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
他听话地去报告室拿单据。
这样的行为令老阿姨发出了赞许的目光。
萧贺晨倒是没生气，边走边看报告，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不耐烦。
“去给医生看看吧。”他叫胡轻曼走。老阿姨又适时补了句：
“你扶扶她啊，这身怀六甲的可贵重了。”
胡轻曼此时双手已从衣袖里钻出来。看起来不像孕妇，但是衣服过于宽大，加上老阿姨的深信不疑，这两人就像上演了一部《帅气老公不顾黄脸老婆身怀六甲，各处沾花惹草》的狗血戏码。
“你能走吗？”萧贺晨看了看胡轻曼的脚，裸-露的脚背因为天气冷，血管都有点泛青。便把右手支成三角形，等着她扶上来。
“走路小心些。”老阿姨提醒胡轻曼，这让她只好先挽着萧贺晨的手。她不习惯和男人这样亲近，长大后对父亲都没这样贴近过。
两人的身高差，好似她挂他身上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萧贺晨的腰背还挺得直直的，走得还有点快。胡轻曼也就走了几步，就松开了手。
他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到了诊室，他把报告单交给医生，胡轻曼坐到了一旁。
“尘螨有点过敏，其他还行。芒果轻微过敏。”医生把报告单放桌上，“这些不会导致喉水肿那么严重的过敏情况。”
“会不会是沙棘果过敏？”萧贺晨问。
“你当时吃过吗？”医生转头问胡轻曼。
“我调查了，当时那杯果汁里含有沙棘果浆。”萧贺晨抢先说。
“那有可能。不过我院里没有查这项。你可以去上级医院看看。”医生开始开医嘱单。“既然怀疑是沙棘，就先不要碰这个食物。其他就是注意一下。”医生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胡轻曼，提醒，“以后不要穿这种化纤多容易掉毛的衣服，尤其贴身的要穿纯棉。”
因为胡轻曼有抗过敏药了，医生就没开。又嘱咐她多穿衣服，要风度不要温度会让鼻炎更严重。胡轻曼像个学生似的被医生训了一通。
从医院出来，胡轻曼又打了几个喷嚏。羽绒服过于宽大，保暖性也不大好。上了车后，她把羽绒服脱下来还给萧贺晨。
“你穿的太少了。”萧贺晨看她把毛绒外套穿上，但是还是嫌不够。
胡轻曼跺跺脚，“我的裤子挺厚的。”她摸了摸，这裤子里面还有一层绒。
他没理，启动汽车开出停车场。
“去我公司吧。”她看了时间，现在过去正好可以赶上午饭。
“怎么那么着急？”萧贺晨原本想先送她回家，让她添几件衣服，再问问她肯不肯去吃饭。
“嗯。”胡轻曼看到卢朗文发了工作信息给她，让她下午交一份写手的资料，付眉那边不全，有一部分的资料在她这里。
“急着去见卢朗文？”萧贺晨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意思。
“嗯……”胡轻曼应了一声，手机来翻找资料，她不记得手机里是否有保存。
一路无话。她着急地在手机里编辑资料，忘乎所以。到了公司楼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到了。”萧贺晨停好车，看胡轻曼还在埋头弄手机，便凑过去看。气息略略迫近，她感觉到了，资料发出去后，又赶紧给卢朗文回了条语音。
【卢总，我已在楼下，马上就到。】
回完了，夹着包开门下车，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她不好管车里的人怎么样，一溜烟就跑进了办公大楼。
车内起了一阵风，关上门后风又停止，前驾座的暖气盖过了冷风，又回归到了暖融融。这时有电话打进来，萧贺晨接了。
“艾瑞克，不上来喝杯咖啡吗？”卢朗文的声音响起。
“不了。”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卢朗文也不好接下来说。
见对方迟迟没声音，萧贺晨主动挂了电话。
随即启动车子，缓缓驶离了办公楼。
=
卢朗文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楼下的暗紫色的车已启动开走。门外响起脚步声。胡轻曼推门进来。
“卢总，我发的资料还漏了几个写手，马上就整理出来给你。”
“可以。”卢朗文回头，看是胡轻曼，笑了一下，只是没达眼底。
胡轻曼告辞想出去，卢朗文又叫住了她。
“艾瑞克是你男朋友吗？”他之前听付眉说过，胡轻曼承认开暗紫色的海王车是她的男友。
“什么艾瑞克？”这外国名字有点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就是……”卢朗文坐到了老板椅上，顿了几顿，才缓缓说道，“闻达的小萧总。”
胡轻曼张了张嘴，她不想承认，但是又骑虎难下。
“是不是的，有什么关系吗？”
“嗯……”卢朗文有点难以启齿，他虽然喜欢胡轻曼，但是也尊重她的选择，可他还是想提醒一下。“小萧总有位门当户对的妻子，是家里给他安排的……”他边说边看胡轻曼的神色，发现她转愣为惊，于是停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胡轻曼反而追着问。
“有这样的传闻。”卢朗文狠狠心，把话都说开了。“只是这位门第颇高的小姐，从没露面过，也不知是谁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哦——”胡轻曼松了口气，肩膀明显塌了下来。
“我刚才看见你从他车里下来。那辆车，”卢朗文比划了一下，“M开头，玛莎拉蒂，颜色很少见的，听说是小萧总的爸爸特地定做送给儿媳的。”
“哦~？”胡轻曼听说，嘴巴变成了一个圆，敢情她已经有车了，还是一辆豪车。
“你也别太伤心。小萧总在我们留学生圈子里人气也很高。”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被萧贺晨的外表迷惑了。
“哦……”胡轻曼的声音变成降调，她自然知道卢朗文的意思。他也是好心规劝。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卢朗文听胡轻曼的三声“哦”，觉得应该是比较震惊，搜肠刮肚地想找些安慰的话。
“其实你弄错了，我是恰好碰到他，他对我们的方案很感兴趣，聊了聊。所以就顺路带我回来。”胡轻曼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又可以撇清关系，又可以躲开卢朗文的异样眼神。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他可能信了也可能不信。“我只是希望，我们和甲方保持距离，行业内这样的事很多，容易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我懂我懂。”胡轻曼赶紧承认，她可太懂了，以前不就是吃过类似的亏么？
“所以你……”卢朗文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挺开心的，应该也用不着安慰了。
“所以我就可以好好工作了。”胡轻曼裂开了嘴，展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
付眉打了盒饭端给了胡轻曼。看她在埋头工作，就多问了句。
“早上去医院怎么样？”她也是挺关心胡轻曼的。
“查了，以后不能吃芒果。”怪不得以前吃了芒果，嘴巴会红红的。还好不是很喜欢吃，万一喝了芒果汁就麻烦了。
“那你上回说你喝了什么，人都喝晕了，那是什么？”付眉请胡轻曼喝过奶茶，她说她不喝没喝过的，怕意外过敏，就把那次喝了沙棘汁的事粗略讲了讲。
“是沙棘汁。”胡轻曼回答，想到是萧贺晨查出来的，她也忘记感谢他了。
“这个水果汁最近可流行了。确实要小心。”付眉点点头，把伯爵奶茶放到了桌上。这是她请胡轻曼喝的。
“这么好啊，还有奶茶送我。”胡轻曼高兴地端起来，吸了一口。有佛手柑的香气。
“庆祝我找到男朋友啦。”付眉说得轻轻巧巧，胡轻曼听了眉毛都飞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你好快。”
“就是三天前，是相亲对象。”付眉说起来脸红红的，但眼底透露着掩盖不住的兴奋。
“恭喜。早日修成正果啊。”胡轻曼拿奶茶杯和她的奶茶碰了碰，算是当酒贺喜。
半个下午，胡轻曼把早上落下的工作都整理完毕，开始翻译那篇文章。拿出词典，书面是仿羊皮的纸张，触-手温润。她摸了摸边角，这次倒是没有被静电刺到。
翻开词典，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母，上面是英译英，下面是英译中，胡轻曼慢慢翻译着文章，总算把第一张纸修正完了。发现双脚冰冷，裸-露的脚背甚至有点麻木。
其实办公室里的暖气还挺大的。只是今天特别冷，下午比早上还要冷一些。她呵了呵手，发现小指也有点冻僵了。
“你们来看啊！下雪了。”坐在窗户旁的同事惊呼。H市的冬天很少下雪，每年也就是过年前，湿冷被北风吹散的时候，空气变得干燥，才有可能飘几朵雪花。今年比较意外，竟然早早地就下起了雪。
大家都很好奇，也很开心。有人开了窗户，伸手去接雪花。
“真的是六边形的！”惊呼的是来自海南的同事。她从来没见过天上掉下来的雪花。
胡轻曼也觉得有意思，跟着付眉到窗边接雪花。可是雪花很小，一到手上，就倏然融化了。
倒是冷风灌到了脖子里，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你穿的太少啦。”付眉说，“真是美丽冻人。”
胡轻曼笑了笑，回到工位上，拿出围巾裹了脖子。一冷一热，整得头有点晕了。又低头看文章，密密匝匝的字眼，旁边红蓝色的标注，变得像天书一样，脑子胀胀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进去了。
“你累了？”付眉看她呆呆的。
“嗯。”胡轻曼合上词典，揉了揉太阳穴。
“你穿的太少了，才病好呢。”付眉偷看了一眼卢朗文的办公室，见大门紧闭，就说，“你要不先回家吧，问起来我就说你去客户那里了。”
胡轻曼看了时间，才下午四点。
“没事的，”付眉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窗户边看雪，也不关窗，白了他们一眼，“我给你打掩护。不然等到下班，肯定更冷了。”
胡轻曼想着有道理，但是看了手头上的东西，又不想把工作再拖到第三天。
“我给你弄这个。”付眉拿起词典和打印的文章。“我英语专八，对付这个应该还行。”
没想到身边还有隐藏的“少林扫地僧”。胡轻曼向她投去了钦佩的眼光。
交代了文章的翻译事宜后，就打开打车软件，想坐车回家。
“不找男朋友吗？”付眉笑，“也要适时展示娇弱嘛。平时一副拼命的样子，太不小鸟依人了。再说打车费又贵。”
她被冻得头脑有点发晕，想这样说也对，打车回家要上百块，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而且萧贺晨的车，暖气很足，脚上还有暖气，一定冻不着。为了生命安全，先问问，万一他肯来呢？
萧贺晨的微信就在第二个，她打开发了一段。
【能送我回家吗？我好冷。】
发出去一会儿，没有回音。胡轻曼有点失落，又打开打车软件。
手机顶部跳出两个字。
【哪接】标点符号都没有。
【就我公司楼下。】
【五分钟】还是没标点。
既然那么快，胡轻曼也快点收拾了，上了趟卫生间。看自己脸色黄黄的，就拿出化妆品补了点口红和粉底，打上一点点腮红，显得气色好了一些。
飞快地坐电梯到一楼，忽然想起公司里的八卦同事们都在窗边看雪，急着发了个语音给萧贺晨。
【到地下室接我。】
她直接从楼梯跑到地下室。
多动动有助于血液循环，增加热能。
这样的行为令老阿姨发出了赞许的目光。
萧贺晨倒是没生气，边走边看报告，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不耐烦。
“去给医生看看吧。”他叫胡轻曼走。老阿姨又适时补了句：
“你扶扶她啊，这身怀六甲的可贵重了。”
胡轻曼此时双手已从衣袖里钻出来。看起来不像孕妇，但是衣服过于宽大，加上老阿姨的深信不疑，这两人就像上演了一部《帅气老公不顾黄脸老婆身怀六甲，各处沾花惹草》的狗血戏码。
“你能走吗？”萧贺晨看了看胡轻曼的脚，裸-露的脚背因为天气冷，血管都有点泛青。便把右手支成三角形，等着她扶上来。
“走路小心些。”老阿姨提醒胡轻曼，这让她只好先挽着萧贺晨的手。她不习惯和男人这样亲近，长大后对父亲都没这样贴近过。
两人的身高差，好似她挂他身上一样，怎么看怎么别扭。萧贺晨的腰背还挺得直直的，走得还有点快。胡轻曼也就走了几步，就松开了手。
他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到了诊室，他把报告单交给医生，胡轻曼坐到了一旁。
“尘螨有点过敏，其他还行。芒果轻微过敏。”医生把报告单放桌上，“这些不会导致喉水肿那么严重的过敏情况。”
“会不会是沙棘果过敏？”萧贺晨问。
“你当时吃过吗？”医生转头问胡轻曼。
“我调查了，当时那杯果汁里含有沙棘果浆。”萧贺晨抢先说。
“那有可能。不过我院里没有查这项。你可以去上级医院看看。”医生开始开医嘱单。“既然怀疑是沙棘，就先不要碰这个食物。其他就是注意一下。”医生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胡轻曼，提醒，“以后不要穿这种化纤多容易掉毛的衣服，尤其贴身的要穿纯棉。”
因为胡轻曼有抗过敏药了，医生就没开。又嘱咐她多穿衣服，要风度不要温度会让鼻炎更严重。胡轻曼像个学生似的被医生训了一通。
从医院出来，胡轻曼又打了几个喷嚏。羽绒服过于宽大，保暖性也不大好。上了车后，她把羽绒服脱下来还给萧贺晨。
“你穿的太少了。”萧贺晨看她把毛绒外套穿上，但是还是嫌不够。
胡轻曼跺跺脚，“我的裤子挺厚的。”她摸了摸，这裤子里面还有一层绒。
他没理，启动汽车开出停车场。
“去我公司吧。”她看了时间，现在过去正好可以赶上午饭。
“怎么那么着急？”萧贺晨原本想先送她回家，让她添几件衣服，再问问她肯不肯去吃饭。
“嗯。”胡轻曼看到卢朗文发了工作信息给她，让她下午交一份写手的资料，付眉那边不全，有一部分的资料在她这里。
“急着去见卢朗文？”萧贺晨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意思。
“嗯……”胡轻曼应了一声，手机来翻找资料，她不记得手机里是否有保存。
一路无话。她着急地在手机里编辑资料，忘乎所以。到了公司楼下都没有反应过来。
“到了。”萧贺晨停好车，看胡轻曼还在埋头弄手机，便凑过去看。气息略略迫近，她感觉到了，资料发出去后，又赶紧给卢朗文回了条语音。
【卢总，我已在楼下，马上就到。】
回完了，夹着包开门下车，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她不好管车里的人怎么样，一溜烟就跑进了办公大楼。
车内起了一阵风，关上门后风又停止，前驾座的暖气盖过了冷风，又回归到了暖融融。这时有电话打进来，萧贺晨接了。
“艾瑞克，不上来喝杯咖啡吗？”卢朗文的声音响起。
“不了。”他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卢朗文也不好接下来说。
见对方迟迟没声音，萧贺晨主动挂了电话。
随即启动车子，缓缓驶离了办公楼。
=
卢朗文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楼下的暗紫色的车已启动开走。门外响起脚步声。胡轻曼推门进来。
“卢总，我发的资料还漏了几个写手，马上就整理出来给你。”
“可以。”卢朗文回头，看是胡轻曼，笑了一下，只是没达眼底。
胡轻曼告辞想出去，卢朗文又叫住了她。
“艾瑞克是你男朋友吗？”他之前听付眉说过，胡轻曼承认开暗紫色的海王车是她的男友。
“什么艾瑞克？”这外国名字有点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就是……”卢朗文坐到了老板椅上，顿了几顿，才缓缓说道，“闻达的小萧总。”
胡轻曼张了张嘴，她不想承认，但是又骑虎难下。
“是不是的，有什么关系吗？”
“嗯……”卢朗文有点难以启齿，他虽然喜欢胡轻曼，但是也尊重她的选择，可他还是想提醒一下。“小萧总有位门当户对的妻子，是家里给他安排的……”他边说边看胡轻曼的神色，发现她转愣为惊，于是停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胡轻曼反而追着问。
“有这样的传闻。”卢朗文狠狠心，把话都说开了。“只是这位门第颇高的小姐，从没露面过，也不知是谁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哦——”胡轻曼松了口气，肩膀明显塌了下来。
“我刚才看见你从他车里下来。那辆车，”卢朗文比划了一下，“M开头，玛莎拉蒂，颜色很少见的，听说是小萧总的爸爸特地定做送给儿媳的。”
“哦~？”胡轻曼听说，嘴巴变成了一个圆，敢情她已经有车了，还是一辆豪车。
“你也别太伤心。小萧总在我们留学生圈子里人气也很高。”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被萧贺晨的外表迷惑了。
“哦……”胡轻曼的声音变成降调，她自然知道卢朗文的意思。他也是好心规劝。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卢朗文听胡轻曼的三声“哦”，觉得应该是比较震惊，搜肠刮肚地想找些安慰的话。
“其实你弄错了，我是恰好碰到他，他对我们的方案很感兴趣，聊了聊。所以就顺路带我回来。”胡轻曼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又可以撇清关系，又可以躲开卢朗文的异样眼神。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他可能信了也可能不信。“我只是希望，我们和甲方保持距离，行业内这样的事很多，容易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
“我懂我懂。”胡轻曼赶紧承认，她可太懂了，以前不就是吃过类似的亏么？
“所以你……”卢朗文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挺开心的，应该也用不着安慰了。
“所以我就可以好好工作了。”胡轻曼裂开了嘴，展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
付眉打了盒饭端给了胡轻曼。看她在埋头工作，就多问了句。
“早上去医院怎么样？”她也是挺关心胡轻曼的。
“查了，以后不能吃芒果。”怪不得以前吃了芒果，嘴巴会红红的。还好不是很喜欢吃，万一喝了芒果汁就麻烦了。
“那你上回说你喝了什么，人都喝晕了，那是什么？”付眉请胡轻曼喝过奶茶，她说她不喝没喝过的，怕意外过敏，就把那次喝了沙棘汁的事粗略讲了讲。
“是沙棘汁。”胡轻曼回答，想到是萧贺晨查出来的，她也忘记感谢他了。
“这个水果汁最近可流行了。确实要小心。”付眉点点头，把伯爵奶茶放到了桌上。这是她请胡轻曼喝的。
“这么好啊，还有奶茶送我。”胡轻曼高兴地端起来，吸了一口。有佛手柑的香气。
“庆祝我找到男朋友啦。”付眉说得轻轻巧巧，胡轻曼听了眉毛都飞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你好快。”
“就是三天前，是相亲对象。”付眉说起来脸红红的，但眼底透露着掩盖不住的兴奋。
“恭喜。早日修成正果啊。”胡轻曼拿奶茶杯和她的奶茶碰了碰，算是当酒贺喜。
半个下午，胡轻曼把早上落下的工作都整理完毕，开始翻译那篇文章。拿出词典，书面是仿羊皮的纸张，触-手温润。她摸了摸边角，这次倒是没有被静电刺到。
翻开词典，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字母，上面是英译英，下面是英译中，胡轻曼慢慢翻译着文章，总算把第一张纸修正完了。发现双脚冰冷，裸-露的脚背甚至有点麻木。
其实办公室里的暖气还挺大的。只是今天特别冷，下午比早上还要冷一些。她呵了呵手，发现小指也有点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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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很好奇，也很开心。有人开了窗户，伸手去接雪花。
“真的是六边形的！”惊呼的是来自海南的同事。她从来没见过天上掉下来的雪花。
胡轻曼也觉得有意思，跟着付眉到窗边接雪花。可是雪花很小，一到手上，就倏然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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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的太少啦。”付眉说，“真是美丽冻人。”
胡轻曼笑了笑，回到工位上，拿出围巾裹了脖子。一冷一热，整得头有点晕了。又低头看文章，密密匝匝的字眼，旁边红蓝色的标注，变得像天书一样，脑子胀胀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进去了。
“你累了？”付眉看她呆呆的。
“嗯。”胡轻曼合上词典，揉了揉太阳穴。
“你穿的太少了，才病好呢。”付眉偷看了一眼卢朗文的办公室，见大门紧闭，就说，“你要不先回家吧，问起来我就说你去客户那里了。”
胡轻曼看了时间，才下午四点。
“没事的，”付眉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窗户边看雪，也不关窗，白了他们一眼，“我给你打掩护。不然等到下班，肯定更冷了。”
胡轻曼想着有道理，但是看了手头上的东西，又不想把工作再拖到第三天。
“我给你弄这个。”付眉拿起词典和打印的文章。“我英语专八，对付这个应该还行。”
没想到身边还有隐藏的“少林扫地僧”。胡轻曼向她投去了钦佩的眼光。
交代了文章的翻译事宜后，就打开打车软件，想坐车回家。
“不找男朋友吗？”付眉笑，“也要适时展示娇弱嘛。平时一副拼命的样子，太不小鸟依人了。再说打车费又贵。”
她被冻得头脑有点发晕，想这样说也对，打车回家要上百块，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而且萧贺晨的车，暖气很足，脚上还有暖气，一定冻不着。为了生命安全，先问问，万一他肯来呢？
萧贺晨的微信就在第二个，她打开发了一段。
【能送我回家吗？我好冷。】
发出去一会儿，没有回音。胡轻曼有点失落，又打开打车软件。
手机顶部跳出两个字。
【哪接】标点符号都没有。
【就我公司楼下。】
【五分钟】还是没标点。
既然那么快，胡轻曼也快点收拾了，上了趟卫生间。看自己脸色黄黄的，就拿出化妆品补了点口红和粉底，打上一点点腮红，显得气色好了一些。
飞快地坐电梯到一楼，忽然想起公司里的八卦同事们都在窗边看雪，急着发了个语音给萧贺晨。
【到地下室接我。】
她直接从楼梯跑到地下室。
多动动有助于血液循环，增加热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