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也不知道魔界出了什么大事,宴寻忆忽然忙了起来,忙到阿满一天只能见他两面,一是辰时醒来,二是子时睡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差不多一个多月,阿满在是闷葫芦也憋不住了。一日夜里,她一边坐在床上,翻她那几本看了好多遍还看不腻的游记。一边止不住侧目瞥向宴寻忆。

    赤裸裸,直白热烈,几回下去宴寻忆就受不了,一时间心猿意马,眼中浮起几丝幽光,意有所指的语气暗藏危险:“满满,你这是准备好了吗?”

    “什么?”阿满不解,迎着宴寻忆极具侵略性的目光,猛的意识到什么,忙摇头,“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正当阿满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怪异的气氛。却眼前一花,顿时天旋地转,宴寻忆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

    “那你还这样看着我?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好了......”

    宴寻忆忍到极限,虽然故作稳定,但略显急躁的情绪和动作都在明示他的渴求。阿满有点慌了,不住地扭动身体挣扎。

    “你干嘛?!”

    阿满饱含质问的语气让宴寻忆不悦,眼底浮出燥热,一手捉住阿满的手腕向上压制。

    “是你干嘛?”宴寻忆故技重施,被爱无恐,“你是不是根本不爱我,所以才不让我碰你,两年多了,你还是不接受我,我无论做什么都不能叫你满意,是不是?!”

    “......”阿满被这个歪理邪说搞得哑口无言。

    “既如此,你也别再理我了,你干脆一脚踹了我吧,眼不见心不烦。”

    这样义正言辞,却没有放开阿满的意思。

    阿满叹了口气,不再挣扎了,“没有,我没有不......接受你。”

    宴寻忆眉眼动了动,逼问:“你爱我吗?”

    阿满仰头,凑到他嘴角亲了亲,一触既分,阿满垂下眼帘,垂而长密的睫羽遮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

    语气里确是藏不住的真挚,“爱......”

    宴寻忆眼睛微眯,阿满鼓起勇气,正想睁眼看宴寻忆一眼。下一秒,热烈稀碎的吻狂风暴雨般落了下来,在她的脸上,唇上,脖颈上,耳朵上。

    阿满怂得要命,立刻就决定还是先不要睁眼了。

    “可以吗?”

    宴寻忆问完就没想得到回应,他不会给阿满拒绝的机会,呼吸粗重滚烫,落在阿满脖颈处。

    宴寻忆半是安慰,半是诱哄,“我不会让你觉得......难受。满满,我爱你,胜过一切......真的......”

    ......

    阿满这下真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水深火热,什么不会难受?!

    疼!很疼!特别疼!疼得要死!

    宴寻忆骗她,阿满浑身泛着潮红,用力推挲着宴寻忆的肩,这混账却跟座山似的,怎么都推不动。

    阿满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浑身汗淋淋,一丝力气也没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痛苦褪去,换来的是别的......无法抗拒,耳边是宴寻忆的呢喃细语。阿满听得不真切,独一个“爱”字,他说了好多遍,阿满记得了。

    夜色本寂寥,鸦雀低飞嗡鸣。

    ......

    阿满一觉到申时,醒来往窗外看去,发现太阳都快落西了。她浑身都酸痛,只记得昨晚晕了醒,醒了晕,被宴寻忆折腾的筋疲力尽。

    现在身上干干爽爽,换了一件亵衣,一看就知道宴寻忆帮她收拾过了。

    阿满挣扎着坐起来,宴寻忆听到动静,忙扔了手上的案卷,匆匆凑上前,边扶着阿满起身边将她圈进怀里。

    阿满现在对宴寻忆没什么好气,这人昨晚跟头听不懂人话的野兽似的,现在装得人模狗样,含情脉脉。阿满越想越气,心里又有种晦暗的羞耻,她面无表情偏过脸。

    宴寻忆还沉溺在自己的桃花源,就算现在仙界派一行人炸了魔界一座城,他都能给那些人留下全尸。

    宴寻忆腻腻歪歪地把头埋在阿满颈窝,假装看不见阿满冰冷的脸色,只顾着自己害羞,开口又带了点控诉,“为什么这么对我?满满你可不能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阿满难以启齿,咬着牙用气音质问:“宴寻忆......我昨天都那么求你了,你怎么无视我的?你不要我活了......”最后几个字逐渐消隐,阿满不好意思,想想昨晚死去活来的惨状,又咽不下那口气。

    宴寻忆自觉理亏,认错速度飞快。

    “满满你别这样跟我说话,我难受。我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控制不住很正常,下次不会了,你信我,对不起,别怪我了好吗?”

    阿满一言难尽地闭上眼,宴寻忆极有眼色,手又不老实地抚上阿满的腰,“身上可有不适?腰疼不疼?我帮你揉揉。”

    阿满推了他一把,怒斥,“哪里都痛,你这个不知轻重的混玩意!”

    宴寻忆非但不气,反而眼神一亮,“那我帮你按按......”

    看这饿狼扑食的眼神,阿满猜都不用猜就知道这小子想揩油,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踹,结果非但没踹开,还牵扯了......

    疼得阿满倒吸一口凉气,痛苦地倒在床上。宴寻忆着急地握住踹在他小腹上的脚,向前俯身紧张地问:“扯到了是不是?你小心点。”

    他说着就要去拉阿满的亵裤,“快让我看看。”

    他手好快,一把拉到大腿根了,阿满心脏骤停,猛的拉回来,怒瞪宴寻忆。宴寻忆被震住,虽然不再往下拉了,却死不松手,两人僵持着。

    宴寻忆叹了口气,神情温柔而无奈,倒把阿满衬得像一个不听话耍性子的小童。

    宴寻忆耐心道:“让我看看嘛满满,你不觉得现在害羞太晚了吗?我们什么都做过了,你睡着的时候我还帮你涂了药。”

    阿满这下直接把头埋在了被子里,露出的耳朵通红滚烫,宴寻忆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半劝半哄道:“都是我不好,我不是人,再涂一次药好不好,涂完就不疼了。”

    阿满强撑,闷声嘴硬道:“我不疼,我不涂,你走。”

    宴寻忆趴到她身边,侧头看她紧埋在被子里的侧脸轮廓,有些好笑地说:“有什么气发泄在我身上,别憋着自己啊。”

    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满不争气的耳朵更红了,她有些不忿,明明刚才害羞的人是宴寻忆,这会儿怎么变成她了?这人变脸这么快?脸皮一会儿薄,一会儿厚的。

    宴寻忆永不言弃,靠着阿满揉了揉她的后颈,“行,既然你害羞,那就先这样趴着吧,我给你擦药,保证很快,好吗?”

    “......”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宴寻忆捏指变出一个小药瓶,一手揽住阿满摸了摸她的耳垂,在她头发上亲了一口。

    罪恶的小手拉下阿满的亵裤,宴寻忆发誓,他一开始真的是想老老实实涂药的......

    一刻钟后,那两根招人恨的手指还不舍得抽离,硬逼得阿满咬不住喉咙的细碎声响,吟出声来。

    “再......再不滚......我真生气了!”最后几个字甚至是阿满吼出来的,她明明一点没动,却累出一头汗。

    宴寻忆再不舍得,也只得见好就收。他帮阿满擦拭干净,体贴地穿好亵裤,重新爬回阿满身边的时候,委屈得像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我好难受,满满,怎么办啊好难受。”

    阿满根本不考虑看他,冷笑一声狠心道:“活该,这难道还怪我吗?”

    宴寻忆凑近她,贴着她的侧脸,低声呜唸:“不怪你怪谁?是你害的啊。”

    阿满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色由红转白,抬起头瞪他,目光刚一接触到那张秾丽惊艳,带着深深情/欲的脸,猝不及防猛被烫了一下。

    阿满赶忙收回视线,想把脸重新买回被子里,宴寻忆眼疾手快地叩住阿满的下颚,拉到自己前面吻下去,这是一个来势汹汹,绵长湿热的吻。

    双唇分离,阿满无意识抱住宴寻忆的脖子,把头埋在他怀里,态度转变地叫人着急不住,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我也爱你。”

    宴寻忆胸腔滚烫,一腔热血无处安放,只能低下头亲亲阿满颜色浅淡的发,“你要永远爱我,你保证,你发誓。”

    阿满嗯了一声,“我保证我发誓。”

    宴寻忆有点开心,但还是不怎么满意,“可你这样好像不太真诚,有点敷衍。”

    阿满轻咳了一声,认真道:“誓言都是虚的,你只管看我以后怎么做。”

    宴寻忆被这句话哄住了,也不纠结那些他爱的不行的甜言蜜语了。心里开心,不怎么怎么宣泄,抱住阿满晃了又晃。

    阿满噗嗤一声笑出来,乐不可支抖着肩膀,上药什么的......

    饶他一次好了,不跟他计较。

    腻歪了一会儿,阿满忽然想到什么,直起身子问:“对了,你今天不忙吗?怎么一直守在这儿?”

    宴寻忆一怔,又犯病了,看着阿满道:“什么意思?我们一整夜都密不可分,我怎么舍得和你分开?你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你根本不在意睡醒能不能看到我......”

    换作平时,阿满还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他,可自己昨天被折腾了一整夜,醒来又被......

    “闭嘴。”阿满双唇轻启,温暖的唇里吐出冰冷无比的语言。

    宴寻忆没骨头似的靠在阿满肩上,他比阿满高那么多,也不嫌别扭,哼哼唧唧道:“果然,得手了态度就变了,无情的女人。”

    阿满不惯着,“再多嘴更无情。”

    宴寻忆动来动去,安分不了一会儿,埋怨道:“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

    阿满笑笑,直言不讳,“你从前一哄就哄好,我当然乐意哄着你了,可现在越来越难哄,越哄越来劲,我又不是傻子,冷处理不是更好吗?”

    宴寻忆眼神怨怼,“你这样很伤我的心。”

    阿满亲了他一口,给颗甜枣又打一棒子,“你不作就不会伤心了,乖。”她拍了拍宴寻忆的肩,又趴回床上,“帮我揉揉腰。”

    宴寻忆冷沉的脸又回春了,动作轻柔的帮阿满按揉,露出满面怀春的笑容,“满满,你在我身边真好,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什么吗?”

    宴寻忆手劲儿拿捏的很好,不轻不重,阿满舒服极了,给面子地问:“是什么?”

    “是有能力把你留在身边。”

    阿满笑笑,“天天说这种话,你也说不腻。”

    宴寻忆闻言脸色一变,警惕地问:“你听腻了?”

    阿满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他,“不腻,听你说一万年也不腻?”

    宴寻忆显然不满足,认真地问:“那两万年呢?三万年呢?十万年呢?比十万年更久呢?”

    阿满把头扭回去,无奈说:“直到我死都不会腻,放心了吧。”

    宴寻忆执拗道:“你不会死。”

    “行,我不死。”

    “你说话要算话。”

    “我当然算话。”

    “你......”

    “别说话了,一心不可二用。”

    要不是阿满打断他,宴寻忆能说到天荒地老。

    阿满挺知足的,这样一个上能搅海,下能端茶的俏郎君,妇复何求。

    许是昨晚太累了,阿满体力还没恢复,没多久又昏昏欲睡梦周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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