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2）
山间林木云雾缭绕，裴几秋感觉面上似有舔舐之感，她迎着刺目亮光，和一只小鹿对视了。
小鹿被吓到，惊起跳跃转身而逃，把周围的活物也带的四散奔跑。
她茫然未动，头顶天空蔚蓝，周围树木繁盛。
裴几秋坐起身，双掌伸出反复确认，似乎终于确定这身体是她的。
那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么一想，脑中却一片空白，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丝毫。
可她分明知道自己叫什么......
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刚才小鹿奔走，身边又有那么多大树，所以，她现在这又是在哪里？
她从地上爬起来，却听到“叮——”的一声。
是一块椭圆形样式的物品，随她起身时落到地上石头上，她刚才没有注意到它。
裴几秋把它捡了起来细细查看，这似乎是面随身镜。
它看起来似乎只有掌心大小，整体精致，周边坠有装饰花纹，背面刻有云纹，镜面干净，可清晰的看到镜中人模样。
镜中人大约十七八左右，鹅蛋脸，俏鼻梁，脸颊上还有些未褪干净的婴儿肥，气质干净，眉眼弯弯。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大而黑，睁眼看人的时候总感觉有几分无辜。
裴几秋一愣，这是......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人也做出了同样的行为。
她并没有思考多久，因为久无动静，周围草丛又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若只是山里小鹿或许还好，怕只怕......
裴几秋站起身，四周全是树木，她把手中镜子收好，随便挑了个看着灌木丛没有那么多的方向前进。
确实是随便挑的方向......
她一脚踩空摔倒在地，随后便如坐滑梯，整个人不受控制得往下坠，周围草木根本提供不了一点阻碍。
当前方出现悬崖的时候，裴几秋慌了。
“不会吧，出场即死？”她心中慌乱，愈发急抓周围事物。
可惜作用不大，她还是滑落下去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她现在吊在了空中。
她握紧了手中的三两根藤蔓，周围大树根系发达，有不少漏出地面的，被她抓住了。
可她现在不上不下，实在尴尬。
往上是悬崖峭壁，藤蔓悬空无处着力；往下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左右又似乎没有人家，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能像法子自救了……
这里周围都是峭壁，她考虑了一下攀附而上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几率不大。
虽然峭壁上也有一些盘踞错节的树根漏出，但越往上峭壁越平，根本无处着力。
她又考虑了一下往上爬的可能性，几率稍大一些，但她落下来的距离不短，她的体力不一定能支撑自己爬到顶。
这么想着，手中藤蔓似乎是因为受了力，有一根直接断掉，又往下滑了一截，带动悬崖边泥土落下。
她被泥土糊了脸，怕泥进了眼睛，只能低头避开掉落的泥灰。
她不敢动，只能等泥灰都没动静了，才悄悄觑眼试探。
却在较低处看到一个略显突出的平台，后面大约是个山洞模样，被草丛遮挡，离她大约三两步距离。
这点距离，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被挂了很久了，体力本就不多，稍低的位置，凸显的平台，不远的距离，只需要她小心注意用藤蔓荡过去，怎么看都比其他的法子要好太多。
下定决心，她开始小心的晃动双腿，就像坐秋千那样来回使劲。
被她这样晃动，藤蔓也有些受不住力往下又滑落一点，带动泥土往下落，但她不敢闭眼跳，只好低着头躲避。
就这么来回七八次，她终于觉得足够了，抓紧时机一跃而下。
终于，裴几秋险之又险落到了平台上，而她自己此时也是狼狈得不行。
身上衣物原本是薄荷绿的，现在却只能看到灰一块黑一块的，手心因为坠落时太过用力握紧藤蔓，手心都被摩擦破了皮，一阵火辣辣得疼。
再加上这一跳受力不均，落到平台上磕破了皮，似乎还有点崴脚......
但至少活下来了。
她眼中噙了泪，抿紧了双唇，在平台上坐了一会儿，等这阵情绪缓过去。
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路出去。
她扶着峭壁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脚腕，有点疼，但还能动，应该不是很严重。
一瘸一拐的走向山洞口，扒拉开洞口遮挡的藤蔓野草，裴几秋才发现这个洞其实不小，内里空间极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四通八达。
在洞口感受了一下，似乎有风吹过，隐隐还有一些水流滴答声。
她往地上捡了块尖锐的石头，扶了墙走了进去。
没两步，洞内居然有了分岔路，她一时分不清两边的区别，最后她把之前放进怀里的镜子拿了出来。
“这样，正面是左，反面是右。”她一脸真诚得对着镜子道。
然后把镜子闭眼往上一扔，竟然是把镜子当做卦用。
镜子落地，云纹朝上，她捡起镜子一看，当即往右边的岔路口去，一边还用石头在墙上划了一个大大的×。
这样的岔路有好几个，每次她都用的同样的方法。
山洞内崎岖不平，她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直到她见到前方居然隐隐有光亮照进。
裴几秋心中一喜，将镜子贴身收好，握紧了石块就朝着光亮的方向去。
只是前方并不是出口，那是一大片的空地，顶部有一个天井似的空洞，光正是从上面打下来的。
中间落了一块大石头，光打下来正好照在上面，而石头上却有一个人......
他仰躺在石面上，长长的头发像水鬼一样黑，蔓延至地上，一身灰衣，看不清模样。
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人？
但是如果有人，能不能问一下怎么出去？
她在洞口位置踟蹰，没注意到石头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她这里的动静。
一块石头打在她耳旁，石头与石壁碰撞溅开的碎石滑过她脸颊，她吃痛一哼。
她吓一激灵，这才发现中间石头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裴几秋只好走出去，打了声招呼，声明自己遭遇，并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走近了终于看清对方的模样，对方很高，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那双腿又长又直，存在感强烈。
衣服似乎不是灰色，裴几秋不确定的想，看起来更像是白色的，只是上面染满了灰土石粒，一片狼藉。
但这些种种并不影响他本人神清骨秀，霞姿月韵。
她一时惊艳，脑海中却想起一句奇怪的形容：
“她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的像乌木一样。”
对方盯着她不动，微微侧头。
裴几秋发现，对方虽然盯着她，可眼神却并不聚集。
......瞎子？
她迟疑了：这个地方，有人都很奇怪了，怎么还是眼睛有问题的，不会和她一样也是遇难吧。
他形容狼狈，身上有多处脏污，这个的可能性很大。
“你也是遇到麻烦了吗？”
对方却并不回答，他仔细听了她的动静，似乎确定她没有想动手的迹象，便不再搭理她闭上了眼睛，这次却没躺下。
裴几秋心里无语，哑巴？
对方无意搭理，她也不再纠缠，哪怕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人。
顶部的洞口不大，周围只有一些爬山虎之类的，高一些的地方有一些红红的果子，要想从这爬上去不太可能了。
不过周围还有不少孔洞，只是分不清哪边是出口。
坐以待毙实在难熬，还不如去看看。
她不再管坐在中间的人，选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出口的进去了。
路上都用镜子做选择，没走过的打个×，走过的位置打个方向箭头，结果绕着绕着，又绕回了那片空地。
那人没动，还是那个姿势。
裴几秋看了看自己出来的位置，和她刚才进去的位置离了好几个洞口。
啊这......
她再次换了个洞口，继续探索。
裴几秋躺在空地石头边上，闭着眼睛喘息，旁边是之前见到的人。
她走了很久，但是最终都绕回了这个地方。
她现在又累又饿，脚腕也隐隐作痛，之前本来就崴了还没得到休息。
中间这个人就没动过，好像是死掉了的模样。
但没死。
她看了看石壁上的红果子，往地上挑了一些石头，砸向果子。
还真让她砸下来了，虽然只是其中一枝，但对她目前的情况而言足够了。
手中有了吃了，她也有闲心再起话头了。
“你是什么时候落到这里的？”
“你有没有在周围转转？”
“我转了一圈了什么也没找到。”
“你在这躺着是有人会来救你吗？”
“嗳，你吃吗？”
......
他终于开口：“闭嘴。”
语气淡然，不像是被烦的，裴几秋忘了一开始他扔过来的石子。
“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呃......”
他偏头，冷哼一声，应该是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话。
“你有其他安排吗？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无。”
裴几秋吃着果子，沉默地点点头，那他这是准备在这等死吗？
她又问：“你不想出去吗？”
他没回答，裴几秋明白了，他是想出去的。
“不如我们再去找找出口吧。”
“跟你一般像个无头苍蝇吗？”
他忽然语带攻击，口气冷漠，裴几秋没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对方了。
她觉得没有，但想到对方的情况，又觉得盲人和其他人的敏感度不一样，还是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坐在这里一直等不是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出去。”
“你也不想在这等死吧。”
“凭你？”
他似乎是在笑，裴几秋假装听不见，她继续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得多嘛。”
“你要是嫌我烦，等我们出去了，到时候再分开也不迟啊。”
......
对方最后还是站起来了，但也只是起来了……
裴几秋见他半天不动，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他看不见。
难怪突然又没动静了......
她心里一哂，在周围找了个木棍，将一端递到他手上：“你拿着这个，我带路，我们再去找找出口。”
这些洞口她已经跑了一大半了，还剩两个洞口，她把镜子拿了出来。
两人最后走的左边。
直到上路，裴几秋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是灰衣了。
哪怕有她提醒，他依然多次碰壁和踩空，每一次都能听到他的身体和石壁碰撞发出的实在声。
裴几秋原本离他两个手臂加一根木棍的距离，但见他碰撞多次仍一声不吭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模样，心软的毛病发作了。
她抛下木棍，把手放到他手边轻碰了下：“抓我的手吧。”
对方停顿了一下，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抓住了她的手。
后面好多了，哪怕仍有碰壁，程度也轻上不少。
她们又转了许久，中间遇到很多之前她走过的路，直到其中一个路口，她正要往前，却感觉手中一紧。
青年站在原地，侧耳倾听。
许久，他指着一个方向：“这边。”
裴几秋看过去，那个方向做了记号，但是却是她之前走过的。
小鹿被吓到，惊起跳跃转身而逃，把周围的活物也带的四散奔跑。
她茫然未动，头顶天空蔚蓝，周围树木繁盛。
裴几秋坐起身，双掌伸出反复确认，似乎终于确定这身体是她的。
那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么一想，脑中却一片空白，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丝毫。
可她分明知道自己叫什么......
扫了一眼周围环境，刚才小鹿奔走，身边又有那么多大树，所以，她现在这又是在哪里？
她从地上爬起来，却听到“叮——”的一声。
是一块椭圆形样式的物品，随她起身时落到地上石头上，她刚才没有注意到它。
裴几秋把它捡了起来细细查看，这似乎是面随身镜。
它看起来似乎只有掌心大小，整体精致，周边坠有装饰花纹，背面刻有云纹，镜面干净，可清晰的看到镜中人模样。
镜中人大约十七八左右，鹅蛋脸，俏鼻梁，脸颊上还有些未褪干净的婴儿肥，气质干净，眉眼弯弯。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大而黑，睁眼看人的时候总感觉有几分无辜。
裴几秋一愣，这是......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镜中人也做出了同样的行为。
她并没有思考多久，因为久无动静，周围草丛又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若只是山里小鹿或许还好，怕只怕......
裴几秋站起身，四周全是树木，她把手中镜子收好，随便挑了个看着灌木丛没有那么多的方向前进。
确实是随便挑的方向......
她一脚踩空摔倒在地，随后便如坐滑梯，整个人不受控制得往下坠，周围草木根本提供不了一点阻碍。
当前方出现悬崖的时候，裴几秋慌了。
“不会吧，出场即死？”她心中慌乱，愈发急抓周围事物。
可惜作用不大，她还是滑落下去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她现在吊在了空中。
她握紧了手中的三两根藤蔓，周围大树根系发达，有不少漏出地面的，被她抓住了。
可她现在不上不下，实在尴尬。
往上是悬崖峭壁，藤蔓悬空无处着力；往下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左右又似乎没有人家，真正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能像法子自救了……
这里周围都是峭壁，她考虑了一下攀附而上的可能性，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几率不大。
虽然峭壁上也有一些盘踞错节的树根漏出，但越往上峭壁越平，根本无处着力。
她又考虑了一下往上爬的可能性，几率稍大一些，但她落下来的距离不短，她的体力不一定能支撑自己爬到顶。
这么想着，手中藤蔓似乎是因为受了力，有一根直接断掉，又往下滑了一截，带动悬崖边泥土落下。
她被泥土糊了脸，怕泥进了眼睛，只能低头避开掉落的泥灰。
她不敢动，只能等泥灰都没动静了，才悄悄觑眼试探。
却在较低处看到一个略显突出的平台，后面大约是个山洞模样，被草丛遮挡，离她大约三两步距离。
这点距离，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被挂了很久了，体力本就不多，稍低的位置，凸显的平台，不远的距离，只需要她小心注意用藤蔓荡过去，怎么看都比其他的法子要好太多。
下定决心，她开始小心的晃动双腿，就像坐秋千那样来回使劲。
被她这样晃动，藤蔓也有些受不住力往下又滑落一点，带动泥土往下落，但她不敢闭眼跳，只好低着头躲避。
就这么来回七八次，她终于觉得足够了，抓紧时机一跃而下。
终于，裴几秋险之又险落到了平台上，而她自己此时也是狼狈得不行。
身上衣物原本是薄荷绿的，现在却只能看到灰一块黑一块的，手心因为坠落时太过用力握紧藤蔓，手心都被摩擦破了皮，一阵火辣辣得疼。
再加上这一跳受力不均，落到平台上磕破了皮，似乎还有点崴脚......
但至少活下来了。
她眼中噙了泪，抿紧了双唇，在平台上坐了一会儿，等这阵情绪缓过去。
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路出去。
她扶着峭壁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脚腕，有点疼，但还能动，应该不是很严重。
一瘸一拐的走向山洞口，扒拉开洞口遮挡的藤蔓野草，裴几秋才发现这个洞其实不小，内里空间极大，甚至可以称得上四通八达。
在洞口感受了一下，似乎有风吹过，隐隐还有一些水流滴答声。
她往地上捡了块尖锐的石头，扶了墙走了进去。
没两步，洞内居然有了分岔路，她一时分不清两边的区别，最后她把之前放进怀里的镜子拿了出来。
“这样，正面是左，反面是右。”她一脸真诚得对着镜子道。
然后把镜子闭眼往上一扔，竟然是把镜子当做卦用。
镜子落地，云纹朝上，她捡起镜子一看，当即往右边的岔路口去，一边还用石头在墙上划了一个大大的×。
这样的岔路有好几个，每次她都用的同样的方法。
山洞内崎岖不平，她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直到她见到前方居然隐隐有光亮照进。
裴几秋心中一喜，将镜子贴身收好，握紧了石块就朝着光亮的方向去。
只是前方并不是出口，那是一大片的空地，顶部有一个天井似的空洞，光正是从上面打下来的。
中间落了一块大石头，光打下来正好照在上面，而石头上却有一个人......
他仰躺在石面上，长长的头发像水鬼一样黑，蔓延至地上，一身灰衣，看不清模样。
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人？
但是如果有人，能不能问一下怎么出去？
她在洞口位置踟蹰，没注意到石头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她这里的动静。
一块石头打在她耳旁，石头与石壁碰撞溅开的碎石滑过她脸颊，她吃痛一哼。
她吓一激灵，这才发现中间石头上的人已经坐了起来，定定地看着她。
裴几秋只好走出去，打了声招呼，声明自己遭遇，并表示自己并无恶意。
走近了终于看清对方的模样，对方很高，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那双腿又长又直，存在感强烈。
衣服似乎不是灰色，裴几秋不确定的想，看起来更像是白色的，只是上面染满了灰土石粒，一片狼藉。
但这些种种并不影响他本人神清骨秀，霞姿月韵。
她一时惊艳，脑海中却想起一句奇怪的形容：
“她皮肤像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的像乌木一样。”
对方盯着她不动，微微侧头。
裴几秋发现，对方虽然盯着她，可眼神却并不聚集。
......瞎子？
她迟疑了：这个地方，有人都很奇怪了，怎么还是眼睛有问题的，不会和她一样也是遇难吧。
他形容狼狈，身上有多处脏污，这个的可能性很大。
“你也是遇到麻烦了吗？”
对方却并不回答，他仔细听了她的动静，似乎确定她没有想动手的迹象，便不再搭理她闭上了眼睛，这次却没躺下。
裴几秋心里无语，哑巴？
对方无意搭理，她也不再纠缠，哪怕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人。
顶部的洞口不大，周围只有一些爬山虎之类的，高一些的地方有一些红红的果子，要想从这爬上去不太可能了。
不过周围还有不少孔洞，只是分不清哪边是出口。
坐以待毙实在难熬，还不如去看看。
她不再管坐在中间的人，选了一个看起来似乎是出口的进去了。
路上都用镜子做选择，没走过的打个×，走过的位置打个方向箭头，结果绕着绕着，又绕回了那片空地。
那人没动，还是那个姿势。
裴几秋看了看自己出来的位置，和她刚才进去的位置离了好几个洞口。
啊这......
她再次换了个洞口，继续探索。
裴几秋躺在空地石头边上，闭着眼睛喘息，旁边是之前见到的人。
她走了很久，但是最终都绕回了这个地方。
她现在又累又饿，脚腕也隐隐作痛，之前本来就崴了还没得到休息。
中间这个人就没动过，好像是死掉了的模样。
但没死。
她看了看石壁上的红果子，往地上挑了一些石头，砸向果子。
还真让她砸下来了，虽然只是其中一枝，但对她目前的情况而言足够了。
手中有了吃了，她也有闲心再起话头了。
“你是什么时候落到这里的？”
“你有没有在周围转转？”
“我转了一圈了什么也没找到。”
“你在这躺着是有人会来救你吗？”
“嗳，你吃吗？”
......
他终于开口：“闭嘴。”
语气淡然，不像是被烦的，裴几秋忘了一开始他扔过来的石子。
“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呃......”
他偏头，冷哼一声，应该是听懂了她的未尽之话。
“你有其他安排吗？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无。”
裴几秋吃着果子，沉默地点点头，那他这是准备在这等死吗？
她又问：“你不想出去吗？”
他没回答，裴几秋明白了，他是想出去的。
“不如我们再去找找出口吧。”
“跟你一般像个无头苍蝇吗？”
他忽然语带攻击，口气冷漠，裴几秋没明白自己是哪里惹到对方了。
她觉得没有，但想到对方的情况，又觉得盲人和其他人的敏感度不一样，还是道了个歉。
“不好意思。”她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坐在这里一直等不是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出去。”
“你也不想在这等死吧。”
“凭你？”
他似乎是在笑，裴几秋假装听不见，她继续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得多嘛。”
“你要是嫌我烦，等我们出去了，到时候再分开也不迟啊。”
......
对方最后还是站起来了，但也只是起来了……
裴几秋见他半天不动，突然一拍脑袋想起来，他看不见。
难怪突然又没动静了......
她心里一哂，在周围找了个木棍，将一端递到他手上：“你拿着这个，我带路，我们再去找找出口。”
这些洞口她已经跑了一大半了，还剩两个洞口，她把镜子拿了出来。
两人最后走的左边。
直到上路，裴几秋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是灰衣了。
哪怕有她提醒，他依然多次碰壁和踩空，每一次都能听到他的身体和石壁碰撞发出的实在声。
裴几秋原本离他两个手臂加一根木棍的距离，但见他碰撞多次仍一声不吭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模样，心软的毛病发作了。
她抛下木棍，把手放到他手边轻碰了下：“抓我的手吧。”
对方停顿了一下，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抓住了她的手。
后面好多了，哪怕仍有碰壁，程度也轻上不少。
她们又转了许久，中间遇到很多之前她走过的路，直到其中一个路口，她正要往前，却感觉手中一紧。
青年站在原地，侧耳倾听。
许久，他指着一个方向：“这边。”
裴几秋看过去，那个方向做了记号，但是却是她之前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