的眼眸狠狠瞪着霍擎北。
“这又是你的手段？？高公確为何要杀她！”
霍擎北盯着抓他衣襟的手，悠悠回道：“裴仕卿替高公確敛财之事，被云漉知晓了。我找了云漉的替身，故意放给高公確，已被他杀，若高公確发现云漉没死...”
云辀被他气笑了，随即面色全沉，手中衣襟攥得更紧了，“霍擎北，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漉儿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云辀话音刚落。
湘戎急呼道：“主子！别！”
霍擎北红眸闪现，一拳砸翻云辀。云辀被砸倒在地时，手中的衣襟被他撕裂。
主君不想放过他，恣意横生的杀意侵占周身，步步逼近摔倒在地的云辀，主这是要杀死云姑娘的兄长啊！
“主君，三思啊！云姑娘若知道主君杀了她哥哥——”
霍擎北蓦然止步，握拳垂首，埋在阴影处的神色一片寒凛，心有余悸。
差点，差点，真正失去云漉了。
湘戎上前扶起面部青紫，唇角流血的云辀，云辀被砸得有些晃神，身形不稳，没想到霍擎北反应这般激烈。
他拭去唇角的血，再抬首望去，碧绿的玉串从霍擎北衣襟内跳脱出来，这不是云漉的玉串，漉儿的玉串怎会在他这呢！
“霍擎北！漉儿的玉串...”
“主君，云姑娘那有消息了。”
霍擎北与云辀眼睛一亮，玉串之事暂且抛之脑后。
霍擎北接过玉筹，云辀上前查看，他看着信笺默念道：“马车朝西南...西南...”
“我知道漉儿在哪了！”
——
夜幕降临，云漉正在院中收拾碗碟。
外庖屋下，杨伯母对儿子使眼色，下颌微扬朝云漉方向点去。
五大三粗的杨二随杨伯母的视线瞥向认真收拾的云漉，额前青丝微拂，侧颜娇盈，他不禁挠挠头羞赧低眸。
杨伯母怒其不主动，干脆喊道：“杨二，去帮帮云姑娘，”
“不用，伯母，几个碗碟而已。”云漉摆手，杏眸回望庖屋下的母子。
杨二闻言再次望去，二人相视，昏暗天光下也掩不住玉白小脸，她身穿临家燕姐的嫩橘衣衫，这般普通的样式穿在她身上光艳照人，柔情似蜜。
杨伯母见儿子看愣了，压着唇角推着他直至云漉身边。
男子壮实，女子纤瘦，云姑娘站他身旁小鸟依人，杨伯母看着如此般配的二人，仿佛今晚便是成亲之夜，心里满意极了，她笑谑道：“云姑娘收拾碗碟，你帮她收桌椅，这不正好嘛！”
杨伯母说完笑着离开，留下他们二人相处。
云漉再笨也知杨伯母是何意了，她假装不知，默默将剩菜倒于盘盂内，心想道大黄今晚有肉吃了！
杨二面露尴尬，他不会与姑娘聊天。准确来说，是不会与云漉聊天，他一见她心跳加快，嗓子被堵住似的，迟迟开不了口。
他见云漉收拾碗碟，玉指沾上油腻子，这么好看的手这么好看的人就应好好供起来，不沾半分阳春水。
他夺过云漉手中的碗碟，粗犷指尖掠过柔夷，姑娘的娇嫩细细麻麻爬上杨二心里，黑脸也浮现绯色。
云漉疑惑看向他，他竟退缩了，只是埋头苦干，那句“只要我在，你便不必做这些活计。”咬在唇边，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霍擎北与云辀在围篱外紧紧盯着二人的背影，云辀下意识瞥向霍擎北，凌厉微垂的脸又垮又沉，黑得出墨来，他甚至生出男人性命不保的错觉。
云辀眉宇紧蹙，这么看来，霍擎北不但没放下漉儿，反而用情至深了，深到...
“小心！漉儿！”
一把精光杀气的箭镞直射云漉。
身后传来霍擎北的声音，云漉惊得手中碗碟坠落。
‘啪哒’
‘嗖’
碗碟碎裂声与箭镞同时响起。
霍擎北踢翻围篱径直奔向云漉，双臂环她，将她密不透风地护在怀里，他抱着云漉原地逆旋，二人衣衫随之交缠，箭镞迅疾擦过霍擎北的臂膀，撕裂一道.缝，鲜血直流。
变故骤然发生，云漉顾不上对霍擎北如何出现的疑惑，她盯着伤口急切喊道：“霍擎北！你受伤了！药呢，药在哪！”
“云漉！”云辀跑上前检查云漉是否受伤。
“哥哥！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霍擎北见兄妹俩满眼都是彼此，他咬牙道：“现下不是叙旧的时候！”
湘戎带领数十名护卫冲进院落，团团围住霍擎北等人，一致持剑向外。
“云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杨二说话了，云漉才想起他还在。云漉盯着杨二复杂的神色，无法向他解释，可他们是无辜之人，不应该被她连累。
“杨二哥，杀手杀的是我，与你无关，你快回屋去罢！”
杨二摇头，他瞪着霍擎北，此人看云姑娘的眼神充满占有。他有股自己的媳妇被人觊觎的愤懑感。
霍擎北还不至于将一介村夫放在眼中，放开云漉的臂膀再次环上去，他扣紧云漉的腰窝，以示挑衅。
云辀扶额，到这时候了还争风吃醋！！
“杨二！杨二！”
杨伯母躲在门缝后瞅着自己的儿子干着急，她就知道这姑娘来头不小，竟惹来了杀身之祸，她再喜欢云姑娘，也不能赔上她们全家人的性命，有缘无分，快请走这尊佛罢。
“杨二，快过来！”
“嗖嗖嗖”
数箭齐发，湘戎与暗卫们持剑挥舞，卷起一把又一把的箭。
“杨二！快过来！”
云漉凝视杨伯母急切的面色，她挣脱出霍擎北的怀抱，推杨二出去，“杨二哥，你瞧伯母急哭了，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若你出事，我如何面对好心收留我的杨伯母？你快去！”
云漉再推便出了围圈，霍擎北伸手拉她回来，而杨二朝杨伯母走去，他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杨伯母心急如焚，拼了老命跑出来拉他进屋。
随着‘砰’地关门声，云漉心下一松。
箭镞越射越多，倒下几名暗卫，眼看着包围圈的缺口逐渐扩散。
霍擎北空手抓住几把飞驰而来的箭柄，大喊“走！”
云辀拉住云漉的手，霍擎北抓着云漉的肩，硬生生分离二人，带着云漉跑进桃林中。
“哥！”
云漉无力挣扎，不断喊着云辀。
“你想引敌人过来杀掉你哥吗？？！！”
云漉闻言即刻噤声，扶她肩的手滑下握紧她的柔夷，消失在黑夜中。
云辀闻声紧紧跟在云漉身后，可蓦地声音消失，云辀失去方向，他停下来，四处搜寻，动耳细听桃林间的脚步声。
一把箭镞朝他背后射来，迨他听见声音时，箭镞离他后勺只差一寸。
‘啪——’
月光照下的银光剑柄迅疾滑过，砍下飞箭救了云辀一命。
云辀立时转身，朝湘戎拱手道：“谢谢，你是霍擎北身边的护卫罢。”
“云公子唤我湘戎便是，我们先离开这！”
桃林陷入死寂，偶或桃瓣飞至月华下飞舞，美的诡谲。
霍擎北攥紧云辘的小手，默然穿梭桃林。
当时，云辀牵起云漉的手走出桃林，泛起的那股酸意没想到几年后竟被蜜甜抹去。
霍擎北唇角微扬。
一滴热血坠于云漉的细腕，她一路挂念哥哥，忘了霍擎北救她受伤之事，心生愧疚，她拉了拉霍擎北的手臂。
“嗯？”
云漉见能说话了，小声道：“你受伤了，我们找个地方给你包扎下。”
霍擎北以为漉儿跑不动了，找个借口休息。
在南疆时常与山林打交道，他很快能搜攫出抵御敌人，能暂且虚掩敌人视线的树根。
霍擎北环视四周，牵着云漉往南边第三棵树躲避，这棵桃树树根粗壮，桃瓣密布，仅渗透丝丝月华。
“坐下。”
“靠我肩上休息会。”
二人同时开口，云漉不动，霍擎北看不清她的神情，难得听话的靠于树根而坐，云漉跽坐他受伤的右臂旁。
云漉不看他，都能感知一束的灼热目光。
“带药了吗？”
他习惯性抬右手，闷哼一声。
云漉撇过头，不理会他的故意。
霍擎北转而左手在怀中摸索药瓶递与她。
二人缄默，云漉双手撕开箭镞划破的衣口，解开药瓶，洒在他的伤口上。霍擎北凝她不放，不见她两日已噬心熔骨，那三年他是如何度过的？竟想不起一点。
给他上完药，云漉离他远了些坐着，霍擎北凤眸一暗，怒火冲上天灵，擒她细臂一把拉过来。
云漉身姿轻盈，腾飞后落进他怀里，她挣扎着小声斥道：“霍擎北！”
霍擎北左手环她细腰，将头靠在云漉的颈窝里。
远处瞧着，皎洁月光下桃瓣舞动，男人紧紧拥住失而复得的心爱之人。
颈上暖意横生，云漉的身子一震，舒服得忘了挣扎。
霍擎北知晓颈窝是她的敏感处，凌峰鼻梁细细摩挲，惹来颈上一片细细疙瘩，后背发麻。
“嗯...霍擎北，不要。”
云漉不自知的娇嘤声差点令他丢盔卸甲，鼻尖忽退，颈窝上暖意消散，她轻轻呼气，但心里的失落被她掩藏极深。
“啊——！”
霍擎北的唇齿咬上颈窝嫩肉，指尖延后脊骨划下，舌尖挑逗那片细细疙瘩。
云漉麻得全身战栗，捂唇不敢再唤出声音。
“漉儿，你要逃，还招惹了其他男人，那便让你兄长看看我身下的漉儿有多美。”
云漉闻言惊慌失措，心下一片苍凉，怎么能让哥哥看见呢！哥哥刚回京，许多事还未知全貌，若被他发现霍擎北对她所做之事，哥哥非疯了不可，届时闹得天翻地覆。
不行！不可以！哥哥好不容易回京，她不能害了哥哥！
她瞬时拉回思绪，云漉玉指扣紧腰肢上的的大手，摇摇头摆脱霍擎北滚烫的气息。
云漉赶紧转移话题问他：“是，是谁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