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假装失忆,忘掉那些黑暗的历史,我们可以心无芥蒂地告别吗?”

    许恒星提前到了,坐在公园外面等候刘辰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忽然想到了这句话。

    她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练习了好多次,想找出一种最恰当的,不让自己那么卑微,也不伤害到刘辰名的方式来做最后的告别。可一直到今天早晨,在公交车上看到一对小情侣在玩失忆后重新追求的戏码,她忽然就心动了。

    那段黑暗的历史,并不是她做的,她就算想推脱掉不承担相应的责任,也不算过分吧。

    许恒星拿出一枚硬币,许愿之后抛到空中,硬币在阳光下闪烁了一下,落地,滚落到远处,她急忙跑过去捡,却没注意到前方有人也向这边跑过来,两人都没来得及刹车,要看着要撞上去。

    身后忽然有人拉了一把许恒星的手臂,将差点失控的身体拽了回来,许恒星回身,被巨大的力道拽着扑到一个怀里,一把抱住了身后的人。

    “对不起!”许恒星急忙退后一步,道歉,可看清楚那人的脸,一下子怔住了。

    “刘辰名!”她下意识喊出他的名字,刚刚想出的装失忆的计划荡然无存。原来,她根本没法在他面前表示得毫不在意。

    在脑海中出现了千遍万遍的人,这时候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了,她心脏又开始不安分,提醒她这个人对她的意义非同寻常。

    “没事吧?”刘辰名却好似和她见过好多面,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激动。

    “没事。”许恒星尴尬地笑笑,“我还以为,是你的朋友替你来拿手机。”

    “哦,他忙,所以我自己来了。”刘辰名的眼神有些闪躲,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衣角。

    “先进去吧。”许恒星提议 ,见刘辰名点头同意,她急忙转身跑进了动物园。

    一路上便再也没有有意义的交流。

    狮虎山,许恒星看着懒洋洋睡觉的老虎:“他们怎么这么懒啊,没有野外的健壮精神。”

    刘辰名:“是,野外的老虎自己捕猎,不是等待投喂的园内老虎能比的。”

    “比如,完达山一号?”许恒星歪着脑袋 ,想起手机上搜到的新闻,那只老虎体格匀称,眼里有野性,虎啸一声,天地为之震动。那才是大自然孕育出来的美好,让人肃然起敬。

    “嗯,对。”刘辰名也想到了北放生的完达山一号,认真回答。

    熊猫馆

    许恒星将红红的苹果向上抛了几回,回头问刘辰名:“可以投喂吗?”

    刘辰名笑了一下,摇头:“不行,他们不能乱吃东西。”

    许恒星失笑,看着明星熊猫靠坐在树旁边认真地扒最爱的竹笋,刚扒完没来得及吃,就被旁边的熊抢走了。它俯下身又拿了一个竹笋,耐心地扒干净,刚想吃又被抢走了。

    许恒星心疼了:“好可怜,不能投喂吗?”

    刘辰名笑:“不用担心,回去以后饲养员开小灶 。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胖。”

    “嘘!”旁边拍照的女孩子忽然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对着交谈的两人摇头,“不要说我们女明星胖,如果说的人多了,基地要给她控制饮食了。她不是胖,她就是短,所以才显胖。”

    女明星不是胖,是短,果然粉丝更知道怎么扎心。

    许恒星好想捂住熊猫的小耳朵,免得她听到伤心。

    等到那女孩子走了许恒星凑到刘辰名面前,小声:“她们怎么连说什么会导致熊猫控制饮食都知道,是工作人员吗?”

    许恒星忽然靠近刘辰名没心理准备,身体忽然僵硬,屏住呼吸,慢慢呼吸:“她们是熊猫粉丝,经常看直播吧,所以都知道。”

    “熊猫还有粉啊。”许恒星第一次听到,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第一次来这,来之前没做过功课,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明星熊猫。你经常来吗?”

    刘辰名错愕地看了许恒星一眼,之前埋起来的记忆冲了出来——

    他等了两个小时,却看到许恒星亲热地揽着谷嘉的胳膊在熊猫场馆前合影,看到刘辰名,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啊,我忘了上午约过你了,我还以为这么久了,你不会来了呢。你不介意吧。”

    刘辰名把带来的食物扔进垃圾桶,转身走了。

    “许恒星,捉弄我很有意思吗?”这是他对许恒星说的最后一句话。

    记忆结束,现实世界回来,许恒星的表情满是天真,像极了高中时期的女孩,和大学生许恒星没有半点相似。

    刘辰名沉默了,没注意到许恒星在侧面偷偷看他,表情越发不安。她的记忆丢失太多,根本就不知道哪个地方暴雷,她不想一点点排雷,所以要在这次见面之后彻底地结束,开始全新的生活。

    “中午了,去吃比萨吧。”他们走到园内的一家比萨店旁边,许恒星提议。

    刘辰名同意,两人进去,许恒星看着琳琅满目的比萨犹豫不决。

    “这家的培根暑角比萨很好吃,是这家的招牌,热度最高。”一旁的刘辰名提建议。

    没有主意的时候,许恒星最喜欢提建议,立刻点头:“就这个吧。”

    刘辰名也点了同样的一份,双方面对面坐下来。比萨上来了,许恒星尝了一口,果然很好吃,心里默默记下名字,等下回自己来的时候还要这个。

    两人相对坐着,沉默地吃着自己的比萨,一点交流没有。

    从没有这样过,哪怕高中两人闹了别扭谁都不说话,又被安排一起参加比赛的时候都没这么窒息过。许恒星看了下时间,决定自己动手结束掉这一切。

    她从书包里拿出刘辰名的手机,推到他面前:“这是你的手机。我没看过你的隐私,不用担心。”

    刘辰名看着离开他好几天,如今像换了一副面孔的手机,嗯了一声,伸手拿过来放到自己面前,却没打开检查一下。

    依旧是沉默。他心里似乎有很多话,却反而压着他安静地不发一言。

    许恒星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找到张合的微信界面,问他:“这是你的微信还是张合同学的?”

    刘辰名沉默了两秒钟,有种说谎被当面拆穿的尴尬:“是我的。”

    许恒星点头:“绑定银行卡了吗?我用微信给你转账,能提出来吧。”

    “转什么?”刘辰名诧异。

    又到了考验心理素质的时候了,许恒星说出酝酿许久的台词:“之前发生了一点小波折,你的手机被我摔坏……”

    “小许同学,和男朋友出来玩吗?”话还没说完,忽然响起一个惊喜的声音喊她,许恒星回头看到来者,脸都绿了,不自觉结巴,“警察叔叔,我这次什么都没干。”

    “别总叫叔叔,我才大你几岁。”冯警官笑呵呵的,一副恨不得拉着许恒星侃大山的轻松自在,“别怕,我不是出来查案的,我陪女朋友玩。你这个比萨看起来不错,好吃吗?”

    许恒星点头如小鸡啄米,立刻把没碰的部分推到冯警官面前,冯警官不见外地尝了一口,也很喜欢:“就这个吧,叫什么名字?”

    许恒星大脑一片空白:“叫……”

    “培根牛角比萨。”被晾了半天,像傻瓜一样看人家互动的刘辰名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重复了一遍比萨的名字。

    冯警官记性很好,一下记住了,重复了一遍,刚要走,忽然一眼看到了桌上放着的手机,他很快把前因后果联系到一起,同时又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许恒星?”他的声音里有怀疑,目光锐利起来。

    许恒星急忙摇手澄清:“他不是黄牛,他是A大学生。”

    “手机的主人?”排除最大的嫌疑,就只有这个了,冯警官立刻恍然大悟,“用不用我帮着当个见证人。”

    “不用不用。”许恒星再度拒绝。

    “手机店的主人联系你了吗?”不知道冯警官是没看出许恒星的窘迫还是故意在谈什么,又提到了让许恒星脸色大变的人。

    许恒星像从弹簧上跳起来,推着冯警官往单独坐的女孩子处走:“警察叔叔,你女朋友等你呢,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头再聊。”

    “哎呀,别推我,我知道是你的隐私,没打算透露。”被人误会不看场合,冯警官有点急了,“我就是告诉你我去问过了,你抽空去一趟,他可能有话对你说。”

    许恒星推人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感激加不好意思,只好鞠躬:“谢谢警察叔叔。”

    冯警官黑脸:“你要是再敢叫我叔叔,我收回刚才的话。”

    “对不起,警察同志。”许恒星一向识时务,立刻改口。

    终于送走了知道太多的警察同志,许恒星松一口气,一回头吓了一跳。刘辰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起来了,跟在许恒星身后。

    “发生什么事情了?”刘辰名困惑,有太多没头没脑完全看不懂的事情了。

    “没事。”许恒星赔笑,拉着刘辰名回到座位前,继续谈手机的问题,“你的手机被我摔坏了,我不懂,给换了普通屏。可能影响到售后了。我本来想再买一个还给你,可是太热门了,根本抢不到。所以手机依旧归还给你,我再原价把钱转给你。你看可以吗?”

    “手机什么时候坏的?”刘辰名低头看着手机,问。

    “有一个多礼拜了。”许恒星回忆了一下,爸妈走那天摔坏的。

    “黄牛是怎么回事?”刘辰名看着手机,想起警察刚才的话,猜到了什么。

    许恒星心内大呼不妙:刘辰名这观察能力果然够强。

    “之前买演唱会的票,认识了一个黄牛,不过被交易现场被警察抓到了,钱没花出去。”许恒星眼睛看向其他处,慢慢地编织了一个听起来最像真的谎话。

    可刚才警察明明在看到手机之后起疑,许恒星急着撇清的是刘辰名的身份,而不是她有找黄牛这个行为。

    是为了买手机被抓到了。

    刘辰名心里很不是滋味,拿起手机放到自己包里:“不用了,我用什么屏都差不多,不用再给钱了。”

    “可是会影响到售后。”许恒星着急地抓住刘辰名收起手机的手,转账可能不会收,现场扫码就没有拖延后悔的余地了。

    “我没关系。”刘辰名温柔地抽回自己的手,“等我把手机用坏了,早就过了保修期了,我可能也不去官方售后店,第三方也不错。”

    “还可以这样吗?”许恒星愣了愣,想着其中的可能性。

    “吃好了吗?咱们出去吧。”刘辰名收好的包起身,顺手把许恒星装着学习资料的包也背起来。

    许恒星却一把抓住了他,认真:“钱你先收下,等过了保修期之后再还给我。”

    “不用。”刘辰名被许恒星的执拗逗笑了,见面这么久一直绷着神经,第一次轻松地笑。

    “许恒星,这么快就吃回头草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声音忽然响起叫住了她的名字,许恒星的心脏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摸过一样,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回过头,看到了谷嘉和他女朋友初夏的脸。

    许恒星不想在刘辰名面前发疯,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回头拉过刘辰名的手臂:“咱们出去吧。”

    谷嘉看着许恒星的手落在刘辰名的手臂上,自然地挽着,和以前许恒星粘着他那时候一模一样,他冷笑一声:“当众撒泼要钱,原来就是为了上杆子求着给新男友花。许恒星,你一点都没变,无论和谁谈恋爱都是一副没自尊的舔狗样子。”

    他极其恶毒地当众说出前女友的黑历史,一点都不在意她是否因此丢脸,说完还不解气地一把打开了许恒星抓着刘辰名手臂的手。

    啪的一声,谷嘉大概是用了很大力,疼得许恒星心都跟着跳了起来,同时被封存的记忆又泄露出一部分,让她的表情都僵住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一直来找你?”记忆中的谷嘉黑着脸甩开了女孩子缠上来的手,“许恒星,忘不掉他就回去当你的学霸女友,别在我这里脚踏两只船。”

    “我没有,你相信我。”显然这样的问题探讨很多回了,已经过了吃醋的程度,变成了威胁,当时恋爱脑的许恒星将谷嘉放在心尖上,生怕他一生气真的不要她了。

    她当着谷嘉的面给刘辰名发了短信,说现在要他陪她去动物园,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等到刘辰名回复说好以后,她将刘辰名的电话号码拉黑后关机。

    足足两个小时之后,她才和谷嘉姗姗来迟,挽着谷嘉的胳膊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啊,我忘了上午约过你了,我还以为这么久了,你不会来了呢。你不介意吧。”

    同样过分的事情做了好几件,之前还只是冷言冷语划清和刘辰名的极限,后来随着谷嘉吃醋,为了彻底斩断刘辰名以朋友身份的关心,被夺舍的许恒星终于将善良都抛到脑后,用最狠的方法刺激了他一回。

    看着刘辰名受伤得红了眼睛,许恒星却笑得夸张,谷嘉在一旁火上浇油,拍拍刘辰名的肩膀:“兄弟,舔狗做成这样真的很失败。”

    他回头看许恒星:“你说,他的底线在哪里?下次咱们开房,让他过来给咱们付钱,他不会也乐颠颠地来吧。”

    两人笑着,不知道他们的言行有多恶毒。

    现实世界的许恒星红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她低头看了一下刚才被谷嘉打开后,刘辰名推了谷嘉,随后扶住了许恒星的肩膀。

    记忆中的画面太过冲击,许恒星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从刘辰名的肩膀下躲出来,刘辰名本来在和谷嘉对峙,手臂下一空,愕然地低下头,看到了许恒星通红的双眼。

    “刘辰名,我们俩分手了,你立刻不要尊严地凑过来,你以为这就是结局吗?”谷嘉见许恒星躲开了刘辰名的亲近,误会了,露出更加嚣张的笑,“你信不信,你们俩确定恋爱关系的当天我勾勾手就能把许恒星召唤回来,我现在只是懒得费心而已,否则——”

    一杯果汁从低处朝着谷嘉泼了过去,将他的头泼成了落汤鸡,谷嘉刚想发怒,却看到许恒星手里拿着空杯子,眼睛红成兔子,怨恨地瞪着他。

    “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们这些魔鬼。”有些话没说出口,但谷嘉感受到了。他们分手过很多次,因为刘辰名的原因闹过别扭很多次,但之前只是隐隐地不安,这一次从许恒星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他终于意识到了失去。

    许恒星心上的人是刘辰名,像以前一样热烈纯粹,没有半分余地留给他。

    “这是我的果汁!”被抢了果汁的女孩子很无奈地插话进来。

    被吓到的刘辰名急忙从包里翻出了五十元,递给女孩,嘴里连声道歉,女孩愉快地接受了,买了两杯果汁,一杯自己留着,另一杯小心翼翼地放到女孩手里,无比认真地拍了一下许恒星的手,精神上支持她惩恶扬善。

    许恒星没再泼,刘辰名拉着她往外走,她低下头顺着他的力道出去了,再也没抬头看了一眼。

    出门之后走了一段距离,刘辰名回头,担忧地看她:“许恒星,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恒星的声音低沉,仿佛刚才那半杯果汁用尽了她全部的精力,连身体都虚弱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遇到像我这么坏的人。”

    她似乎有些混乱了,低声不断呢喃着。

    “许恒星。”她现在混乱的样子让刘辰名担心不已。

    许恒星退了两步从刘辰名的身边离开,抬起头看他:“手机已经还给你了,我要回去了。以后……”

    她想说再见,但梗在后头说不出口。

    “今天谢谢你。”她结束话题,转身朝着动物园出口的方向跑去,刘辰名不放心跟在后面,她出了动物园后茫然四顾,正好看到不远处公交车来了,立刻加快脚步跑了过去,在公交车启动前上了车。

    可那不是她回学校方向的车。

    刘辰名也跟着上了车,站在许恒星身后,看着她靠着车窗默默流泪,看着她下车,再次茫然四顾之后胡乱选了一个方向走,一路走一路失声痛哭。

    最终哭得站不直身体,蹲在路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哭了很久,刘辰名一直陪着,也跟着心疼得掉眼泪。可是他不知道许恒星究竟经历过什么,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安慰她。

    谷嘉有新女友了,许恒星为此当众跳楼,那件事情在A大的他也知道。

    张合的高中同学在E大,他第一时间看到了同学凑热闹发过来的信息,立刻拿给身边的刘辰名看:“快看,出大新闻了。”

    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刘辰名对这种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但因为是E大才看了一眼,一眼就从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的照片上猜出了那女孩子的身份。

    “什么时候发生的?”情绪向来稳定的刘辰名少见地激动起来,一把抢过手机,放大图片仔细看。

    “额……刚刚,正在进行时……”张合摸不着头脑,愣愣地回答,他惊讶地看见刘辰名从几百人的课堂上跑出去,连假都是打电话请的。

    从A大到E大需要半小时,路上他疯狂拨打许恒星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许恒星早就把她拉黑了,他终于意识到这个让人绝望的真相。

    半小时后之后他到了E大,向门卫询问许恒星的下落,门卫却三缄其口,问什么都不知道。刘辰名只好给张合打电话,张合也不太了解情况,因为他同学只告诉了他人没事,其余就不肯说了。估计是学校的意思,不许对外讲,以免造成恶劣的影响。

    人没事,在哪儿呢?他想到了医院,立刻打车赶去了最近的医院,但医院并不肯透露病人的信息,他不知道她是否在这里。

    那天雨一直下很久,天一直阴冷着,他浑身湿透在医院大门口想她同学的信息,想着还能找谁找到她。他站了好久,直到夜幕降临,一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下车的人正是许恒星宿舍的三个女孩子,在许恒星的家属来之前,她们负责和老师一起看护许恒星。

    许恒星跳楼未遂,被救回来了。

    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刘辰名瘫倒在地。

    “许恒星,一千次一万次地在心底告诫自己忘记你,可你一出现就让轻易我的誓言土崩瓦解,你好像永远是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放弃你我就不是完整的我了。”

    “喜欢是什么感觉?”高三那年听到许恒星和同学闲聊,他们聊到这个话题,刘辰名假装做题,实则偷偷竖起耳朵听。

    “喜欢啊……”许恒星稚嫩的脸却故作深沉,“喜欢就是一个人走进心里的感觉。”

    刘辰名的心像平静的湖水被投入了石子,涟漪瞬间散开,之前那些懵懂的,不知道因何而起,不知道因何不计结果的持续,在那一瞬间都得到了解答。

    “许恒星,遇见你之前我是一个孤独的个体,从不想和任何人有深入生命的羁绊,遇见你之后我的心里面就生了根,刹那间万紫千红,每一朵花都是我对你的喜欢。”

    “你若离开,我的世界就枯萎了,再也没有颜色。”

    “没有颜色的我也能活着,但我还是很向往有你在的开满花朵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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