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
来都来了，风吹哪页读哪页，毕竟这个男生可比上一个好看太多太多了。
相亲嘛，次数多了就麻了。
那人坐下来，没有什么开场白。
我们尴尬地注视着对方，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和帅哥喝咖啡，我心跳如鼓，甚至难得地面对男人产生了焦虑，下意识抠着自己手腕上的疤。
他笑着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
我下意识伸手接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焦虑到无意识地抠着自己手腕上的疤，已经把疤痕处抠得伸出紫红的血丝。
我拿着他给我的纸巾，也不知道他是想让我擦哪里，茫然地检查了下自己的嘴角和衣领。
他这才开口，“你……过得好吗？”
我：“啊？”
他眨了眨眼，愣了一下，随即带着歉意地笑了笑：“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黎天鹤，天是天高海阔的天，鹤是鹤鸣九皋的鹤。”
“我叫安仪。”
“嗯，我知道。”
空气里传来烤饼干的甜香气味，我怔怔地看向后厨。
好消息，认识了帅哥，帅哥还给我买曲奇吃。
坏消息，给我买曲奇是因为他认错人了。
问题：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告诉他他认错人了，还能吃到小饼干呢？
我自我介绍，他说他知道。他知道什么啊他知道，我不认识他啊！
我看回帅哥，认真地端详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眼熟的部分。
可惜没有。
我要是认识过这么帅的帅哥，至于现在每天痛苦相亲吗？
我绝对不撒手啊！
他不仅长得好看，看穿着条件也不差，至少那块表亮闪闪的，应该不便宜。
这么好的条件能看上我，说不定是杀猪盘呢？
对啊，说不定是杀猪盘呢！这两份饼干作为骗子的前期投入我不是都能吃到了嘛！
我把目光转回帅哥的身上，斟酌了半天，酝酿出一句进可攻退可守的话：
“你还记得我啊。”
黎天鹤看着我，听着我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双漂亮又多情的眼睛里，几乎是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砸在桌面上。
“诶，你……你别哭呀。”我连忙递上纸巾。
他接过纸巾擦去泪痕，却依然不错眼地看着我，泪水一刻不停地流，像全世界最小的雪崩。
我几乎瞬间被他的眼泪击溃，原本的套路全然失效，只能实话实说：
“对不起啊，我记性不好还脸盲，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应该是认错人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听了我的话，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我凑过去轻声安慰。
他瑟缩着肩膀，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却听不到一丁点抽泣的声音，他的哭泣静到匪夷所思，如果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他在哭。
只有滴在我手心里的泪珠聚成了湖泊。
我仓皇失措地为他擦泪，好半天他才止住了哭泣，声音哑哑的：
“抱歉，你…长得像我之前的一个朋友。”
不用说了，懂了。
我博览言情小说八百篇，这套路我熟得很。
准是我长得像他的白月光。
下一步就是花钱包养，白月光出国归来，他妈妈拿钱砸在我脸上。
想想还挺激动的。
相亲真是太有意思了，什么剧情都能涉猎。
“没关系。”我说。
我们分了好吃的小饼干，等他缓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
虽然我觉得他哭得梨花带雨挺好看的，但等他自己缓过神来，肉眼可见得社死到脚趾扣地。
尤其是当店主亲自送来一杯免费的花果茶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涨红成番茄了。
于是我们匆匆加了个微信，便各自离开了。
他的微信名倒是蛮奇怪的。
是个概率，0.0256%
他的朋友圈默认关闭，我倒也没在意，毕竟我的朋友圈也是关的，而且我还要面对下一个相亲对象。
还是这家咖啡店，店员小姑娘上了两杯拿铁，在我的位置前放了个三明治，微笑后撤，站定在我的新相亲对象身后，左手的大拇指在脖子处来回比划着。
这个意思是“乃伊做特”——杀了丫的。
不到半分钟，店长也极其刻意地在我身边走了一圈，给我的三明治配了杯热牛奶，同样站定在我新相亲对象的身后，默默举起手机。
手机屏幕上两个仿LED彩字大屏闪烁：
“快逃”
我无奈地笑了笑。
早上揍了那个瘦猴非主流之后我中午没回家，但也已经被我爹妈短信轰炸得不像样子了。
虽然那个非主流王威水是个只会打游戏玩贴吧的废物，但他妈挺会赚钱处事的，我这一脚踹散了我爹妈和他妈未来可能的合作，算是结下梁子了。
所以对于下午场的这位，我就没法硬着骨头，只能硬着头皮了。
对面的人看着我的三明治，手指曲起，敲了敲桌面：“这冷冰冰的玩意儿，也就你们这帮小孩愿意吃。崇洋媚外。”
我倒吸一口冷气，把三明治重新放进盒里。
我有预感，这个爹味男会一直哔哔个不停，不能让他的口水溅到我的食物上。
我把三明治重新包好，放在我的包包旁边，同时警惕地端起自己的杯子，以媲美体操运动员的姿势弧度，将腰背头颈都紧贴椅背，尽可能地离他远远的。
见我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收起了三明治，那人满意的点点头。
稀疏的头发，茂密的胡茬，看着就感觉脏脏的。
说实话和这种人坐在一起我都挺想死的。
为什么那么极端！我早上相了个猴，中午就要相一个猪！这种男同天菜能不能留给男同！
我无福消受！
我忧郁地喝了口柠檬水，对面的男人呲着还有烟渍的黄牙笑了笑，
“别那么腼腆吗~ 我们聊一聊，增进一下了解。”
我有余光扫了眼这个男人，年纪据说比我大八九岁，BMI指数应该也比我大八九个点。
这就是我爸口中“保养得很好”，“长得很精神的小伙”。
见我心如死灰，始终不发一言，这位男士先开了口：
“小姑娘，听介绍人说你不想要孩子，为什么呢？”
我：“有喜欢小孩的就有讨厌小孩的，我不生孩子，有的是一胎八宝的帮我抵消，这叫阴阳相生。”
男人皱起眉头，右手从下巴到脖子来回抚摸，做思考状。
脖子处的赘肉伴随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仔细一瞧，脖子褶皱处还有像是没搓洗干净的乌黑。
不知道是不讲卫生还是黑棘皮，为了我自己的心理健康，我实在也是不忍细看。
刚想提醒一下他注意血糖，只见男人痛饮了一口双倍糖的拿铁，又伸手拿起糖块丢进杯里，动作很大，糖块被扔进杯里，咖啡被溅出去不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气。
果然，男人的语气很生硬，斜着眼看着我：
“没有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我不信有女人不渴望家庭。”
我冷笑了声：“渴望干什么，我有啊。”
男人骂了句脏话，一拍桌子，他那杯可怜的拿铁又被晃洒了不少，只剩下个杯底，“你TM有家庭了还出来相亲！？”
我保持微笑：“对啊，我又有爹又有妈，五十六个民族还是一家。”
“靠！”一句怒骂，紧接着是滔滔不绝地脏话贯口，男人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小丫头片子读了两年书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没有家教的东西，我来和你这种货色浪费时间是你的荣幸！”
我笑着点点头，“可是你好丑哦。”
男人怒不可遏：“你以为你多好看？还学那帮贱货不生孩子，说不定是生不出来，是得了什么病！上大学去和别人胡搞成什么样，都烂了所以才生不出来…”
“可是你又丑又矮又胖。”我说。
我站起身，脸上微笑的弧度不变：
“你知道的，你又丑又矮又胖，你说有的是人喜欢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因为你完全没有魅力。
你骗不到同龄的女性所以只能来骗还没毕业的学生，可我们大学生社会经验不多，但是不瞎。
你又丑又矮又胖，还人品低劣，不会有人喜欢你的。”
我拿出桌下的A4纸，A4纸上是我列下的相亲对象人员名单。
我找到男人的名字，在下面画了个×。
“你被淘汰了，”我仔细看了眼纸上的名字，抬起头和这张扭曲的脸对视。
“我再重复一遍，你被淘汰了，方贵鑫先生。”
男人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就要砸，在旁边就差鼓掌叫好的店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店长笑盈盈地问：“我们的杯子是意大利进口的，350元一支，微信还是支付宝？”
男人怒瞪着店长，店长指了指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损坏东西要赔的。顺带一提，我们这离警局直线距离300米。”
男人骂了句脏话，手里举着那杯可怜的拿铁，往里看了一眼，仰起脖子喝掉最后一滴，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见到你真TM晦气！你等着，我这就告诉你妈！”
我鼓着掌，吹了个口哨：“呦呦呦，吵不过还告家长啊，你要不要回家喝奶啊？”
男人更气了，上来就要打我，店长伸手一拦，又指了指上方的监控：
“我们这里的桌椅板凳也都是商场货，很贵的，劝您想打架还是找一个户外的空旷场地比较好。”
男人愤恨地离去，我向店主道谢。
店主慢条斯理地在前台打包蛋糕，“不谢，有机会看戏还挺好玩的，何况我这也不是免费服务。”店主说着，把打包好的蛋糕递给了我。
我赶紧拒绝，“我没点蛋糕呀？”
“是黎天鹤先生给你点的，他……”店主笑了下，“请您畅享吧，我说了，我这也是付费服务。”
我看着蛋糕，难得的想要拒绝这送上门的好意。
黎天鹤很好看，我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符合我XP的帅哥。
但是，就在我们告别分开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生出一股寒意。
那是一种从骨缝里的冷，我明明站在夏日的咖啡店前，却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上下牙打着颤，发出磕磕哒哒的声响，我连闭上嘴都做不到。
我甚至紧张得肠胃收缩，想要呕吐。
心动不是这样的。
恐惧才是。
来都来了，风吹哪页读哪页，毕竟这个男生可比上一个好看太多太多了。
相亲嘛，次数多了就麻了。
那人坐下来，没有什么开场白。
我们尴尬地注视着对方，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和帅哥喝咖啡，我心跳如鼓，甚至难得地面对男人产生了焦虑，下意识抠着自己手腕上的疤。
他笑着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
我下意识伸手接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焦虑到无意识地抠着自己手腕上的疤，已经把疤痕处抠得伸出紫红的血丝。
我拿着他给我的纸巾，也不知道他是想让我擦哪里，茫然地检查了下自己的嘴角和衣领。
他这才开口，“你……过得好吗？”
我：“啊？”
他眨了眨眼，愣了一下，随即带着歉意地笑了笑：“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黎天鹤，天是天高海阔的天，鹤是鹤鸣九皋的鹤。”
“我叫安仪。”
“嗯，我知道。”
空气里传来烤饼干的甜香气味，我怔怔地看向后厨。
好消息，认识了帅哥，帅哥还给我买曲奇吃。
坏消息，给我买曲奇是因为他认错人了。
问题：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告诉他他认错人了，还能吃到小饼干呢？
我自我介绍，他说他知道。他知道什么啊他知道，我不认识他啊！
我看回帅哥，认真地端详着他，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眼熟的部分。
可惜没有。
我要是认识过这么帅的帅哥，至于现在每天痛苦相亲吗？
我绝对不撒手啊！
他不仅长得好看，看穿着条件也不差，至少那块表亮闪闪的，应该不便宜。
这么好的条件能看上我，说不定是杀猪盘呢？
对啊，说不定是杀猪盘呢！这两份饼干作为骗子的前期投入我不是都能吃到了嘛！
我把目光转回帅哥的身上，斟酌了半天，酝酿出一句进可攻退可守的话：
“你还记得我啊。”
黎天鹤看着我，听着我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双漂亮又多情的眼睛里，几乎是瞬间，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砸在桌面上。
“诶，你……你别哭呀。”我连忙递上纸巾。
他接过纸巾擦去泪痕，却依然不错眼地看着我，泪水一刻不停地流，像全世界最小的雪崩。
我几乎瞬间被他的眼泪击溃，原本的套路全然失效，只能实话实说：
“对不起啊，我记性不好还脸盲，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应该是认错人了，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听了我的话，反倒哭得更厉害了。
我凑过去轻声安慰。
他瑟缩着肩膀，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却听不到一丁点抽泣的声音，他的哭泣静到匪夷所思，如果不凑近看，根本看不出他在哭。
只有滴在我手心里的泪珠聚成了湖泊。
我仓皇失措地为他擦泪，好半天他才止住了哭泣，声音哑哑的：
“抱歉，你…长得像我之前的一个朋友。”
不用说了，懂了。
我博览言情小说八百篇，这套路我熟得很。
准是我长得像他的白月光。
下一步就是花钱包养，白月光出国归来，他妈妈拿钱砸在我脸上。
想想还挺激动的。
相亲真是太有意思了，什么剧情都能涉猎。
“没关系。”我说。
我们分了好吃的小饼干，等他缓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
虽然我觉得他哭得梨花带雨挺好看的，但等他自己缓过神来，肉眼可见得社死到脚趾扣地。
尤其是当店主亲自送来一杯免费的花果茶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涨红成番茄了。
于是我们匆匆加了个微信，便各自离开了。
他的微信名倒是蛮奇怪的。
是个概率，0.0256%
他的朋友圈默认关闭，我倒也没在意，毕竟我的朋友圈也是关的，而且我还要面对下一个相亲对象。
还是这家咖啡店，店员小姑娘上了两杯拿铁，在我的位置前放了个三明治，微笑后撤，站定在我的新相亲对象身后，左手的大拇指在脖子处来回比划着。
这个意思是“乃伊做特”——杀了丫的。
不到半分钟，店长也极其刻意地在我身边走了一圈，给我的三明治配了杯热牛奶，同样站定在我新相亲对象的身后，默默举起手机。
手机屏幕上两个仿LED彩字大屏闪烁：
“快逃”
我无奈地笑了笑。
早上揍了那个瘦猴非主流之后我中午没回家，但也已经被我爹妈短信轰炸得不像样子了。
虽然那个非主流王威水是个只会打游戏玩贴吧的废物，但他妈挺会赚钱处事的，我这一脚踹散了我爹妈和他妈未来可能的合作，算是结下梁子了。
所以对于下午场的这位，我就没法硬着骨头，只能硬着头皮了。
对面的人看着我的三明治，手指曲起，敲了敲桌面：“这冷冰冰的玩意儿，也就你们这帮小孩愿意吃。崇洋媚外。”
我倒吸一口冷气，把三明治重新放进盒里。
我有预感，这个爹味男会一直哔哔个不停，不能让他的口水溅到我的食物上。
我把三明治重新包好，放在我的包包旁边，同时警惕地端起自己的杯子，以媲美体操运动员的姿势弧度，将腰背头颈都紧贴椅背，尽可能地离他远远的。
见我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收起了三明治，那人满意的点点头。
稀疏的头发，茂密的胡茬，看着就感觉脏脏的。
说实话和这种人坐在一起我都挺想死的。
为什么那么极端！我早上相了个猴，中午就要相一个猪！这种男同天菜能不能留给男同！
我无福消受！
我忧郁地喝了口柠檬水，对面的男人呲着还有烟渍的黄牙笑了笑，
“别那么腼腆吗~ 我们聊一聊，增进一下了解。”
我有余光扫了眼这个男人，年纪据说比我大八九岁，BMI指数应该也比我大八九个点。
这就是我爸口中“保养得很好”，“长得很精神的小伙”。
见我心如死灰，始终不发一言，这位男士先开了口：
“小姑娘，听介绍人说你不想要孩子，为什么呢？”
我：“有喜欢小孩的就有讨厌小孩的，我不生孩子，有的是一胎八宝的帮我抵消，这叫阴阳相生。”
男人皱起眉头，右手从下巴到脖子来回抚摸，做思考状。
脖子处的赘肉伴随他的动作一抖一抖的，仔细一瞧，脖子褶皱处还有像是没搓洗干净的乌黑。
不知道是不讲卫生还是黑棘皮，为了我自己的心理健康，我实在也是不忍细看。
刚想提醒一下他注意血糖，只见男人痛饮了一口双倍糖的拿铁，又伸手拿起糖块丢进杯里，动作很大，糖块被扔进杯里，咖啡被溅出去不少，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气。
果然，男人的语气很生硬，斜着眼看着我：
“没有孩子的女人是不完整的，我不信有女人不渴望家庭。”
我冷笑了声：“渴望干什么，我有啊。”
男人骂了句脏话，一拍桌子，他那杯可怜的拿铁又被晃洒了不少，只剩下个杯底，“你TM有家庭了还出来相亲！？”
我保持微笑：“对啊，我又有爹又有妈，五十六个民族还是一家。”
“靠！”一句怒骂，紧接着是滔滔不绝地脏话贯口，男人指着我的鼻子骂，“你个小丫头片子读了两年书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没有家教的东西，我来和你这种货色浪费时间是你的荣幸！”
我笑着点点头，“可是你好丑哦。”
男人怒不可遏：“你以为你多好看？还学那帮贱货不生孩子，说不定是生不出来，是得了什么病！上大学去和别人胡搞成什么样，都烂了所以才生不出来…”
“可是你又丑又矮又胖。”我说。
我站起身，脸上微笑的弧度不变：
“你知道的，你又丑又矮又胖，你说有的是人喜欢你其实根本就没有，因为你完全没有魅力。
你骗不到同龄的女性所以只能来骗还没毕业的学生，可我们大学生社会经验不多，但是不瞎。
你又丑又矮又胖，还人品低劣，不会有人喜欢你的。”
我拿出桌下的A4纸，A4纸上是我列下的相亲对象人员名单。
我找到男人的名字，在下面画了个×。
“你被淘汰了，”我仔细看了眼纸上的名字，抬起头和这张扭曲的脸对视。
“我再重复一遍，你被淘汰了，方贵鑫先生。”
男人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就要砸，在旁边就差鼓掌叫好的店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店长笑盈盈地问：“我们的杯子是意大利进口的，350元一支，微信还是支付宝？”
男人怒瞪着店长，店长指了指上方的监控摄像头。
“损坏东西要赔的。顺带一提，我们这离警局直线距离300米。”
男人骂了句脏话，手里举着那杯可怜的拿铁，往里看了一眼，仰起脖子喝掉最后一滴，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见到你真TM晦气！你等着，我这就告诉你妈！”
我鼓着掌，吹了个口哨：“呦呦呦，吵不过还告家长啊，你要不要回家喝奶啊？”
男人更气了，上来就要打我，店长伸手一拦，又指了指上方的监控：
“我们这里的桌椅板凳也都是商场货，很贵的，劝您想打架还是找一个户外的空旷场地比较好。”
男人愤恨地离去，我向店主道谢。
店主慢条斯理地在前台打包蛋糕，“不谢，有机会看戏还挺好玩的，何况我这也不是免费服务。”店主说着，把打包好的蛋糕递给了我。
我赶紧拒绝，“我没点蛋糕呀？”
“是黎天鹤先生给你点的，他……”店主笑了下，“请您畅享吧，我说了，我这也是付费服务。”
我看着蛋糕，难得的想要拒绝这送上门的好意。
黎天鹤很好看，我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符合我XP的帅哥。
但是，就在我们告别分开的时候，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生出一股寒意。
那是一种从骨缝里的冷，我明明站在夏日的咖啡店前，却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上下牙打着颤，发出磕磕哒哒的声响，我连闭上嘴都做不到。
我甚至紧张得肠胃收缩，想要呕吐。
心动不是这样的。
恐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