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必须行走于荆棘之上
留下一小滴一小滴血。
再吻我一次，爱人。
你必当如是，才能不成为被爱情的灰烬熔解的短暂玫瑰。
——聂鲁达
母亲葬礼后的第三天，塞耶庄园彻底陷入沉寂。
连绵不绝的雨在今早止息，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痛苦仿佛也被那场雨带走了。霍莉独自走着，纤瘦到骨节微凸的手拂过墙壁，内心比起悲伤，更多的却是担忧。
古堡走廊纵深悠长，窗户离地板很高，微弱光线从方格玻璃照进来，她的影子映在地上，浮萍一般摇曳。
霍莉不习惯这种直接的照射，抬手去挡，被阳光晒得瓦蓝瓦蓝的天空从指缝间露出一隙，她愣怔一瞬，轻轻叹了口气。
这世界离了谁都是一样运转，就算塞耶家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日子也得照样过。只是，年纪还不到十一岁，眼下，她该去哪，又有谁会要她呢？
梅林知道，这一刻霍莉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成年，能够独立生存。可这种无望的念头很快败给饥饿和疲惫，她实在太累了，并且由于母亲姓冈特，她和斯莱特林继承人沾点关系，这个特殊身份，让她真的没法自己给自己做决定。
霍莉来到厨房，在小精灵亚亚悉心照顾下，敷衍地用了早饭。
强迫自己往操劳多日虚弱不堪的身体里塞进一点可怜的食物，胃里不再翻搅，心里也好受很多。
擦手漱口后，她起身走回房间，刚合上眼，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从遥远的花园大门通过扩声咒传来，把霍莉一下子惊醒。
以为是没来得及参加吊唁的宾客，霍莉叫亚亚把人打发走，小精灵飞速跑下去又飞快跑上来，气喘吁吁看着她，霍莉预感到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只能从床上爬起来。
“亚亚，亚亚，有件事想报告给小姐。”
“有话就说，怎么了？”她问亚亚，同时从方格窗往下看，刚好能看到花园外站着的三三两两穿着高贵但表情傲慢的男人女人。
亚亚深吸口气，“英国的布莱克家族来人，说想要见您一面。”
这个家族的名气在整个魔法界都是响当当的，从小接受上流社会教育的霍莉自然也听过。
布莱克家族对纯血主义倍加推崇，近亲结婚几乎是常有的事情，这样的背景下，他们的性格里多多少少都携带偏执疯狂的基因。
记得母亲提到他们时曾经说，遇到这个家族的人，最好不要和他们硬碰硬，惹恼金光闪闪又带着血腥味的布莱克，只会给自己招来大笔的损失。
因母亲告诫，霍莉曾经对他们存着几分忌惮，可现在，她无依无靠只有个单薄瘦小，年仅十岁的自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索性没那么多顾虑了。
“见就见吧，有什么大不了。”
霍莉招手，叫亚亚把他们带进来。
背过身换了件裙子，用个白塔夫绸蝴蝶结把黑发束起来，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体面整洁，翩翩然走了出去。
这个家族的人和他们的姓氏一样，给人感觉都是低沉阴郁的，霍莉走到他们面前站定。
按照母亲曾经教过的，她提起裙摆稍微弯下腰，行礼问好，“日安，布莱克夫人，布莱克先生，我是霍莉.塞耶，很高兴见到你们。”
还有个小男孩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只温声说了句你好。
“你好，我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男孩比他爸妈更快地回答她，他的眼睛黑曜石一般微微发亮，未褪去稚气的五官比女孩子还要精致，掩映在黑发之中。
看出霍莉有些紧张，他靠近她，低声说了句，“你们家真漂亮，比我家还要大。”
他轻飘飘化解霍莉面对陌生大人的无措，退后，恢复镇定。霍莉礼貌一笑，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雷尔，”女人用昵称唤男孩，嗓音清冷，“你不该和塞耶小姐靠那么近，小心吓着她，她可是要成为你姐姐的人。”
在霍莉惊诧的目光里，女人给身边男人递了个眼色，夫妇俩一起上前，端着矜贵表情看着面前，传言中流着斯莱特林继承人血液的小女孩，黑漆漆眼眸上下打量，透着精明和盘算。
他们分明在笑，却根本不达眼底，甚至不如刚才安抚霍莉情绪的小布莱克真诚。
惊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布莱克即将给她带来一些狂风暴雨般的消息，霍莉喉咙发紧，抿着唇，一刻不敢放松。
“你好，霍莉，我是沃尔布加.布莱克。”沃尔布加夸张地抓了下霍莉的小手，很快又放下，把她摇来摇去转着圈看了看，继续说，“原来你就是霍莉啊，长得真漂亮，简直和你妈妈，我曾经最好的姐妹伊尔索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太可惜了，我晚了一步，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沃尔布加好像很擅长说这种场面话，她带着哭腔抽泣几声，假装擦了擦脸，但卷翘的睫毛没有一点多余水珠。
母亲重病近一年，她只来过几封不咸不淡的信，去世那阵，葬礼也不曾出席，再加上，伊尔索特对布莱克一家奇怪的描述，霍莉想，她们肯定算不得昔日好友。
她对自己的好感，八成是霍莉流着冈特家族血液的缘故。
很快，布莱克先生上前，印证了她的看法。
他佯装伤感地摸摸她的头。
“你好，霍莉，你看你让沃尔布加阿姨多么怜惜啊，我们既惋惜你母亲离世，这世上值得我们来往的百分百纯血至交少了一位，也可怜你一个女孩，年纪轻轻就成了孤儿。”
“布莱克先生，布莱克夫人，谢谢你们垂怜。”
她说着再次提起裙摆，弯了弯腰，却被雷古勒斯扶起来。
身后那对夫妇依旧端庄站立，可见这是他们授意的。
“别叫的那么客气，霍莉，喊叔叔阿姨就可以，”沃尔布加对她的温和有礼感到十分满意，“我们来，是想带你回家的，手续都办好了，只要你点头。”
布莱克先生跟着略微颔首，看着她，期待这位冈特家族后裔的加入能让他们纯血至上的名声更加响亮。
果然，霍莉的直觉没有骗人，布莱克一家真的给她带来了一个足以令她的世界崩塌的消息。
猛地想起她还有个远的不能再远，但高低算个长辈的亲戚，霍莉嘴唇颤了颤，小声说，“斗胆问一句，布莱克夫人，这件事您跟我的叔父商量过吗？”
她乍一开口，沃尔布加眼神闪烁一霎，紧接着又回到完美到没有一丝裂缝的表情。
“当然。”她不假思索点点头。
奥莱恩.布莱克见状忙上前。
“霍莉，如果你需要点时间考虑，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据我所知，如果美国魔法部和英国在土地方面的政策大差不差的话，那么你们这座庄园很快就要因为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抵押给政府了。”
前几天霍莉才收到魔法部来信，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离开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到陌生国家，融入陌生家庭，这对任何一个十岁小孩来说都很难做决定。
“我…”
霍莉还是很迟疑，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是一家人，这事就很好办，你是有监护人的，证明你有能力管好资产，这座庄园始终可以归到你名下。”
沃尔布加说。
“家里多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雷尔一定也为此感到开心，对吗？”
女人回头，看了眼黑发男孩。
“是啊，”他走近她，“霍莉，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雷古勒斯正对方格玻璃窗，正午温暖和煦的阳光披在他身上，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也能从弯起的唇角看出他噙着的笑意。
他伸出手，“希望我有这个荣幸，和你成为一家人。”
另一个人的温度从手掌绵延至心底，霍莉顿了顿，礼节性回握一下，便像蜻蜓点水一般放开。
她知道布莱克一家不是好惹的，先软后硬的事情不是做不出来，如果她再拒绝，做好万全准备的他们只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抿抿唇，她抬起琥珀色的眼。
“当然，和你们成为一家人，也是我的荣幸。”
闻言，沃尔布加和奥莱恩相视一笑，做成这么一桩在他们看来稳赚不赔的大买卖，夫妇俩喜不自胜。
“欢迎来布莱克家，霍莉。”
几人行事干脆利落，不到半天时间便把一切整理妥当，带着霍莉和她寥寥无几的行李回到英国伦敦的布莱克老宅，格里莫广场12号。
“亚亚被安排在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塞耶城堡，别担心，它会把自己和你们的别院照顾好的。”
沃尔布加说，顺便叫服侍布莱克家的小精灵克利切出来提东西。
古老建筑里走出一位尖头大耳朵满脸疤痕的家养小精灵，它似乎刚刚挨了揍，走路都不是很稳当。
拎霍莉皮箱的时候手肘抖了一下，木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动作麻利点，你这个老家伙，”
奥莱恩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雷古勒斯想伸手接过来，却被沃尔布加拦住，霍莉只好自己上前。
她刚走到门口，克利切身边，脑袋就被一截挂着倒刺的东西敲了一下。
捡起，手心躺着的竟是一朵玫瑰花，霍莉生气又奇怪，谁会拿这种送人的东西捉弄别人？
四处看看，沃尔布加和奥莱恩都在指挥克利切干活，雷古勒斯正发呆，并没有别的什么人，霍莉怀疑只是意外，提裙摆打算跟过去。
“瞧瞧，又来个心疼家养小精灵的讨厌鬼。”
一个瘦高个男孩从她脑袋上方落下来，薄薄一片，执拗地立在眼前，挡住去路。
霍莉震惊地盯着他，手上紧紧攥着刚才那枝玫瑰，“你，你是…”
他穿利整的白色小西装，和雷古勒斯是一样款式，却没有雷尔那股稚气和秀气。
看过来时瞳孔又黑又深，略长的搭在脖颈上的黑卷发绸缎一样闪着光泽，已经初具优雅少年的模样。
“接了我的玫瑰，却不知道我是谁，你挺有意思。”男孩眉梢一挑，唇角讥诮地弯了下，“西里斯.布莱克，你也可以喊我小天狼星。”
你必须行走于荆棘之上
留下一小滴一小滴血。
再吻我一次，爱人。
你必当如是，才能不成为被爱情的灰烬熔解的短暂玫瑰。
——聂鲁达
母亲葬礼后的第三天，塞耶庄园彻底陷入沉寂。
连绵不绝的雨在今早止息，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痛苦仿佛也被那场雨带走了。霍莉独自走着，纤瘦到骨节微凸的手拂过墙壁，内心比起悲伤，更多的却是担忧。
古堡走廊纵深悠长，窗户离地板很高，微弱光线从方格玻璃照进来，她的影子映在地上，浮萍一般摇曳。
霍莉不习惯这种直接的照射，抬手去挡，被阳光晒得瓦蓝瓦蓝的天空从指缝间露出一隙，她愣怔一瞬，轻轻叹了口气。
这世界离了谁都是一样运转，就算塞耶家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日子也得照样过。只是，年纪还不到十一岁，眼下，她该去哪，又有谁会要她呢？
梅林知道，这一刻霍莉多么希望自己已经成年，能够独立生存。可这种无望的念头很快败给饥饿和疲惫，她实在太累了，并且由于母亲姓冈特，她和斯莱特林继承人沾点关系，这个特殊身份，让她真的没法自己给自己做决定。
霍莉来到厨房，在小精灵亚亚悉心照顾下，敷衍地用了早饭。
强迫自己往操劳多日虚弱不堪的身体里塞进一点可怜的食物，胃里不再翻搅，心里也好受很多。
擦手漱口后，她起身走回房间，刚合上眼，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从遥远的花园大门通过扩声咒传来，把霍莉一下子惊醒。
以为是没来得及参加吊唁的宾客，霍莉叫亚亚把人打发走，小精灵飞速跑下去又飞快跑上来，气喘吁吁看着她，霍莉预感到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简单，只能从床上爬起来。
“亚亚，亚亚，有件事想报告给小姐。”
“有话就说，怎么了？”她问亚亚，同时从方格窗往下看，刚好能看到花园外站着的三三两两穿着高贵但表情傲慢的男人女人。
亚亚深吸口气，“英国的布莱克家族来人，说想要见您一面。”
这个家族的名气在整个魔法界都是响当当的，从小接受上流社会教育的霍莉自然也听过。
布莱克家族对纯血主义倍加推崇，近亲结婚几乎是常有的事情，这样的背景下，他们的性格里多多少少都携带偏执疯狂的基因。
记得母亲提到他们时曾经说，遇到这个家族的人，最好不要和他们硬碰硬，惹恼金光闪闪又带着血腥味的布莱克，只会给自己招来大笔的损失。
因母亲告诫，霍莉曾经对他们存着几分忌惮，可现在，她无依无靠只有个单薄瘦小，年仅十岁的自己，没有什么好失去的，索性没那么多顾虑了。
“见就见吧，有什么大不了。”
霍莉招手，叫亚亚把他们带进来。
背过身换了件裙子，用个白塔夫绸蝴蝶结把黑发束起来，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体面整洁，翩翩然走了出去。
这个家族的人和他们的姓氏一样，给人感觉都是低沉阴郁的，霍莉走到他们面前站定。
按照母亲曾经教过的，她提起裙摆稍微弯下腰，行礼问好，“日安，布莱克夫人，布莱克先生，我是霍莉.塞耶，很高兴见到你们。”
还有个小男孩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只温声说了句你好。
“你好，我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男孩比他爸妈更快地回答她，他的眼睛黑曜石一般微微发亮，未褪去稚气的五官比女孩子还要精致，掩映在黑发之中。
看出霍莉有些紧张，他靠近她，低声说了句，“你们家真漂亮，比我家还要大。”
他轻飘飘化解霍莉面对陌生大人的无措，退后，恢复镇定。霍莉礼貌一笑，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雷尔，”女人用昵称唤男孩，嗓音清冷，“你不该和塞耶小姐靠那么近，小心吓着她，她可是要成为你姐姐的人。”
在霍莉惊诧的目光里，女人给身边男人递了个眼色，夫妇俩一起上前，端着矜贵表情看着面前，传言中流着斯莱特林继承人血液的小女孩，黑漆漆眼眸上下打量，透着精明和盘算。
他们分明在笑，却根本不达眼底，甚至不如刚才安抚霍莉情绪的小布莱克真诚。
惊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布莱克即将给她带来一些狂风暴雨般的消息，霍莉喉咙发紧，抿着唇，一刻不敢放松。
“你好，霍莉，我是沃尔布加.布莱克。”沃尔布加夸张地抓了下霍莉的小手，很快又放下，把她摇来摇去转着圈看了看，继续说，“原来你就是霍莉啊，长得真漂亮，简直和你妈妈，我曾经最好的姐妹伊尔索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太可惜了，我晚了一步，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沃尔布加好像很擅长说这种场面话，她带着哭腔抽泣几声，假装擦了擦脸，但卷翘的睫毛没有一点多余水珠。
母亲重病近一年，她只来过几封不咸不淡的信，去世那阵，葬礼也不曾出席，再加上，伊尔索特对布莱克一家奇怪的描述，霍莉想，她们肯定算不得昔日好友。
她对自己的好感，八成是霍莉流着冈特家族血液的缘故。
很快，布莱克先生上前，印证了她的看法。
他佯装伤感地摸摸她的头。
“你好，霍莉，你看你让沃尔布加阿姨多么怜惜啊，我们既惋惜你母亲离世，这世上值得我们来往的百分百纯血至交少了一位，也可怜你一个女孩，年纪轻轻就成了孤儿。”
“布莱克先生，布莱克夫人，谢谢你们垂怜。”
她说着再次提起裙摆，弯了弯腰，却被雷古勒斯扶起来。
身后那对夫妇依旧端庄站立，可见这是他们授意的。
“别叫的那么客气，霍莉，喊叔叔阿姨就可以，”沃尔布加对她的温和有礼感到十分满意，“我们来，是想带你回家的，手续都办好了，只要你点头。”
布莱克先生跟着略微颔首，看着她，期待这位冈特家族后裔的加入能让他们纯血至上的名声更加响亮。
果然，霍莉的直觉没有骗人，布莱克一家真的给她带来了一个足以令她的世界崩塌的消息。
猛地想起她还有个远的不能再远，但高低算个长辈的亲戚，霍莉嘴唇颤了颤，小声说，“斗胆问一句，布莱克夫人，这件事您跟我的叔父商量过吗？”
她乍一开口，沃尔布加眼神闪烁一霎，紧接着又回到完美到没有一丝裂缝的表情。
“当然。”她不假思索点点头。
奥莱恩.布莱克见状忙上前。
“霍莉，如果你需要点时间考虑，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据我所知，如果美国魔法部和英国在土地方面的政策大差不差的话，那么你们这座庄园很快就要因为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抵押给政府了。”
前几天霍莉才收到魔法部来信，这一点她是清楚的。
说是这样说，但是，离开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到陌生国家，融入陌生家庭，这对任何一个十岁小孩来说都很难做决定。
“我…”
霍莉还是很迟疑，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是一家人，这事就很好办，你是有监护人的，证明你有能力管好资产，这座庄园始终可以归到你名下。”
沃尔布加说。
“家里多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雷尔一定也为此感到开心，对吗？”
女人回头，看了眼黑发男孩。
“是啊，”他走近她，“霍莉，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雷古勒斯正对方格玻璃窗，正午温暖和煦的阳光披在他身上，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也能从弯起的唇角看出他噙着的笑意。
他伸出手，“希望我有这个荣幸，和你成为一家人。”
另一个人的温度从手掌绵延至心底，霍莉顿了顿，礼节性回握一下，便像蜻蜓点水一般放开。
她知道布莱克一家不是好惹的，先软后硬的事情不是做不出来，如果她再拒绝，做好万全准备的他们只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抿抿唇，她抬起琥珀色的眼。
“当然，和你们成为一家人，也是我的荣幸。”
闻言，沃尔布加和奥莱恩相视一笑，做成这么一桩在他们看来稳赚不赔的大买卖，夫妇俩喜不自胜。
“欢迎来布莱克家，霍莉。”
几人行事干脆利落，不到半天时间便把一切整理妥当，带着霍莉和她寥寥无几的行李回到英国伦敦的布莱克老宅，格里莫广场12号。
“亚亚被安排在位于戈德里克山谷的塞耶城堡，别担心，它会把自己和你们的别院照顾好的。”
沃尔布加说，顺便叫服侍布莱克家的小精灵克利切出来提东西。
古老建筑里走出一位尖头大耳朵满脸疤痕的家养小精灵，它似乎刚刚挨了揍，走路都不是很稳当。
拎霍莉皮箱的时候手肘抖了一下，木头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动作麻利点，你这个老家伙，”
奥莱恩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雷古勒斯想伸手接过来，却被沃尔布加拦住，霍莉只好自己上前。
她刚走到门口，克利切身边，脑袋就被一截挂着倒刺的东西敲了一下。
捡起，手心躺着的竟是一朵玫瑰花，霍莉生气又奇怪，谁会拿这种送人的东西捉弄别人？
四处看看，沃尔布加和奥莱恩都在指挥克利切干活，雷古勒斯正发呆，并没有别的什么人，霍莉怀疑只是意外，提裙摆打算跟过去。
“瞧瞧，又来个心疼家养小精灵的讨厌鬼。”
一个瘦高个男孩从她脑袋上方落下来，薄薄一片，执拗地立在眼前，挡住去路。
霍莉震惊地盯着他，手上紧紧攥着刚才那枝玫瑰，“你，你是…”
他穿利整的白色小西装，和雷古勒斯是一样款式，却没有雷尔那股稚气和秀气。
看过来时瞳孔又黑又深，略长的搭在脖颈上的黑卷发绸缎一样闪着光泽，已经初具优雅少年的模样。
“接了我的玫瑰，却不知道我是谁，你挺有意思。”男孩眉梢一挑，唇角讥诮地弯了下，“西里斯.布莱克，你也可以喊我小天狼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