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尘埃落定,两人相拥而卧,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一起,却都化作了彼此心中最甜蜜的甘露。苏北歌依偎在梁骐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那份前所未有的安宁与满足。

    “很痛吗?”

    梁骐的声音里藏着难以察觉的颤抖,生怕自己的不熟练会给她带来丝毫的不适。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专注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却也映出了他眼中那份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温柔。

    苏北歌没有说话,只是将双手轻轻环过他的背脊,指尖温柔触碰着他肌肤上的旧伤疤。

    梁骐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片刻后,又忍不住愧疚地问道:“还是很痛吗?”

    “还好。”苏北歌坦然一笑,抬头望向他英俊的脸。

    “对不起。”他说,“这次一定更加小心。”

    苏北歌深呼吸:“这次?”

    梁骐再次温柔地覆盖上来,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酥麻的触感。苏北歌初尝爱情的甜蜜,双腿仍止不住有些发抖。梁骐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他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愧疚和温柔。

    “不痛。”苏北歌微笑着回答,双手不自觉地环上了梁骐的腰。她喜欢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喜欢感受他那强烈的心跳和呼吸,喜欢被他紧紧地抱着,仿佛彼此的生命融为一体。

    梁骐定定地看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了出来。他抚摸着她的脸庞,亲吻着她的额头,却没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苏北歌望着梁骐被情欲折磨的样子,心中觉得甚是得意。他的每一次喘息,都仿佛在她的心头轻轻掠过,她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种被重视和被渴望的感觉。

    “小一,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 梁骐低头,将吻落在她的发间,轻声呢喃。

    这句话,既不是承诺,又不是誓言,却让苏北歌心中的甜蜜更加浓郁。在这一刻,她决定要珍惜眼前温存,不去想太远的事。毕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

    *

    时当夏末,岐山青草仍绿。莽莽山原,无边暗夜,唯有寒昭军的大营军灯在山上明灭闪烁。

    赵集钧意想趁着梁骞被西戎一战缠着,派出一支大军秘密开进岐山背后,意图以奇袭之势,一举夺下北陵国东北边陲要塞及其环伺的五城,改写战局的天平。

    五更天,正是最为黑暗的时分,寒昭国军营中,刁斗之声骤然响起:“镗,镗,镗,镗,镗”。

    长响不断,穿云裂石,划破了夜的寂静。三座山巅之上,突然间,战鼓轰鸣,如惊雷般炸响。顶倏忽涌出连天火把,呐喊声与呼啸声交织在一起,自山顶倾泻而下,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直冲寒昭军的山腰营寨。

    寒昭军后营,本是防线薄弱,如今更是连拦截野兽的简单木栅也已早被北凌军悄然挖掉,此刻几乎成了没有任何障碍的山坡。

    北凌军的步卒,如同山洪暴发,一浪接一浪,瞬间将寒昭营地卷入了一片火海与混乱之中。寒昭军长期蔑视北凌军,即便是战前有所警觉,也未曾料到北凌军会如此迅猛地发起攻击,因此几乎毫无准备。如今被精锐的北凌军步兵在沉沉睡梦中突袭强攻,立即陷入一片无边的混乱。

    营寨成了漫无边际的火海,寒昭将士也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他们惊慌失措,自相践踏,昔日的雄师,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魂魄,只能盲目地向那唯一的生路——山口寨门,蜂拥而去。

    半个时辰前还威风凛凛的寒昭大军,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般,拥进了正面的谷地之中。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另一场绝望的阻击。

    雾霭缭绕的山谷间,雷鸣般的战鼓再次轰鸣。

    北凌军的两万黑色铁骑,于薄雾之中悄然两翼铺展,将狭窄的谷口严严实实地封锁。一阵悠长的牛角号响起,曙光之中,可见一面绣着“梁”字的战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梁骐身着黑袍,手持长剑,立于山坡黑色大旗下,高声笑道:“庞老将军,局势已明,下马投降也。”

    在混乱逃窜的寒昭军阵中,庞四庆蓝甲耀眼,胯下战马,长戟如龙。面对传来的从容邀请,他怒目圆睁,戟尖直指对方,愤慨怒喝:“黄毛小儿,报上名来!偷袭之举,何以言勇?”

    梁骐身旁的赵华营,一身黑甲,面容严肃,闻言冷笑一声,声如洪钟:“北凌君上亲临,岂容尔等放肆,还不速速归降!”

    北凌君王竟亲自上阵!庞四庆这位历经风霜的三朝名将,此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震撼,他勒紧缰绳,战马不安地踱步,对眼前年轻君主的这份胆识与魄力感到叹服。

    “兵者,诡道也,老将军应知此理。”

    梁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穿透晨雾:“老将军乃寒昭三朝名将,威名远播,若肯归降,我北凌必以国士之礼相待,共谋天下太平,岂不美哉?”

    庞四庆的长戟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愤然高声:“为大将者,当以身许国,战死疆场,马革裹尸还!丢土全师,非我庞四庆之所为!”

    “好!” 梁骐手中令旗一扬,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赵华营举剑于空,大喝一声:“杀!”

    这一声令下,北凌铁骑闻令而动,犹如黑色洪流,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向寒昭溃军席卷而去。寒昭士兵经突袭之后惊慌逃窜,士气早已消散,面对这般斗志高昂训练有素的北凌铁骑猛攻,只能做困兽之斗。而北凌将士心中对寒昭的仇恨由来已久,加之此次国君亲临,士气更是大涨,个个奋勇当先,剽悍猛勇之气势不可当。

    很快,寒昭军逐渐被分割包围,他们被挤压在山根之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凌骑士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一步步逼入绝境。

    太阳终于完全升起,金色的光辉穿透薄雾,洒满了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山野。寒昭八万大军,最终化作了漫山遍野的尸骨,晨雾缭绕间,一片血红,触目惊心。

    *

    满地秋霜,白露微凉,苏北歌站在邕城城头之上,任凭寒凉的秋风吹拂着自己。她的目光穿越层层秋雾,直至远方天际,一抹黑色渐渐清晰,她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悬着的心此刻才算放下。

    北凌大军归来了。

    她轻轻抬手,拭去眼角的晶莹,嘴角不由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贴身侍奉的婢女上前,将手中捧着的一件绣着繁复花纹的红色斗篷,轻轻披在苏北歌肩头。

    两人相视一笑,苏北歌轻声道:“谢谢你,白英。”

    “这是我应该做的。”白英恭敬应道,“姑娘,我们先回去吧。”

    随着城门轰然洞开,阳光穿透薄雾,洒满古道,照亮了邕城百姓的笑颜。他们自发地聚集在道路两旁,高举旗帜,欢呼声此起彼伏,庆祝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梁骐身骑骏马,英姿飒爽,领着一众将领缓缓步入城中,目光扫过之处,皆是子民们的敬仰与爱戴。连续两次大战告捷,不仅巩固了这为年轻的国君的权威,更让北凌的国威远播四方,无人再敢小觑。此时梁骐的心中迎来了片刻的欣慰和自豪:他亲征的目的达到了!

    行至国府宫前,一道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

    梁骐的马蹄声渐缓,望着在晨光中静静伫立的女子,一袭洁白如雪的女式长袍,外披的红色斗篷几乎曳地,头发也是用红色丝带扎束,一支白玉簪横插在发束中。

    那个无数次他在梦中轻唤名字的人,在短短三个月内竟清瘦了许多。梁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他翻身下马,几步并作一步,冲上前去,将苏北歌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思念与牵挂,全部融进这个拥抱里。

    “阿驷,你回来啦。”

    她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温柔,藏着无尽的思念与喜悦,让梁骐的心瞬间融化。他几欲低头,用唇瓣去感受那份渴望已久的温存。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白英的一声轻咳,将他拉回了现实,提醒他,此刻并非只有他们二人。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冲动,拉着苏北歌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踏入国府宫,一路直行,穿过长廊,直奔寝宫而去。

    *

    寝宫内,暖炉轻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香。

    梁骐正值青春鼎盛,血气方刚,又刚刚凯旋而归,满心满脑都是与苏北歌重逢后的温柔时光然而,正当他欲将唇瓣贴近那渴望已久的柔软之时,苏北歌却以掌为屏,挡住了他的攻势,她的脸颊上染上了两朵红云,“阿驷,有正事要聊呢。”

    梁骐的眼眸中闪烁着未尽的情欲之光,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转而轻咬苏北歌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缠绵:“此刻,还有何事能及你我二人重要?”

    苏北歌被他的举动弄得浑身酥软,却也强自镇定,轻笑道:“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少一前些日带回了一个人才,想要推荐给你,说是你见过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什么人?”

    梁骐猛地坐直身子,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眼中情欲之火瞬间被一股子认真所取代。苏北歌见他恢复常态,心中暗自好笑,这人的心思转得可真快。一时之间,她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吐槽。

    “你且先去换下这身军服,晚些时候,少一会带他过来,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梁骐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期待,随即轻笑一声。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在寝宫内投下一片阴影,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好,听你的。不过,这身军服换下之前,我可得讨个奖赏。”

    正说着,忽然俯身,在苏北歌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再次让她的脸颊绯红。

    “奖赏嘛,就是……”

    他故意拉长语调,直到苏北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与期待,才轻笑一声,在她额间轻轻一吻,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更衣室。

    苏北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抚着被吻过的额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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