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李渔果然只是轻微扭伤。
有时候人真不是避讳就医，而是对自己的病情多少有点清醒认知。更不用说张李渔这样从小便在磕磕碰碰中长大的孩子，扭伤脚啦，撞破膝盖啦，都是家常便饭。
她不是不知道避开，而是避无可避。从小爷爷奶奶便念叨她要小心细致，千万别神经大条，但受伤这种小事她哪里控制得住。
走在平路都能崴脚，她还能怎么办？
但也还好，大多时候都远不到伤痕累累的程度，也不知是她已经沉淀了一定耐受力，还是客观上连骨肉都已经累积了一定适应力，反正是习惯成自然了。
今天也是这样，小小扭伤，不足为惧。
值班医师是一组中青组合。中年女医师简单查看了张李渔伤处就开药去了，李林润领了药回来交给青年女医师，换她给张李渔上药。伤情完全不复杂，三两下便处理好了，药的使用方法也不复杂，四五句话便交待完了。
张李渔起身就想走，李林润却在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不重，但足够让她停止动作。
于是她只好停在原地，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白大褂上的logo，听李林润向医生询问注意事项。听是听了，但什么也没听进去。两人是聊得认真，但不过是“少走动啦”，“少用力啦”如此云云。她不是不敬畏医学，不尊重医生，但她还要上课呢，哪里可能做到？
结束漫长的交谈，李林润终于松开她的肩膀，是时候撤退了。
他微微蹲下，作势又要抱她。她急忙把他扶正，又连连摆手，仿佛手掌生风。
李林润“噗嗤”笑出了声，自觉站到她身侧，扶着她缓缓往外走，也不知看没看到张李渔的白眼。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张李渔果然是大智若愚，乱中生智，临危不乱，居安思危……
她从外科诊室出来，转身便在大厅看到了沈瑛子。她来不及意外，也来不及感动，先在心里把自己的先见之明狠狠夸了一遍。
还好，要是被他抱着出来，她恐怕会想要以头抢地。
沈瑛子像是有所察觉，适时地抬头，撞见了张李渔正在推开李林润的手。
她以为张李渔不好意思，赶紧前去接下搀扶她的活儿。
沈瑛子是认识李林润的，但算不上熟悉。她大一的时候曾在院学生会体育部待过，李林润偶尔会被孟泽拉来给活动充场面，所以见过几次。她同他问候：“学长好！辛苦你了，李渔是我室友，我来接她回去……你要不先走吧？”
说罢，她看向他，李渔也侧身望着他。沈瑛子双手抓着李渔的右胳膊，李渔也自觉把左手搭回右边，二人双手缠绕，紧紧依偎，看得李林润觉得自己仿佛有些多余。
“谢谢你啊……没事，我跟你一起送她回去吧。你们住哪儿？”
话是对沈瑛子说的，人却看着张李渔。他用目光询问她可以走了吗？
张李渔不配合，“谢谢学长，就不麻烦了，瑛子带我回去就好”，还使眼色让他走。
李林润自认为没理解错，但他有点不理解。李渔怎么回事，不跟他打招呼，也不要他帮忙，现在还叫他“学长”？
刚刚一路走过来，她都紧紧埋头，像是很怕被人知道她同他有牵连。
他不理解，但还是选择尊重。俗话说女儿家的心思最难猜，他又不是神仙，哪里猜得到？李渔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她伤得也不算重，那就先依着她来，回去再慢慢问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李林润顺路将她们送到了竹园与荷园的交界处，将药挂到李渔手上，脚下才停止动作。
夜色寂静，行人寥寥，碧英湖中的喷泉正独奏乐章。
晚风轻轻从身后拂过，在水中带起点点涟漪，细枝残叶缓缓坠落，月光清且明，星子淡而疏，它们都在互相极轻极轻地问候。
但他没有收到她的问候。
她的灰色身影已经融进了夜色里，一步一远，几乎要看不见。
但其实也不远。竹园到荷园至多八百米，那他们怎么会一次也没遇见？
这次重逢像是假的一样，相熟的人表现出恭而敬之的样子难免会有些不真实。李林润倍感古怪，但直到细小的灰影完全消失也还没怪出个所以然来。
张李渔刚回屋坐下，手机便震动个不停。
都这个点了，她寻思着找她多半是有急事，赶忙点开看。
但一看一个不着急。
挂着小红点的那个头像她非常熟悉，可真是久违了。
掐指一算，此人发来的上条消息还得追溯至前年春节——一句非常平淡的新年问候。难道不见到人就不能联系吗？要今天见了人才会想起她？她莫名有些上头。
顿了会儿，点开爷爷的微信号，张李渔选择先不理这人，先汇报自己的夜跑成果。毕竟是响当当的第一名。
视频时间比想象中晚了不少，张李渔挑挑拣拣说了些夜跑见闻，古楼氛围古怪，问答信手拈来，她一跑就跑了个第一名，精神和身体都得到了有效锻炼。爷爷颇为满意，但为了不打扰她休息，难得没有一尺水翻腾作百丈波，在奶奶的催促下只好择日再夸。
世界再度安静下来。
震动声再度响起，张李渔才勉强点那个熟悉的头像。
往上翻，新年问候之下的第一句是：“安全回去了吗？”
紧接着是一大段：“最近几天记得多注意。刚刚医生说了要尽量遵循PRICE原则，记得要保护、休息、冰敷、压迫、抬高。刚刚已经帮你压迫绑扎了，可以再冰敷一下，休息的时候记得把脚抬高到心脏水平以上。”
“你们宿舍应该没冰块吧？”
“我现在去买，给你放在楼下，待会让刚刚接你回去的同学下来拿一下”
新的消息与上一条间隔才间隔8分钟，原来今天的通话时长竟这般短。
“已经放在楼下了，记得来拿。”
“明天有课吗？我接你去上课可以吗？”
屏幕上显示对方一会儿在“Tying”，一会儿又没有，总之没有新消息传来。
张李渔正要抬手打字，沈瑛子的八卦声先传了过来。
她倚靠着浴室门，只堪堪裹了条浴巾，乌黑的长发湿淋淋的，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叉腰，看一眼屏幕又看一眼张李渔，抬头，低头，抬头，低头，终于把目光固定到张李渔脸上，然后灼灼地拷问她：“老实交代！李渔同学，你跟李林润学长是什么关系？”
顿了两秒，张李渔意识到了不对，但没想到哪里会不对。她刚刚叫的也是学长，瑛子应该什么也不会看出来才对。
她张了张口，只听见沈瑛子又说：“他让我帮你下楼拿冰块。你等会，我套件衣服就去，你准备好回来给我老老实实详细交代。”
说罢便转身又进了浴室。
还是没有新的消息，张李渔开始回复。
“谢谢，瑛子已经去拿了。”
“不用管我，我没事，今天扭得不严重。”
“上课的时候我会搭室友的车。”
“你早点休息吧。”
问什么，答什么。
夏天歹毒，但人不无情。
寒冰触及温热的皮肤便会悄悄融化成暖暖的水，封冻的心触及温情的场面也会悄然回温。张李渔本来没什么想法，现在却逐渐沸腾，内心焦灼。
沈瑛子端坐一旁，为她换下一袋冰，继续隐秘地微笑着等她开口。
张李渔把腿放平，端坐着。
“我和李林润是邻居，我们以前一起长大，但有几年不见了。”
不是一便是多，两年三年都是几年，张李渔自我安慰，但说得还是有些心虚。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沈瑛子颇显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就是熟悉的邻居。”
瑛子继续点头，的确是熟。怪不得刚刚会坚持送她们到路口，又是买冰块，又是拜托她多帮忙。
这等温文尔雅，温润如泽的大善人帅哥张李渔竟然藏着掖着，从不透露分毫，刚刚好像也装不熟来着，这不对劲。
“妹妹，你有如此帅气的邻家哥哥为什么不早些交代，你不老实……”
张李渔直呼冤枉，她也不知道自己跟他同校同院啊……之前听到李爷爷李奶奶视频里谈到相关的，她都要躲得远远的，一点不想知道李林润在哪儿上学。
她知道不是浔大便多半是华大，都离得不远，但没想到竟然是在同一学院。
而且两年多都没遇到过，要说巧也真是太巧了。
“我不知道他也在浔大，也在我们院”，她老实交代。
“噢，这么说来你们还是久别重逢咯？”
“呃……就是恰巧碰到……”张李渔表情严肃，但眼神飘忽。
“妹妹，你不对劲，明明是邻家哥哥你为什么叫‘学长’？”
张李渔眉心一颤，“啊？因为他也是学长啊……今天参加夜跑的不都是我们学院的吗？难道他不是吗？”
她简直像在装傻，沈瑛子只好摇头继续：“妹妹，你别告诉我你之前真不知道李林润是数学方向的。咱们学院就那么几位清爽的男生，应该都知道吧？之前他们篮球赛被拍了段视频发网上，甚至还小火了一把……”
张李渔听得迷糊，她为什么会知道？她又不学数学，又不打篮球。不对，她打篮球，上过篮球课，但她又不看篮球赛……总之，不知道也正常吧。
另一位室友姗姗来迟。
郑玥听得没首没尾，只隐约听到了“李林润”，“清爽的男生”，“篮球”……
她兴致勃勃，“你们在聊什么？李林润和孟泽吗？听说他们俩今天一起去了夜跑唉，朋友圈刷到好几条孟泽学长的脱衣秀”，她朝张李渔抬眉，“怎么样，李渔，现场是不是很精彩……你明天还去吗？一起去吧……”
张李渔一时无言。脱衣秀吗？她没看到。孟泽？这个名字好熟悉……
好像他的一位高中同学也叫“孟泽”。他们俩竟然还是同学吗？这才算巧吧……
她抿嘴一笑，“我没看到，今天跑完脚崴了。”
郑玥赶忙走近端详张李渔藏在书桌下的脚。
“严重吗？”
“没大碍。”
沈瑛子重新进入话题：“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然后放出重磅炸弹：“刚刚李林润学长还让我多留意一下张李渔同学的脚呢……”
有时候人真不是避讳就医，而是对自己的病情多少有点清醒认知。更不用说张李渔这样从小便在磕磕碰碰中长大的孩子，扭伤脚啦，撞破膝盖啦，都是家常便饭。
她不是不知道避开，而是避无可避。从小爷爷奶奶便念叨她要小心细致，千万别神经大条，但受伤这种小事她哪里控制得住。
走在平路都能崴脚，她还能怎么办？
但也还好，大多时候都远不到伤痕累累的程度，也不知是她已经沉淀了一定耐受力，还是客观上连骨肉都已经累积了一定适应力，反正是习惯成自然了。
今天也是这样，小小扭伤，不足为惧。
值班医师是一组中青组合。中年女医师简单查看了张李渔伤处就开药去了，李林润领了药回来交给青年女医师，换她给张李渔上药。伤情完全不复杂，三两下便处理好了，药的使用方法也不复杂，四五句话便交待完了。
张李渔起身就想走，李林润却在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力道不重，但足够让她停止动作。
于是她只好停在原地，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白大褂上的logo，听李林润向医生询问注意事项。听是听了，但什么也没听进去。两人是聊得认真，但不过是“少走动啦”，“少用力啦”如此云云。她不是不敬畏医学，不尊重医生，但她还要上课呢，哪里可能做到？
结束漫长的交谈，李林润终于松开她的肩膀，是时候撤退了。
他微微蹲下，作势又要抱她。她急忙把他扶正，又连连摆手，仿佛手掌生风。
李林润“噗嗤”笑出了声，自觉站到她身侧，扶着她缓缓往外走，也不知看没看到张李渔的白眼。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张李渔果然是大智若愚，乱中生智，临危不乱，居安思危……
她从外科诊室出来，转身便在大厅看到了沈瑛子。她来不及意外，也来不及感动，先在心里把自己的先见之明狠狠夸了一遍。
还好，要是被他抱着出来，她恐怕会想要以头抢地。
沈瑛子像是有所察觉，适时地抬头，撞见了张李渔正在推开李林润的手。
她以为张李渔不好意思，赶紧前去接下搀扶她的活儿。
沈瑛子是认识李林润的，但算不上熟悉。她大一的时候曾在院学生会体育部待过，李林润偶尔会被孟泽拉来给活动充场面，所以见过几次。她同他问候：“学长好！辛苦你了，李渔是我室友，我来接她回去……你要不先走吧？”
说罢，她看向他，李渔也侧身望着他。沈瑛子双手抓着李渔的右胳膊，李渔也自觉把左手搭回右边，二人双手缠绕，紧紧依偎，看得李林润觉得自己仿佛有些多余。
“谢谢你啊……没事，我跟你一起送她回去吧。你们住哪儿？”
话是对沈瑛子说的，人却看着张李渔。他用目光询问她可以走了吗？
张李渔不配合，“谢谢学长，就不麻烦了，瑛子带我回去就好”，还使眼色让他走。
李林润自认为没理解错，但他有点不理解。李渔怎么回事，不跟他打招呼，也不要他帮忙，现在还叫他“学长”？
刚刚一路走过来，她都紧紧埋头，像是很怕被人知道她同他有牵连。
他不理解，但还是选择尊重。俗话说女儿家的心思最难猜，他又不是神仙，哪里猜得到？李渔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她伤得也不算重，那就先依着她来，回去再慢慢问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李林润顺路将她们送到了竹园与荷园的交界处，将药挂到李渔手上，脚下才停止动作。
夜色寂静，行人寥寥，碧英湖中的喷泉正独奏乐章。
晚风轻轻从身后拂过，在水中带起点点涟漪，细枝残叶缓缓坠落，月光清且明，星子淡而疏，它们都在互相极轻极轻地问候。
但他没有收到她的问候。
她的灰色身影已经融进了夜色里，一步一远，几乎要看不见。
但其实也不远。竹园到荷园至多八百米，那他们怎么会一次也没遇见？
这次重逢像是假的一样，相熟的人表现出恭而敬之的样子难免会有些不真实。李林润倍感古怪，但直到细小的灰影完全消失也还没怪出个所以然来。
张李渔刚回屋坐下，手机便震动个不停。
都这个点了，她寻思着找她多半是有急事，赶忙点开看。
但一看一个不着急。
挂着小红点的那个头像她非常熟悉，可真是久违了。
掐指一算，此人发来的上条消息还得追溯至前年春节——一句非常平淡的新年问候。难道不见到人就不能联系吗？要今天见了人才会想起她？她莫名有些上头。
顿了会儿，点开爷爷的微信号，张李渔选择先不理这人，先汇报自己的夜跑成果。毕竟是响当当的第一名。
视频时间比想象中晚了不少，张李渔挑挑拣拣说了些夜跑见闻，古楼氛围古怪，问答信手拈来，她一跑就跑了个第一名，精神和身体都得到了有效锻炼。爷爷颇为满意，但为了不打扰她休息，难得没有一尺水翻腾作百丈波，在奶奶的催促下只好择日再夸。
世界再度安静下来。
震动声再度响起，张李渔才勉强点那个熟悉的头像。
往上翻，新年问候之下的第一句是：“安全回去了吗？”
紧接着是一大段：“最近几天记得多注意。刚刚医生说了要尽量遵循PRICE原则，记得要保护、休息、冰敷、压迫、抬高。刚刚已经帮你压迫绑扎了，可以再冰敷一下，休息的时候记得把脚抬高到心脏水平以上。”
“你们宿舍应该没冰块吧？”
“我现在去买，给你放在楼下，待会让刚刚接你回去的同学下来拿一下”
新的消息与上一条间隔才间隔8分钟，原来今天的通话时长竟这般短。
“已经放在楼下了，记得来拿。”
“明天有课吗？我接你去上课可以吗？”
屏幕上显示对方一会儿在“Tying”，一会儿又没有，总之没有新消息传来。
张李渔正要抬手打字，沈瑛子的八卦声先传了过来。
她倚靠着浴室门，只堪堪裹了条浴巾，乌黑的长发湿淋淋的，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叉腰，看一眼屏幕又看一眼张李渔，抬头，低头，抬头，低头，终于把目光固定到张李渔脸上，然后灼灼地拷问她：“老实交代！李渔同学，你跟李林润学长是什么关系？”
顿了两秒，张李渔意识到了不对，但没想到哪里会不对。她刚刚叫的也是学长，瑛子应该什么也不会看出来才对。
她张了张口，只听见沈瑛子又说：“他让我帮你下楼拿冰块。你等会，我套件衣服就去，你准备好回来给我老老实实详细交代。”
说罢便转身又进了浴室。
还是没有新的消息，张李渔开始回复。
“谢谢，瑛子已经去拿了。”
“不用管我，我没事，今天扭得不严重。”
“上课的时候我会搭室友的车。”
“你早点休息吧。”
问什么，答什么。
夏天歹毒，但人不无情。
寒冰触及温热的皮肤便会悄悄融化成暖暖的水，封冻的心触及温情的场面也会悄然回温。张李渔本来没什么想法，现在却逐渐沸腾，内心焦灼。
沈瑛子端坐一旁，为她换下一袋冰，继续隐秘地微笑着等她开口。
张李渔把腿放平，端坐着。
“我和李林润是邻居，我们以前一起长大，但有几年不见了。”
不是一便是多，两年三年都是几年，张李渔自我安慰，但说得还是有些心虚。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沈瑛子颇显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就是熟悉的邻居。”
瑛子继续点头，的确是熟。怪不得刚刚会坚持送她们到路口，又是买冰块，又是拜托她多帮忙。
这等温文尔雅，温润如泽的大善人帅哥张李渔竟然藏着掖着，从不透露分毫，刚刚好像也装不熟来着，这不对劲。
“妹妹，你有如此帅气的邻家哥哥为什么不早些交代，你不老实……”
张李渔直呼冤枉，她也不知道自己跟他同校同院啊……之前听到李爷爷李奶奶视频里谈到相关的，她都要躲得远远的，一点不想知道李林润在哪儿上学。
她知道不是浔大便多半是华大，都离得不远，但没想到竟然是在同一学院。
而且两年多都没遇到过，要说巧也真是太巧了。
“我不知道他也在浔大，也在我们院”，她老实交代。
“噢，这么说来你们还是久别重逢咯？”
“呃……就是恰巧碰到……”张李渔表情严肃，但眼神飘忽。
“妹妹，你不对劲，明明是邻家哥哥你为什么叫‘学长’？”
张李渔眉心一颤，“啊？因为他也是学长啊……今天参加夜跑的不都是我们学院的吗？难道他不是吗？”
她简直像在装傻，沈瑛子只好摇头继续：“妹妹，你别告诉我你之前真不知道李林润是数学方向的。咱们学院就那么几位清爽的男生，应该都知道吧？之前他们篮球赛被拍了段视频发网上，甚至还小火了一把……”
张李渔听得迷糊，她为什么会知道？她又不学数学，又不打篮球。不对，她打篮球，上过篮球课，但她又不看篮球赛……总之，不知道也正常吧。
另一位室友姗姗来迟。
郑玥听得没首没尾，只隐约听到了“李林润”，“清爽的男生”，“篮球”……
她兴致勃勃，“你们在聊什么？李林润和孟泽吗？听说他们俩今天一起去了夜跑唉，朋友圈刷到好几条孟泽学长的脱衣秀”，她朝张李渔抬眉，“怎么样，李渔，现场是不是很精彩……你明天还去吗？一起去吧……”
张李渔一时无言。脱衣秀吗？她没看到。孟泽？这个名字好熟悉……
好像他的一位高中同学也叫“孟泽”。他们俩竟然还是同学吗？这才算巧吧……
她抿嘴一笑，“我没看到，今天跑完脚崴了。”
郑玥赶忙走近端详张李渔藏在书桌下的脚。
“严重吗？”
“没大碍。”
沈瑛子重新进入话题：“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然后放出重磅炸弹：“刚刚李林润学长还让我多留意一下张李渔同学的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