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悠悠，波澜不惊，偶有几缕微风拂过，撩动了水面上细腻的波纹，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河面上，金光点点。一时间，江畔弥漫起一片淡淡的哀愁
“这是我的往生珠，如果我死了，这枚珠子就会亮，到时候你就跟着这枚珠子去找我的尸体，找到之后，就用这珠子里的力量，把我的尸体烧掉，烧的越干净越好，千万记住。”
商宛竹温柔的声音响起，毫无起伏，冷静异常，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随着商宛竹的话语，小女孩的双眼渐渐起了一层水雾，哽咽道：“我不要姐姐死。”
商宛竹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如春风过境，温柔的抚摸着眼前的小姑娘，“别害怕，九娘，每个生命都会有结束的时候，或早或晚罢了，只要结束的有意义，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可是，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小女孩的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双肩随着情绪的波动而轻轻耸动着。
商宛竹闻言，无奈一笑，“九娘，你知道往生珠的另一个名字吗？”
小姑娘暂时止住了眼泪，迷茫地摇了摇头。
“……枯荣。”
天地之间，忽地响起了商宛竹轻柔的话语，淡淡散落风中。
渐渐的，眼前的画面开始碎裂，化为了齑粉，顿时，记忆结束，又回到了一片虚无的幻境中。
关飞眼低垂着眸子，神色晦暗不明，无论看多少次族人的回忆，她的内心都只有酸涩、以及一丝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平。
反观一旁的凌珂，虽说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却明显感到他周身的气压低了几度，眼眶微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关飞雁叫了一声。
凌珂闻言，下意识勾起了嘴角，温柔地望去，略有些嘶哑的问到：“怎么了？”
“现在商宛竹的记忆结束了，你准备干嘛？”
“继续走完你的记忆。”凌珂理所应当的回到。
那这可不能给你看了，关飞雁腹诽道，面上却是满满的遗憾，“这里的记忆就这么多了，你该走了。”
言罢，却见凌珂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不想走……
“我后面不是还留了些吗？你记得用。”关飞雁又说到。
可每用一次，就意味着离永别更近一步。
凌珂心中默念，面上却是一阵沉默。
“好了，你走吧，”关飞雁向后退了几步，道：“有些东西不是那样容易消磨的，有空就多出去走走吧，如果遇上了，就麻烦你了。”
神智渐渐清明，不知何时，凌珂回到了现实，手中那枚属于关飞雁的往生珠不出意外的暗淡了下来。
凌珂只微微失神了片刻，便分别将关飞眼和商宛竹的往生珠放置，一枚藏于荷包，一枚收于玉匣。
她的意思是还没有解决干净么……
凌珂如是想着。
那便去寒榆城转转吧。
……
在携州的某一处，漫天红叶似火，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在其中翩然起舞，带动红叶纷飞，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一时间，染红了半边天。
“跳得好。”
忽地，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这份美好，那道身影随声而止，缓缓地转了过来。
只见应良鸾勾着嘴角，戏谑着鼓掌，随意说到：“难怪烈焰鼬这么抢手呢，风情万种啊。”
越惊晓不满的皱眉，压抑着心中呼之欲出的怒火。
“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应良鸾闻言，目光一沉，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高傲，“你要搞清楚，你是在和谁说话。”随后又猛地一笑，“当然是有事啊。”
“什么事？”越惊晓问到，顺手变了一件黑袄披在身上，遮住了自己的那一袭红衣。
“我要的结果你还没告诉我呢。”应良鸾歪着头，满脸笑意的说到。
越惊晓冷眼撇了应良鸾一眼，道：“我没和玉止交上手，但是却对上了另一个人。”说着停顿了一瞬，观察着应良鸾的反应。
只见应良鸾原先堆满笑容的脸上瞬间冷了下来，目光闪过一丝寒意，“快点说，我今天没空陪你玩。”说罢又重新扬起了笑容：“然后呢？”
真是个疯子。
越惊晓心道，随即也扬起了一丝暴虐的笑容，“晚熙真人季微尘，高兴么？”
“他不是重伤废了吗？”应良鸾的嘴角颤了颤，她可不希望当年活下来的人有什么好下场。
“我也在想啊，虽然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但也绝对不是废了，可能比现在的玉止弱一点吧。”越惊晓的眼中蓦然染起了一丝血色，像是野兽遇见了感兴趣的猎物。
“东西给他们了吗？”应良鸾忽地又问。
只见越惊晓冷哼一声，道：“那么辛苦才得到的东西，你说还就还，还真是大方。”
“搞清处，只是对你而言辛苦。”应良鸾不屑道，“大家都是妖王，偏你最没用，多久了还得我来。”
越惊晓青筋暴起，偏偏又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你确定不会被他们看出来？”越惊晓又问。
抢了商宛竹的往生珠后，应良鸾便仿照着做了一个假的，那日被他们夺回去的，自然就是那枚假的。
“你以为我是谁，这么没用？”应良鸾反问到，又说：“除非我妹妹在世，否则没人能看出来。”
“你也是狠心，自己的亲妹妹，说舍就舍。”越惊晓轻蔑的嘲讽道。
谁料应良鸾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转而说到：“你要是愿意，我随时都可以让去陪她。”说着便伸手拍向越惊晓，直逼命门而去。
“你做什么！”越惊晓转身一扭，避开了。他明显的感受到，这个女人方才那击是带着杀意的。
应良鸾见越惊晓避开了，忙收了手，笑道：“开个玩笑，不要紧张嘛。”
下一刻，周边无数飞叶向着应良鸾而去，招招致命。
应良鸾一边躲避着，一边说到：“小妖王，脾气怎么这么大呢，玩不起啊。”
越惊晓见面前这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悄然加大了力度。
良久，攻击停下了，应良鸾随之优雅停手，可细看却能发现应良鸾的袖口划开了一道缝。
“不错嘛，也不算浪费我的东西。”应良鸾夸赞到。
“什么你的东西，分明是小梵的。”越惊晓驳斥到。
“好好，不是我的行了吧。”应良鸾不欲与他纠缠，“既然你的实力起来了，就去一趟上凌烟会好了，替我看着吕家的小家伙。”
“你在指使我？”
“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爱去不去。”说罢，应良鸾便化作一阵烟雾，离开了。
随着应良鸾的离去，越惊晓渐渐卸下了暴虐与防备，转而看向他先前起舞的地方，莫名的，眸中浮现了一丝无助与脆弱。
……
数日后，寒榆城。
说实在的，凌珂自懂事起便很少接触人，无论是十年前的那次外出，还是这段时间的这些经历，他都没有单独接触过外人，如今骤然到了一座拥挤不堪的城池，心底的那份不适便格外醒目，渐渐的，手中竟然开始冒起了冷汗，一时间，凌珂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关飞雁是怎么做的？
凌珂不禁心想。
就在他纠结犹豫时，忽地看见了前方路口一群摆地摊的小孩。
那是，幻境里见过的冰花……
瞬间，凌珂的注意便被那一地附着冰霜的鲜花吸引了过去，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扒开眼前拥挤的人群，向着那群小孩走去。
“这些花，怎么卖？”望着脚下簇拥着的花，凌珂半蹲下来，问到。
“五文钱一枝呢，仙人哥哥要吗？”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姑娘回到。
凌珂伸手碰了碰，诧异道：“这花，是温的。”
那群小孩子一听便知道眼前这位仙人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花，便抢着开口：“这个花就是温的，不冻手。”
一开始的那个女孩笑着把身边的那群小孩扒拉开，解释到：“这就是普通的鲜花，只不过被寒山的仙人施了法，附了一层冰，但是他们有害怕普通人会被上面的法术误伤，就又另外画了符。”
说着，那女孩拿起了一枝花，又道：“仙人哥哥，这个花碰起来和别的花没区别，但是要漂亮很多，而且开花的时间也要久很多，买回去很划算的。”
“嗯。”听罢，凌珂微微颔首，便自顾自地挑选了起来，不多时，便带着一大束花离开了。
二百四十七枝花，一千两百三十五文钱，刚好。
身后，一群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略显空荡的摊位，一时无言。
“你们愣着干什么，赶快收钱啊！”那个大点的女孩叫道，随后又嘀咕着，“真是的，把好看的都挑走了，剩下的我还怎么买啊。”
“姐，”这时，一个小男孩喊了那女孩一声，不满道：“这人好小气，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精打细算的仙人呢。”
那女孩闻言猛地敲了敲那男孩的头，说教道：“人家是少了还是怎么的，犯得着你在背地里这样说人家。”
“可是，别的仙人一给都是给好多的，根本不会算的这么清楚。”那男孩揉了揉头，嘟哝着。
“我看就是那些仙人给你们把脾气养坏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他们愿意多给那是我们运气好，要是不愿意，那也是应该的，不要一天天尽盯着别人的荷包袋子。”那女孩故作深沉的说到，不消片刻，眼前的摊位就被收拾干净了。
“姐姐，我们不卖了吗？”身旁，另外几个小孩见状，疑惑问到。
那女孩一把抱起收拾完的包裹，道：“不买了，这些钱够了，剩下的放家里去，我们自己留着。”
“好哎！”年纪小的妹妹听见了，高兴的大呼一声。
一家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回家了。
不知不觉间，凌珂走到了寒山脚下，望着眼前巍峨的山巅，已被封闭了的小径，恍如隔世。明明不久前还在幻境里见过，可现在到了现实，才发觉早就不是幻境里的那副模样了。
“山脚下有个人，我好害怕，能不能赶他走。”
寝殿中，酷似幽魂的白衣少年正面无表情的控诉。
“你怎么这么胆小了？”只见玉止皱眉蹙额，不耐说到。
“不知道，就是害怕。”那少年目光空洞，语调平淡的说到。
“哼，”玉止冷哼一声，道：“怕就去做事，别在我这里碍眼。”
那少年忽地沮丧了起来，耸拉着脑袋，撇嘴道：“我就是找不到嘛。”
“真不知道关飞雁把你留下来做什么，怕不是瞎了眼了，什么用都没有。”说罢，玉止便闭上了眼，不在理会身旁这人。
“不许说雁雁！”那少年瞪了玉止一眼，生气道。随后见玉止不理睬，稍一变换，便有数张面孔出现在玉止脸侧，哀嚎着、嘲笑着、鄙夷着。
哪怕玉止屏蔽了五感，可这些面孔声音还是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摆脱不得。
玉止无可忍耐，运起灵力便是数击，可每当攻击碰到那些面孔时，那些面孔又会瞬间消散，待到攻击停止，又重新出现，实在是极其折磨人的精神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面孔汇聚在了一处，重新化为了先前那名少年。
“不能和你玩了，雁雁不让我和你玩太久。”言罢，那少年便钻进了玉止的身体内，消失了。下一刻，又出现在了门外弟子的身后。如此循环往复，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山脚。
“这是我的往生珠，如果我死了，这枚珠子就会亮，到时候你就跟着这枚珠子去找我的尸体，找到之后，就用这珠子里的力量，把我的尸体烧掉，烧的越干净越好，千万记住。”
商宛竹温柔的声音响起，毫无起伏，冷静异常，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毫不起眼的小事。
随着商宛竹的话语，小女孩的双眼渐渐起了一层水雾，哽咽道：“我不要姐姐死。”
商宛竹依旧是温和的笑着，如春风过境，温柔的抚摸着眼前的小姑娘，“别害怕，九娘，每个生命都会有结束的时候，或早或晚罢了，只要结束的有意义，就是最美好的事情。”
“可是，这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小女孩的泪水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转，双肩随着情绪的波动而轻轻耸动着。
商宛竹闻言，无奈一笑，“九娘，你知道往生珠的另一个名字吗？”
小姑娘暂时止住了眼泪，迷茫地摇了摇头。
“……枯荣。”
天地之间，忽地响起了商宛竹轻柔的话语，淡淡散落风中。
渐渐的，眼前的画面开始碎裂，化为了齑粉，顿时，记忆结束，又回到了一片虚无的幻境中。
关飞眼低垂着眸子，神色晦暗不明，无论看多少次族人的回忆，她的内心都只有酸涩、以及一丝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平。
反观一旁的凌珂，虽说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却明显感到他周身的气压低了几度，眼眶微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关飞雁叫了一声。
凌珂闻言，下意识勾起了嘴角，温柔地望去，略有些嘶哑的问到：“怎么了？”
“现在商宛竹的记忆结束了，你准备干嘛？”
“继续走完你的记忆。”凌珂理所应当的回到。
那这可不能给你看了，关飞雁腹诽道，面上却是满满的遗憾，“这里的记忆就这么多了，你该走了。”
言罢，却见凌珂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不想走……
“我后面不是还留了些吗？你记得用。”关飞雁又说到。
可每用一次，就意味着离永别更近一步。
凌珂心中默念，面上却是一阵沉默。
“好了，你走吧，”关飞雁向后退了几步，道：“有些东西不是那样容易消磨的，有空就多出去走走吧，如果遇上了，就麻烦你了。”
神智渐渐清明，不知何时，凌珂回到了现实，手中那枚属于关飞雁的往生珠不出意外的暗淡了下来。
凌珂只微微失神了片刻，便分别将关飞眼和商宛竹的往生珠放置，一枚藏于荷包，一枚收于玉匣。
她的意思是还没有解决干净么……
凌珂如是想着。
那便去寒榆城转转吧。
……
在携州的某一处，漫天红叶似火，一位身着红衣的男子在其中翩然起舞，带动红叶纷飞，举手投足皆是风情，一时间，染红了半边天。
“跳得好。”
忽地，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这份美好，那道身影随声而止，缓缓地转了过来。
只见应良鸾勾着嘴角，戏谑着鼓掌，随意说到：“难怪烈焰鼬这么抢手呢，风情万种啊。”
越惊晓不满的皱眉，压抑着心中呼之欲出的怒火。
“你这时候来做什么？”
应良鸾闻言，目光一沉，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高傲，“你要搞清楚，你是在和谁说话。”随后又猛地一笑，“当然是有事啊。”
“什么事？”越惊晓问到，顺手变了一件黑袄披在身上，遮住了自己的那一袭红衣。
“我要的结果你还没告诉我呢。”应良鸾歪着头，满脸笑意的说到。
越惊晓冷眼撇了应良鸾一眼，道：“我没和玉止交上手，但是却对上了另一个人。”说着停顿了一瞬，观察着应良鸾的反应。
只见应良鸾原先堆满笑容的脸上瞬间冷了下来，目光闪过一丝寒意，“快点说，我今天没空陪你玩。”说罢又重新扬起了笑容：“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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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惊晓心道，随即也扬起了一丝暴虐的笑容，“晚熙真人季微尘，高兴么？”
“他不是重伤废了吗？”应良鸾的嘴角颤了颤，她可不希望当年活下来的人有什么好下场。
“我也在想啊，虽然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但也绝对不是废了，可能比现在的玉止弱一点吧。”越惊晓的眼中蓦然染起了一丝血色，像是野兽遇见了感兴趣的猎物。
“东西给他们了吗？”应良鸾忽地又问。
只见越惊晓冷哼一声，道：“那么辛苦才得到的东西，你说还就还，还真是大方。”
“搞清处，只是对你而言辛苦。”应良鸾不屑道，“大家都是妖王，偏你最没用，多久了还得我来。”
越惊晓青筋暴起，偏偏又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你确定不会被他们看出来？”越惊晓又问。
抢了商宛竹的往生珠后，应良鸾便仿照着做了一个假的，那日被他们夺回去的，自然就是那枚假的。
“你以为我是谁，这么没用？”应良鸾反问到，又说：“除非我妹妹在世，否则没人能看出来。”
“你也是狠心，自己的亲妹妹，说舍就舍。”越惊晓轻蔑的嘲讽道。
谁料应良鸾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转而说到：“你要是愿意，我随时都可以让去陪她。”说着便伸手拍向越惊晓，直逼命门而去。
“你做什么！”越惊晓转身一扭，避开了。他明显的感受到，这个女人方才那击是带着杀意的。
应良鸾见越惊晓避开了，忙收了手，笑道：“开个玩笑，不要紧张嘛。”
下一刻，周边无数飞叶向着应良鸾而去，招招致命。
应良鸾一边躲避着，一边说到：“小妖王，脾气怎么这么大呢，玩不起啊。”
越惊晓见面前这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悄然加大了力度。
良久，攻击停下了，应良鸾随之优雅停手，可细看却能发现应良鸾的袖口划开了一道缝。
“不错嘛，也不算浪费我的东西。”应良鸾夸赞到。
“什么你的东西，分明是小梵的。”越惊晓驳斥到。
“好好，不是我的行了吧。”应良鸾不欲与他纠缠，“既然你的实力起来了，就去一趟上凌烟会好了，替我看着吕家的小家伙。”
“你在指使我？”
“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爱去不去。”说罢，应良鸾便化作一阵烟雾，离开了。
随着应良鸾的离去，越惊晓渐渐卸下了暴虐与防备，转而看向他先前起舞的地方，莫名的，眸中浮现了一丝无助与脆弱。
……
数日后，寒榆城。
说实在的，凌珂自懂事起便很少接触人，无论是十年前的那次外出，还是这段时间的这些经历，他都没有单独接触过外人，如今骤然到了一座拥挤不堪的城池，心底的那份不适便格外醒目，渐渐的，手中竟然开始冒起了冷汗，一时间，凌珂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关飞雁是怎么做的？
凌珂不禁心想。
就在他纠结犹豫时，忽地看见了前方路口一群摆地摊的小孩。
那是，幻境里见过的冰花……
瞬间，凌珂的注意便被那一地附着冰霜的鲜花吸引了过去，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扒开眼前拥挤的人群，向着那群小孩走去。
“这些花，怎么卖？”望着脚下簇拥着的花，凌珂半蹲下来，问到。
“五文钱一枝呢，仙人哥哥要吗？”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姑娘回到。
凌珂伸手碰了碰，诧异道：“这花，是温的。”
那群小孩子一听便知道眼前这位仙人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花，便抢着开口：“这个花就是温的，不冻手。”
一开始的那个女孩笑着把身边的那群小孩扒拉开，解释到：“这就是普通的鲜花，只不过被寒山的仙人施了法，附了一层冰，但是他们有害怕普通人会被上面的法术误伤，就又另外画了符。”
说着，那女孩拿起了一枝花，又道：“仙人哥哥，这个花碰起来和别的花没区别，但是要漂亮很多，而且开花的时间也要久很多，买回去很划算的。”
“嗯。”听罢，凌珂微微颔首，便自顾自地挑选了起来，不多时，便带着一大束花离开了。
二百四十七枝花，一千两百三十五文钱，刚好。
身后，一群孩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略显空荡的摊位，一时无言。
“你们愣着干什么，赶快收钱啊！”那个大点的女孩叫道，随后又嘀咕着，“真是的，把好看的都挑走了，剩下的我还怎么买啊。”
“姐，”这时，一个小男孩喊了那女孩一声，不满道：“这人好小气，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精打细算的仙人呢。”
那女孩闻言猛地敲了敲那男孩的头，说教道：“人家是少了还是怎么的，犯得着你在背地里这样说人家。”
“可是，别的仙人一给都是给好多的，根本不会算的这么清楚。”那男孩揉了揉头，嘟哝着。
“我看就是那些仙人给你们把脾气养坏了，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他们愿意多给那是我们运气好，要是不愿意，那也是应该的，不要一天天尽盯着别人的荷包袋子。”那女孩故作深沉的说到，不消片刻，眼前的摊位就被收拾干净了。
“姐姐，我们不卖了吗？”身旁，另外几个小孩见状，疑惑问到。
那女孩一把抱起收拾完的包裹，道：“不买了，这些钱够了，剩下的放家里去，我们自己留着。”
“好哎！”年纪小的妹妹听见了，高兴的大呼一声。
一家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回家了。
不知不觉间，凌珂走到了寒山脚下，望着眼前巍峨的山巅，已被封闭了的小径，恍如隔世。明明不久前还在幻境里见过，可现在到了现实，才发觉早就不是幻境里的那副模样了。
“山脚下有个人，我好害怕，能不能赶他走。”
寝殿中，酷似幽魂的白衣少年正面无表情的控诉。
“你怎么这么胆小了？”只见玉止皱眉蹙额，不耐说到。
“不知道，就是害怕。”那少年目光空洞，语调平淡的说到。
“哼，”玉止冷哼一声，道：“怕就去做事，别在我这里碍眼。”
那少年忽地沮丧了起来，耸拉着脑袋，撇嘴道：“我就是找不到嘛。”
“真不知道关飞雁把你留下来做什么，怕不是瞎了眼了，什么用都没有。”说罢，玉止便闭上了眼，不在理会身旁这人。
“不许说雁雁！”那少年瞪了玉止一眼，生气道。随后见玉止不理睬，稍一变换，便有数张面孔出现在玉止脸侧，哀嚎着、嘲笑着、鄙夷着。
哪怕玉止屏蔽了五感，可这些面孔声音还是会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摆脱不得。
玉止无可忍耐，运起灵力便是数击，可每当攻击碰到那些面孔时，那些面孔又会瞬间消散，待到攻击停止，又重新出现，实在是极其折磨人的精神攻击。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面孔汇聚在了一处，重新化为了先前那名少年。
“不能和你玩了，雁雁不让我和你玩太久。”言罢，那少年便钻进了玉止的身体内，消失了。下一刻，又出现在了门外弟子的身后。如此循环往复，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