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晚上，平静了十年的罗家再次掀起家庭纷争。
“妈，你能不能不要用绝症这种理由骗我。”罗由由的右手掌打在左手心上，苦口婆心劝解沙发上的女人。
一周前她收到母亲的癌症晚期诊断书，火速抛下禹城的一切赶回安市。从小到大都叛逆的她第一次表现出乖巧的模样，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结果今天她发现那个症断书是假的，小区门外的打印店10元一张P的。
李好五十来岁，脸上皱眉鲜少，漂亮的杏眼与罗由由相似，此时她心虚又嘴硬，“什么叫骗你嘛，我身体确实没有以前好了，再说了，我是你亲妈，还能害你嘛。”
“你一个女孩子在禹城我们做父母的本来就不放心，现在你也快三十了，是该回家这边工作了，待在父母身边也有个照应嘛。”
“我才28耶，再说我在禹城十年了，这有什么放不放心的。”
“你都知道自己28，这个年纪都算晚婚了，难道你还想嫁到禹城，在那边安家？那可不行，我跟你爸就你一个孩子，嫁那么远我们怎么可能放心。”经过这么多年的“家庭战争”李好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女儿，要么顺着她要么示弱。她已经顺了这么多年，现在只能靠示弱争取一些掌控权，语气淡淡一脸愁容，“再说我们年纪越来越大了，就算这次没有绝症，那能保证一直没问题。”
头顶的风扇灯还在不停地转，裹挟着阳台传来的夜风，罗由由没有感受到丝毫凉意。
她知道长辈都爱唠叨，却没想到上了年纪的李好会这么唠叨以及难以沟通，双手叉腰狠狠咬着后槽牙，“妈，我都说了，这辈子不婚不育，根本不可能嫁到禹城。现在交通便利，禹城到安市坐高铁只需要三个小时或者开四个小时的车，我现在是自由职业，你们一有情况我能马上赶回来。”
在罗由由不知道的情况下，爆出了更多雷点，一颗颗地在李好头上炸开，李好努力克制情绪，眼眶湿润，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说你那工作不靠谱，就是个画墙的，这条件怎么可能找到对象，都把你逼到不婚不育了。早听我的，当初考个教师资格证在咱们市里安安分分当个美术老师都比现在强。不说了，不说了，你把不在家，你就欺负我。”
罗由由：......
得，没法沟通了。
屋子里的火焰在无形中蔓延，左右的一切好像在高压中蓄势爆破，她胸闷得紧，拿起玄关的钥匙拉开大门。
李好：“哎，你去哪？”
罗由由：“去重新投胎。”
一个小时后——
贰伍Livehouse里，罗由由穿着没来得及换的休闲家居，就着吐槽把半打清酒一吹而尽。
“她是我妈耶，是我最亲的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哄骗我回安市。什么生病、绝症，呵，我还真是好骗，屁颠屁颠丢掉一切回到这里。”
“要是知道这样，老娘死外边了也不回来。”
周围的嘈杂声渐大，她本来干扯着嗓子，怕百晓维听不清，偏头凑近她的耳边。百晓维感觉自己耳朵要聋了，微微拉开俩人距离，宽慰到：“嗐，父母都这样，想让自己的孩子待在身边好有个照应呗。不过你那墙绘师不是自由职业吗，在那里都可以画的吧。”
清酒度数不高，酒力一般的罗由由这么多瓶下肚只是脸微红，斑斓四射的舞台灯在昏暗的空间绚烂绽开，忽明忽灭的光影中，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一起长大的闺蜜，嘴里嘟囔：“晓维，说实话，你觉得墙绘师这个职业怎么样？”
她从小就好动，只有画笔和绘本能让她安静下来，画画就此成了她的兴趣，但是她总觉得画本太小了，装不下心里的大世界，会偷偷在墙上涂鸦。后来不顾父母反对报了美术专业，又不顾反对从事墙绘师这个行业。
之所以一直待在禹城，是因为那座大城市对她的包容和接纳，就像一面面任她绘画的墙。
“嗯，很好呀，自由又挣得多。”即使是不再同一个城市学习和工作，她们这几年也没有断过联系，百晓维知道她的苦恼，但又想不到解局之法，只好继续安慰，“在安市这样的小城市，自然是铁饭碗吃香，现在考公考编的人越来越多，别说叔叔阿姨了，现在我爸妈也有想法让我去考个编制。”
“不过，你凭借自己的手艺在禹城混得蛮好，相信安市也难不倒你，到时候就可以向叔叔阿姨证明墙绘师也是一份有出息的职业。”
想了想，百晓维托腮叹气，“挺羡慕你的，不像我，从小打到大没有离开过安市。”
不知道是不是得到的答案不满意，她无奈摇头。
台上的驻场歌手正在唱着五月天的《一颗苹果》，不懂人世间的那些愁，为什么要缠着她。
她不是一个内耗的人，一番冷静过后就把这么烦恼抛之脑后。
卡座上的人随着歌手演唱的曲目跟唱或者摆手互动，到高潮时甚至在原地蹦跳，俨然一副演唱会现场的样子。
坐在高凳上她举着右手随着旋律左右摆动，灯光打亮她的脸，双眼眯着，陶醉而明媚。
前桌的一个男生不经意回头瞥到这一幕明显怔住。
及肩长发利落柔顺，笑起来的时候眉目灿烂，周围都黯淡了，所有色彩落到她身上。
每隔半小时，歌手有十分钟休息时间，按照以往惯例，这个时候基本都会有金主点歌。
暗下来的舞台显示屏亮起，驻唱歌手返场，“接下来为大家演唱的是53号桌的李小姐给54号桌的杨先生点的《只对你有感觉》，李小姐说，这是她想对杨先生说的话都在歌里。”
很明显有人要告白。
台下一阵欢呼，这种地方最不缺捧场的人和吃瓜群众，随着音乐响起众人纷纷看向53、54号桌。
罗由由第一次来，在百晓维的指引下看向她们前右方靠近舞台的那两桌。
聚光灯应景地分别照在两个主角身上，远远看到女生面容姣好，一身白裙，女生在旁人的鼓励下走到54号桌，看得她都不由替女生紧张。
但男主角正在低头玩手机，周身散落冷漠的气息。
嘿，看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猜都不用猜，肯定没戏。
这样一厢情愿的情节她不喜欢，觉得脖子伸得累便坐下来。
旁边的百晓维还在吃瓜，跟着周围人一起烘托氛围，不一会儿听到她说：“这男的，怎么这么眼熟……”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抓了一下，“唉，这不是杨海牧吗。”
“他，他们，怎么走了。啧啧啧，还是一样不解风情。”
杨海牧，有点耳熟？
趁现在的人都在起哄，洗手间应该没什么人。
“晓维，我先去洗手间。”
洗手间在二楼，拾级而上，还没有到洗手间门口就看到有一男一女在二楼楼梯口相拥吻在一起。
哎惹，这么光明正大，害她想多看两眼都觉得害羞。
她27年里虽然只谈过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但是以这么多年看过的小说和影视剧来看，她早已练成厚脸皮的美少女，不再是捂脸害羞逃走的小姑娘。
直到一只脚迈进洗手间，她还回头看那对接吻的情侣。
太投入了吧，看起来很用力，不会窒息吗。
再回头的瞬间，撞上一堵人肉墙。
“对不起。”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视线顺着白T恤往上看，一张冷酷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洗手间的灯光比大堂里的明亮，男人脸上线条分明，五官端正，那双桃花眼给冷酷的表情添上几分多情，让人挪不开眼。
还真……帅哇。
男人身后的同伴向前，勾住他的肩，长相亦是帅气，但比男人多了几分阴柔，眉毛一挑，语气捏出几分嗲味，“美女，注意点，别撞坏我家牧牧了。”
罗由由脸上表情不知怎么变化，眼睛直溜溜在两人身上转动，然后意味深长看了最后一眼，转身就走。
“啊哈哈……不好意思。”
等她从洗手间回来，刚刚的那番动静已经没了，百晓维用手肘捅了捅她，一脸震惊又八卦地耳边分享：“由由，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吗？”
显然她不想吊胃口，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高中同学杨海牧吗，就是54号桌被告白那个，他居然当那女孩面拉着另一个男生的手走了。我去！原来他性取向男呀，怪不得高中拒绝了所有追求者。”
“就是那个长得帅但一脸拽拽的高冷学霸。”要说到学习委员这个称呼她就有印象了，高中三年来他们最大的交集就是她经常被这个顶着学习委员的班委管纪律。
“对，我们的学霸男神，他读研回来就回咱们的母校实验高中当老师了。”百晓维从小学到大学再到工作都在安市，对留在安市工作的老同学较为了解。
跟大部分在外地工作的同学一样，罗由由跟所有的同学聚会错过，除了百晓维之外，没有跟其他同学保持联系，以至于她对学习委员杨海牧的记忆变得模糊，在脑子里细细回想了许久才将那张脸跟在洗手间撞上的那个帅哥的脸对上。
“可惜了那张脸。”
“现在帅哥都是内部消化了，所以我才单身这么久。”百晓维有感而发，突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一把抓住罗由由的肩膀，“由由，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罗由由的思绪被她大惊小怪吓飞，接过粉色便利贴，上面是一串号码。
“就说女大十八变，我家由由越变越漂亮，就算穿家居服也有艳遇。”百晓维上下打量她这一身装扮，灰色短袖短裤休闲套装，脚上是普通的粉色家居拖鞋。又捏着她的下巴，素颜朝天，鹅蛋脸上是标志的五官，其中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刚你上洗手间，前桌的一个帅哥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他的微信，想跟你交个朋友。”
成年人异性之间的两个朋友基本上不是单纯地交朋友。
便利贴被随意塞进短裤兜里，她抄起桌上的半瓶酒又喝起来。
54号桌早已换了另一批人，杨海牧倚在二楼栏杆上，从上往下巡视一楼的卡座，很快锁定在某张桌子上。
身边的友人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左顾右盼，“杨海牧，这是最后一次，可没有下次了，从读研到现在我帮你挡了多少女孩，我的名声几乎被你毁了。要不是我有女朋友，都怀疑自己是弯的。”
“不是说要走吗，又上二楼干嘛，我还要回去备课。”
见卡座上的两个女孩收拾东西离开，这才片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眉目冷淡，语气平平，“走了。”
“妈，你能不能不要用绝症这种理由骗我。”罗由由的右手掌打在左手心上，苦口婆心劝解沙发上的女人。
一周前她收到母亲的癌症晚期诊断书，火速抛下禹城的一切赶回安市。从小到大都叛逆的她第一次表现出乖巧的模样，让她往东她绝不往西。
结果今天她发现那个症断书是假的，小区门外的打印店10元一张P的。
李好五十来岁，脸上皱眉鲜少，漂亮的杏眼与罗由由相似，此时她心虚又嘴硬，“什么叫骗你嘛，我身体确实没有以前好了，再说了，我是你亲妈，还能害你嘛。”
“你一个女孩子在禹城我们做父母的本来就不放心，现在你也快三十了，是该回家这边工作了，待在父母身边也有个照应嘛。”
“我才28耶，再说我在禹城十年了，这有什么放不放心的。”
“你都知道自己28，这个年纪都算晚婚了，难道你还想嫁到禹城，在那边安家？那可不行，我跟你爸就你一个孩子，嫁那么远我们怎么可能放心。”经过这么多年的“家庭战争”李好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女儿，要么顺着她要么示弱。她已经顺了这么多年，现在只能靠示弱争取一些掌控权，语气淡淡一脸愁容，“再说我们年纪越来越大了，就算这次没有绝症，那能保证一直没问题。”
头顶的风扇灯还在不停地转，裹挟着阳台传来的夜风，罗由由没有感受到丝毫凉意。
她知道长辈都爱唠叨，却没想到上了年纪的李好会这么唠叨以及难以沟通，双手叉腰狠狠咬着后槽牙，“妈，我都说了，这辈子不婚不育，根本不可能嫁到禹城。现在交通便利，禹城到安市坐高铁只需要三个小时或者开四个小时的车，我现在是自由职业，你们一有情况我能马上赶回来。”
在罗由由不知道的情况下，爆出了更多雷点，一颗颗地在李好头上炸开，李好努力克制情绪，眼眶湿润，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说你那工作不靠谱，就是个画墙的，这条件怎么可能找到对象，都把你逼到不婚不育了。早听我的，当初考个教师资格证在咱们市里安安分分当个美术老师都比现在强。不说了，不说了，你把不在家，你就欺负我。”
罗由由：......
得，没法沟通了。
屋子里的火焰在无形中蔓延，左右的一切好像在高压中蓄势爆破，她胸闷得紧，拿起玄关的钥匙拉开大门。
李好：“哎，你去哪？”
罗由由：“去重新投胎。”
一个小时后——
贰伍Livehouse里，罗由由穿着没来得及换的休闲家居，就着吐槽把半打清酒一吹而尽。
“她是我妈耶，是我最亲的人！怎么可以用这么幼稚的手段哄骗我回安市。什么生病、绝症，呵，我还真是好骗，屁颠屁颠丢掉一切回到这里。”
“要是知道这样，老娘死外边了也不回来。”
周围的嘈杂声渐大，她本来干扯着嗓子，怕百晓维听不清，偏头凑近她的耳边。百晓维感觉自己耳朵要聋了，微微拉开俩人距离，宽慰到：“嗐，父母都这样，想让自己的孩子待在身边好有个照应呗。不过你那墙绘师不是自由职业吗，在那里都可以画的吧。”
清酒度数不高，酒力一般的罗由由这么多瓶下肚只是脸微红，斑斓四射的舞台灯在昏暗的空间绚烂绽开，忽明忽灭的光影中，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一起长大的闺蜜，嘴里嘟囔：“晓维，说实话，你觉得墙绘师这个职业怎么样？”
她从小就好动，只有画笔和绘本能让她安静下来，画画就此成了她的兴趣，但是她总觉得画本太小了，装不下心里的大世界，会偷偷在墙上涂鸦。后来不顾父母反对报了美术专业，又不顾反对从事墙绘师这个行业。
之所以一直待在禹城，是因为那座大城市对她的包容和接纳，就像一面面任她绘画的墙。
“嗯，很好呀，自由又挣得多。”即使是不再同一个城市学习和工作，她们这几年也没有断过联系，百晓维知道她的苦恼，但又想不到解局之法，只好继续安慰，“在安市这样的小城市，自然是铁饭碗吃香，现在考公考编的人越来越多，别说叔叔阿姨了，现在我爸妈也有想法让我去考个编制。”
“不过，你凭借自己的手艺在禹城混得蛮好，相信安市也难不倒你，到时候就可以向叔叔阿姨证明墙绘师也是一份有出息的职业。”
想了想，百晓维托腮叹气，“挺羡慕你的，不像我，从小打到大没有离开过安市。”
不知道是不是得到的答案不满意，她无奈摇头。
台上的驻场歌手正在唱着五月天的《一颗苹果》，不懂人世间的那些愁，为什么要缠着她。
她不是一个内耗的人，一番冷静过后就把这么烦恼抛之脑后。
卡座上的人随着歌手演唱的曲目跟唱或者摆手互动，到高潮时甚至在原地蹦跳，俨然一副演唱会现场的样子。
坐在高凳上她举着右手随着旋律左右摆动，灯光打亮她的脸，双眼眯着，陶醉而明媚。
前桌的一个男生不经意回头瞥到这一幕明显怔住。
及肩长发利落柔顺，笑起来的时候眉目灿烂，周围都黯淡了，所有色彩落到她身上。
每隔半小时，歌手有十分钟休息时间，按照以往惯例，这个时候基本都会有金主点歌。
暗下来的舞台显示屏亮起，驻唱歌手返场，“接下来为大家演唱的是53号桌的李小姐给54号桌的杨先生点的《只对你有感觉》，李小姐说，这是她想对杨先生说的话都在歌里。”
很明显有人要告白。
台下一阵欢呼，这种地方最不缺捧场的人和吃瓜群众，随着音乐响起众人纷纷看向53、54号桌。
罗由由第一次来，在百晓维的指引下看向她们前右方靠近舞台的那两桌。
聚光灯应景地分别照在两个主角身上，远远看到女生面容姣好，一身白裙，女生在旁人的鼓励下走到54号桌，看得她都不由替女生紧张。
但男主角正在低头玩手机，周身散落冷漠的气息。
嘿，看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猜都不用猜，肯定没戏。
这样一厢情愿的情节她不喜欢，觉得脖子伸得累便坐下来。
旁边的百晓维还在吃瓜，跟着周围人一起烘托氛围，不一会儿听到她说：“这男的，怎么这么眼熟……”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抓了一下，“唉，这不是杨海牧吗。”
“他，他们，怎么走了。啧啧啧，还是一样不解风情。”
杨海牧，有点耳熟？
趁现在的人都在起哄，洗手间应该没什么人。
“晓维，我先去洗手间。”
洗手间在二楼，拾级而上，还没有到洗手间门口就看到有一男一女在二楼楼梯口相拥吻在一起。
哎惹，这么光明正大，害她想多看两眼都觉得害羞。
她27年里虽然只谈过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但是以这么多年看过的小说和影视剧来看，她早已练成厚脸皮的美少女，不再是捂脸害羞逃走的小姑娘。
直到一只脚迈进洗手间，她还回头看那对接吻的情侣。
太投入了吧，看起来很用力，不会窒息吗。
再回头的瞬间，撞上一堵人肉墙。
“对不起。”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视线顺着白T恤往上看，一张冷酷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洗手间的灯光比大堂里的明亮，男人脸上线条分明，五官端正，那双桃花眼给冷酷的表情添上几分多情，让人挪不开眼。
还真……帅哇。
男人身后的同伴向前，勾住他的肩，长相亦是帅气，但比男人多了几分阴柔，眉毛一挑，语气捏出几分嗲味，“美女，注意点，别撞坏我家牧牧了。”
罗由由脸上表情不知怎么变化，眼睛直溜溜在两人身上转动，然后意味深长看了最后一眼，转身就走。
“啊哈哈……不好意思。”
等她从洗手间回来，刚刚的那番动静已经没了，百晓维用手肘捅了捅她，一脸震惊又八卦地耳边分享：“由由，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吗？”
显然她不想吊胃口，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高中同学杨海牧吗，就是54号桌被告白那个，他居然当那女孩面拉着另一个男生的手走了。我去！原来他性取向男呀，怪不得高中拒绝了所有追求者。”
“就是那个长得帅但一脸拽拽的高冷学霸。”要说到学习委员这个称呼她就有印象了，高中三年来他们最大的交集就是她经常被这个顶着学习委员的班委管纪律。
“对，我们的学霸男神，他读研回来就回咱们的母校实验高中当老师了。”百晓维从小学到大学再到工作都在安市，对留在安市工作的老同学较为了解。
跟大部分在外地工作的同学一样，罗由由跟所有的同学聚会错过，除了百晓维之外，没有跟其他同学保持联系，以至于她对学习委员杨海牧的记忆变得模糊，在脑子里细细回想了许久才将那张脸跟在洗手间撞上的那个帅哥的脸对上。
“可惜了那张脸。”
“现在帅哥都是内部消化了，所以我才单身这么久。”百晓维有感而发，突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一把抓住罗由由的肩膀，“由由，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罗由由的思绪被她大惊小怪吓飞，接过粉色便利贴，上面是一串号码。
“就说女大十八变，我家由由越变越漂亮，就算穿家居服也有艳遇。”百晓维上下打量她这一身装扮，灰色短袖短裤休闲套装，脚上是普通的粉色家居拖鞋。又捏着她的下巴，素颜朝天，鹅蛋脸上是标志的五官，其中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刚你上洗手间，前桌的一个帅哥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他的微信，想跟你交个朋友。”
成年人异性之间的两个朋友基本上不是单纯地交朋友。
便利贴被随意塞进短裤兜里，她抄起桌上的半瓶酒又喝起来。
54号桌早已换了另一批人，杨海牧倚在二楼栏杆上，从上往下巡视一楼的卡座，很快锁定在某张桌子上。
身边的友人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左顾右盼，“杨海牧，这是最后一次，可没有下次了，从读研到现在我帮你挡了多少女孩，我的名声几乎被你毁了。要不是我有女朋友，都怀疑自己是弯的。”
“不是说要走吗，又上二楼干嘛，我还要回去备课。”
见卡座上的两个女孩收拾东西离开，这才片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眉目冷淡，语气平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