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到敬央楼下，小区物业给敬央打了一通电话，说是楼上家里的水管爆了，透过地砖缝直接流进敬央家里了，还是打扫楼道的阿姨看见敬央门口流出来一摊水这才知道。
物业说联系了楼上的业主，想着私了就结束，打电话问敬央这个方案可不可行。
敬央先上楼去了，物业就在她门口等着，看到敬央过来了，搓着手说没有业主的允许，他们不能擅自找钥匙开门。
敬央站在门口踩了一脚的水，刚打开门，屋内清晰传出水滴的声音，声音很急促，也有节奏。
开了灯，清楚地看见从敬央的房间门口不停滴水，一下蔓延了整间屋子，卫生间临走前关上门了，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现在就是所见之处的表面都覆盖上了一层水，桌子下的地毯拎起来湿答答的。
门外的物业挂断了一通电话，等敬央出来了，和敬央讲刚才和楼上的住户联系过了，他们这两天不在这边，得让敬央等一会。
听物业说完，见敬央不搭话，物业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道：“那您看是私了还是怎么样？”
这房子是她存的积蓄，也住了两年多，过两天就搬去李应谦那里了，本想着把这间房挂出去出租，看现在的破损程度花钱维修还要一笔钱。
这套房确实比之前租的那套要好很多，确实没有吵吵闹闹的声音，环境好很多。
敬央走出来，望着一直滴水的屋顶，扭头对物业说：“等她回来麻烦你给我发个信息，但是上面一直让你们维修也没见你们有动静，这个损失是谁赔偿呢？”
物业听闻擦了擦汗，讪讪道：“我们维修工也不是天天都有时间……”
敬央说：“这个跟我没关系。”
-
敬央没让李应谦上来，等到敬央出来了，倚在车上的李应谦起身问：“怎么样了？”
她说该赔偿赔偿，损失的东西一分不差都要回来。
敬央做事说一不二，果敢，她不是乐山大佛，自己房子遭殃了还能云淡风轻说没有关系，要是这样估计早被骂脑残了。
“去你那边过几天吧。”好像只能这样了。
李应谦说：“明天我过去帮你把衣服先收拾运过来吧，受潮了穿身上对皮肤不好。”
敬央点头。
回去后没多久，门被敲响，李应谦在楼上洗澡，敬央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杂志翻了几页放在桌子上她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是快递员小哥。
他怀里抱着一个箱子，跟敬央确定的姓名，让签收了单子，敬央关门，看着箱子，想起来是白天李应谦给自己说过的那个快递。
她找了一把剪刀将封口划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个鞋盒。
敬央打开鞋盒的盖子，轻轻撕开贴在内衬纸上的胶带，发现正是那次下大雨踩进水坑的同款鞋子。
原本敬央想着这些进水了就扔了，之后也没想起鞋子的事情，之前李应谦还说要赔自己一双，但是敬央当他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往心里去听。
上脚试了下，大小合适。
李应谦擦着头发下楼，看敬央在试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合脚吗？”
大小这么合适，敬央问他怎么知道自己鞋码的，那种看鞋底知道鞋码的事情李应谦不会做，那又是什么办法？
“我看你穿家里的那双拖鞋就挺合脚的，想着你大概是这个码数，高中大合唱给你送过一次鞋，和现在差不多。”
送鞋这事敬央记得，大合唱要求是要统一穿白鞋的，但是当时班里的一个女生和她有些不对付。
那女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走廊里，从敬央身边经过的时候把杯子里泡好的咖啡大半杯都洒在敬央鞋子上。
当时还是夏天，敬央穿着透气的网孔白鞋，咖啡顺着网直接洒进敬央的鞋子里，幸好咖啡不烫，但这一撒她鞋子上面是褐色的咖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那姑娘当众给敬央难堪，道歉了，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开心。
夏天本身就热，身上黏腻的触感让敬央格外不舒服，还有一些咖啡洒在她手上，黏糊糊的，很恶心，很难受。
垂在身边的手动了动，她夺过那女生的杯子，把剩余的咖啡泼在她雪白的衬衣上，咖啡顺着衣服的褶皱流下，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只留下了一片褐色的印记。
那女生没反应过来，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盯着敬央的脸的眼睛像是淬了毒。
“下次就是往你头上浇了，别准备这么温的水。”
事情已经发生，谢嘉涵不上台，本想着找她换鞋，但是谢嘉涵的鞋码比敬央大，穿上很不合适。
敬央中午也没午休，在水管草草洗了鞋子，一个人坐在体育馆里晒鞋，闷热的体育馆里，她的身影被太阳照得长长。
把脸埋进膝盖中，再抬起头的时候，李应谦提着一袋东西走向看台，伸手把东西递给敬央：“试试看。”
敬央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双崭新的白鞋和袜子。
她惊讶于李应谦从哪里给她搞来的鞋子。
“阿姨没在家，我请假回去了一趟，在附近的鞋店里挑了一双，试试合不合脚。”
敬央弯腰换鞋，李应谦趴在围栏上，看了眼放在体育馆中央的鞋子说：“我以为你会躲着哭鼻子，没想到自己来这晒鞋了。”
敬央头也不抬道：“我不是等你来救我吗。”
李应谦很享受敬央这恭维的话，看她系了个蝴蝶结，简直是丑看不过去了，翻身越过围栏，将蝴蝶结拉开。
半跪在她面前，手指灵巧，最后不忘把蝴蝶结的两条带子拉得一样长，是有点强迫症。
-
“你是真的不会系蝴蝶结啊。”李应谦说。
敬央：“你强迫症挺严重。”
李应谦挑眉，反问：“你看我什么时候对别的结有强迫症了？还不是因为你笨。”
她伸出手，李应谦自然牵过，将她搂在怀中，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脖子上，还往下滴着水。
“你坐下，我给你擦头发。”
敬央松开李应谦，让他坐在地毯上，自己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毛巾盖在李应谦头上，敬央搓搓揉揉，想起了一件事情。
下乡回来后，第一时间帮周楠将照片存在相册里，还给她留了言，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复。
她把毛巾搭在李应谦头上，掏出手机趴在李应谦肩上，端着手机解锁打开企鹅。
“让我看看……”敬央登上企鹅，正好发现联系人处多了个小红点，点开后是周楠没错了。
申请时间是前天晚上，敬央点了通过后，先给周楠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是只卡通小猫歪着在打招呼。
李应谦看到这个表情包，想到敬央很少给他发这一类的，不是手机里自带的，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表情包。
李应谦指着那只小猫，语气不加掩饰地嫉妒：“你为什么不给我发这样的表情包？”
什么？这句话怎么问得莫名其妙。
敬央哭笑不得，她腾出一只手摸摸李应谦的脸，笑眯眯道：“你多大了，人家小姑娘多大了？老了就要做好跟不上时代的决心，像咱们这种，发现简单粗暴的表情就行了。”
“不行。”他对敬央的建议了当拒绝：“你得给我发。”
敬央无语，去给周楠回信息去了。
周楠给敬央发来了视频，她坐直身体，整了整衣服点开了视频。
画面卡顿了一下，接着周楠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她看到敬央后对着镜头打招呼，很热情地叫敬央。
“路姐姐，好久不见呀，我打这个视频会不会打扰到你？”
敬央连连摆手，说不打扰，正好也想找你聊天呢。
周楠嘿嘿笑了下，敬央发现她的周围都是电脑，问周楠是不是去网吧了。
周楠说是，家里没电脑，只能找时间去网吧登企鹅，但是她妈妈最近淘到了一台台式电脑，正往回搬，以后就不用来网吧了。
敬央叮嘱她在网吧注意安全，周楠说没关系，网吧是纪轩带她来的，平时自己可不敢一个人去。
画面动了动，移到周楠旁边的位置上，纪轩戴着耳机正在电脑上厮杀，看见周楠把镜头怼在他脸上，起初还不耐烦，听到周楠提到敬央了之后，立马换了态度跟敬央打招呼。
“路姐姐！好久不见！我是纪轩，你还记得我吗？”
敬央笑着点头，说当然记得。
纪轩凑近屏幕，想看看敬央身后还有没有人，小鬼眼睛转了转，小声问敬央：“路姐姐，你知道夏恒哥去哪里了吗？”
敬央正要说话，手机被坐在地毯上的李应谦拿走，接着那张帅脸出现在屏幕里，看到李应谦，纪轩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李先生，你好哇。”纪轩哆哆嗦嗦道，见识过李应谦和夏恒之间无形的竞争，纪轩总感觉李应谦心里憋着坏。
李应谦反倒是跟敬央一样回应了纪轩：“几个月不见，你还白了不少。”
纪轩听到李应谦夸他，一口白牙露出来，不好意思挠挠头，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嘻嘻，多亏了夏恒哥给我带的美白膏和防晒，我感觉现在我白了不止一个度呢。”
等他得意洋洋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话，看了眼没变表情的李应谦，知道自己不能多说话了，打了声招呼，戴着耳机又去打游戏了。
敬央拿回手机，问周楠了最近的情况，她说一切都好，这一批有个很好的叔叔还把村前的路给修好了呢。
她猜得到，说的是骆沥青。
正要挂电话，打游戏的纪轩摘掉耳机，对敬央说能不能单独说几句话，网吧里的灯光幽暗，不过借着屏幕上微弱的光亮，敬央一眼就看出少年脸颊上升起的一抹红。
“什么事？当我面说就行了。”
纪轩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倒是一向腼腆的周楠抢先道：“他在想路姐姐的那个漂亮朋友！”
说完，纪轩的脸更红了，颇为恼怒梗着脖子让周楠闭嘴。
漂亮的朋友……
林雅莉吧。
这小子。
敬央大概知道这小子要说什么了，当初在村子里，对她们的“一枝花”各种献殷勤，但是小孩子的喜欢热烈又直白，谁会看不出来。
不过敬央没那个权利去帮林雅莉回答，也不能把联系方式给纪轩。
她问纪轩，想干什么。
纪轩红着脸，最后艰难吐出几个字：“我祝那个姐姐幸福！”
他手很快，说完就把视频电话挂断了。
敬央笑也不是，再打过去也不是，估计这小子都不会再出镜了。
很快，周楠给敬央发了一段语音，大概是说纪轩现在跑了，她也得走，等下次家里的电脑能用了再和敬央通话。
敬央答应。
挂断电话，敬央在原地无奈笑了笑，便靠在沙发上。
李应谦仰头问：“你不给我擦头发了？”
敬央低头，伸手扯走他肩上的毛巾，揉了揉蓬松柔软的头发，里面还有些湿，不过一会干了就没事。
注意到他的耳朵，敬央这才想起，忘记给他的耳朵消毒了。
又是因为房子的事情耽误了半天，李应谦回来就去洗澡了，没记起还有这事。
“医药箱在哪里？”敬央问，站起身要去拿。
李应谦指了指桌子下面的抽屉：“你要那个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敬央绕了半圈到桌子另一端，拉开抽屉取出医药箱：“给你耳朵消毒上药啊。”
说到这里，李应谦抬手就要摸耳朵，被敬央制止，她跑得太急，一个不留神绊到了地毯，整个身体往前扑去。
预想中她觉得自己也不可能摔个狗啃屎，毕竟有个李应谦在这，怎么都不会让摔了的。
结果也确实如此。
等睁开眼睛发现李应谦成了自己的肉垫，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没控制好自己的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很满意的手感，他这么忙还健身？
低头看到李应谦一脸做好被摸的表情，敬央看了不禁想笑，头埋进他怀里，又抬起头，往上移了一下，亲了亲他的嘴唇。
李应谦只有片刻的怔愣，反应过来后，他翻过身，将敬央和自己的位置调换。
敬央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小声道：“没消毒呢。”
他鼻息喷洒在锁骨处，酥酥麻麻的。
“消什么毒，一会要消毒的地方不止耳朵。”
物业说联系了楼上的业主，想着私了就结束，打电话问敬央这个方案可不可行。
敬央先上楼去了，物业就在她门口等着，看到敬央过来了，搓着手说没有业主的允许，他们不能擅自找钥匙开门。
敬央站在门口踩了一脚的水，刚打开门，屋内清晰传出水滴的声音，声音很急促，也有节奏。
开了灯，清楚地看见从敬央的房间门口不停滴水，一下蔓延了整间屋子，卫生间临走前关上门了，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现在就是所见之处的表面都覆盖上了一层水，桌子下的地毯拎起来湿答答的。
门外的物业挂断了一通电话，等敬央出来了，和敬央讲刚才和楼上的住户联系过了，他们这两天不在这边，得让敬央等一会。
听物业说完，见敬央不搭话，物业有些忐忑，小心翼翼道：“那您看是私了还是怎么样？”
这房子是她存的积蓄，也住了两年多，过两天就搬去李应谦那里了，本想着把这间房挂出去出租，看现在的破损程度花钱维修还要一笔钱。
这套房确实比之前租的那套要好很多，确实没有吵吵闹闹的声音，环境好很多。
敬央走出来，望着一直滴水的屋顶，扭头对物业说：“等她回来麻烦你给我发个信息，但是上面一直让你们维修也没见你们有动静，这个损失是谁赔偿呢？”
物业听闻擦了擦汗，讪讪道：“我们维修工也不是天天都有时间……”
敬央说：“这个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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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央没让李应谦上来，等到敬央出来了，倚在车上的李应谦起身问：“怎么样了？”
她说该赔偿赔偿，损失的东西一分不差都要回来。
敬央做事说一不二，果敢，她不是乐山大佛，自己房子遭殃了还能云淡风轻说没有关系，要是这样估计早被骂脑残了。
“去你那边过几天吧。”好像只能这样了。
李应谦说：“明天我过去帮你把衣服先收拾运过来吧，受潮了穿身上对皮肤不好。”
敬央点头。
回去后没多久，门被敲响，李应谦在楼上洗澡，敬央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杂志翻了几页放在桌子上她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是快递员小哥。
他怀里抱着一个箱子，跟敬央确定的姓名，让签收了单子，敬央关门，看着箱子，想起来是白天李应谦给自己说过的那个快递。
她找了一把剪刀将封口划开，取出里面的东西，是个鞋盒。
敬央打开鞋盒的盖子，轻轻撕开贴在内衬纸上的胶带，发现正是那次下大雨踩进水坑的同款鞋子。
原本敬央想着这些进水了就扔了，之后也没想起鞋子的事情，之前李应谦还说要赔自己一双，但是敬央当他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往心里去听。
上脚试了下，大小合适。
李应谦擦着头发下楼，看敬央在试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合脚吗？”
大小这么合适，敬央问他怎么知道自己鞋码的，那种看鞋底知道鞋码的事情李应谦不会做，那又是什么办法？
“我看你穿家里的那双拖鞋就挺合脚的，想着你大概是这个码数，高中大合唱给你送过一次鞋，和现在差不多。”
送鞋这事敬央记得，大合唱要求是要统一穿白鞋的，但是当时班里的一个女生和她有些不对付。
那女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走廊里，从敬央身边经过的时候把杯子里泡好的咖啡大半杯都洒在敬央鞋子上。
当时还是夏天，敬央穿着透气的网孔白鞋，咖啡顺着网直接洒进敬央的鞋子里，幸好咖啡不烫，但这一撒她鞋子上面是褐色的咖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
那姑娘当众给敬央难堪，道歉了，但是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开心。
夏天本身就热，身上黏腻的触感让敬央格外不舒服，还有一些咖啡洒在她手上，黏糊糊的，很恶心，很难受。
垂在身边的手动了动，她夺过那女生的杯子，把剩余的咖啡泼在她雪白的衬衣上，咖啡顺着衣服的褶皱流下，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只留下了一片褐色的印记。
那女生没反应过来，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盯着敬央的脸的眼睛像是淬了毒。
“下次就是往你头上浇了，别准备这么温的水。”
事情已经发生，谢嘉涵不上台，本想着找她换鞋，但是谢嘉涵的鞋码比敬央大，穿上很不合适。
敬央中午也没午休，在水管草草洗了鞋子，一个人坐在体育馆里晒鞋，闷热的体育馆里，她的身影被太阳照得长长。
把脸埋进膝盖中，再抬起头的时候，李应谦提着一袋东西走向看台，伸手把东西递给敬央：“试试看。”
敬央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双崭新的白鞋和袜子。
她惊讶于李应谦从哪里给她搞来的鞋子。
“阿姨没在家，我请假回去了一趟，在附近的鞋店里挑了一双，试试合不合脚。”
敬央弯腰换鞋，李应谦趴在围栏上，看了眼放在体育馆中央的鞋子说：“我以为你会躲着哭鼻子，没想到自己来这晒鞋了。”
敬央头也不抬道：“我不是等你来救我吗。”
李应谦很享受敬央这恭维的话，看她系了个蝴蝶结，简直是丑看不过去了，翻身越过围栏，将蝴蝶结拉开。
半跪在她面前，手指灵巧，最后不忘把蝴蝶结的两条带子拉得一样长，是有点强迫症。
-
“你是真的不会系蝴蝶结啊。”李应谦说。
敬央：“你强迫症挺严重。”
李应谦挑眉，反问：“你看我什么时候对别的结有强迫症了？还不是因为你笨。”
她伸出手，李应谦自然牵过，将她搂在怀中，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她脖子上，还往下滴着水。
“你坐下，我给你擦头发。”
敬央松开李应谦，让他坐在地毯上，自己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毛巾盖在李应谦头上，敬央搓搓揉揉，想起了一件事情。
下乡回来后，第一时间帮周楠将照片存在相册里，还给她留了言，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复。
她把毛巾搭在李应谦头上，掏出手机趴在李应谦肩上，端着手机解锁打开企鹅。
“让我看看……”敬央登上企鹅，正好发现联系人处多了个小红点，点开后是周楠没错了。
申请时间是前天晚上，敬央点了通过后，先给周楠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是只卡通小猫歪着在打招呼。
李应谦看到这个表情包，想到敬央很少给他发这一类的，不是手机里自带的，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表情包。
李应谦指着那只小猫，语气不加掩饰地嫉妒：“你为什么不给我发这样的表情包？”
什么？这句话怎么问得莫名其妙。
敬央哭笑不得，她腾出一只手摸摸李应谦的脸，笑眯眯道：“你多大了，人家小姑娘多大了？老了就要做好跟不上时代的决心，像咱们这种，发现简单粗暴的表情就行了。”
“不行。”他对敬央的建议了当拒绝：“你得给我发。”
敬央无语，去给周楠回信息去了。
周楠给敬央发来了视频，她坐直身体，整了整衣服点开了视频。
画面卡顿了一下，接着周楠的身影出现在画面里，她看到敬央后对着镜头打招呼，很热情地叫敬央。
“路姐姐，好久不见呀，我打这个视频会不会打扰到你？”
敬央连连摆手，说不打扰，正好也想找你聊天呢。
周楠嘿嘿笑了下，敬央发现她的周围都是电脑，问周楠是不是去网吧了。
周楠说是，家里没电脑，只能找时间去网吧登企鹅，但是她妈妈最近淘到了一台台式电脑，正往回搬，以后就不用来网吧了。
敬央叮嘱她在网吧注意安全，周楠说没关系，网吧是纪轩带她来的，平时自己可不敢一个人去。
画面动了动，移到周楠旁边的位置上，纪轩戴着耳机正在电脑上厮杀，看见周楠把镜头怼在他脸上，起初还不耐烦，听到周楠提到敬央了之后，立马换了态度跟敬央打招呼。
“路姐姐！好久不见！我是纪轩，你还记得我吗？”
敬央笑着点头，说当然记得。
纪轩凑近屏幕，想看看敬央身后还有没有人，小鬼眼睛转了转，小声问敬央：“路姐姐，你知道夏恒哥去哪里了吗？”
敬央正要说话，手机被坐在地毯上的李应谦拿走，接着那张帅脸出现在屏幕里，看到李应谦，纪轩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李先生，你好哇。”纪轩哆哆嗦嗦道，见识过李应谦和夏恒之间无形的竞争，纪轩总感觉李应谦心里憋着坏。
李应谦反倒是跟敬央一样回应了纪轩：“几个月不见，你还白了不少。”
纪轩听到李应谦夸他，一口白牙露出来，不好意思挠挠头，开始口无遮拦起来：“嘻嘻，多亏了夏恒哥给我带的美白膏和防晒，我感觉现在我白了不止一个度呢。”
等他得意洋洋说完，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话，看了眼没变表情的李应谦，知道自己不能多说话了，打了声招呼，戴着耳机又去打游戏了。
敬央拿回手机，问周楠了最近的情况，她说一切都好，这一批有个很好的叔叔还把村前的路给修好了呢。
她猜得到，说的是骆沥青。
正要挂电话，打游戏的纪轩摘掉耳机，对敬央说能不能单独说几句话，网吧里的灯光幽暗，不过借着屏幕上微弱的光亮，敬央一眼就看出少年脸颊上升起的一抹红。
“什么事？当我面说就行了。”
纪轩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倒是一向腼腆的周楠抢先道：“他在想路姐姐的那个漂亮朋友！”
说完，纪轩的脸更红了，颇为恼怒梗着脖子让周楠闭嘴。
漂亮的朋友……
林雅莉吧。
这小子。
敬央大概知道这小子要说什么了，当初在村子里，对她们的“一枝花”各种献殷勤，但是小孩子的喜欢热烈又直白，谁会看不出来。
不过敬央没那个权利去帮林雅莉回答，也不能把联系方式给纪轩。
她问纪轩，想干什么。
纪轩红着脸，最后艰难吐出几个字：“我祝那个姐姐幸福！”
他手很快，说完就把视频电话挂断了。
敬央笑也不是，再打过去也不是，估计这小子都不会再出镜了。
很快，周楠给敬央发了一段语音，大概是说纪轩现在跑了，她也得走，等下次家里的电脑能用了再和敬央通话。
敬央答应。
挂断电话，敬央在原地无奈笑了笑，便靠在沙发上。
李应谦仰头问：“你不给我擦头发了？”
敬央低头，伸手扯走他肩上的毛巾，揉了揉蓬松柔软的头发，里面还有些湿，不过一会干了就没事。
注意到他的耳朵，敬央这才想起，忘记给他的耳朵消毒了。
又是因为房子的事情耽误了半天，李应谦回来就去洗澡了，没记起还有这事。
“医药箱在哪里？”敬央问，站起身要去拿。
李应谦指了指桌子下面的抽屉：“你要那个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敬央绕了半圈到桌子另一端，拉开抽屉取出医药箱：“给你耳朵消毒上药啊。”
说到这里，李应谦抬手就要摸耳朵，被敬央制止，她跑得太急，一个不留神绊到了地毯，整个身体往前扑去。
预想中她觉得自己也不可能摔个狗啃屎，毕竟有个李应谦在这，怎么都不会让摔了的。
结果也确实如此。
等睁开眼睛发现李应谦成了自己的肉垫，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没控制好自己的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很满意的手感，他这么忙还健身？
低头看到李应谦一脸做好被摸的表情，敬央看了不禁想笑，头埋进他怀里，又抬起头，往上移了一下，亲了亲他的嘴唇。
李应谦只有片刻的怔愣，反应过来后，他翻过身，将敬央和自己的位置调换。
敬央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小声道：“没消毒呢。”
他鼻息喷洒在锁骨处，酥酥麻麻的。
“消什么毒，一会要消毒的地方不止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