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毕,几个人都接受了来自大自然的馈赠,纷纷升了境界,尤其是廖时雨实现了从无到有的重大突破。

    为什么会这样?

    廖时雨觉得如果从唯心主义的视角来解释,那就是因为他们在处理灵矿这件事上,打磨了道心,窥见了天道的走向;用唯物主义一点的说法就是他们和大自然进行了物质能量的交换。

    从《宇宙法则》这本书的解释来看,就是她不知不觉间达到了什么条件,所以兑换了奖励。

    但是……都奖励了,一定得是土灵根吗?

    而且与天地灵物沟通,可以理解成可以和花花草草交流。

    “受大自然庇佑”什么什么技能啊?以后失足掉水了也不会淹死的意思吗?

    廖时雨带着一堆人打道回府。

    她的第二个要求——

    “免去郝家村的灵植税?!”外门办事处弟子露出前所未见的惊愕表情。

    这个女修昨天来领取了甲等奖励,隔了一天就来拿特别贡献奖励了?!

    什么时候外门奖励这么不值钱了,满大街都是?

    “少废话,赶紧照办。”赵初见脾气火爆地怒斥道。

    办事处弟子们连忙换上讨好的表情:“是是,都听大小姐的。”

    廖时雨这回没怎么开口,她全权交给赵初见处理,她发现虽然女修普遍奉行淡薄钱财的美德,赵初见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绝不退步的类型。

    能够无视社会对自己性别属性的普遍要求,单从这一点,廖时雨就觉得赵初见未来可堪大任。

    就在她们和办事处弟子们讨价还价的时候,围观的女修们纷纷对她们两个指指点点,觉得她们这么做实在“太不体面”、“有辱斯文”、“不像个女修”。

    廖时雨嗤笑一声,笑眯眯地对着围观的女修们朗声道:“各位姐姐妹妹,要是特别不喜欢钱呢,不如都给我,我特别爱钱,你们的钱与其被这几个办事处的师兄贪了,还不如被我贪呢。起码给我了,日后姐姐妹妹遇到什么问题,我还会见机行事、说不定就出手相救了。你们让利给这几位,那不是肉包子打狗——”

    成怀玉接道:“有去无回。”

    成飞扬闻言大笑一声:“你们两个也可以唱双簧了?”

    围观女修闻言满脸通红,想反击又怕被人说“太有攻击性”,毕竟琴心仙子淡泊名利,从不与人做口舌之争,是所有女修的榜样。

    因此,有些女修闻言愤然离去,有的女修却依然一脸新奇地围观者廖时雨她们讨价还价的样子,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等到悬崖小屋前,廖时雨说道:“第三个要求,初见,你能不能把这栋小屋扩建成大别墅,能住下好多人的那种。”

    成飞扬不解:“不是说好的做完特别任务,这屋子就让给我们兄弟俩吗?”

    廖时雨“啧”了一声,用力拍了拍成飞扬的胸脯,解释道:“咱们都是共患难的交情了,非要分得那么明白吗?这屋子小鹿都打扫好了,我们搬出去,小鹿又得再打扫一遍,你们无非想要一个悬崖边的屋子,让赵大小姐挨着这栋再建一栋不就完了?”

    “确实不难。”赵初见点点头。

    她立刻唤来几个弟子,又用了空间阵法,在原有的小屋东西侧各又建了两栋小屋。

    廖时雨非常满意赵初见的办事效率:“这样,我和小鹿住主屋,不语不停你们住西屋,至于东屋——诶,怎么多了一栋?”

    赵初见自然接道:“我住这里。”

    “不是吧?”

    听到廖时雨让他们兄弟们两人住在西屋,成飞扬没什么意见,但是听到赵初见也要住在这里,他一下子炸毛了,“不是,大小姐,你有病?你不去自己的屋子住,住我们这里干嘛?先说好,这里没人伺候你。”

    赵初见抬手做了个要扇巴掌的姿势,吓得成飞扬立刻躲在成怀玉身后。

    赵初见瞪了他们一眼,认真道:“我不需要人伺候,既然烟雨峰是我家,我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你们管得着?”

    “行行行,随意啊,你们都随意了,我累了,我去睡会。”廖时雨打了个哈切,忙碌了一天,她的生物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我年纪大了,得多睡会,等小鹿回来再叫醒我啊。”

    “喂喂,你多大年纪啊?大家不是都同龄人的吗?”成飞扬忍不住在她的身后吐槽。

    先前鹿鸣说还想单独给父亲守一会灵,他们就由着她了。

    鹿鸣跪在遇难者纪念碑前,小声说道:“阿爹,你见到我师尊了吗?她救了我两次了,从来不会放弃我的……我很喜欢她……我觉得她和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那夜爆炸后,鹿鸣受到重击,等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压在一块沉重的巨石之下,她惊慌失措地哭了起来:“阿爹救我,阿爹救我!”

    浓烟滚滚的外边,她父亲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小鹿,你还活着吗?你还活着吗?!”

    “我还活着,咳咳……好痛……阿爹,把石头搬开……”

    外面却沉默了。

    在鹿鸣看不到的外面,只剩下她的父亲一个人在石堆外,而掉落的石块形成了跷跷板一般的形状,如果把小鹿这边的搬开,那么石堆就会狠狠压死另外一面的人。

    而其它三十四个劳工都被压在另一侧的大地坑里,有的人已经受了重伤,满脸是血,但大部分还活着,那些人也在呼救:“老陆,你快把石头搬开,这有几个人受了重伤,快不行了,咱们都得赶紧出去!”

    痛哭声、叫喊声、咒骂声,充斥着小鹿父亲的耳朵。

    他面临极端的选择,现在他只能把石块搬向一个方向,但只要一搬过去,那一边的人就必死无疑。

    一边只有一个人,另一边有三十四个人。

    可这一个人是他的亲生女儿,另一边则是同村同乡共同努力生活的工友们。

    天人交战之际,矿洞底下的烟越来越浓,再不做决定,所有人都要死在这。

    他下了决心。

    他哭着对小鹿说:“小鹿……那些叔叔伯伯们也都有妻子,都有女儿……他们的妻儿也还在家等他们……没有人能够顾全所有人……阿爹要顾全大局……要救更多的人……对不起……”

    小鹿只觉那巨石的压力猛地向自己袭来,她浑身的骨头都被压得血肉模糊,五脏六腑都要被挤压出来。

    她的眼睛流出血泪。

    为什么?为什么阿爹选择救其他人,而要她死?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必须得是被放弃、被牺牲的那一个?

    一声凄厉惨绝的哀嚎中,鹿鸣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似乎长出了什么别的东西,那东西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直接冲破矿洞,击碎支撑大阵!

    矿洞彻底塌方!

    一片烽烟过后,鹿鸣一个人爬了出来,而包含她阿爹在内的三十五个人都从此长眠于地底下。

    她的血肉在慢慢地修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小鹿的这段记忆逐渐模糊,人也自此慢慢沉默,不再开口说话。

    就在刚刚,所有人境界提升的时候,小鹿也突然清楚地想起了一切,她终于明白她的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她也是有灵根的人。

    鹿鸣,魔灵根,炼气五阶。

    廖时雨是被香味唤醒的,她一醒来就看到小鹿那双楚楚可怜的多情目:“师尊,饭好了,吃饭吧,是你之前说过想吃的东西……”

    这几日,廖时雨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好人生。

    所谓有事弟子服其劳。

    廖时雨洗漱完毕,进到小院一看,嚯,火锅!

    “可以啊,小鹿,我说过一次,你就记住做法了。”

    赵初见已经坐在座位上了,她看了几眼桌面,很是傲然道:“不就是一盆汤水,加几个菜,要我我也能做。”

    “那你倒是做啊?谁准你不做饭还乱评价厨子了?!小鹿,你别理她,这种大小姐每天来蹭吃蹭喝,也不交钱,她以为自己很受欢迎?”成飞扬已经习惯了一见赵初见就吵架。

    “难道你们就交钱了?”赵初见冷笑。

    成怀玉只觉得吵闹声很烦:“什么时候能吃啊,我饿了。”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我快被你们吵得脑雾了,吃吧吃吧。”

    廖时雨坐在主位,她感觉自己像每天早上上班的班主任,一进班级就看见班里的熊孩子在吵架。

    廖时雨夹起一块豆腐皮:“好吃好吃,小鹿手艺越来越不错了,现在鸳鸯锅都能做了,你下次能做个九宫格吗?就是那种清汤、干锅、麻辣、香辣、鸡汤……什么都有的那种锅底。”

    “不是吧,廖时雨,你也太压榨你徒弟了,你又不做饭,你还要求多。”成飞扬调转枪头,换了个对象攻击。

    “呃……”廖时雨摸摸鼻子,好吧,不停说的没错,她确实要求有点多了。

    “我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当然没问题,师尊,师尊想吃什么,小鹿就做什么,能给师尊做饭,小鹿觉得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鹿鸣蹲在廖时雨腿边,抬起眼,大眼多情,说出的话更动听。

    “我牙要酸倒了。”赵初见面无表情地评价。

    “赵小姐觉得酸可能是我调的料碗不好吃吧……”鹿鸣眼眶一红,凄然道,“赵小姐世家出身,尝遍天下美食,我这种村野丫头做的,当然入不得眼了。”

    她眼眸一转,仿佛就要落泪。

    成飞扬立刻站在道德的高地指责赵初见:“你不想吃就出去,你凭什么欺负小鹿啊?”

    “我欺负她什么了?!”赵初见震惊,只觉百口莫辩,她瞪着廖时雨,“你说我欺负你徒弟什么了?”

    廖时雨还没说话,小鹿已经啜泣了起来。

    成飞扬大怒:“你这还没欺负?!”

    “好啊,我就欺负了,你来打我啊!咱们比一场!”

    混乱中成怀玉夹起最后一片羊肉:“我觉得羊肉片下次可以再切厚一点。”

    争吵声、啜泣声、抢食声,吵闹声魔音穿脑,而且顿顿饭这几个都要上演一出大戏。

    廖时雨发出哀嚎:“求求你们了,让我先吃一口饭吧——————”

    悬崖小院的火锅味香飘十里,引得无数弟子围观。

    这香味也传到赵望龙这里,他心浮气躁,再也下不动棋,手中黑子一扔,不满道:“我就不明白,那廖时雨究竟有何魔力,我妹妹竟然也被她蛊惑,还搬到一起去住了?!”

    “宁渊大师,你没闻到吗?她们天天胡吃海喝,身为修士,居然完全不辟谷,这样长此以往,不是带坏我烟雨峰的天地正气?!”

    宁渊将眼前的一缕长发拨走,慢条斯理地回道:“下棋,要心静。”

    “我心静不起来!”赵望龙很生气。

    都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这个宁渊大师还不替他出手教训廖时雨。

    难道这人不是他这个天选之子的外挂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呀,岂不闻‘彩云易散琉璃脆,大多好物不坚牢’?”

    宁渊一子落下,战局已定。

    黑子,已然满盘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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