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珂。”
忽地，头上传来一道轻呼。
凌珂抬首，便见关飞雁正坐在屋檐上，满脸笑容地冲他挥手。见此，凌珂不由得一阵缄默，只神情专注地望着檐上那人。
又见到你了……
见凌珂不说话，关飞雁打趣着说到：“几年不见，怎么傻了？”说罢纵身一跃，来到了凌珂身侧。
“走吧，跟着我。”关飞雁极其自然的牵起了凌珂的手，带着他越过商宛竹的尸体，向着前方的无尽黑暗走去。
掌心传来了一阵温暖，凌珂无言的望着关飞雁侧脸，这一刻，仿佛她真的就在身旁。
随着两人的深入，视野逐渐开明，随后一道青光闪过，眼前场景变换。
“这是商宛竹的记忆，我们直接从最开始看吧。”
……
伊人在水，似青竹隽雅，是为宛竹。
岷州未曦观内，一袭素衣翻飞，剑锋所过之地，如晨光破空，指尖微动，便化满院落叶为利刃，扎于高墙。高墙之上，另有一人长身玉立，满目柔情。
院内女子抬眸微扫一眼，随即以剑引叶，蕴着晨曦，攻向墙上那人，一时间，天地失色。那人眼中满是惊艳，直至剑至身前，方才反应过来，本能便是一道冰墙竖立，挡住了剑光。
两两相撞，掀起一阵狂风，吹乱了发丝，也，吹乱了心。
两人隔着冰墙长剑相望，灵力在其间流转，一如初生之日般柔和，一如古潭之水般冰凉，在这天地之间，相峙相融。
季微尘出神的看着眼前那人，眉目倩巧，神色淡然，不免又想起初见时，那人一人一剑，扫一城。
自此，佳人长留心中。
商宛竹望着眼前这人略显痴迷的眼神，嗤笑一声，一掌拍去，进而抽身离去，反观季微尘则是向后踉跄了几步，硬受了这一掌。
院内，商宛竹翩然而立，漠然收了剑，目光冰冷的扫了季微尘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季微尘见状，急忙越下墙头，跟了上去，道：“商师妹，等等我。”
商宛竹却好似没听见，继续向外走去，大幅摆动着的衣袂却是显现出了她的不耐。
那厢季微尘还在叫着：“商师妹！”，又几步越到商宛竹身旁。
忽地，商宛竹停下了脚步，冷漠地看着季微尘，季微尘一时没搞清楚状况，只慌忙地停下了脚步。
片刻，商宛竹开口，问到：“你叫我什么？”
“商师妹啊。”季微尘见状有些迷茫，“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小些，所以叫你师妹。”
随后季微尘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惊慌失措：“当然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改。”
商宛竹闻言，神色淡漠，道：“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季微尘听罢，面色有些尴尬，诺诺道：“对不起。”
商宛竹不欲再看他，素手轻翻便捏了个决，速度瞬间翻了几番，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了视野中，唯留一道残影。
几乎是残影消失的瞬间，前方依稀传来了商宛竹的声音。
“修行从不以年龄论资历，真算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师姐。”
一语言罢，身后，季微尘的目光忽地亮了起来，高兴叫道：“好的，商师姐！”
观外山坡之上，一位姱容修态的女子正娴雅地坐在草地上，玉手纤纤，执起一朵落花，眉目间溢满了风情。
那女子见商宛竹到来，凤眼含笑，朱唇微启，道：“你晚了。”
商宛竹望着她，唇角微扬，解释到：“打发一个小子，花了些时间。”
“一个小子而已，碍事就灭了，何必浪费时间。”雀夫人不屑道。
商宛竹闻言，无奈笑了笑，“别这样，他又没犯事。”
“哼！”雀夫人冷哼一声，“什么叫没犯事？耽误我的时间就是最大的错，单凭这一点，足够我剐他千百次了。”
随后雀夫人又道：“我很忙的，你晚一点他晚一点，我的事情还要不要做了？”
商宛竹见雀夫人故作生气，笑着道歉：“实在对不住。”
那厢雀夫人见商宛竹服软，神色软和了下来，傲娇道：“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
“一定，下不为例。”商宛竹附和到，随后又问：“族里出了什么事，值得这样大范围的联系我们。”
一语言罢，便见雀夫人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落花，不以为意地说到：“没什么，就一点小事，一些携丰族的遗留问题罢了，族长太紧张了。”
商宛竹默了一瞬，稍稍思索后，摇了摇头，道：“事关携丰族，可不是小事。”
雀夫人撇撇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了，是遗留问题，跟携丰可没什么关系。”
商宛竹瞥了雀夫人一眼，道：“既然是携丰族的遗留问题，那又怎么能说没有关系。”
“只是当年没有解决干净的一些喽啰而已，根本就是小问题嘛。”雀夫人依旧不以为意。
商宛竹不赞成地看向雀夫人，道：“携丰神人何其厉害，若真是小角色，怎么可能留下来，你别太轻心了。”
雀夫人还欲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最终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道：“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明明就一点小事，非要搞得草木皆兵。”
“行了，”商宛竹打断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有事，就不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早些走吧。”
雀夫人不可置信的望向商宛竹，“你怎么还赶人呢？”
“我这里不需要你了。”商宛竹道，“你还是早些去下一家吧。”
“不需要我？”雀夫人反问到，“别的事你都清楚了？”
“无非就是那些事。”商宛竹淡然回答，随后又叮嘱道：“我会守好岷霁郁三州，这里不需要别人了。”
“你一个人？太托大了吧。”雀夫人道。
商宛竹勾了勾唇，道：“不过小问题，难道夫人觉得我不行？”
看着商宛竹的神色，雀夫人深知这人是在揶揄她，但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来，只得应和着，“行行，知道你厉害，就这样吧。”
须臾，雀夫人还是不放心，道：“如果有多的人手，我会尽量派过来支援。”
“不必了，”商宛竹拒绝到，“这里人少些，别处能轻松些。”
“你到是好心。”雀夫人道，随后话锋一转，“其实刚才有件事，还没告诉你。”
“什么事？”
“岷州西北角似乎出了些问题呢。”
商宛竹面色一凝，“遗留问题？”
“不知道啊，所以就麻烦你去看看喽。”雀夫人看着眼前已被摧残过的花朵，不紧不慢地说到。
“这消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商宛竹又问。
雀夫人仰头，笑道：“截了一份帝青府的传讯。”
商宛竹闻言，思索了一瞬，道：“如此，周边的家族宗门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此言一出，便见雀夫人瞪大了双眼，猜测到：“你不会打算不去吧？”
“不是。”商宛竹否认到，又说：“只是在想，需不需要用一个假身份。”
听了商宛竹这话，雀夫人又恢复了那副随意的模样，道：“既然都会派人去，身份什么的还重要吗？就用这个名字吧，先去探探。”
“行。”商宛竹微微点头，随即转身离去，“你也快些走吧。”
雀夫人静静地瞧着商宛竹那傲然无比的背影，半响，随手丢了那已然半残的落花，抬指，一道符箓闪过，雀夫人便离开了此处。
未曦观内，一位面容苍老，身形佝偻的妇人正坐在上方。
商宛竹入内时，看见的便是自家师祖半眯着眸子，似是假寐。
“师祖。”商宛竹抬手行礼，唤道。
礼毕，只见上方那妇人双眼微颤，费力睁眼，良久，放弃了挣扎，眯眼看向商宛竹。
那妇人见商宛竹正望着她，默了片刻，长长地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见了。
“宛竹想外出游历一番，还请师祖应允。”商宛竹道。
未曦观主似是没听清，往前探了探头，“什么？你要去抓鱼？”
“是游历。”商宛竹纠正到。
“噢，买花。”未曦观主满脸了然，微微颔首，道：“去吧，这种事就不用和我老婆子说了。”
“师祖别闹，”商宛竹略显无奈，“我是认真的。”
听罢，未曦观主面上有些发窘，随后正了神色，温声问到：“去多久呢？”
“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就在周边几州。”商宛竹回到。
“噢……”未曦观主收回了目光，偏向一旁，低声道：“早些回来就行。”
“师祖，”商宛竹道，“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回来。”
末了，未曦观主扯了扯嘴角，又说到：“没事，孩子嘛，出去走走是应该的，不用着急，慢些也无妨。”虽说未曦观主面含笑意，可这笑容却是怎么看怎么牵强。
一时间，商宛竹莫名有些心酸，但无奈，她注定不能常伴身侧。
“师祖，那宛竹便告辞了。”商宛竹拜别到，随即等了片刻，见未曦观主没有回应的意思，悄声退了出去，待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
座上妇人早已没了光彩，这些年未曦观人丁凋零，只余师祖苦苦支撑，明明是名士，却硬生生将自己累成了如今这般沧桑，瞧着倒像个普通人家的孤寡老人，见装傻留不下自家孩子，只能独自伤心。
当年，师父他们离开时，师祖也是这样吗？
……
“为什么要以老妇人的形象示人呢。”关飞雁瞧着未曦观主苍老的面孔，疑惑开口。
凌珂看着眼前已然凑到未曦观主跟前的关飞雁，略有些无奈，道：“或许只是无暇顾及。”
“有道理。”关飞雁闻言，表示赞同，随即又退回了凌珂身侧。
“她们看不见你？”凌珂见关飞雁回来，问到，“对我没反应便罢了，这毕竟是你的记忆，可为何对你也没反应，当年你进商前辈记忆时，就是这样旁观的么？”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关飞雁便带着他大摇大摆地在一旁看戏，完全是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待商宛竹的回忆，丝毫不像关飞雁的幻境般需要亲身参与，这让凌珂不得不疑惑起了这段记忆。
“这是商宛竹往生珠深处的原记忆，不是她留下的记忆幻境，自然不会对外人有反应了。”关飞雁解释到，随后又笑到，“不过现在这是我的幻境，是我记忆中商宛竹的经历，想要反应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改改，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倒是不必。”凌珂回到。他倒是不在意是亲历还是旁观。
“那可惜了，”关飞雁故作遗憾，“没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记忆篡改。”
“已经见识过了。”凌珂开口，一双眸子看向关飞雁，满含笑意。
“什么时候?”
凌珂只是勾了勾唇，偏过头去，道：“不告诉你。”
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被你改变的记忆……
“什么？”关飞雁不可置信，“你怎么这样呢？真是枉费我天天给你说那么多，显得我很自作多情哎。”
“日后告诉你。”凌珂安抚到，随后又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继续吧。”
关飞雁只得耸了耸肩，“行吧，继续。”
随着商宛竹离开的方向，不多时，便见不远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湘织，”商宛竹的声音传来，“你要好好陪着师祖，知道吗？”
“师姐放心，我可靠谱了。”年幼的乔湘织表情严肃的回到，“师姐就安心去吧。”
商宛竹微微一笑，摸了摸乔湘织的头，道：“那师姐就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师姐回来给你带点心。”
乔湘织闻言，双眼一亮，“我要烟余记的桂花糕！”
商宛竹宠溺一笑，“好。”
忽地，头上传来一道轻呼。
凌珂抬首，便见关飞雁正坐在屋檐上，满脸笑容地冲他挥手。见此，凌珂不由得一阵缄默，只神情专注地望着檐上那人。
又见到你了……
见凌珂不说话，关飞雁打趣着说到：“几年不见，怎么傻了？”说罢纵身一跃，来到了凌珂身侧。
“走吧，跟着我。”关飞雁极其自然的牵起了凌珂的手，带着他越过商宛竹的尸体，向着前方的无尽黑暗走去。
掌心传来了一阵温暖，凌珂无言的望着关飞雁侧脸，这一刻，仿佛她真的就在身旁。
随着两人的深入，视野逐渐开明，随后一道青光闪过，眼前场景变换。
“这是商宛竹的记忆，我们直接从最开始看吧。”
……
伊人在水，似青竹隽雅，是为宛竹。
岷州未曦观内，一袭素衣翻飞，剑锋所过之地，如晨光破空，指尖微动，便化满院落叶为利刃，扎于高墙。高墙之上，另有一人长身玉立，满目柔情。
院内女子抬眸微扫一眼，随即以剑引叶，蕴着晨曦，攻向墙上那人，一时间，天地失色。那人眼中满是惊艳，直至剑至身前，方才反应过来，本能便是一道冰墙竖立，挡住了剑光。
两两相撞，掀起一阵狂风，吹乱了发丝，也，吹乱了心。
两人隔着冰墙长剑相望，灵力在其间流转，一如初生之日般柔和，一如古潭之水般冰凉，在这天地之间，相峙相融。
季微尘出神的看着眼前那人，眉目倩巧，神色淡然，不免又想起初见时，那人一人一剑，扫一城。
自此，佳人长留心中。
商宛竹望着眼前这人略显痴迷的眼神，嗤笑一声，一掌拍去，进而抽身离去，反观季微尘则是向后踉跄了几步，硬受了这一掌。
院内，商宛竹翩然而立，漠然收了剑，目光冰冷的扫了季微尘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季微尘见状，急忙越下墙头，跟了上去，道：“商师妹，等等我。”
商宛竹却好似没听见，继续向外走去，大幅摆动着的衣袂却是显现出了她的不耐。
那厢季微尘还在叫着：“商师妹！”，又几步越到商宛竹身旁。
忽地，商宛竹停下了脚步，冷漠地看着季微尘，季微尘一时没搞清楚状况，只慌忙地停下了脚步。
片刻，商宛竹开口，问到：“你叫我什么？”
“商师妹啊。”季微尘见状有些迷茫，“你的年纪应该比我小些，所以叫你师妹。”
随后季微尘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满脸惊慌失措：“当然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改。”
商宛竹闻言，神色淡漠，道：“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季微尘听罢，面色有些尴尬，诺诺道：“对不起。”
商宛竹不欲再看他，素手轻翻便捏了个决，速度瞬间翻了几番，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了视野中，唯留一道残影。
几乎是残影消失的瞬间，前方依稀传来了商宛竹的声音。
“修行从不以年龄论资历，真算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师姐。”
一语言罢，身后，季微尘的目光忽地亮了起来，高兴叫道：“好的，商师姐！”
观外山坡之上，一位姱容修态的女子正娴雅地坐在草地上，玉手纤纤，执起一朵落花，眉目间溢满了风情。
那女子见商宛竹到来，凤眼含笑，朱唇微启，道：“你晚了。”
商宛竹望着她，唇角微扬，解释到：“打发一个小子，花了些时间。”
“一个小子而已，碍事就灭了，何必浪费时间。”雀夫人不屑道。
商宛竹闻言，无奈笑了笑，“别这样，他又没犯事。”
“哼！”雀夫人冷哼一声，“什么叫没犯事？耽误我的时间就是最大的错，单凭这一点，足够我剐他千百次了。”
随后雀夫人又道：“我很忙的，你晚一点他晚一点，我的事情还要不要做了？”
商宛竹见雀夫人故作生气，笑着道歉：“实在对不住。”
那厢雀夫人见商宛竹服软，神色软和了下来，傲娇道：“今天就算了，下不为例。”
“一定，下不为例。”商宛竹附和到，随后又问：“族里出了什么事，值得这样大范围的联系我们。”
一语言罢，便见雀夫人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落花，不以为意地说到：“没什么，就一点小事，一些携丰族的遗留问题罢了，族长太紧张了。”
商宛竹默了一瞬，稍稍思索后，摇了摇头，道：“事关携丰族，可不是小事。”
雀夫人撇撇嘴，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了，是遗留问题，跟携丰可没什么关系。”
商宛竹瞥了雀夫人一眼，道：“既然是携丰族的遗留问题，那又怎么能说没有关系。”
“只是当年没有解决干净的一些喽啰而已，根本就是小问题嘛。”雀夫人依旧不以为意。
商宛竹不赞成地看向雀夫人，道：“携丰神人何其厉害，若真是小角色，怎么可能留下来，你别太轻心了。”
雀夫人还欲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最终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道：“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明明就一点小事，非要搞得草木皆兵。”
“行了，”商宛竹打断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有事，就不要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早些走吧。”
雀夫人不可置信的望向商宛竹，“你怎么还赶人呢？”
“我这里不需要你了。”商宛竹道，“你还是早些去下一家吧。”
“不需要我？”雀夫人反问到，“别的事你都清楚了？”
“无非就是那些事。”商宛竹淡然回答，随后又叮嘱道：“我会守好岷霁郁三州，这里不需要别人了。”
“你一个人？太托大了吧。”雀夫人道。
商宛竹勾了勾唇，道：“不过小问题，难道夫人觉得我不行？”
看着商宛竹的神色，雀夫人深知这人是在揶揄她，但说出去的话又不能收回来，只得应和着，“行行，知道你厉害，就这样吧。”
须臾，雀夫人还是不放心，道：“如果有多的人手，我会尽量派过来支援。”
“不必了，”商宛竹拒绝到，“这里人少些，别处能轻松些。”
“你到是好心。”雀夫人道，随后话锋一转，“其实刚才有件事，还没告诉你。”
“什么事？”
“岷州西北角似乎出了些问题呢。”
商宛竹面色一凝，“遗留问题？”
“不知道啊，所以就麻烦你去看看喽。”雀夫人看着眼前已被摧残过的花朵，不紧不慢地说到。
“这消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商宛竹又问。
雀夫人仰头，笑道：“截了一份帝青府的传讯。”
商宛竹闻言，思索了一瞬，道：“如此，周边的家族宗门肯定不会放任不管。”
此言一出，便见雀夫人瞪大了双眼，猜测到：“你不会打算不去吧？”
“不是。”商宛竹否认到，又说：“只是在想，需不需要用一个假身份。”
听了商宛竹这话，雀夫人又恢复了那副随意的模样，道：“既然都会派人去，身份什么的还重要吗？就用这个名字吧，先去探探。”
“行。”商宛竹微微点头，随即转身离去，“你也快些走吧。”
雀夫人静静地瞧着商宛竹那傲然无比的背影，半响，随手丢了那已然半残的落花，抬指，一道符箓闪过，雀夫人便离开了此处。
未曦观内，一位面容苍老，身形佝偻的妇人正坐在上方。
商宛竹入内时，看见的便是自家师祖半眯着眸子，似是假寐。
“师祖。”商宛竹抬手行礼，唤道。
礼毕，只见上方那妇人双眼微颤，费力睁眼，良久，放弃了挣扎，眯眼看向商宛竹。
那妇人见商宛竹正望着她，默了片刻，长长地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见了。
“宛竹想外出游历一番，还请师祖应允。”商宛竹道。
未曦观主似是没听清，往前探了探头，“什么？你要去抓鱼？”
“是游历。”商宛竹纠正到。
“噢，买花。”未曦观主满脸了然，微微颔首，道：“去吧，这种事就不用和我老婆子说了。”
“师祖别闹，”商宛竹略显无奈，“我是认真的。”
听罢，未曦观主面上有些发窘，随后正了神色，温声问到：“去多久呢？”
“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就在周边几州。”商宛竹回到。
“噢……”未曦观主收回了目光，偏向一旁，低声道：“早些回来就行。”
“师祖，”商宛竹道，“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回来。”
末了，未曦观主扯了扯嘴角，又说到：“没事，孩子嘛，出去走走是应该的，不用着急，慢些也无妨。”虽说未曦观主面含笑意，可这笑容却是怎么看怎么牵强。
一时间，商宛竹莫名有些心酸，但无奈，她注定不能常伴身侧。
“师祖，那宛竹便告辞了。”商宛竹拜别到，随即等了片刻，见未曦观主没有回应的意思，悄声退了出去，待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
座上妇人早已没了光彩，这些年未曦观人丁凋零，只余师祖苦苦支撑，明明是名士，却硬生生将自己累成了如今这般沧桑，瞧着倒像个普通人家的孤寡老人，见装傻留不下自家孩子，只能独自伤心。
当年，师父他们离开时，师祖也是这样吗？
……
“为什么要以老妇人的形象示人呢。”关飞雁瞧着未曦观主苍老的面孔，疑惑开口。
凌珂看着眼前已然凑到未曦观主跟前的关飞雁，略有些无奈，道：“或许只是无暇顾及。”
“有道理。”关飞雁闻言，表示赞同，随即又退回了凌珂身侧。
“她们看不见你？”凌珂见关飞雁回来，问到，“对我没反应便罢了，这毕竟是你的记忆，可为何对你也没反应，当年你进商前辈记忆时，就是这样旁观的么？”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关飞雁便带着他大摇大摆地在一旁看戏，完全是以局外人的眼光看待商宛竹的回忆，丝毫不像关飞雁的幻境般需要亲身参与，这让凌珂不得不疑惑起了这段记忆。
“这是商宛竹往生珠深处的原记忆，不是她留下的记忆幻境，自然不会对外人有反应了。”关飞雁解释到，随后又笑到，“不过现在这是我的幻境，是我记忆中商宛竹的经历，想要反应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改改，说吧，你想要什么？”
“……这倒是不必。”凌珂回到。他倒是不在意是亲历还是旁观。
“那可惜了，”关飞雁故作遗憾，“没能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记忆篡改。”
“已经见识过了。”凌珂开口，一双眸子看向关飞雁，满含笑意。
“什么时候?”
凌珂只是勾了勾唇，偏过头去，道：“不告诉你。”
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被你改变的记忆……
“什么？”关飞雁不可置信，“你怎么这样呢？真是枉费我天天给你说那么多，显得我很自作多情哎。”
“日后告诉你。”凌珂安抚到，随后又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继续吧。”
关飞雁只得耸了耸肩，“行吧，继续。”
随着商宛竹离开的方向，不多时，便见不远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湘织，”商宛竹的声音传来，“你要好好陪着师祖，知道吗？”
“师姐放心，我可靠谱了。”年幼的乔湘织表情严肃的回到，“师姐就安心去吧。”
商宛竹微微一笑，摸了摸乔湘织的头，道：“那师姐就走了，你记得照顾好自己，师姐回来给你带点心。”
乔湘织闻言，双眼一亮，“我要烟余记的桂花糕！”
商宛竹宠溺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