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下班那会,敬央给谢嘉涵回了电话,直说她家吃不了,那么小的地方哪有地方摆锅。

    谢嘉涵料到敬央会这么说,她告诉敬央已经跟李应谦打好招呼了,今天就去他家吃,地方又大,又没人打扰。

    敬央皮笑肉不笑:“你考虑得真周到。”

    谢嘉涵受用:“那是当然。”

    公主刚下飞机就直奔敬央公司,敬央收拾东西要下楼时,谢嘉涵的信息已经发来了。

    别管我:我在你们公司楼下,我靠西门是哪个门啊我是路痴!要死了!

    别管我:【位置】

    别管我:快来接我呜呜呜。

    敬央对谢嘉涵这样发疯已经习以为常了,给她回站在原地不要动,她现在就过来。

    敬央下楼后找了一圈谢嘉涵,连个头发丝都没找见,敬央头疼,打开手机给谢嘉涵发信息问她人在哪里。

    谢嘉涵说遇到骆沥青了,他们一会在李应谦家门后汇合。

    敬央摁了摁眉心,她连李应谦家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去跟他们汇合,更要命的是她车子今天限号,太神经了,昨天车子就没开成,今天又是第一天限号。

    她打算出去打车过去,顺便让先到的谢嘉涵把李应谦家的地址发过来。

    这时,身后的喇叭声响起,她回头去看,是那辆熟悉的奔驰车。

    李应谦打着双闪,意思是让她上车。

    敬央猫着腰,左看右看确定四下没人看到才偷摸溜上了李应谦的车。

    李应谦看她这样,不知道的真以为他们私下的关系有多见不得人似的,跟个没骨头的猫一样偷摸上车。

    “你以为监控室是摆设吗?”李应谦启动车子,随口道:“你这样才容易被人注意到吧。”

    敬央扣上安全带埋怨他:“要不是因为你开辆这么招摇的车,全公司就你开这辆了吧,我不得避着点人?”

    无缘无故地一顿指责,李应谦挠挠眉梢,语气无辜:“那要怎么办?我明天开五菱宏光?”

    敬央被这话噎住了,好一会才蹦出几个字:“可以可以。”

    李应谦“呵呵”笑了两声:“我才不。”

    面前的敬央景象越来越熟悉,敬央怀疑李应谦走错了也不愿意相信这条是她家的那条路线,敬央有些疑惑地问道:“不对吧,这条路,不是我家的路线吗?”

    李应谦调转车头,往另一条路开去。

    敬央咋舌,转头望向一脸从容的李应谦:“你家住在这里?”

    车停下,李应谦从容应答:“不行吗?”

    不是,敢情你家离我家就一条马路的距离是吧?那你昨天在干什么?

    敬央意识到自己是被李应谦耍了,立刻对他的背影展开眼神攻击,连发射几把眼刀也不解气。

    李应谦而是说,又没问我住哪,我也就没说。

    敬央万万没想到,变了车道的路线其实就在她家的另一条道路上,被算计了,失算啊失算。

    敬央一早就知道在她公寓旁边有住宅区,也是沾了住宅区的光了,附近没有施工队,这对于敬央的睡眠很照顾,缺点就是房间小,这倒没什么了,敬央不觉得房间小有问题。

    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李应谦就住她家隔壁。

    住宅区的户型基本上都是复式,而这位李应谦住的也自然是复式了。

    敬央跟在李应谦身后,看他刷卡,门口的保安跟他们打招呼,突然想到谢嘉涵两人是怎么进来的时候,李应谦就已经给了回答:“骆沥青家的房产在这。”

    敬央面上笑嘻嘻,心里其实已经把他们这些有钱人骂了一遍了。

    李应谦觉得敬央笑得格外恐怖,不由背脊发冷,也很快给了敬央解释:“这是公司给派的住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敬央点头:“想跳槽了,你们那缺人不?”

    李应谦一本正经:“很缺,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公司能给你开到年薪七位数。”

    “得了吧,骆沥青的解约费也才那一点。”

    “所以我说解雇费都不是事。”

    “……”

    谢嘉涵和骆沥青一人端着个手机在门口,看到敬央和李应谦回来了,才放下手机。

    谢嘉涵不满嘟囔:“你们怎么这么慢?我俩都等了很久了。”

    敬央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行行行,辛苦你们了。”

    之后抬眼看了眼谢嘉涵的脸,盯着看了半天,怀疑是不是自己眼神的问题,还问众人:“奇怪,你是不是也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不说还好,这一说谢嘉涵脸更红了,她忙让李应谦开门,手不停给自己脸扇风:“哪有呀,我只是太热了……”

    敬央无语:“天气还没回暖呢,你什么体质。”

    公寓装修得很简单,但也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风格,种了一阳台的绿植,还有沙发上摆放的玩偶,二楼有三个房间,一个是书房,其他两个是卧室。

    一楼就比较繁琐了,又是角落摆放的钢琴小提琴各种乐器,又是靠墙放的猫砂盘和各种还没有装好的猫猫用品。

    猫?对李应谦养猫这事,几人都表现得比较诧异。

    印象里李应谦是不喜欢养动物的,也不是说不喜欢动物,而是小时候对猫呀狗呀这些小动物有阴影。

    就比如被狗追赶过,被小猫挠过,而这些都被李应谦赶上了,后面遇到猫狗就绕道走。

    敬央还嘲笑过他,说连小狗小猫都怕,怎么这么胆小。

    李应谦瞪她,也不知道是因为敬央笑他胆小,还是笑他怕猫狗。

    “猫呢?”骆沥青转了一圈公寓,没发现猫的影子。

    “房子都没建好,你让猫主子怎么进去住?”谢嘉涵插嘴道,只是这话传到敬央耳朵里怎么像是在打情骂俏?

    随后,敬央朝谢嘉涵投去探究的目光,谢嘉涵心里咯噔一下,不敢与敬央对视,倒是一边的骆沥青把敬央探究的目光直视了回去。

    什么鬼。

    这眼神怎么带着杀气,敬央晃晃脑袋,不会吧?

    家里的冰箱里面有各种菜品,也算是有啥要啥了,对比敬央的冰箱来看,好像根本没法比。

    “吃火锅吧?”

    几人都没啥意见,大家分工明确,两个人洗菜,两个人切菜。

    原本敬央想着要跟谢嘉涵一起,但是看她直奔骆沥青,留她一人在原地。

    不对,有点太奇怪了。

    敬央边想边把挂在墙上的围裙取下来,看见李应谦就让他低头,机械地套在他身上,又伸手在他腰后系了个结。

    这一切做完后,敬央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

    她切菜的声音有些气势汹汹,把刀放下后,轻飘飘叫了声谢嘉涵的名字。

    被点名,谢嘉涵又条件反射了。

    对上敬央的眼睛,她不自然咳了声:“干嘛?”

    敬央放下手里的菜刀,对谢嘉涵说:“那你过来一下。”

    不等谢嘉涵动,一直没说话的骆沥青突然出声:“我们复合了。”

    敬央:?

    李应谦:。

    敬央没反应过来,她愣了一会。

    话说“我们复合了”这几个字,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就这么陌生?

    不是,她还没问什么呢。

    况且——

    她问的不是这个,她想问的是谢嘉涵突然道成安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好了,出来了一对王炸。

    热气腾腾的火锅,没人开口,自然也没人动筷。

    谢嘉涵跟路沥青这俩跟个鹌鹑一样抖个不停,头都快埋进碗里了。

    这两人给敬央的感觉就是劝分了九十九次,最后一次吃了他们的酒席,还是单独给他们两个人支起来的桌子。

    敬央先问:什么时候复合好的。

    谢嘉涵说就接她那一会。

    敬央猛吸一口气,她找人谢公主,人家直接是复合去了。

    李应谦不在意他俩是啥时候和好的,他比较想知道的是:“你这次来是为了骆沥青?还是了找敬央吃饭?”

    谢嘉涵说,其实前者多一点。

    听见她这样说,敬央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只不过和好的趋势呢,是在什么时候。

    “找骆沥青更大一点啦。”谢嘉涵睁着她那一双“无辜”又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敬央看,这眼神跟吃烤肉那天的眼神一样,甚至更恶心。

    我不想做你们play中的一环。

    敬央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让她快把这副表情收起来,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骆沥青帮谢嘉涵说了,大致意思是谢嘉涵不喜欢自己的私密生活暴露在大众面前,打算一直不公开谈地下恋情。

    敬央当骆沥青的话是放屁,直接点谢嘉涵的名字让她自己说。

    谢嘉涵投来一个委委屈屈的眼神,敬央是一个眼神都不想要;“快点,还要吃饭。”

    “跟他说得差不多啦,我经纪人那边要是知道的话非要打我一顿,所以就谁都不打算告诉,现在就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

    敬央冷笑了声,嘲讽道:“那我们是不是要感谢你们两个人的大恩大德啊?只告诉了我们两个人?”

    骆沥青:不是不是。

    谢嘉涵:不是不是。

    李应谦从始至终只问了一句话,便是什么都不说了。

    敬央也不想劝他们两个人怎么怎么样,但是现在的火气必须得找个什么发泄,想着,她的手悄悄爬上李应谦的腰,一抬手就拧了上去。

    李应谦吓了一跳,一个哆嗦后把敬央的手抓住。

    李应谦表示发泄有很多方法,拧人这个方法就不提倡。

    敬央对他们暗度陈仓不发表意见,比较担心的是谢嘉涵的恋情一旦被曝光了怎么办。

    她在内地没什么影响力,但是在香港还是小有名气的,加上她爸妈在香港做生意,曝光了之后对他们家或多或少有影响。

    敬央也想,既然两个人决定复合,一切需要考虑的他们应该都已经想清楚了,不然也不会这么贸然地决定,他们两个也是个成年人,也无需担心了。

    李应谦也说,既然决定好了就不要担心多余的事情了。

    他往锅里倒了些水,开始涮菜:“别等了,再等水都要煮光了。”

    吃到最后,谢嘉涵提议玩个游戏当做中途休息,这也是耳熟能详的小游戏,叫做“我有你没有”。

    简单来说就是提问,规则很简单,在场所有的伙伴轮流参与,每个人需要轮流说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说完后在场做过的伙伴就需要接受惩罚,如果所有的伙伴都没做过,那么这位说的伙伴就需要接受惩罚。

    这种游戏就是大胆加吹牛,说得越真实越能让别人信服。

    惩罚也很简单,输的人喝酒,或者是做一些挑战。

    第一个提问的是骆沥青,他的问题就比较常规了,什么我翘过课,熬夜,去网吧这些事情,在座的四人都干过,甚至有一次还通宵在网吧,只不过不是打游戏而是为了看毛片。

    这第一个提问算是提前热身了。

    这一轮是敬央,她说的是:我跳过伞。

    跳伞是她大学毕业的旅行,一个人去了趟沙漠地区,在指导员的帮助下完成了4000英尺的跳伞运动,后面这个跳伞机构还为此给她颁发了奖项。

    在场的三人,除了李应谦没有掰手指,其余两个人只剩下了九根指头。

    接着敬央说:我没打过耳洞。

    谢嘉涵不满地嚷嚷:“针对我是吧,两个男的两个女的,他俩肯定没打过,我不输定了?”

    敬央鼻孔对她:输不起别玩。

    谢嘉涵:好好好,被你装到了。

    谢嘉涵掰了手指,然后就看到李应谦也掰了指头。

    他默不作声将眼前的啤酒喝完,指了指自己的耳垂。

    三人觉得其中肯定有一段故事,纷纷起哄让李应谦说说,他的眼神在敬央脸上扫了一眼,闷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敬央来不及阻止,他又一口喝下。

    “为了一个胆小鬼。”

    他说完,敬央也想起来了。

    这话说得,坐在对面的骆沥青谢嘉涵两个人纷纷呲个大牙傻笑,更有甚者开始“呦呦呦”起哄。

    谢嘉涵嘿嘿笑着,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圈:“还为了一个笨蛋呢,呦呦呦,李应谦为了哪个胆小鬼呀,快告诉我们认不认识。”

    敬央视线落在他耳垂上,默默收回了目光。

    轮到谢嘉涵了,她一上来就劲爆:我登上过明锐杂志的封面。

    行行行。

    其余三人碰了酒杯将酒喝完。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都觉得没意思,于是谢嘉涵本人爆了个大瓜。

    谢嘉涵说:我曾经为了一个人改过志愿。

    骆沥青愣了一下,随后望向谢嘉涵,两人深情对望,接着就出现了一个非常辣眼睛的场景。

    他俩开始旁若无人地接吻。

    敬央捂脸:造孽啊。

    等这辣眼睛的一幕结束后,谢嘉涵倒是提议这次输了就不要喝酒了,那多没意思啊。

    看透这一切的敬央不禁身体后倾了一些,面对谢嘉涵“精明”的眼神,她颤巍巍道:“你不要乱来啊我告诉你。”

    谢嘉涵笑眯眯,转头把问题抛给李应谦:“你觉得呢,李应谦?”

    敬央忙给李应谦递了几个眼神,她这几个眼神明摆着让李应谦拒绝,但是他好像是没看到一样,只是淡淡道:“随你。”

    路敬央蒙了:什么叫随你??不是,李应谦你不是那种随你的人啊啊啊啊!

    谢嘉涵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也没有多过分,你俩亲一下就行了。”

    敬央:把脸伸过来,你看我不扇你。

    谢嘉涵:你不会是输不起吧?嘻嘻。

    眼见无计可施,敬央半天憋了一句话:“你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们又——”

    谢嘉涵伸出手打断她的话,半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敬央:“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亲一下又怎么了?我说什么来着,输不起就别玩。”

    未了,她补充了一句:“你懂得,大方一点嘛。”

    “况且不是情侣做这种事情才不会觉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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