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齐云凝着变亮的红色字幕,目光一凌,几个大跨步,一把掐住人脖颈将其腾空,“是你,我亲眼看见东西从你口袋掉出。”

    宋安河双脚扑腾,使劲抠他的手,喘不上气,“不是……不是…我。”

    力在收紧,胸腔鼓涨,她艰难上颚发声,“放开…放开。”

    周逸害怕地去挣开齐云,“放开他,齐云!你冷静一点!”

    “她才该冷静。”

    眼见人翻白眼了,蒋绍帆两人合力将两人分开。

    宋安河面部青紫瘫倒在地,扶着胸口剧烈咳嗽,脖子膨胀的痛。

    心还在猛烈跳动,眼前出现一双鞋,而后人脸缓缓显映。

    声音如南极的冰,“为什么?”

    指甲刮着地面,用手死死掌住忍不住发抖的自己,“镊子是我…跑太快掉出来的。”

    柯信眼眶赤红,置于膝上的手紧紧握拳,“一次一次又一次,宋安河…这种下三滥是明松教你的?”

    宋安河眼睛缓缓瞪大,身体控制不住颤栗。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一件件,甄珎一次次的退让,委屈,情绪瞬间积压爆发,“我真tm同情心泛滥,去tm的,你和那些烂亲戚一个样,甚至更可怕更可恶!”

    他气得郁结,无力地来回踏步,挥动双臂,样子痛苦,“我不该收留你,还tm带你来这,我真是疯了,喜欢我!恶心不恶心?冲我来啊,全世界人死光了都不可能,你tm就该自生自灭!!”

    其余三人看着他最后太阳穴暴起,头抵着墙呜咽出声。

    地上的人失了智般一动不动看着前方。

    “0508,我需要螺丝刀。”

    “你需要什么?”

    “自食其果。”

    “经检测,你腿上的伤被恶意中伤,使用后,伤害将同置转移,确定使用吗?”

    “确认。”

    “系统操作中……”

    腰部的麻药渐渐消退,本就迷迷朦朦的甄珎被疼痛唤醒。

    其间她迷迷糊糊喊疼,为安抚她,柯信一直握着她手守在床边。

    甄珎睁开眼,动了动手指,“阿信。”

    他侧脸亲了亲她手,甄珎笑,“什么表情,天垮啦?”

    “我不会残疾了吧!”

    柯信敛容,“别胡说。”

    观察着他表情,挠了挠他手心,“别皱眉了,正好休个小假,就是可能会玩不痛快,有点遗憾。”

    他垂着眼,指尖边的唇都是凉的,甄珎觉得他寡欢得过了头。

    “柯信?”

    像汲取力量,他将她握得更紧,缓缓垂下头,额头紧紧抵住指尖,甄珎感觉到他在颤抖。

    接着,指关节处划过泪水。

    她不可思议,“柯信。”

    声音哽咽难忍,“我心疼,疼得喘不上气……我还保证,呵。”

    “我才是罪魁祸首,神经病,连你都保护不好还去养什么破小孩,搞得一团乱,让你受到伤害……凭什么,凭什么都是你忍让,我骗了你……”

    心随着他溃决的嘶鸣而一圈圈酸胀,贯彻全身。

    他感情再丰沛,但何曾掉过眼泪。

    甄珎偏过头,任由他落泪、抽噎。

    待他平静下来,她故意嘶了声,“我的脚,啊,好痛,痛死了。”

    还在自我否定的人立马起身去察看,“哪痛,是不是引流的管子,我去叫护士。”

    她叫住他,“欸,不痛了。”

    柯信反应过来,情绪退了大半,抹了把脸重新坐下。

    “帮我把床摇起来。”

    一言不发帮其直起上半身。

    “枕头太靠下了。”

    又探身帮她调,刚想询问,被一把抱住。

    她抚摸着他的背,头靠在他肩膀上,绵言软语,直往他心口哈气,“你没错,做你想做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你爱我,别怕,你的保证才刚刚开始奏效呢,从现在开始好好爱我吧。”

    他哭成这样,甄珎确定是宋安河陷害她。可柯信没有错,他初二那年恩爱的父母突然各自有了外遇,且着急的想甩掉他,都不想要他的抚养权,但迫于法律,柯父接下了。

    实际上,判决后的一年双方还给点钱,后来便切断了联系,当时还在读大二的柯念硬生生扛下了抚养弟弟的责任,姐弟两铆足了劲儿才走到现在。

    柯信之所以动恻隐之心,全因相似的遭遇,不忍心年龄尚轻的她失去那一份信念,孤身迷失在黑暗中。

    是宋安河辜负了他。

    住院第五日,主治医师通知要进行伤口缝合手术。

    打麻药前,需要拔掉引流管,因其与伤口粘合在一块,撕开时疼得甄珎咬紧牙关还是控制不住眼泪,围着伤口打五针麻药也疼得浑身战栗。

    回到病房五分钟,麻药药效退去,缝合处便疼得甄珎蜷缩难忍。

    因伤口有脓和坏死组织,伤口清出个空洞,缝合扯着四周的皮,刮骨的痛。

    齐云处理完公司事务,一下飞机来到病房,就见护士在给病床上的人打止痛针。

    “怎么了?”

    柯信抬眼看他,“伤口太深发炎了,刚做了缝合,疼得受不了。”

    望着鬓角都染湿,脸色虚白的甄珎,齐云问准备离开的护士,“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大明星住院的消息早传遍医院,护士们都各出奇招想一睹真面目,其间都是柯信陪床,护士还是第一次见到齐云,虽不认识,但又是一枚气质不凡的帅哥。

    护士立马扬起笑,“今晚观察一晚,明早就可以出院了,两天来换一次药,十四天后就可以拆绷带了。”

    甄珎不可置信,“这么久?”

    柯信看看她脚,“痊愈要多久,能正常走路。”

    “看情况至少两个月,完全好应该三个月。”

    甄珎没想到一个小伤口居然那么麻烦,这会耽误下半年的时装周。

    见她敛目沉思,柯信摸摸她脸,“说不定比预估的好得快,好好养伤。”

    “就当给你放假了,工资照领。”

    齐云绕到一侧,在水果里挑了个苹果放在她眼前,“别苦着脸,员工受伤,最大损失是老板好吗,我才该哭呢。”

    甄珎推开脸上的苹果,正欲开口,齐云立马接道,“不吃苹果,最普通的水果,这就给你换。”

    纯心逗她,她哭笑不得,“我要吃橙子,手剥的!”

    刚把橙子拿起来,就被人抢了去。

    齐云一愣,笑容不减,“抢我的干嘛,要吃自己拿去啊。”

    说着伸手要夺回,柯信一躲,声音不咸不淡,“你也奔波一天了,早熟能生巧,给你也剥一个?”

    柯信盯着他,袒露了自己的态度。

    嘴角的弧度趋于平直,齐云垂眸一笑,再抬眼,眼里却是寂寥的,“正好,我喜欢吃苹果。”

    宋安河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脚自从三亚回来就疼到现在,忍耐了一个星期怕是什么大病的征兆只好来医院看看。

    又是问诊,拍片,却查不出任何问题,可她疼得也不作假,医生只能给她开了基础止疼药。

    宋安河疼得甚至没办法走路,还支了拐,去大堂拿药的路上迎面碰上转院换药的甄珎两人。

    她戴着帽子坐在轮椅上,柯信半跪在她跟前和她说些什么,她似乎在闹小脾气,因为她撇着脸,男人低头亲了亲她手。

    想起男人对她的攻击嘲讽,她有点恍惚,这是同一个人吗,他曾经也对她那么温柔过吗?

    这边的甄珎确实在生气,她的腿因系统作弊而以惊人的愈合力愈合着,本是换药,但医生表示可以拆线,但柯信询问后得知再缓个两天伤口会恢复得更好,于是只是换了药。

    拆线意味着马上就能下地,甄珎瞬间不开心了。

    “我们要保证你的脚能好好恢复,如果中途又发炎会更严重,你听话一点。”

    他语气有点恐吓了,甄珎心快了一拍,他近来都走温和路线,好久没专横独裁了。

    她其实还蛮怀念的。

    人还亲了亲她手,瞬间受不住地甩开他,不敢看他,“知道了,快去缴费。”

    甄珎脚受伤的事被人传到了网络,公司早有准备,先稳住甲方才发了声明。

    宋安河无故承受着病痛在家,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外卖,唤了几声放门口也无济于事才不得已支起拐去开门。

    门外是两名警察,“你好,是宋安河女士吗?您涉嫌一起故意伤害罪,您需要和我们走一趟。”

    “你们提供的证据可以提起公诉案件,但我需要提醒你们,被告人才成年,而且才高考,一旦立案,她的档案上就会留下污渍,伴随她一辈子。”

    “尤其她的父亲是烈士,这影响太大了。”

    刘警官面对两位年轻人,还是希望他们能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立案实在惩罚太重。

    这案是齐云报的,但到底立不立就看柯信了。

    齐云一幅好人样,“您说的是,法律有温情嘛,但我们也实在吓得不轻,也咽不下那口气啊。”

    刘警官点点头,“太多了,现在年轻人都太冲动。”

    齐云轻勾唇,“所以还是要加强法律意识啊。”

    说完,用肩撞了撞在抉择的柯信。

    柯信满脑子都是宋安河在询问室里畏惧害怕的神色。

    如刘警官所说,她才成年,没有那么坏。

    两边思绪在拉扯,柯信感到头痛欲裂。

    忽然裤袋的手机震醒了他。

    甄珎看了齐云发来的消息才知道他们打算惩治宋安河。

    吓得她立马打电话制止,就像刘警官说的,她可不想让宋安河赔了一生在她身上,鬼知道以后会不会阴魂不散,她就希望到此为止,一拍两散。

    报警吓吓她也够了。

    齐云见柯信嗯了两三声就挂了电话,随后就和警官说撤案。

    出警局后,柯信看向天,眯着眼,“你哪天差点掐死她。”

    齐云笑,“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

    他显然有点端不住了,上脚就踹他,“闭嘴吧你。”

    齐云抬手遮了遮阳,看向他,“我不会放弃保护她,即便是你。”

    他垂眸乐了,“挺好……就委屈你了。”

    两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样处罚宋安河对甄珎有利无弊,只是气不撒,他们都过不去。

章节目录

红杏出墙(快穿)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落音叁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落音叁并收藏红杏出墙(快穿)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