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转眼十一黄金假期就已经过去。
节后第一天，大家明显还没有从悠闲的长假状态中调整过来，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处于一种不想动弹的节后后遗症的状态中。
出去旅游的同事带来了不少特色小零食，分发给办公室的同事，大家趁机凑在一起聊起了假期旅游的见闻。
那边讨论的热火朝天，这边余音心不在焉地对着电脑看了一上午的新闻。
她假期没有出市，也没有心情去和大家愉快讨论。
余音点着鼠标，在页面上机械地滑动着，屏幕上的字蹦入眼中，平滑地略过，没有在脑中留下一丝痕迹。
余音的心思显然跑到了别的地方。
昨天在游乐园里，梁帆和小女孩儿那一幕温馨的画面，时不时地在他脑海里浮现。
无疑，梁帆是很招孩子喜欢的，即使素不相识，小孩子天然就喜欢长得好看又温柔的人。
同样，他也很喜欢小孩子。余音可以看得出来，昨天他逗孩子时的喜欢是情不自禁的。
如果他有自己的孩子，也许就能像昨天一样，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游乐园里，享受家庭的快乐。
余音不由得开始思考。
他们的婚姻该走向何方？
假期里看到的那则男大V离婚热搜，又从脑海里涌现出来。如果她拖延下去是不是也是在浪费梁帆的青春？
可是想到离婚，余音的心不由隐隐作痛。
她不久前才直面自己的情感。不论是高中，还是现在，她都轻易地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因为他默默望进人心底的含情眼，因为他在背后的沉稳依靠，因为他无微不至的照料……
这些统统让她沉溺其中。
如果离婚，有生之年，她估计再难找到一个像他这样的结婚对象。
可是，如果拖个几年不离婚，生孩子的问题也会被迫切地提上日程。
到那时，无论梁帆是沉默地失望，还是耐心地劝说她改变主意，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在离婚前徒增一段心灰意冷的对峙。
这种悲观的展望让余音一上午都提不起劲，好在节后也没有很多活儿。
“嗡嗡”，放在桌面的手机振动了两声，有消息进来。
余音懒懒地拿起手机，洛佳莹发来两条消息：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庆祝下啊】
下面跟着一个放礼花的表情包小人。
余音靠着椅子打字：【彩票中五百万了？】
对面很快又发过来一条：【我跳槽了】
那是得吃个饭庆祝下。
余音之前没少听洛佳莹跟她吐槽奇葩领导和同事了，其狗血和让人吐血程度比电视剧上演的还要离谱。
【好啊，老地方见。】
也快到饭点了，余音现在也不用坐班，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附近的一个商场，她们之前常约在那里吃饭。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洛佳莹整个人容光焕发，连吐槽前东家都透着一股千帆过尽的意思。
余音好奇，“你怎么突然就跳槽了呢？”
洛佳莹，“也不突然。早有打算了，只是这次Alice想整我，把我做王牌产品的一附院片区划给别人，索性我就顺水推舟，不玩了。临走之前，我还狠狠坑了他一把，送了她一个大礼包。”
Alice是她领导，因为两人秉性不合，一向不太喜欢她。
即使洛佳莹花大力气拿下一附院，到头来，胜利果实还是被别人摘走。
想到临走前给她留的那个烂摊子，洛佳莹就忍不住想夸自己干得好。
“啊，怎么坑的呀？”余音的律所多做知识产权案件，其实更偏向理工科氛围，独立律师更是单打独斗，这种外资公司的职场斗争她见得少，就很是好奇。
洛佳莹微微一笑，自然乐意说，“一附院的王主任和我关系很好，这个人呢，有个特点：好面子。前几天我们公司举办了个行业会议，也邀请他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了？”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了？”
“结果会议上，把他名牌放第二排了。”洛佳莹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整场会议脸色都不好了。”
“第二天，我就上门去跟主任道歉去了。”
“那你怎么说的呀？”
“哈哈哈哈，我说我一开始是把您的名牌放在第一排的，只是我人微言轻，又被领导放第二排去了。实在抱歉”洛佳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你不知道主任那脸当时黑成什么样。”
余音，“啊，这不彻底把这个主任得罪死了。”
洛佳莹，“对啊，后面Alice上门，那个主任拒不接待。整个院区那个产品也下架了。我是走了，看不到她得怎么跟她领导交待这个问题了。”语气里是幸灾乐祸的惋惜。
洛佳莹在的时候，靠着一附院的王牌产品拿到了上一季度的销冠，结果洛佳莹走了，一附院的市场整个丢失，怎么算都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也算是她咎由自取。”余音总结，又问，“那你现在跳槽到哪里了？”
“X司，还升了个title。”
X司是洛佳莹前司的甲方，业内名气更响，这下是真升职加薪，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来，庆祝我们伟大的洛女士，干杯！”余音举杯，真心地为朋友感到高兴。
玻璃杯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橙黄色的果汁在杯中轻微地晃动。
喝了一口果汁，放下杯子后，洛佳莹从喜悦中平静下来，关心起友人，“你怎么回事儿，看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刚见面的时候，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有吗？”余音摸了摸脸，这么明显吗？
“对啊，脸上就差写了个“丧”字，”洛佳莹夸张道，又问“是和男人有关系吗？”
不愧是能拿销冠的人，察言观色能力就是强。
余音沉默了，洛佳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怎么？他欺负你了？你不能怂啊？”洛佳莹的语气着急起来。
余音哭笑不得，解释道，“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孩子的问题。”
洛佳莹一脸懵：你俩不是还没孩子吗？
看洛佳莹不解的表情，余音索性把全部心事都和友人吐露。
“假期时，梁帆父母过来了一趟，有问到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但我不想生孩子”
“那他呢？”他自然指的就是梁帆。
洛佳莹和梁帆见过几次，在她印象里，那是一个温和有礼，斯文俊秀的男人。看起来是会尊重另一半意见的。
“他……”余音顿了一下，“他自然是想要孩子。”
男人结婚，不就是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吗？
洛佳莹又喝了口果汁，这种夫妻间的事儿其实不太好插嘴，斟酌了一会儿，“丁克家庭其实现在也常见了，只是夫妻之间要做好协商。如果因为孩子意见不统一，那……”
后面的话，她吞了回去。
余音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一时间，饭桌上沉默下来。
洛佳莹看不得她余音这幅愁苦样，嚷嚷起来，“先前是谁说，过不下去就离，咱是律师，不会吃亏的。之前那个洒脱劲哪儿去了，别怂啊。”
余音被她提醒似的，也笑了起来，“不怂，离就离，谁爱生谁生去。”
结婚前，一个干劲十足的洒脱姑娘，结婚后，倒伤春悲秋，失魂落魄起来了。
让人悲伤的爱情，我可去你大爷的！
果汁没有酒精，余音却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脑袋里像喊口号似的不断闪着：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不要被孩子束缚住我的人生！
……
一顿饭，吃的像是打了鸡血。
她想清楚了，就像高中的时候，为了学业，为了不再受梁帆干扰，她可以毅然换座位，远离他。
那现在，为了自由，为了不被孩子束缚，再次离开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吗？
之前的一次，不就证明，时间和新欢的确是忘记前任最好的方式。
再次遇到梁帆之前，她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自由的路上，本来就是孤独的。
这么想着，回去后，余音又积极地投入工作了。
毕竟，经济自由也是一种自由。她还得努力。
下午闲聊时间，余音刷微信公众号的信息，忽然看到洛佳莹前司的一则起诉新闻。
微信推送标题【X司控告本土企业专利侵权！】
余音点进去，花了几分钟看完，理清了整个事件。
X司有一款胶囊已经在国内上市，该药品主要用来治疗骨质疏松。X司是这款药物的原研厂家。
最近，他们发现，一家国内企业向相关部门申请了名称相同的仿制药上市许可，认为仿制药侵犯了他们的原研专利，遂向法院提起了确认专利侵权诉讼。
余音对这个产品有点儿印象，因为洛佳莹负责的产品就是这个。
她想了想，把这则推送从微信上转发给了洛佳莹。
很快，那边发来一条回信：【呵，一贯的计俩。】
听这语气，是有情况？
余音转了转眼珠，回复：【有内情？愿闻其详。】
【一两句话说不清，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跟你说。】
【好。】
两人定下第二天的约。
余音摸了摸下巴，如果真是有内情，也许这个案子她是不是可以参与下？
节后第一天，大家明显还没有从悠闲的长假状态中调整过来，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处于一种不想动弹的节后后遗症的状态中。
出去旅游的同事带来了不少特色小零食，分发给办公室的同事，大家趁机凑在一起聊起了假期旅游的见闻。
那边讨论的热火朝天，这边余音心不在焉地对着电脑看了一上午的新闻。
她假期没有出市，也没有心情去和大家愉快讨论。
余音点着鼠标，在页面上机械地滑动着，屏幕上的字蹦入眼中，平滑地略过，没有在脑中留下一丝痕迹。
余音的心思显然跑到了别的地方。
昨天在游乐园里，梁帆和小女孩儿那一幕温馨的画面，时不时地在他脑海里浮现。
无疑，梁帆是很招孩子喜欢的，即使素不相识，小孩子天然就喜欢长得好看又温柔的人。
同样，他也很喜欢小孩子。余音可以看得出来，昨天他逗孩子时的喜欢是情不自禁的。
如果他有自己的孩子，也许就能像昨天一样，带着自己的孩子去游乐园里，享受家庭的快乐。
余音不由得开始思考。
他们的婚姻该走向何方？
假期里看到的那则男大V离婚热搜，又从脑海里涌现出来。如果她拖延下去是不是也是在浪费梁帆的青春？
可是想到离婚，余音的心不由隐隐作痛。
她不久前才直面自己的情感。不论是高中，还是现在，她都轻易地喜欢上了这个男人。
因为他默默望进人心底的含情眼，因为他在背后的沉稳依靠，因为他无微不至的照料……
这些统统让她沉溺其中。
如果离婚，有生之年，她估计再难找到一个像他这样的结婚对象。
可是，如果拖个几年不离婚，生孩子的问题也会被迫切地提上日程。
到那时，无论梁帆是沉默地失望，还是耐心地劝说她改变主意，都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
最后的结果，不过是在离婚前徒增一段心灰意冷的对峙。
这种悲观的展望让余音一上午都提不起劲，好在节后也没有很多活儿。
“嗡嗡”，放在桌面的手机振动了两声，有消息进来。
余音懒懒地拿起手机，洛佳莹发来两条消息：
【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庆祝下啊】
下面跟着一个放礼花的表情包小人。
余音靠着椅子打字：【彩票中五百万了？】
对面很快又发过来一条：【我跳槽了】
那是得吃个饭庆祝下。
余音之前没少听洛佳莹跟她吐槽奇葩领导和同事了，其狗血和让人吐血程度比电视剧上演的还要离谱。
【好啊，老地方见。】
也快到饭点了，余音现在也不用坐班，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附近的一个商场，她们之前常约在那里吃饭。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洛佳莹整个人容光焕发，连吐槽前东家都透着一股千帆过尽的意思。
余音好奇，“你怎么突然就跳槽了呢？”
洛佳莹，“也不突然。早有打算了，只是这次Alice想整我，把我做王牌产品的一附院片区划给别人，索性我就顺水推舟，不玩了。临走之前，我还狠狠坑了他一把，送了她一个大礼包。”
Alice是她领导，因为两人秉性不合，一向不太喜欢她。
即使洛佳莹花大力气拿下一附院，到头来，胜利果实还是被别人摘走。
想到临走前给她留的那个烂摊子，洛佳莹就忍不住想夸自己干得好。
“啊，怎么坑的呀？”余音的律所多做知识产权案件，其实更偏向理工科氛围，独立律师更是单打独斗，这种外资公司的职场斗争她见得少，就很是好奇。
洛佳莹微微一笑，自然乐意说，“一附院的王主任和我关系很好，这个人呢，有个特点：好面子。前几天我们公司举办了个行业会议，也邀请他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了？”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了？”
“结果会议上，把他名牌放第二排了。”洛佳莹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整场会议脸色都不好了。”
“第二天，我就上门去跟主任道歉去了。”
“那你怎么说的呀？”
“哈哈哈哈，我说我一开始是把您的名牌放在第一排的，只是我人微言轻，又被领导放第二排去了。实在抱歉”洛佳莹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你不知道主任那脸当时黑成什么样。”
余音，“啊，这不彻底把这个主任得罪死了。”
洛佳莹，“对啊，后面Alice上门，那个主任拒不接待。整个院区那个产品也下架了。我是走了，看不到她得怎么跟她领导交待这个问题了。”语气里是幸灾乐祸的惋惜。
洛佳莹在的时候，靠着一附院的王牌产品拿到了上一季度的销冠，结果洛佳莹走了，一附院的市场整个丢失，怎么算都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也算是她咎由自取。”余音总结，又问，“那你现在跳槽到哪里了？”
“X司，还升了个title。”
X司是洛佳莹前司的甲方，业内名气更响，这下是真升职加薪，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来，庆祝我们伟大的洛女士，干杯！”余音举杯，真心地为朋友感到高兴。
玻璃杯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橙黄色的果汁在杯中轻微地晃动。
喝了一口果汁，放下杯子后，洛佳莹从喜悦中平静下来，关心起友人，“你怎么回事儿，看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刚见面的时候，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
“啊，有吗？”余音摸了摸脸，这么明显吗？
“对啊，脸上就差写了个“丧”字，”洛佳莹夸张道，又问“是和男人有关系吗？”
不愧是能拿销冠的人，察言观色能力就是强。
余音沉默了，洛佳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怎么？他欺负你了？你不能怂啊？”洛佳莹的语气着急起来。
余音哭笑不得，解释道，“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是孩子的问题。”
洛佳莹一脸懵：你俩不是还没孩子吗？
看洛佳莹不解的表情，余音索性把全部心事都和友人吐露。
“假期时，梁帆父母过来了一趟，有问到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但我不想生孩子”
“那他呢？”他自然指的就是梁帆。
洛佳莹和梁帆见过几次，在她印象里，那是一个温和有礼，斯文俊秀的男人。看起来是会尊重另一半意见的。
“他……”余音顿了一下，“他自然是想要孩子。”
男人结婚，不就是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吗？
洛佳莹又喝了口果汁，这种夫妻间的事儿其实不太好插嘴，斟酌了一会儿，“丁克家庭其实现在也常见了，只是夫妻之间要做好协商。如果因为孩子意见不统一，那……”
后面的话，她吞了回去。
余音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一时间，饭桌上沉默下来。
洛佳莹看不得她余音这幅愁苦样，嚷嚷起来，“先前是谁说，过不下去就离，咱是律师，不会吃亏的。之前那个洒脱劲哪儿去了，别怂啊。”
余音被她提醒似的，也笑了起来，“不怂，离就离，谁爱生谁生去。”
结婚前，一个干劲十足的洒脱姑娘，结婚后，倒伤春悲秋，失魂落魄起来了。
让人悲伤的爱情，我可去你大爷的！
果汁没有酒精，余音却觉得自己像是喝醉了，脑袋里像喊口号似的不断闪着：
爱情诚可贵，自由价更高！
不要被孩子束缚住我的人生！
……
一顿饭，吃的像是打了鸡血。
她想清楚了，就像高中的时候，为了学业，为了不再受梁帆干扰，她可以毅然换座位，远离他。
那现在，为了自由，为了不被孩子束缚，再次离开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吗？
之前的一次，不就证明，时间和新欢的确是忘记前任最好的方式。
再次遇到梁帆之前，她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自由的路上，本来就是孤独的。
这么想着，回去后，余音又积极地投入工作了。
毕竟，经济自由也是一种自由。她还得努力。
下午闲聊时间，余音刷微信公众号的信息，忽然看到洛佳莹前司的一则起诉新闻。
微信推送标题【X司控告本土企业专利侵权！】
余音点进去，花了几分钟看完，理清了整个事件。
X司有一款胶囊已经在国内上市，该药品主要用来治疗骨质疏松。X司是这款药物的原研厂家。
最近，他们发现，一家国内企业向相关部门申请了名称相同的仿制药上市许可，认为仿制药侵犯了他们的原研专利，遂向法院提起了确认专利侵权诉讼。
余音对这个产品有点儿印象，因为洛佳莹负责的产品就是这个。
她想了想，把这则推送从微信上转发给了洛佳莹。
很快，那边发来一条回信：【呵，一贯的计俩。】
听这语气，是有情况？
余音转了转眼珠，回复：【有内情？愿闻其详。】
【一两句话说不清，明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跟你说。】
【好。】
两人定下第二天的约。
余音摸了摸下巴，如果真是有内情，也许这个案子她是不是可以参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